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萧景姒沉声令下：“将太子妃拿下！”</p>
苏皇后喝止：“慢着，本宫有几句话对太子妃说。”她看向萧扶辰，焦急不已，“太子妃，到底怎么回事？”</p>
萧扶辰白着脸，许久才问道：“母后，在皇陵，可是您让周王妃替您送的凤鸣钗？”</p>
皇后惊讶：“什么周王妃？凤鸣钗本宫一早便让人送去了国公府了。”</p>
萧扶辰闻言，面如死灰，凤傅礼也同样神色大骇。</p>
果然，祸乱东宫……</p>
萧景姒道：“拿下。”</p>
苏皇后与凤傅礼，皆不发一言，因为‘铁证如山’，所以，还能怎么辩解，这飞来横祸这样天衣无缝，东宫却毫无防备。</p>
御林军将萧扶辰扣押，手腕锁了铁链，一身繁复的嫁衣，红得张扬，更显得她面无血色狼狈不堪。</p>
她走至萧景姒身侧，低声质问：“萧景姒，是不是你害我？”便是今日辰时，萧景姒在她院中说过，要她风光不再，竟一语成谶，她不信这会是巧合。</p>
萧景姒转过身来，背对着太子府门口，用仅二人所闻的声音轻语：“对，是我。”她悠然自得，笑着看萧扶辰，“是我截下了你的凤鸣钗，也是我将你的珠钗送去了凶手手里。”</p>
萧扶辰如坠深井，像被扼住了咽喉，难以喘息。仵作称敏王妃毫无防备死于熟人之手，那么凶手是，敏王凤知昰……</p>
将晋王调虎离山，待敏王事成之后，周王府从中周旋，又归还了凤鸣钗，最后将祸水引至太子府。</p>
好啊，将天家四位王爷都操控其中，萧景姒可真是好算计。</p>
是夜，周王府。</p>
周王新妃钟氏，正手执酒杯，红妆华裳的新妇娇羞婉约。</p>
“王爷。”</p>
凤殷荀一把搂过钟氏清秋的腰，握着她的手，一口饮下她杯中的酒，心情大好：“爱妃今日做得很好。”</p>
钟清秋伏在凤殷荀怀里，柔若无骨地小手似有若无地滑过男人胸膛，笑吟吟地道：“清秋既已嫁入周王府，自然甘愿为王爷行事。”</p>
凤殷荀端着她的下巴，好一副风流王爷的做派：“待到本王事成，定不会负了爱妃对本王一片心意。”</p>
钟清秋言笑晏晏：“那清秋便恭祝王爷成就大业。”斟了一杯酒，奉给凤殷荀，“王爷，清秋有一事不明。”</p>
凤殷荀接过杯子：“爱妃想知道什么？”</p>
“这次王爷与敏王殿下联手，是何故？”午时三刻，她借故将萧扶辰支出，待灵堂内敏王事成，她又以皇后之名归还簪子，太子妃那般聪慧之人也并未察觉任何不妥，如此轻而易举便将凶器送去了东宫，钟清秋甚是好奇，“如此天衣无缝的计谋，不知是何人所策？”</p>
凤殷荀将杯中酒喝下，神色不明：“是星月殿的萧景姒。”</p>
竟是那位国师大人……</p>
“将天家四位王爷谋于其中，这国师大人，当真慧绝。”钟清秋道，“王爷，日后我们万不可与国师大人争端，此番看来，国师大人与东宫是水火不容，不若借国师大人的刀，铲除东宫这个异己。”</p>
凤殷荀应道：“爱妃所言极是。”</p>
且说国师大人将太子妃萧氏收押之后，戌时时分，太子妃入天牢受审。敏王凤知昰邀文武百官，共赴永延殿，一则请旨为亡妻申冤，二则状太子狼子野心，为谋其业滥杀无辜。</p>
太子凤傅礼亦跪于殿前，以明太子妃之冤。</p>
顺帝一口血吐出来，晕厥了过去，此事，便暂由国师大人受理，亥时，国师大人在永延殿议事厅面见各位大臣之后，奏请帝君拟旨。</p>
出永延殿之时，已是夜深，极寒。</p>
萧景姒微微整理宫装裙摆，走下殿外的石阶，停步，道：“太子殿下，莫再跪了。”</p>
凤傅礼挺直背脊：“太子妃蒙受不白之冤，本宫怎能置之不理。”</p>
好个不屈不挠有情有义的储君呢。</p>
萧景姒笑：“本国师不是奉劝殿下置之不理，而是告诫殿下，”她走近一步，居高临下的眸，微凉，“自保为重，毕竟，殿下也是泥菩萨过江。”</p>
凤傅礼惊慌：“你说什么？”</p>
她缓缓抬起手，摊开明黄的卷轴：“太子凤傅礼接旨，”字字声沉有力，清灵的女子嗓音响彻冬夜，“夏和来犯，两国开战，朕本有议和之意，今敏王妃殁，夏和势必不挠，引国之大祸，视为不忠，诛杀凶嫂，视为不义，兹事体大，朕绝不枉顾，太子新妃萧氏扶辰，涉嫌此事，其名不白，先行收押，太子烨治家不良，辅国不善，实为大罪，念太子乃东宫嫡子，免其罪责，幽禁宗人府，待真相查明再做定夺，钦此。”</p>
凤傅礼怔愣在原地。</p>
萧景姒收了圣旨，递到凤傅礼面前：“太子殿下，接旨吧。”</p>
迟疑了许久，凤傅礼高声道：“儿臣接旨。”</p>
萧景姒侧身，悠悠懒懒的语调：“将太子送往宗人府。”</p>
殿外一干侍卫，权衡利弊之后上前押人，先前将太子妃关进大理寺，现下又将太子殿下幽禁宗人府，国师大人有多大能耐显而易见，这宫中，自然是国师大人说了算。</p>
凤傅礼并不反抗，起身之时，突然发笑，灼灼厉眸看向萧景姒：“这件事，是不是你谋划的？”</p>
她笑：“殿下太抬举我了。”转身，没入寒风凛冽的夜里。</p>
凤傅礼冷冷嗤笑，这样天衣无缝的谋略，除了她，还有谁有这等本事。</p>
一炷香后，大理寺天牢外，有人掌灯走来，把守的侍卫统领一见来人，立马上前相迎。</p>
“属下参见国师大人。”</p>
天寒地冻，女子畏寒，披着厚厚的白绒披风，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她道：“无需多礼。”随即，由紫衣的侍女打灯引路进了天牢。</p>
刘统领起身，赶紧命令看守的一众人：“快快快，你们都去里面守着，好生伺候着。”</p>
小姜是新来的，家里父亲是个不大不小的文官，便开了个后门来天牢当了个副统，他不解：“刘统领，你不是跟我说这天牢重地没有皇上令牌就不得入内吗？”</p>
刘统领一巴掌拍过去：“怎生这么没有眼力见，你爹就没跟你说过这宫里是谁做主？”</p>
“哦。”小姜恍然大悟，“是国师大人。”</p>
大凉严冬湿冷，天牢内十分潮湿阴冷，长长的廊道里，只燃了几盏灯，折射在墙壁上的各种刑具之上，发出幽幽冷光，沿路有隐隐血腥味，毫无声响，死寂般。</p>
忽而，有脚步声，埋头抱着双膝的萧扶辰立马起身，脚下瘫软，踉跄地爬到铁牢最外侧，扒着牢门张望，映入她眼帘里的，是女子素白曳地的裙摆，猝不及防，萧扶辰脸色惨白。</p>
“在等谁？”萧景姒转过拐角，缓缓走来，“是太子吗？”</p>
萧扶辰扶着铁牢，身子不停地哆嗦，却站得笔直，不损她一分骄傲：“你来做什么？”</p>
“来告诉你一个消息。”萧景姒不急不缓，走到萧扶辰触手能及的距离，“太子已被幽禁宗人府，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太子妃，他恐怕顾忌不来，莫要空等了。”</p>
萧扶辰闻言，那故作镇定的模样已然龟裂，抓着铁栏失声大喊：“都是你！是你费尽心思坏事做尽！”</p>
萧景姒微微皱眉，退后了一步，似乎生怕沾了脏污，提了提曳地的裙摆：“五姐姐，你出阁前我提醒过你的，那只凤鸣钗戴不得，可你偏偏被东宫浮华迷了眼，连防备都忘了便戴了储君正妃的簪子。”她摇摇头，“真真是自作孽。”</p>
自作孽？</p>
不，是她，是眼前这女子步步为谋，杀人灭口在前，栽赃嫁祸在后！</p>
阴阴沉沉的眸色，萧扶辰盯着眼前这云淡风轻般自得的女子：“萧景姒，你为何要害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次次相逼？”</p>
从月隐寺祈签开始，到东宫失势，萧景姒步步紧逼，像蓄意而来。</p>
“无冤无仇？”她突然轻笑了一声，睫翼轻抬，一双泼墨般漆黑的瞳孔森冷，逼视，“大凉二十九年，常山世子赴仓平被夏和俘虏，受刑半年。大凉三十四年，左相洪宝德含冤入狱终生囚禁，安远将军被贬至越岭边关为奴。大凉三十五年，戎平军主将古昔出征江北，不见援军，战死疆场。大凉三十九年，紫湘代献敏皇后受以绞刑，尸首悬挂城门。”</p>
字字如裂帛断玉，咄咄逼人。</p>
萧扶辰从未见过这般喜怒于色的萧景姒，这样杀气腾腾，这样目空一切的狠决与恨意。</p>
她逼近，萧扶辰下意识后退，对上那双冰寒冰寒的眸，只觉四肢百骸都森然入骨，萧景姒冷冷凝视：“你不是会预知吗？这些事有多少拜你所赐，又有多少是你推波助澜，你不知道吗？”</p>
萧扶辰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木讷地瑟缩退后，用力摇头：“你说的事，我一件也没做过。”</p>
上一世做了不是吗？</p>
萧景姒敛了敛眸，将眼底凛冽的寒光掩下，便又平静如初：“你当然没做过，因为我会在此之前，永绝后患。”</p>
原来，萧景姒要对付的，从来便不仅只是东宫，还有她这个被萧景姒亲手送进东宫的太子妃。</p>
萧扶辰突然发笑，缓缓地站起身来，大喝：“萧景姒！你放马过来，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萧扶辰绝不会就这么倒下，早晚有一日我会将你踩在脚底狠狠践踏。”</p>
萧景姒轻笑。</p>
她抬眸，道了四个字：“痴人说梦。”</p>
萧扶辰瞳孔似淬了毒，很辣至极，倒是萧景姒，心平气和：“我昨天便说了，我可以让你风光大嫁，也可以让你风光不再。”</p>
“你——”</p>
萧景姒打断：“安分待着吧，别再招惹我。”</p>
她转身，将牢中女子嘶吼谩骂声，抛之身后。</p>
天牢之外，嘈杂声不断，走近了才知晓，是竹安公主被看守的狱卒拦截在外，见萧景姒从天牢中出来，凤观澜沉声质问刘统领：“为何国师大人可以进去，本公主却不行？”</p>
刘统领为难，总不能实话实说地承认自己恃强凌弱欺软怕硬吧。</p>
凤观澜不依不挠：“让开！本公主要进去探望我皇嫂。”</p>
刘统领俯首帖耳，但就是不让：“请公主别为难小的，大理寺有规矩，没有令牌一律不能探访。”</p>
萧景姒道了句：“让竹安公主进去吧。”</p>
刘统领立马回：“喏。”</p>
凤观澜：“……”狗眼看人低！难怪母后总说萧景姒一朝为官，这大凉便不姓凤，终于切身体会到了，她对上萧景姒的眼，“萧景姒。”</p>
“公主。”</p>
她一如往常，对凤观澜耐心极好，凤观澜是知晓的，萧景姒对她从来都没有恶意，只是，各自为营，道不同。</p>
凤观澜问萧景姒：“你一定要和我东宫作对吗？”</p>
她沉默了片刻：“各司其职，去其害，侍其主，取其轻，谋其位，”温和平静的眸子，稍稍掠起涟漪，萧景姒言，“公主，这里是宫廷，是大凉权势的腹地，要独善其身谈何容易。”</p>
司其职，去其害，侍其主，取其轻，谋其位。确实，这是朝廷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不谋，便会被谋。</p>
所以，东宫即便是既定储君，还会谋，同天家王爷谋，同文武百官谋，同高座上的一国之君谋，权利便是如此，是永无止境的杀戮，是无休无止的贪欲。</p>
而萧景姒，她也谋，谋她一方心安。</p>
“本宫主懂了。”凤观澜转身进了天牢，终究是道不同，不能同谋。</p>
次日一早，紫湘便有事要报。风波未平，再起波澜。</p>
“主子，韩大人来信，道太子妃昨夜在天牢中咬舌泣血，书以血书上奏皇上，以明东宫不白之冤。”</p>
萧景姒倒不惊讶，萧扶辰是个聪明人，自然懂得弃车保帅：“她对凤傅礼倒是耿耿忠心。”倒了一杯早茶，随口询问了句，“人死了吗？”</p>
“一息尚存，皇后娘娘请命求了太医去天牢诊治，性命无虞。”</p>
萧景姒晃了晃杯中茶水，颇为遗憾：“真是可惜了。”</p>
紫湘笑，自然是死不了，不然这苦肉计谁去唱：“今早血书已经送进了朝上，以平广王和国舅府的云亭公子为首，为太子请命，奏请太子无罪。”</p>
这平广王，乃帝君心腹，为太子请命，自然是顺帝授意。</p>
萧景姒叹：“凤旭终究还是舍不得弃了东宫。”</p>
紫湘附和：“确实，太子想必在宗人府待不了多少时日，主子您一天在位，皇帝恐怕一天不会让您无所忌惮。”</p>
萧景姒但笑不语。</p>
两害相权取其轻，怕是比之太子，怕是自己这星月殿与钦南王府楚家才是帝君真正的心头刺，这祸患不除，皇帝怎会自折羽翼。</p>
想来，老皇帝也留不得太久了，</p>
萧景姒轻抿了一口茶：“至少我不在凉都这段时间，总该安生了。”</p>
三日后，国师大人身体抱恙，太医诊断，乃思虑过度，需静养时日，国师大人奏请帝君，赴月隐寺礼佛颐养。</p>
帝君准奏。</p>
下了朝，洪宝德便来了星月殿，开门见山地戳破萧景姒：“你要去嵘靖南地？”</p>
“嗯。”</p>
萧景姒已经换下了宫装，穿了利索简单的衣裙。</p>
这是细软都收拾好了，这么迫不及待？洪宝德明知故问：“为了什么而去？”</p>
萧景姒大方承认：“楚彧。”</p>
萧景姒竟没有否认。</p>
洪宝德揶揄笑道：“嵘靖南地现在在打仗，你不会真去英雄救美，然后趁机让楚彧以身相许吧？”</p>
萧景姒思忖：“我以身相许也可以。”</p>
“……”洪宝德觉得她见到了假的萧景姒，掩嘴作惊愕状，“你还是当初那个连一家三口的过家家都不陪我和秦臻玩的景姒吗？我快要认不出来你了。”</p>
景姒她一向不知情为何物，头脑精明得很，却真真是丝毫都不懂男女情爱，怎就突然开窍了，洪宝德顿时生出一股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惆怅来。</p>
“我终归不知以后会如何，唯恐后悔。”萧景姒的话，有些意味深长。</p>
洪宝德深思了，想来是此番嵘靖战乱，景姒开始有些细思极恐了。</p>
萧景姒难得话多了些，又说：“宝德，楚彧走后，我想过了，他是欢喜我的，我以后也总归是会嫁去楚家，他是我的夫君，我应该什么都依着他。”她认认真真的语气，不像平日里未雨绸缪时的胸有成竹，倒有些生涩懵懂的坦然。</p>
洪宝德甚惊：“……”忙着陷害太子一家，还有心思想这个，她扯扯嘴角，笑她，“你想得真远，你舅舅知道吗？”要是秦臻知道了……嗯，可以和他一起去喝酒，洪宝德如是想。</p>
萧景姒的行礼不多，一个包袱，一把剑，一柄短刀，饰物只有几只锋利得可以见血封喉的珠钗。</p>
“宝德，我不在凉都，你和秦臻多加小心。”萧景姒蹙眉，总归是不放心。</p>
她只有在至亲至爱之人面前，才会露出这样狐疑不决的柔软，现在，她的至亲至爱之人，多了一个楚彧。</p>
洪宝德拍拍她的肩：“去吧，凉都有我和秦臻盯着。”伤感完，然后自顾往软榻上一躺，甚是惆怅地感叹：“诶，郎有情妾有意，恩爱厮守缠绵悱恻，羡煞旁人啊。”</p>
萧景姒失笑。</p>
秦臻送她出城的时候，什么都没问，给了她一件金丝软甲，只说：“别让自己受伤，我不管你是人是妖，我只要你毫发无损，若做不到，就给我立马回来，就算不回来，我也会去抓你回凉都。”</p>
“好。”</p>
秦臻将马牵到她面前：“记得写信报平安。”</p>
萧景姒重重点头，然后翻身上马，只带了紫湘与古昔二人同往。</p>
“章周。”</p>
“将军。”</p>
秦臻看着渐进模糊的人影：“让会池跟着她，如若遇到凶险，立马来报。”</p>
“是。”</p>
章周心下感叹，诶，七小姐都长大了，都会去追男人了，将军也该放手了，就算是亲生女儿，也断不可能操一辈子的心，何况，将军这个半路出家的舅舅也就比七小姐大了几载。</p>
马踏飞尘，萧景姒一行人方出了城门，便看见凤容璃与凤昭芷，还有跟在凤昭芷后面的温思染。</p>
一人一马，还有金银财宝四人，各驾一辆马车，车上，全是温思染的细软。</p>
萧景姒大抵明白了，这三人皆与楚彧交好，是在等她一起赴嵘靖。</p>
温思染矢口否认：“你别误会，本侯爷才不是跟着你。”他义正言辞地强调，“本侯爷是跟着凤十七的。”</p>
看得出来，他的马都快要挨到凤昭芷的马了。</p>
凤昭芷就赏了两个字：“滚开。”</p>
温思染就不滚。</p>
凤昭芷懒得理会他，转身笑着看萧景姒：“巧啊，国师大人。”</p>
萧景姒回：“不巧，我也去嵘靖。”</p>
还真是坦坦荡荡，凤昭芷笑：“难怪皇兄让人盯着你。”果然和楚彧暗度陈仓。</p>
这皇兄，自然是说顺帝。</p>
凤容璃没好气：“哼，还不是她太明目张胆，累得楚彧也不得安生。”</p>
温思染立马帮腔附议：“侄孙说得是！”</p>
凤容璃暴走：“别叫我侄孙！”</p>
这温淑妃生的侄孙自然比楚彧好拿捏，温思染不倚老卖老一番岂不是对不住他的辈分，摆出架子：“没大没小，没礼貌！”</p>
凤容璃骂：“你倚老卖老！”</p>
温思染回：“我才不老，我才十八！看我的脸，嫩着呢！”</p>
“你不要脸！”</p>
“我要！”</p>
两个幼稚鬼！凤昭芷一马鞭抽回去：“你们两个再吵就都滚回去。”</p>
然后，两人互瞪，都不吭声了。</p>
“若是你不嫌吵的话，我们可以结伴。”</p>
温思染和凤容璃拿眼瞥凤昭芷，都不服！</p>
萧景姒颔首：“若是你不嫌麻烦的话。”</p>
一刻钟后，凤昭芷就见识到了，果然，很麻烦，马才跑了三里路，遇了四伙刺客，想要萧景姒命的人，真是数不尽数，也难怪皇帝准她出宫‘养病’。</p>
－－－－－－题外话－－－－－－</p>
是不是被标题骗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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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惊讶：“什么周王妃？凤鸣钗本宫一早便让人送去了国公府了。”</p>
萧扶辰闻言，面如死灰，凤傅礼也同样神色大骇。</p>
果然，祸乱东宫……</p>
萧景姒道：“拿下。”</p>
苏皇后与凤傅礼，皆不发一言，因为‘铁证如山’，所以，还能怎么辩解，这飞来横祸这样天衣无缝，东宫却毫无防备。</p>
御林军将萧扶辰扣押，手腕锁了铁链，一身繁复的嫁衣，红得张扬，更显得她面无血色狼狈不堪。</p>
她走至萧景姒身侧，低声质问：“萧景姒，是不是你害我？”便是今日辰时，萧景姒在她院中说过，要她风光不再，竟一语成谶，她不信这会是巧合。</p>
萧景姒转过身来，背对着太子府门口，用仅二人所闻的声音轻语：“对，是我。”她悠然自得，笑着看萧扶辰，“是我截下了你的凤鸣钗，也是我将你的珠钗送去了凶手手里。”</p>
萧扶辰如坠深井，像被扼住了咽喉，难以喘息。仵作称敏王妃毫无防备死于熟人之手，那么凶手是，敏王凤知昰……</p>
将晋王调虎离山，待敏王事成之后，周王府从中周旋，又归还了凤鸣钗，最后将祸水引至太子府。</p>
好啊，将天家四位王爷都操控其中，萧景姒可真是好算计。</p>
是夜，周王府。</p>
周王新妃钟氏，正手执酒杯，红妆华裳的新妇娇羞婉约。</p>
“王爷。”</p>
凤殷荀一把搂过钟氏清秋的腰，握着她的手，一口饮下她杯中的酒，心情大好：“爱妃今日做得很好。”</p>
钟清秋伏在凤殷荀怀里，柔若无骨地小手似有若无地滑过男人胸膛，笑吟吟地道：“清秋既已嫁入周王府，自然甘愿为王爷行事。”</p>
凤殷荀端着她的下巴，好一副风流王爷的做派：“待到本王事成，定不会负了爱妃对本王一片心意。”</p>
钟清秋言笑晏晏：“那清秋便恭祝王爷成就大业。”斟了一杯酒，奉给凤殷荀，“王爷，清秋有一事不明。”</p>
凤殷荀接过杯子：“爱妃想知道什么？”</p>
“这次王爷与敏王殿下联手，是何故？”午时三刻，她借故将萧扶辰支出，待灵堂内敏王事成，她又以皇后之名归还簪子，太子妃那般聪慧之人也并未察觉任何不妥，如此轻而易举便将凶器送去了东宫，钟清秋甚是好奇，“如此天衣无缝的计谋，不知是何人所策？”</p>
凤殷荀将杯中酒喝下，神色不明：“是星月殿的萧景姒。”</p>
竟是那位国师大人……</p>
“将天家四位王爷谋于其中，这国师大人，当真慧绝。”钟清秋道，“王爷，日后我们万不可与国师大人争端，此番看来，国师大人与东宫是水火不容，不若借国师大人的刀，铲除东宫这个异己。”</p>
凤殷荀应道：“爱妃所言极是。”</p>
且说国师大人将太子妃萧氏收押之后，戌时时分，太子妃入天牢受审。敏王凤知昰邀文武百官，共赴永延殿，一则请旨为亡妻申冤，二则状太子狼子野心，为谋其业滥杀无辜。</p>
太子凤傅礼亦跪于殿前，以明太子妃之冤。</p>
顺帝一口血吐出来，晕厥了过去，此事，便暂由国师大人受理，亥时，国师大人在永延殿议事厅面见各位大臣之后，奏请帝君拟旨。</p>
出永延殿之时，已是夜深，极寒。</p>
萧景姒微微整理宫装裙摆，走下殿外的石阶，停步，道：“太子殿下，莫再跪了。”</p>
凤傅礼挺直背脊：“太子妃蒙受不白之冤，本宫怎能置之不理。”</p>
好个不屈不挠有情有义的储君呢。</p>
萧景姒笑：“本国师不是奉劝殿下置之不理，而是告诫殿下，”她走近一步，居高临下的眸，微凉，“自保为重，毕竟，殿下也是泥菩萨过江。”</p>
凤傅礼惊慌：“你说什么？”</p>
她缓缓抬起手，摊开明黄的卷轴：“太子凤傅礼接旨，”字字声沉有力，清灵的女子嗓音响彻冬夜，“夏和来犯，两国开战，朕本有议和之意，今敏王妃殁，夏和势必不挠，引国之大祸，视为不忠，诛杀凶嫂，视为不义，兹事体大，朕绝不枉顾，太子新妃萧氏扶辰，涉嫌此事，其名不白，先行收押，太子烨治家不良，辅国不善，实为大罪，念太子乃东宫嫡子，免其罪责，幽禁宗人府，待真相查明再做定夺，钦此。”</p>
凤傅礼怔愣在原地。</p>
萧景姒收了圣旨，递到凤傅礼面前：“太子殿下，接旨吧。”</p>
迟疑了许久，凤傅礼高声道：“儿臣接旨。”</p>
萧景姒侧身，悠悠懒懒的语调：“将太子送往宗人府。”</p>
殿外一干侍卫，权衡利弊之后上前押人，先前将太子妃关进大理寺，现下又将太子殿下幽禁宗人府，国师大人有多大能耐显而易见，这宫中，自然是国师大人说了算。</p>
凤傅礼并不反抗，起身之时，突然发笑，灼灼厉眸看向萧景姒：“这件事，是不是你谋划的？”</p>
她笑：“殿下太抬举我了。”转身，没入寒风凛冽的夜里。</p>
凤傅礼冷冷嗤笑，这样天衣无缝的谋略，除了她，还有谁有这等本事。</p>
一炷香后，大理寺天牢外，有人掌灯走来，把守的侍卫统领一见来人，立马上前相迎。</p>
“属下参见国师大人。”</p>
天寒地冻，女子畏寒，披着厚厚的白绒披风，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她道：“无需多礼。”随即，由紫衣的侍女打灯引路进了天牢。</p>
刘统领起身，赶紧命令看守的一众人：“快快快，你们都去里面守着，好生伺候着。”</p>
小姜是新来的，家里父亲是个不大不小的文官，便开了个后门来天牢当了个副统，他不解：“刘统领，你不是跟我说这天牢重地没有皇上令牌就不得入内吗？”</p>
刘统领一巴掌拍过去：“怎生这么没有眼力见，你爹就没跟你说过这宫里是谁做主？”</p>
“哦。”小姜恍然大悟，“是国师大人。”</p>
大凉严冬湿冷，天牢内十分潮湿阴冷，长长的廊道里，只燃了几盏灯，折射在墙壁上的各种刑具之上，发出幽幽冷光，沿路有隐隐血腥味，毫无声响，死寂般。</p>
忽而，有脚步声，埋头抱着双膝的萧扶辰立马起身，脚下瘫软，踉跄地爬到铁牢最外侧，扒着牢门张望，映入她眼帘里的，是女子素白曳地的裙摆，猝不及防，萧扶辰脸色惨白。</p>
“在等谁？”萧景姒转过拐角，缓缓走来，“是太子吗？”</p>
萧扶辰扶着铁牢，身子不停地哆嗦，却站得笔直，不损她一分骄傲：“你来做什么？”</p>
“来告诉你一个消息。”萧景姒不急不缓，走到萧扶辰触手能及的距离，“太子已被幽禁宗人府，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太子妃，他恐怕顾忌不来，莫要空等了。”</p>
萧扶辰闻言，那故作镇定的模样已然龟裂，抓着铁栏失声大喊：“都是你！是你费尽心思坏事做尽！”</p>
萧景姒微微皱眉，退后了一步，似乎生怕沾了脏污，提了提曳地的裙摆：“五姐姐，你出阁前我提醒过你的，那只凤鸣钗戴不得，可你偏偏被东宫浮华迷了眼，连防备都忘了便戴了储君正妃的簪子。”她摇摇头，“真真是自作孽。”</p>
自作孽？</p>
不，是她，是眼前这女子步步为谋，杀人灭口在前，栽赃嫁祸在后！</p>
阴阴沉沉的眸色，萧扶辰盯着眼前这云淡风轻般自得的女子：“萧景姒，你为何要害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次次相逼？”</p>
从月隐寺祈签开始，到东宫失势，萧景姒步步紧逼，像蓄意而来。</p>
“无冤无仇？”她突然轻笑了一声，睫翼轻抬，一双泼墨般漆黑的瞳孔森冷，逼视，“大凉二十九年，常山世子赴仓平被夏和俘虏，受刑半年。大凉三十四年，左相洪宝德含冤入狱终生囚禁，安远将军被贬至越岭边关为奴。大凉三十五年，戎平军主将古昔出征江北，不见援军，战死疆场。大凉三十九年，紫湘代献敏皇后受以绞刑，尸首悬挂城门。”</p>
字字如裂帛断玉，咄咄逼人。</p>
萧扶辰从未见过这般喜怒于色的萧景姒，这样杀气腾腾，这样目空一切的狠决与恨意。</p>
她逼近，萧扶辰下意识后退，对上那双冰寒冰寒的眸，只觉四肢百骸都森然入骨，萧景姒冷冷凝视：“你不是会预知吗？这些事有多少拜你所赐，又有多少是你推波助澜，你不知道吗？”</p>
萧扶辰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木讷地瑟缩退后，用力摇头：“你说的事，我一件也没做过。”</p>
上一世做了不是吗？</p>
萧景姒敛了敛眸，将眼底凛冽的寒光掩下，便又平静如初：“你当然没做过，因为我会在此之前，永绝后患。”</p>
原来，萧景姒要对付的，从来便不仅只是东宫，还有她这个被萧景姒亲手送进东宫的太子妃。</p>
萧扶辰突然发笑，缓缓地站起身来，大喝：“萧景姒！你放马过来，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萧扶辰绝不会就这么倒下，早晚有一日我会将你踩在脚底狠狠践踏。”</p>
萧景姒轻笑。</p>
她抬眸，道了四个字：“痴人说梦。”</p>
萧扶辰瞳孔似淬了毒，很辣至极，倒是萧景姒，心平气和：“我昨天便说了，我可以让你风光大嫁，也可以让你风光不再。”</p>
“你——”</p>
萧景姒打断：“安分待着吧，别再招惹我。”</p>
她转身，将牢中女子嘶吼谩骂声，抛之身后。</p>
天牢之外，嘈杂声不断，走近了才知晓，是竹安公主被看守的狱卒拦截在外，见萧景姒从天牢中出来，凤观澜沉声质问刘统领：“为何国师大人可以进去，本公主却不行？”</p>
刘统领为难，总不能实话实说地承认自己恃强凌弱欺软怕硬吧。</p>
凤观澜不依不挠：“让开！本公主要进去探望我皇嫂。”</p>
刘统领俯首帖耳，但就是不让：“请公主别为难小的，大理寺有规矩，没有令牌一律不能探访。”</p>
萧景姒道了句：“让竹安公主进去吧。”</p>
刘统领立马回：“喏。”</p>
凤观澜：“……”狗眼看人低！难怪母后总说萧景姒一朝为官，这大凉便不姓凤，终于切身体会到了，她对上萧景姒的眼，“萧景姒。”</p>
“公主。”</p>
她一如往常，对凤观澜耐心极好，凤观澜是知晓的，萧景姒对她从来都没有恶意，只是，各自为营，道不同。</p>
凤观澜问萧景姒：“你一定要和我东宫作对吗？”</p>
她沉默了片刻：“各司其职，去其害，侍其主，取其轻，谋其位，”温和平静的眸子，稍稍掠起涟漪，萧景姒言，“公主，这里是宫廷，是大凉权势的腹地，要独善其身谈何容易。”</p>
司其职，去其害，侍其主，取其轻，谋其位。确实，这是朝廷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不谋，便会被谋。</p>
所以，东宫即便是既定储君，还会谋，同天家王爷谋，同文武百官谋，同高座上的一国之君谋，权利便是如此，是永无止境的杀戮，是无休无止的贪欲。</p>
而萧景姒，她也谋，谋她一方心安。</p>
“本宫主懂了。”凤观澜转身进了天牢，终究是道不同，不能同谋。</p>
次日一早，紫湘便有事要报。风波未平，再起波澜。</p>
“主子，韩大人来信，道太子妃昨夜在天牢中咬舌泣血，书以血书上奏皇上，以明东宫不白之冤。”</p>
萧景姒倒不惊讶，萧扶辰是个聪明人，自然懂得弃车保帅：“她对凤傅礼倒是耿耿忠心。”倒了一杯早茶，随口询问了句，“人死了吗？”</p>
“一息尚存，皇后娘娘请命求了太医去天牢诊治，性命无虞。”</p>
萧景姒晃了晃杯中茶水，颇为遗憾：“真是可惜了。”</p>
紫湘笑，自然是死不了，不然这苦肉计谁去唱：“今早血书已经送进了朝上，以平广王和国舅府的云亭公子为首，为太子请命，奏请太子无罪。”</p>
这平广王，乃帝君心腹，为太子请命，自然是顺帝授意。</p>
萧景姒叹：“凤旭终究还是舍不得弃了东宫。”</p>
紫湘附和：“确实，太子想必在宗人府待不了多少时日，主子您一天在位，皇帝恐怕一天不会让您无所忌惮。”</p>
萧景姒但笑不语。</p>
两害相权取其轻，怕是比之太子，怕是自己这星月殿与钦南王府楚家才是帝君真正的心头刺，这祸患不除，皇帝怎会自折羽翼。</p>
想来，老皇帝也留不得太久了，</p>
萧景姒轻抿了一口茶：“至少我不在凉都这段时间，总该安生了。”</p>
三日后，国师大人身体抱恙，太医诊断，乃思虑过度，需静养时日，国师大人奏请帝君，赴月隐寺礼佛颐养。</p>
帝君准奏。</p>
下了朝，洪宝德便来了星月殿，开门见山地戳破萧景姒：“你要去嵘靖南地？”</p>
“嗯。”</p>
萧景姒已经换下了宫装，穿了利索简单的衣裙。</p>
这是细软都收拾好了，这么迫不及待？洪宝德明知故问：“为了什么而去？”</p>
萧景姒大方承认：“楚彧。”</p>
萧景姒竟没有否认。</p>
洪宝德揶揄笑道：“嵘靖南地现在在打仗，你不会真去英雄救美，然后趁机让楚彧以身相许吧？”</p>
萧景姒思忖：“我以身相许也可以。”</p>
“……”洪宝德觉得她见到了假的萧景姒，掩嘴作惊愕状，“你还是当初那个连一家三口的过家家都不陪我和秦臻玩的景姒吗？我快要认不出来你了。”</p>
景姒她一向不知情为何物，头脑精明得很，却真真是丝毫都不懂男女情爱，怎就突然开窍了，洪宝德顿时生出一股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惆怅来。</p>
“我终归不知以后会如何，唯恐后悔。”萧景姒的话，有些意味深长。</p>
洪宝德深思了，想来是此番嵘靖战乱，景姒开始有些细思极恐了。</p>
萧景姒难得话多了些，又说：“宝德，楚彧走后，我想过了，他是欢喜我的，我以后也总归是会嫁去楚家，他是我的夫君，我应该什么都依着他。”她认认真真的语气，不像平日里未雨绸缪时的胸有成竹，倒有些生涩懵懂的坦然。</p>
洪宝德甚惊：“……”忙着陷害太子一家，还有心思想这个，她扯扯嘴角，笑她，“你想得真远，你舅舅知道吗？”要是秦臻知道了……嗯，可以和他一起去喝酒，洪宝德如是想。</p>
萧景姒的行礼不多，一个包袱，一把剑，一柄短刀，饰物只有几只锋利得可以见血封喉的珠钗。</p>
“宝德，我不在凉都，你和秦臻多加小心。”萧景姒蹙眉，总归是不放心。</p>
她只有在至亲至爱之人面前，才会露出这样狐疑不决的柔软，现在，她的至亲至爱之人，多了一个楚彧。</p>
洪宝德拍拍她的肩：“去吧，凉都有我和秦臻盯着。”伤感完，然后自顾往软榻上一躺，甚是惆怅地感叹：“诶，郎有情妾有意，恩爱厮守缠绵悱恻，羡煞旁人啊。”</p>
萧景姒失笑。</p>
秦臻送她出城的时候，什么都没问，给了她一件金丝软甲，只说：“别让自己受伤，我不管你是人是妖，我只要你毫发无损，若做不到，就给我立马回来，就算不回来，我也会去抓你回凉都。”</p>
“好。”</p>
秦臻将马牵到她面前：“记得写信报平安。”</p>
萧景姒重重点头，然后翻身上马，只带了紫湘与古昔二人同往。</p>
“章周。”</p>
“将军。”</p>
秦臻看着渐进模糊的人影：“让会池跟着她，如若遇到凶险，立马来报。”</p>
“是。”</p>
章周心下感叹，诶，七小姐都长大了，都会去追男人了，将军也该放手了，就算是亲生女儿，也断不可能操一辈子的心，何况，将军这个半路出家的舅舅也就比七小姐大了几载。</p>
马踏飞尘，萧景姒一行人方出了城门，便看见凤容璃与凤昭芷，还有跟在凤昭芷后面的温思染。</p>
一人一马，还有金银财宝四人，各驾一辆马车，车上，全是温思染的细软。</p>
萧景姒大抵明白了，这三人皆与楚彧交好，是在等她一起赴嵘靖。</p>
温思染矢口否认：“你别误会，本侯爷才不是跟着你。”他义正言辞地强调，“本侯爷是跟着凤十七的。”</p>
看得出来，他的马都快要挨到凤昭芷的马了。</p>
凤昭芷就赏了两个字：“滚开。”</p>
温思染就不滚。</p>
凤昭芷懒得理会他，转身笑着看萧景姒：“巧啊，国师大人。”</p>
萧景姒回：“不巧，我也去嵘靖。”</p>
还真是坦坦荡荡，凤昭芷笑：“难怪皇兄让人盯着你。”果然和楚彧暗度陈仓。</p>
这皇兄，自然是说顺帝。</p>
凤容璃没好气：“哼，还不是她太明目张胆，累得楚彧也不得安生。”</p>
温思染立马帮腔附议：“侄孙说得是！”</p>
凤容璃暴走：“别叫我侄孙！”</p>
这温淑妃生的侄孙自然比楚彧好拿捏，温思染不倚老卖老一番岂不是对不住他的辈分，摆出架子：“没大没小，没礼貌！”</p>
凤容璃骂：“你倚老卖老！”</p>
温思染回：“我才不老，我才十八！看我的脸，嫩着呢！”</p>
“你不要脸！”</p>
“我要！”</p>
两个幼稚鬼！凤昭芷一马鞭抽回去：“你们两个再吵就都滚回去。”</p>
然后，两人互瞪，都不吭声了。</p>
“若是你不嫌吵的话，我们可以结伴。”</p>
温思染和凤容璃拿眼瞥凤昭芷，都不服！</p>
萧景姒颔首：“若是你不嫌麻烦的话。”</p>
一刻钟后，凤昭芷就见识到了，果然，很麻烦，马才跑了三里路，遇了四伙刺客，想要萧景姒命的人，真是数不尽数，也难怪皇帝准她出宫‘养病’。</p>
－－－－－－题外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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