正文 第42章 哪都好，就是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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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上官佳月回头。</p>
只见，一个披着银狐领儿棉斗篷的女子，慢慢的走到了白哲的身边。</p>
在那女子的脸上，还戴着一张嵌着宝石，做工十分精致漂亮的金色蝴蝶面具。</p>
不管是从妆容，还是衣着上来看，都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眷。</p>
举手投足之间，一身的雍容贵气，就连身为郡主的上官佳月自己，都觉得有些自惭形愧。</p>
白薇淡淡的看了一上官佳月，之后又把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儿子。</p>
“哲少爷这几日，过的可还舒坦啊？听说还被封了个峻亲王，可真给为娘的长脸啊。”</p>
“娘，你要是不喜欢，我，我把封号还回去就是了。”</p>
白哲低着头，好像犯了很大的错一样，这让身边的楠木根本就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他认识的哲少么？这怎么见了他娘亲，就像老鼠看见猫了一样呢。</p>
白薇一边伸出一只带着手套的手，摸了摸白哲肿的老高的脸，一边继续说道：</p>
“哲儿，你记住，咱们虽然是小门小户，可也用不着攀附权贵，不像有些人，救了人家性命，就要人家娶她，人家不娶，就把人情换成了郡主的封号，哼，也不知道上官丹青在棺材里还躺的住躺不住，这等丢尽门风的事情，真是笑死人了。”</p>
白薇掩嘴娇笑着，但是上官佳月和她身后的那些人听了她这番话之后，眼睛都要被气红了。</p>
上官丹青正是凌绝峰的创始人，是现任家主上官远山的祖父。</p>
上官佳月哪里受的了这种气，一把抽出佩剑，把捆在自己手腕上的白绫割断，剑尖直指白薇。</p>
“你这个贱人，你竟敢冒犯我上官家先人，我今天不杀你，我就不叫上官佳月。”</p>
话音落地，那剑凌厉狠辣的剑锋就要落在白薇的身上。</p>
但也就在这时，一根铁鞭子，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划过，直接就打在了上官佳月的手腕上，长剑落地，就听一声惨叫，上官佳月擎着自己的手就向后退了好几步。</p>
豆蔻收了已经染血的鞭子，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样子乖巧的又站回到了白薇的身后。</p>
白薇则又往前走了一步。</p>
“上官佳月。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今天打我儿子一巴掌，看在上官丹青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以后，你若是再找我儿子麻烦，可就不是伤你手腕这么简单了，你在凌绝峰上做的那些事情，小心我都给你抖出来。”</p>
说到前半句的时候，上官佳月还只是气愤，可等白薇说道后半句时，她的脸色一下就惨白的跟霜一样了。</p>
拎着那只血粼粼的手，又惊又恐的看着这个恶毒的女人。</p>
她到底是谁？白哲是来自沧澜城的，难道。这个女人就是知晓天下事的蔷薇阁阁主么？</p>
慕凌骨啊慕凌骨，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招惹的是什么人啊！</p>
从头看到尾的楠木，无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口水。</p>
他从来没在佳月郡主的脸上看见过害怕，可是现在，他觉得佳月郡主已经不是害怕那么简单了。</p>
而是恐惧，纯粹的恐惧。</p>
还有，这位夫人说不跟她计较了，那手都伤成什么样了，如果这都不叫计较，那什么才叫计较呢！</p>
此时此刻早就没了客人的茶楼里鸦雀无声。</p>
还是白哲把这血腥沉默的气氛打破的。</p>
“娘，你怎么能用打狗还要看主人这句话呢？我又不是狗，我要是狗，那你是什么？”</p>
“……”</p>
白薇刚要去拧白哲的耳朵。就听见一个低沉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在众人的身后响起。</p>
“发生什么了？”</p>
是慕凌骨，他在宫里刚忙完，就来找白哲了，谁知道一进来，就听说里面发生了流血事件。</p>
一看见慕凌骨来了，白哲早就止住的眼泪，哇的一下就又跟泄洪了一样，扑在慕凌骨的身上就开始哭。</p>
“爹爹，有人骂我是野种，是野孩子，是你人生的污点，她还动手打我，啊……”</p>
“打你？我看看。”</p>
说着。慕凌骨就蹲下身子，捧起了那嫩嫩的小脸，果然，右边的脸颊都已经肿起来了，嘴角还往外渗着血丝。</p>
虽然小哲不是他亲生的，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一口一个爹爹的叫着，慕凌骨早就在心里拿他当亲儿子了。</p>
那些污言碎语，他倒是不在乎，但是敢打他的孩子，可就是触了他的逆鳞了。</p>
“谁打的？”</p>
把白哲拉到自己身后，慕凌骨猛的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冷眼看着周围的那些人。</p>
上官佳月一脸委屈的低着头站在一边，手腕上的血还没止住呢，再看另一个带着面具昂着头的女子，慕凌骨的眉头就拧在了一起。</p>
又是想嫁给她的女人，来找麻烦么？还没等楠木过来说明情况呢，慕王爷一个大步就走到白薇的面前，言辞十分冷厉的开口说道：“本王的孩子，还轮不到别人来教训，还有，谁告诉你我儿子是野种的？他娘是我慕凌骨明媒正娶的女人，哲儿也是慕王府的嫡子，是御封的亲王，你打他的脸，就是在打我的脸，我看，你是不想活了。”</p>
当慕凌骨把这些话全都说完的时候，在场的其他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p>
白哲捂着嘴，在旁边看着好戏。</p>
楠木想跟王爷解释发生的一切，却一直插不上话。</p>
上官佳月则是一头的冷汗。</p>
而白薇看着那张俊美无双却又盛怒的脸，嘴角就是一扬。</p>
她抬起手，就把指尖轻放在了慕凌骨的前胸上。</p>
“慕王爷，你知道我是谁么？你因为一个毛孩子，就要杀一个你根本不知道底细的人，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p>
说着还用手轻轻的拍了拍慕凌骨结实的胸肌。</p>
只是带着手套的手刚动，就被慕凌骨狠狠的捏住了。</p>
“我管你是谁，惹了我，我就会让你生不如死。”</p>
大概是慕凌骨用的力气太大了，手上传来的疼痛，让白薇微微的皱了皱眉。</p>
面具后面那双明亮的眼眸里也闪出了一道锋芒。</p>
别人是不了解的，但是知母莫若子啊，白哲一看见老娘真的可能生气了，连忙就跑到慕凌骨的身边，拽住慕凌骨还捏着白薇手的胳膊，急忙说道：</p>
“爹爹，你快松手，我娘亲手娇贵着呢，要是伤着了，咱俩都得倒霉。”</p>
一听这话，慕凌骨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他低头看了一眼白哲，手上的力道微微一松。</p>
趁着这个空档，白薇就把手拽了回来。</p>
“白哲，京城你也玩了十几日了，该回家了。”</p>
只扔下这么一句话，白薇转身就走了，不过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p>
她回头看着一脸懵逼的慕王爷，冷笑一声说道：“慕凌骨，要不是看在你对我儿子是真心好的份上，你刚才冒犯我的那只手，早就没了，还有，我白薇就是一个寡妇。若是你明媒正娶的娶了我，那你现在不应该就是个死人么？”</p>
“我……”</p>
慕凌骨还想说什么的，只是他又不知道要说什么，眼睁睁的看着那一身风华的女子离开了茶馆。</p>
“爹爹，这事怨我了，是我没说清楚，骂我打我的是她。”</p>
苦着脸，白哲就把手指向了上官佳月。</p>
而此时，慕凌骨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罪魁祸首了。</p>
他还要让小哲的娘帮他找灵车使者呢，结果，竟然就这么的得罪了。</p>
“主子，你刚才确实有点冲动了。”楠木总算有了说话的机会，不过却也是火上浇油。</p>
“走吧。回王府再说。”</p>
没有去看上官佳月一眼，慕凌骨把白哲抱起来就也离开茶馆了。</p>
上官佳月就像个斗败了的孔雀一样，脸上全都是个愤恨和不甘心。</p>
她很清楚，慕凌骨是看她的手已经伤了，才不跟她计较她打了白哲这件事的。</p>
可再想去亲近他就又变得遥不可及了。</p>
不过她在刚才发生的那一幕里面却是得到了一个好消息，王爷这个爹是假的，那个娘才是真的。</p>
白哲都封了亲王了，却是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野种，这不就是犯了欺君之罪了么？</p>
恐怕，就算皇上皇后再宠着慕凌骨，也不会让他拿皇家的血脉开玩笑的。</p>
再有就是那蔷薇夫人，她以为她是谁？今天这笔账，总会有清算的一天的。</p>
……</p>
出了茶楼的大门。白薇就坐上了自己的马车，轻揉着酸胀的手，对身边的豆蔻说道：</p>
“咱们在京城的院子，可拾掇妥当了？”</p>
“夫人，咱们来的急，那宅子还没修葺完呢。”</p>
“能住么？”</p>
“能是能的，就是怕您住着不习惯，要不，咱就去找少爷吧，他现在住在王府，我听说，慕王府是京城里最漂亮的大，宅，子……”</p>
白薇抬起眼眸就瞪了一眼豆蔻，生生是让这丫头把后面要说的话给咽回去了。</p>
只是想了又想，觉得豆蔻说的也不无道理。</p>
“嗯，我记得，关于慕凌骨的情报里说，他喜欢玉兰，他住的院子里，栽种的全是玉兰树？”</p>
“嗯嗯嗯。”豆蔻点头。</p>
“既然这样，就去叨扰几日吧，反正，他欠了我那么多，我住住他的院子，也算他对我的回报了。”</p>
说完。白薇就把眼睛闭上了。</p>
从她早上刚刚进入京城，心里就又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高高的城门，宽阔繁荣的未央街，在她遗忘了的记忆里，好像全都出现过。</p>
但是她又什么都想不起来。</p>
六年了，从师父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关于以前的记忆就全都没有了。</p>
从那个时候开始，蔷薇阁就一直都在查她的身世，可是查了这么多年，依然是一无所获。</p>
其实，白薇现在并不是那么在意自己的过去，她现在过的也挺好，只是，她总觉得亏欠白哲。</p>
要是有一天，让她想起来了，究竟是哪个混蛋让她怀上的哲儿，又把她给弄丢了，她一定会先捅他一刀。</p>
没多大一会儿，慕王府就到了。</p>
就在豆蔻把白薇扶下马车的时候，慕凌骨也骑着马带着白哲回来了。</p>
看见自己娘亲居然到了王府门口了，白哲那张小脸就又抽到了一起。</p>
“娘，娘亲，你就再让我多玩几日吧，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爹爹说京城过年可好玩了。”</p>
白哲看见白薇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娘要把他带回去，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的。</p>
慕凌骨想去道歉，但，王府门口人那么多，又有些碍不开面子。</p>
白薇看了一眼白哲，嗤笑了一声。</p>
“这几日连着赶路，你娘我乏的很，你是不是对慕王府很熟啊？我听说有个院子里面种的都是玉兰树，我这几日，就住那吧！”</p>
“好呀好呀，娘我这就带你去，你不知道，栖风院里的玉兰可比我砍的那些好多了，要不等咱回沧澜时，我让爹爹挖出来几棵给你带回去。”</p>
这母子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一边聊天，一边进了王府的大门。</p>
那些随行的丫头们，也都自来熟一样的搬着东西，拿着行李的跟在了后面。</p>
慕凌骨站在大门外头，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心里一阵凄凉。</p>
好像这慕王府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府邸一样，就连外人要住进自己的院子，都不用他同意了。</p>
可是一想到自己还有求于人，刚才还闹了那么大的一个误会，就又半句话说不出来。</p>
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沉下一张俊脸，跟在众人的身后也走了进去。</p>
虽说，有一部分人是知道事情的真相的，可是大部分人是不知道的。</p>
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京城就传遍了。</p>
说慕王府的女主人终于回来了，看来离王府办喜事的日子不远喽。</p>
然而，更热闹的还是慕王府的栖风院。</p>
不管是屋里还是院外面，大大小小的炭盆就摆了二十几个。</p>
就这样那叫豆蔻的丫头还不满意，说是她家夫人怕冷，炭火越多越好。</p>
原本慕凌骨住的东厢房也变成了白薇的临时居所，东厢房里所有的东西包括摆设都被挪到背阴的西厢房。</p>
这就意味着，慕王爷不但贡献出了自己的院子，就连自己的屋子都住不了了。</p>
更让他心寒的是，王府里除了楠木全都在拍白薇的马屁。</p>
秦老头更是照顾的无微不至，差点要进宫请御厨过来了。</p>
大概这就叫做众叛亲离吧。</p>
冬天的夜。来的很早。</p>
院子里处处挂着的都是暖红色的灯笼，平时白哲都是跟慕凌骨睡的，所以时辰到了，慕凌骨就想把白哲从白薇那接回来。</p>
可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白薇和白哲母子两个人的对话。</p>
“娘亲，我爹爹人可好了呢。”</p>
“哪好啊？”</p>
“长的帅，身材好，武功高，房子大，家产还多，有钱又有颜，你说好不好？”</p>
“嗯是挺好的。”</p>
白薇应了一声，慕凌骨站在门外对于这些赞美还有些不好意思。可下一句话，就让他又恨的牙直痒痒。</p>
“就是蠢，不但蠢还自以为是，他大概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欢他吧，这种人，看见就烦。”</p>
“娘亲，我爹爹哪蠢了？好，就算他蠢，可是跟天下其他的男人比，我爹爹比他们可强多了呢，你就考虑考虑吧。”</p>
“不考虑，我又不是花痴，我更不是上官佳月，还有，你别叫的那么亲，一口一个爹爹的，你记住，在这个世界上，你就只有你娘一个亲人，咱们孤儿寡母的，想要在过的好，还得靠自己，男人啊，靠不住，这个蠢王爷就更靠不住了。”</p>
“呀，王爷，这大冷天的，你怎么站在外面呢……”</p>
屋内“……”</p>
屋外“……”</p>
豆蔻刚刚从厨房取了一盘水果回来，就看见慕王爷在这听墙角呢。</p>
也没多想直接就打了招呼了。</p>
“呃，我没事，你跟白哲说，该回去睡觉了。”</p>
阴着一张脸，慕凌骨转身就回了西厢房，豆蔻莫名其妙的，推门进屋之后，就看见夫人和少爷两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所措的样子。</p>
然而，回了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的慕凌骨，怎么也睡不着。</p>
被人如此辱骂，不是应该生气的么？可为什么非但不生气，心里还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温暖。</p>
这种感觉真的是太让人难受了，他连白薇长的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就不自觉在心里开始认同她说的话了。</p>
一定是他觉得自己有求于人，才会现在心里矮了她半截。</p>
不行，明天一定要在她身上得到，关于灵车使者的答案。</p>
迷迷糊糊之中，一个熟悉的脚步声，朝着床铺靠了过来。</p>
慕凌骨连眼睛都没睁，一个热乎乎的小东西，就钻进了他的被子里了。</p>
“你怎么不在你娘那睡，还知道回来。”</p>
“爹爹，我在很小就不跟我娘一起睡觉了，我娘体寒，不管什么时候，她睡觉的屋子都是热的，我又是小男孩，火力还旺，自然不能跟她睡一起的。”</p>
“嗯。”</p>
“爹爹啊，刚才我跟我娘说话你是不是都听见了？其实我娘亲呢，就是嘴巴厉害了点，我觉得，他并不是真的讨厌你，她要是真讨厌你的话，在你捏她手的时候，她就彻底翻脸了，你看她不但没翻脸，还住进王府了，这就说明，她还没有完全的拒绝你的……”</p>
白哲大概说了一箩筐的话，说到最后自己都睡着了。</p>
在他的小小的心里，她娘亲是最好的女人，自然也要最好的男人来配了。</p>
只要王爷爹爹看见娘亲的样子，就一定会喜欢娘亲的。</p>
人世间最复杂的情感，在白哲的心里被想的极其简单。</p>
慕凌骨看着身边睡的呼呼香的孩子，心中怅然。</p>
要是当年偌薇没有失踪，想必他们俩的孩子也会这么大了吧。</p>
轻叹了一口气，慕凌骨帮白哲掖好了被子之后，就又闭上了眼睛。</p>
说也奇怪，那封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他梦里如同梦魇一般的信，头一次没有来折磨慕凌骨。</p>
六年来，慕王爷终于睡了一个好觉。</p>
就在夜深人静，慕王府开始熄灯的时候，京城下了第一场冬雪，这雪来的似乎比往年都晚了一些，不过却是恰到好处。</p>
……</p>
天刚一亮，慕凌骨就习惯性的起床练剑了。</p>
这样隆冬的时节，他身上也只穿一件单衣。</p>
斩雪剑，剑刃虽短，可是剑气却是将满院的积雪卷的漫天飞舞。</p>
墨发，白衫。在飞雪之中，如同行云流水的一幅画。</p>
让人移不开视线。</p>
白薇披着一件雪白的裘皮斗篷，站在东厢房的门口，她就是想出来透透气，结果一推开门，就看见了慕凌骨雪中俊秀的身姿。</p>
怪不得哲儿那么喜欢他，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了。</p>
觉察到了有目光在跟随着自己，慕凌骨收了剑，回身就看向了，白薇。</p>
今天，白薇脸上的面具换成了银色，垂在身后的长发，和她那一身的白衣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p>
娇艳的红唇。更是如同花蕊一般，美的动人心魄。</p>
“慕王爷好雅兴啊，只是剑舞的虽好，却是破坏了这园子里的雪景了。”</p>
说着，白薇就迈开步子，踏着雪，走到了一棵玉兰树下。</p>
“夫人，昨天的事，是本王鲁莽了，还请您，不要介意。”</p>
不想再去看白薇的脸，慕凌骨把目光看向了别处。</p>
“呵呵，介意谈不上，不管怎么说，哲儿管你叫爹，管我叫娘，咱们之间还算的上是亲戚的。”</p>
白薇越靠越近，慕凌骨不自觉的就想往后退。</p>
那一身似有似无的蔷薇花香，让慕王爷明明很清醒的脑子，变得有些浑浊。</p>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本能的就想离她远一点。</p>
“你躲什么？你怕我？慕王爷，我可是一点武功都不会的。”</p>
白薇觉得很有意思，昨天这慕凌骨还没这样呢，今天就不敢看自己的眼睛了。</p>
“没，没有，我是怕，我怕哲儿误会。”</p>
“误会？误会什么？对了，白哲昨天跟我说，你想找北边的灵车使者，可以，不过蔷薇阁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想知道问题的答案是要付出代价的。”</p>
没想到白薇居然主动提起来这件事了，慕凌骨抬头，深邃若星的眼眸就看向了身前，芳华绝代的女子。</p>
“我知道，夫人尽管开口，想要什么，或者想要本王做什么。只要能力所及，都可以。”</p>
“呵呵，别一脸大义凛然的样子，我又没想要你命，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我，我就跟你交换。”</p>
“好，您说。”</p>
此刻，慕凌骨眼睛都放光了，他只要能找到那个曾经给偌薇传达最后一个任务的人，就一定能知道偌薇的下落了。</p>
“这个问题很简单，我就是想知道，慕凌骨慕王爷爱过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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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上官佳月回头。</p>
只见，一个披着银狐领儿棉斗篷的女子，慢慢的走到了白哲的身边。</p>
在那女子的脸上，还戴着一张嵌着宝石，做工十分精致漂亮的金色蝴蝶面具。</p>
不管是从妆容，还是衣着上来看，都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眷。</p>
举手投足之间，一身的雍容贵气，就连身为郡主的上官佳月自己，都觉得有些自惭形愧。</p>
白薇淡淡的看了一上官佳月，之后又把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儿子。</p>
“哲少爷这几日，过的可还舒坦啊？听说还被封了个峻亲王，可真给为娘的长脸啊。”</p>
“娘，你要是不喜欢，我，我把封号还回去就是了。”</p>
白哲低着头，好像犯了很大的错一样，这让身边的楠木根本就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他认识的哲少么？这怎么见了他娘亲，就像老鼠看见猫了一样呢。</p>
白薇一边伸出一只带着手套的手，摸了摸白哲肿的老高的脸，一边继续说道：</p>
“哲儿，你记住，咱们虽然是小门小户，可也用不着攀附权贵，不像有些人，救了人家性命，就要人家娶她，人家不娶，就把人情换成了郡主的封号，哼，也不知道上官丹青在棺材里还躺的住躺不住，这等丢尽门风的事情，真是笑死人了。”</p>
白薇掩嘴娇笑着，但是上官佳月和她身后的那些人听了她这番话之后，眼睛都要被气红了。</p>
上官丹青正是凌绝峰的创始人，是现任家主上官远山的祖父。</p>
上官佳月哪里受的了这种气，一把抽出佩剑，把捆在自己手腕上的白绫割断，剑尖直指白薇。</p>
“你这个贱人，你竟敢冒犯我上官家先人，我今天不杀你，我就不叫上官佳月。”</p>
话音落地，那剑凌厉狠辣的剑锋就要落在白薇的身上。</p>
但也就在这时，一根铁鞭子，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划过，直接就打在了上官佳月的手腕上，长剑落地，就听一声惨叫，上官佳月擎着自己的手就向后退了好几步。</p>
豆蔻收了已经染血的鞭子，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样子乖巧的又站回到了白薇的身后。</p>
白薇则又往前走了一步。</p>
“上官佳月。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今天打我儿子一巴掌，看在上官丹青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以后，你若是再找我儿子麻烦，可就不是伤你手腕这么简单了，你在凌绝峰上做的那些事情，小心我都给你抖出来。”</p>
说到前半句的时候，上官佳月还只是气愤，可等白薇说道后半句时，她的脸色一下就惨白的跟霜一样了。</p>
拎着那只血粼粼的手，又惊又恐的看着这个恶毒的女人。</p>
她到底是谁？白哲是来自沧澜城的，难道。这个女人就是知晓天下事的蔷薇阁阁主么？</p>
慕凌骨啊慕凌骨，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招惹的是什么人啊！</p>
从头看到尾的楠木，无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口水。</p>
他从来没在佳月郡主的脸上看见过害怕，可是现在，他觉得佳月郡主已经不是害怕那么简单了。</p>
而是恐惧，纯粹的恐惧。</p>
还有，这位夫人说不跟她计较了，那手都伤成什么样了，如果这都不叫计较，那什么才叫计较呢！</p>
此时此刻早就没了客人的茶楼里鸦雀无声。</p>
还是白哲把这血腥沉默的气氛打破的。</p>
“娘，你怎么能用打狗还要看主人这句话呢？我又不是狗，我要是狗，那你是什么？”</p>
“……”</p>
白薇刚要去拧白哲的耳朵。就听见一个低沉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在众人的身后响起。</p>
“发生什么了？”</p>
是慕凌骨，他在宫里刚忙完，就来找白哲了，谁知道一进来，就听说里面发生了流血事件。</p>
一看见慕凌骨来了，白哲早就止住的眼泪，哇的一下就又跟泄洪了一样，扑在慕凌骨的身上就开始哭。</p>
“爹爹，有人骂我是野种，是野孩子，是你人生的污点，她还动手打我，啊……”</p>
“打你？我看看。”</p>
说着。慕凌骨就蹲下身子，捧起了那嫩嫩的小脸，果然，右边的脸颊都已经肿起来了，嘴角还往外渗着血丝。</p>
虽然小哲不是他亲生的，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一口一个爹爹的叫着，慕凌骨早就在心里拿他当亲儿子了。</p>
那些污言碎语，他倒是不在乎，但是敢打他的孩子，可就是触了他的逆鳞了。</p>
“谁打的？”</p>
把白哲拉到自己身后，慕凌骨猛的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冷眼看着周围的那些人。</p>
上官佳月一脸委屈的低着头站在一边，手腕上的血还没止住呢，再看另一个带着面具昂着头的女子，慕凌骨的眉头就拧在了一起。</p>
又是想嫁给她的女人，来找麻烦么？还没等楠木过来说明情况呢，慕王爷一个大步就走到白薇的面前，言辞十分冷厉的开口说道：“本王的孩子，还轮不到别人来教训，还有，谁告诉你我儿子是野种的？他娘是我慕凌骨明媒正娶的女人，哲儿也是慕王府的嫡子，是御封的亲王，你打他的脸，就是在打我的脸，我看，你是不想活了。”</p>
当慕凌骨把这些话全都说完的时候，在场的其他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p>
白哲捂着嘴，在旁边看着好戏。</p>
楠木想跟王爷解释发生的一切，却一直插不上话。</p>
上官佳月则是一头的冷汗。</p>
而白薇看着那张俊美无双却又盛怒的脸，嘴角就是一扬。</p>
她抬起手，就把指尖轻放在了慕凌骨的前胸上。</p>
“慕王爷，你知道我是谁么？你因为一个毛孩子，就要杀一个你根本不知道底细的人，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p>
说着还用手轻轻的拍了拍慕凌骨结实的胸肌。</p>
只是带着手套的手刚动，就被慕凌骨狠狠的捏住了。</p>
“我管你是谁，惹了我，我就会让你生不如死。”</p>
大概是慕凌骨用的力气太大了，手上传来的疼痛，让白薇微微的皱了皱眉。</p>
面具后面那双明亮的眼眸里也闪出了一道锋芒。</p>
别人是不了解的，但是知母莫若子啊，白哲一看见老娘真的可能生气了，连忙就跑到慕凌骨的身边，拽住慕凌骨还捏着白薇手的胳膊，急忙说道：</p>
“爹爹，你快松手，我娘亲手娇贵着呢，要是伤着了，咱俩都得倒霉。”</p>
一听这话，慕凌骨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他低头看了一眼白哲，手上的力道微微一松。</p>
趁着这个空档，白薇就把手拽了回来。</p>
“白哲，京城你也玩了十几日了，该回家了。”</p>
只扔下这么一句话，白薇转身就走了，不过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p>
她回头看着一脸懵逼的慕王爷，冷笑一声说道：“慕凌骨，要不是看在你对我儿子是真心好的份上，你刚才冒犯我的那只手，早就没了，还有，我白薇就是一个寡妇。若是你明媒正娶的娶了我，那你现在不应该就是个死人么？”</p>
“我……”</p>
慕凌骨还想说什么的，只是他又不知道要说什么，眼睁睁的看着那一身风华的女子离开了茶馆。</p>
“爹爹，这事怨我了，是我没说清楚，骂我打我的是她。”</p>
苦着脸，白哲就把手指向了上官佳月。</p>
而此时，慕凌骨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罪魁祸首了。</p>
他还要让小哲的娘帮他找灵车使者呢，结果，竟然就这么的得罪了。</p>
“主子，你刚才确实有点冲动了。”楠木总算有了说话的机会，不过却也是火上浇油。</p>
“走吧。回王府再说。”</p>
没有去看上官佳月一眼，慕凌骨把白哲抱起来就也离开茶馆了。</p>
上官佳月就像个斗败了的孔雀一样，脸上全都是个愤恨和不甘心。</p>
她很清楚，慕凌骨是看她的手已经伤了，才不跟她计较她打了白哲这件事的。</p>
可再想去亲近他就又变得遥不可及了。</p>
不过她在刚才发生的那一幕里面却是得到了一个好消息，王爷这个爹是假的，那个娘才是真的。</p>
白哲都封了亲王了，却是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野种，这不就是犯了欺君之罪了么？</p>
恐怕，就算皇上皇后再宠着慕凌骨，也不会让他拿皇家的血脉开玩笑的。</p>
再有就是那蔷薇夫人，她以为她是谁？今天这笔账，总会有清算的一天的。</p>
……</p>
出了茶楼的大门。白薇就坐上了自己的马车，轻揉着酸胀的手，对身边的豆蔻说道：</p>
“咱们在京城的院子，可拾掇妥当了？”</p>
“夫人，咱们来的急，那宅子还没修葺完呢。”</p>
“能住么？”</p>
“能是能的，就是怕您住着不习惯，要不，咱就去找少爷吧，他现在住在王府，我听说，慕王府是京城里最漂亮的大，宅，子……”</p>
白薇抬起眼眸就瞪了一眼豆蔻，生生是让这丫头把后面要说的话给咽回去了。</p>
只是想了又想，觉得豆蔻说的也不无道理。</p>
“嗯，我记得，关于慕凌骨的情报里说，他喜欢玉兰，他住的院子里，栽种的全是玉兰树？”</p>
“嗯嗯嗯。”豆蔻点头。</p>
“既然这样，就去叨扰几日吧，反正，他欠了我那么多，我住住他的院子，也算他对我的回报了。”</p>
说完。白薇就把眼睛闭上了。</p>
从她早上刚刚进入京城，心里就又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高高的城门，宽阔繁荣的未央街，在她遗忘了的记忆里，好像全都出现过。</p>
但是她又什么都想不起来。</p>
六年了，从师父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关于以前的记忆就全都没有了。</p>
从那个时候开始，蔷薇阁就一直都在查她的身世，可是查了这么多年，依然是一无所获。</p>
其实，白薇现在并不是那么在意自己的过去，她现在过的也挺好，只是，她总觉得亏欠白哲。</p>
要是有一天，让她想起来了，究竟是哪个混蛋让她怀上的哲儿，又把她给弄丢了，她一定会先捅他一刀。</p>
没多大一会儿，慕王府就到了。</p>
就在豆蔻把白薇扶下马车的时候，慕凌骨也骑着马带着白哲回来了。</p>
看见自己娘亲居然到了王府门口了，白哲那张小脸就又抽到了一起。</p>
“娘，娘亲，你就再让我多玩几日吧，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爹爹说京城过年可好玩了。”</p>
白哲看见白薇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娘要把他带回去，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的。</p>
慕凌骨想去道歉，但，王府门口人那么多，又有些碍不开面子。</p>
白薇看了一眼白哲，嗤笑了一声。</p>
“这几日连着赶路，你娘我乏的很，你是不是对慕王府很熟啊？我听说有个院子里面种的都是玉兰树，我这几日，就住那吧！”</p>
“好呀好呀，娘我这就带你去，你不知道，栖风院里的玉兰可比我砍的那些好多了，要不等咱回沧澜时，我让爹爹挖出来几棵给你带回去。”</p>
这母子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一边聊天，一边进了王府的大门。</p>
那些随行的丫头们，也都自来熟一样的搬着东西，拿着行李的跟在了后面。</p>
慕凌骨站在大门外头，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心里一阵凄凉。</p>
好像这慕王府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府邸一样，就连外人要住进自己的院子，都不用他同意了。</p>
可是一想到自己还有求于人，刚才还闹了那么大的一个误会，就又半句话说不出来。</p>
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沉下一张俊脸，跟在众人的身后也走了进去。</p>
虽说，有一部分人是知道事情的真相的，可是大部分人是不知道的。</p>
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京城就传遍了。</p>
说慕王府的女主人终于回来了，看来离王府办喜事的日子不远喽。</p>
然而，更热闹的还是慕王府的栖风院。</p>
不管是屋里还是院外面，大大小小的炭盆就摆了二十几个。</p>
就这样那叫豆蔻的丫头还不满意，说是她家夫人怕冷，炭火越多越好。</p>
原本慕凌骨住的东厢房也变成了白薇的临时居所，东厢房里所有的东西包括摆设都被挪到背阴的西厢房。</p>
这就意味着，慕王爷不但贡献出了自己的院子，就连自己的屋子都住不了了。</p>
更让他心寒的是，王府里除了楠木全都在拍白薇的马屁。</p>
秦老头更是照顾的无微不至，差点要进宫请御厨过来了。</p>
大概这就叫做众叛亲离吧。</p>
冬天的夜。来的很早。</p>
院子里处处挂着的都是暖红色的灯笼，平时白哲都是跟慕凌骨睡的，所以时辰到了，慕凌骨就想把白哲从白薇那接回来。</p>
可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白薇和白哲母子两个人的对话。</p>
“娘亲，我爹爹人可好了呢。”</p>
“哪好啊？”</p>
“长的帅，身材好，武功高，房子大，家产还多，有钱又有颜，你说好不好？”</p>
“嗯是挺好的。”</p>
白薇应了一声，慕凌骨站在门外对于这些赞美还有些不好意思。可下一句话，就让他又恨的牙直痒痒。</p>
“就是蠢，不但蠢还自以为是，他大概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欢他吧，这种人，看见就烦。”</p>
“娘亲，我爹爹哪蠢了？好，就算他蠢，可是跟天下其他的男人比，我爹爹比他们可强多了呢，你就考虑考虑吧。”</p>
“不考虑，我又不是花痴，我更不是上官佳月，还有，你别叫的那么亲，一口一个爹爹的，你记住，在这个世界上，你就只有你娘一个亲人，咱们孤儿寡母的，想要在过的好，还得靠自己，男人啊，靠不住，这个蠢王爷就更靠不住了。”</p>
“呀，王爷，这大冷天的，你怎么站在外面呢……”</p>
屋内“……”</p>
屋外“……”</p>
豆蔻刚刚从厨房取了一盘水果回来，就看见慕王爷在这听墙角呢。</p>
也没多想直接就打了招呼了。</p>
“呃，我没事，你跟白哲说，该回去睡觉了。”</p>
阴着一张脸，慕凌骨转身就回了西厢房，豆蔻莫名其妙的，推门进屋之后，就看见夫人和少爷两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所措的样子。</p>
然而，回了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的慕凌骨，怎么也睡不着。</p>
被人如此辱骂，不是应该生气的么？可为什么非但不生气，心里还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温暖。</p>
这种感觉真的是太让人难受了，他连白薇长的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就不自觉在心里开始认同她说的话了。</p>
一定是他觉得自己有求于人，才会现在心里矮了她半截。</p>
不行，明天一定要在她身上得到，关于灵车使者的答案。</p>
迷迷糊糊之中，一个熟悉的脚步声，朝着床铺靠了过来。</p>
慕凌骨连眼睛都没睁，一个热乎乎的小东西，就钻进了他的被子里了。</p>
“你怎么不在你娘那睡，还知道回来。”</p>
“爹爹，我在很小就不跟我娘一起睡觉了，我娘体寒，不管什么时候，她睡觉的屋子都是热的，我又是小男孩，火力还旺，自然不能跟她睡一起的。”</p>
“嗯。”</p>
“爹爹啊，刚才我跟我娘说话你是不是都听见了？其实我娘亲呢，就是嘴巴厉害了点，我觉得，他并不是真的讨厌你，她要是真讨厌你的话，在你捏她手的时候，她就彻底翻脸了，你看她不但没翻脸，还住进王府了，这就说明，她还没有完全的拒绝你的……”</p>
白哲大概说了一箩筐的话，说到最后自己都睡着了。</p>
在他的小小的心里，她娘亲是最好的女人，自然也要最好的男人来配了。</p>
只要王爷爹爹看见娘亲的样子，就一定会喜欢娘亲的。</p>
人世间最复杂的情感，在白哲的心里被想的极其简单。</p>
慕凌骨看着身边睡的呼呼香的孩子，心中怅然。</p>
要是当年偌薇没有失踪，想必他们俩的孩子也会这么大了吧。</p>
轻叹了一口气，慕凌骨帮白哲掖好了被子之后，就又闭上了眼睛。</p>
说也奇怪，那封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他梦里如同梦魇一般的信，头一次没有来折磨慕凌骨。</p>
六年来，慕王爷终于睡了一个好觉。</p>
就在夜深人静，慕王府开始熄灯的时候，京城下了第一场冬雪，这雪来的似乎比往年都晚了一些，不过却是恰到好处。</p>
……</p>
天刚一亮，慕凌骨就习惯性的起床练剑了。</p>
这样隆冬的时节，他身上也只穿一件单衣。</p>
斩雪剑，剑刃虽短，可是剑气却是将满院的积雪卷的漫天飞舞。</p>
墨发，白衫。在飞雪之中，如同行云流水的一幅画。</p>
让人移不开视线。</p>
白薇披着一件雪白的裘皮斗篷，站在东厢房的门口，她就是想出来透透气，结果一推开门，就看见了慕凌骨雪中俊秀的身姿。</p>
怪不得哲儿那么喜欢他，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了。</p>
觉察到了有目光在跟随着自己，慕凌骨收了剑，回身就看向了，白薇。</p>
今天，白薇脸上的面具换成了银色，垂在身后的长发，和她那一身的白衣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p>
娇艳的红唇。更是如同花蕊一般，美的动人心魄。</p>
“慕王爷好雅兴啊，只是剑舞的虽好，却是破坏了这园子里的雪景了。”</p>
说着，白薇就迈开步子，踏着雪，走到了一棵玉兰树下。</p>
“夫人，昨天的事，是本王鲁莽了，还请您，不要介意。”</p>
不想再去看白薇的脸，慕凌骨把目光看向了别处。</p>
“呵呵，介意谈不上，不管怎么说，哲儿管你叫爹，管我叫娘，咱们之间还算的上是亲戚的。”</p>
白薇越靠越近，慕凌骨不自觉的就想往后退。</p>
那一身似有似无的蔷薇花香，让慕王爷明明很清醒的脑子，变得有些浑浊。</p>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本能的就想离她远一点。</p>
“你躲什么？你怕我？慕王爷，我可是一点武功都不会的。”</p>
白薇觉得很有意思，昨天这慕凌骨还没这样呢，今天就不敢看自己的眼睛了。</p>
“没，没有，我是怕，我怕哲儿误会。”</p>
“误会？误会什么？对了，白哲昨天跟我说，你想找北边的灵车使者，可以，不过蔷薇阁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想知道问题的答案是要付出代价的。”</p>
没想到白薇居然主动提起来这件事了，慕凌骨抬头，深邃若星的眼眸就看向了身前，芳华绝代的女子。</p>
“我知道，夫人尽管开口，想要什么，或者想要本王做什么。只要能力所及，都可以。”</p>
“呵呵，别一脸大义凛然的样子，我又没想要你命，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我，我就跟你交换。”</p>
“好，您说。”</p>
此刻，慕凌骨眼睛都放光了，他只要能找到那个曾经给偌薇传达最后一个任务的人，就一定能知道偌薇的下落了。</p>
“这个问题很简单，我就是想知道，慕凌骨慕王爷爱过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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