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4章 294 势均力敌的创作接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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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发生的一切，秦笙如今当然并不清楚。她没有特意去了解这些，方冰也没有拿这些事去打扰她。</p>
在方冰看来，长期利益远比短期重要。如今秦笙在外面学到的每一样东西，积累的每一处人脉，在将来都很有可能会派上大用场。</p>
比如说这一次的热门头条，如果不是因为罗伯特在国际上的地位，如果不是f国音乐学院的名声，这拜师的消息和斗琴的视频，在国际上的传播速度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快，范围绝对不会如此时广。</p>
当然了，在其他国家的报道中，关注点还是集中在罗伯特和f国音乐学院上面的，秦笙只是其中的一个元素而已，远不如在c国引起的影响大。但是，不管怎么说秦笙也是露了个脸，而且是相当漂亮的一次露脸！</p>
难道别人就不会好奇罗伯特的第二个学生是谁，到底有什么本事让他开口收为学生？难道别人就不会因为那段精彩的斗琴视频，将目光从f国音乐学院转移到参加斗琴的主角身上？</p>
只要有一点可能，将来秦笙想要出道往国际上发展，此时的基础就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契机。</p>
所以，与其让秦笙分心注意国内娱乐圈对她的关注，还不如让她集中精力学习积累。</p>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p>
这是c国的孩子们从小到大都会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实际上这话的确是有道理的。</p>
没有方冰他们的特意说明，秦笙当然不会专门去关注国内的娱乐新闻。毕竟开学以后，她要做的事情就更多了。</p>
而在此之前，秦笙首先要参加的就是罗伯特为她举办的酒宴。</p>
这是一次正式的收徒宴，就是为了公开声明他们的师生关系，通俗点儿来讲，就是罗伯特向其他人表明：这个是我的学生，是我罩着的人，以后拜托各位给点儿面子照顾照顾。</p>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想成为罗伯特的学生的原因。除了他在音乐专业技能上的指点，他的人脉资源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p>
如果是在国内的话，还会有一次拜师宴，秦笙的父母会亲自送上拜师礼，接着还有一系列十分繁琐复杂的程序。</p>
但如今人在国外，时间也很紧迫，加上秦家人都不在f国，而罗伯特本人并不在乎这些虚礼，所以只要借着一次宴会对外公开一下就够了。</p>
在罗伯特提出要收她为学生的时候，秦笙就已经告诉秦老爷子他们了。不过，直到现在她还没有说出关于苏恒之的事情。</p>
不是因为特意隐瞒，而是担心秦老爷子乍一听到那些消息情绪激动，跟前没有人照顾着会出事情。</p>
更何况，苏恒之都已经死去好些年了。</p>
这样的事情，自然还是当面讲更好，或者在确定有人在一边照顾的时候。</p>
没有想到，秦笙没有主动说出来，秦老爷子却率先问到了那把古筝。</p>
好在苏老太太此时已经解开了心结。特别是在看到那段斗琴的视频后，更是坚定了要回国见故人的决心，这几天已经在让苏父安排行程，想必很快就要回国一趟了。</p>
秦老爷子的联系方式，还有秦家的地址秦笙都已经告诉了他们。</p>
所以，当秦老爷子问起的时候，秦笙只说是遇到了一个朋友，她家有一位逝去的长辈跟秦家有旧，再过一段时间秦老爷子就能明白了。</p>
这样一来，既能给秦老爷子一个情绪缓冲的时间，让他到时候不至于太过悲痛，毕竟现在他还不能肯定那位“逝去的长辈”究竟是指的苏恒之还是其他人；又能给他一个盼头，不至于一听到有人故去就万念俱焚。</p>
等到苏老太太过去的那一天，就算得知了苏恒之的死讯，秦老爷子也不会出事了。</p>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秦笙把事情告诉了秦父，让他到时候一定要陪在秦老爷子那儿。</p>
暂时解决了这件事，秦笙就将注意力放回了收徒宴上。</p>
罗伯特本人显然也很重视这一次的收徒宴会，特意去定了合适的酒店，跟熟人都已经发了请帖。除了那些和他同一个圈子的音乐大师，还有财力丰厚的大公司负责人、音乐制作人等等。</p>
可以说，一旦进入了这个圈子，认识的人非富即贵。让国内那些普通音乐人或者艺人知道，一定会为这一张请帖挤破了头。</p>
秦笙如果不是被罗伯特收为学生，只能靠着秦老爷子或者秦父秦母的关系被带进来了。</p>
“罗伯特，你这家伙居然瞒着我们将秦收为徒弟了！太过分了！太过分了！”</p>
秦笙本来是正听着罗伯特跟她介绍着待会儿要注意的事情，然后就有一个老头子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了起来。</p>
秦笙和罗伯特同时转头看了过去，就见几人相携走来。</p>
这些人的年纪和罗伯特差不多，最年轻的那位也已经是中年人了，秦笙却已经从里面认出了好几个熟面孔——这不就是之前在b市交流活动的晚上后，跟罗伯特一起到后台的那些人吗？</p>
“哈哈哈哈，老伙计，这可是上帝安排的缘分，你们可怪不到我身上，”罗伯特突然变得眉飞色舞起来，“谁让秦当初被录取的学校就是我们这儿呢？用我学生他们那儿的话将，这就叫‘近水楼台先得月’！”</p>
“得了吧，分明就是你厚脸皮！”一个老头儿说道，“反正除了戴维，你这些年都没有收学生了，再等几年也无所谓吧？要不你把这个学生让给我？”</p>
“哼，你也说了，我都好些年没找到合适的学生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当然要赶紧收了，”罗伯特半点儿不让，“倒是你们，学生那么多，就不要跟我抢这一个了。”</p>
其他人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无奈地摆摆手：“好吧好吧，算你厉害，不跟你争了！”</p>
说着，他们这才跟秦笙互相打了招呼，然后坐到了提前安排好的座位上。</p>
他们这群人跟罗伯特吵闹归吵闹，看着吹胡子瞪眼睛，其实感情好着呢！</p>
眼看着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罗伯特和戴维都站到了秦笙旁边，低声询问道：“你准备好了吗？”</p>
“当然！”秦笙点了点头，“不过，这样对师兄不会有影响吗？”</p>
罗伯特未答话，戴维就笑了起来：“怎么，给你一个踩着师兄上位的机会你都不想要了吗？”</p>
“是的，”戴维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秦笙却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相信自己能够凭本事闯出名声的，不需要靠踩下师兄这种方式出名。”</p>
戴维眼里闪过了一丝光彩，这才想伸手在秦笙头上拍一拍，但看到她今天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发型，手掌还是转了一个方向，在她的肩头轻拍了一下：“你这个小丫头，你相信自己，我也是啊！我知道你的钢琴弹得很好，哪怕你在家练习的时候并没有用尽全力。但是，我也不会差的，否则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师兄呢？”</p>
“这……”</p>
“这什么这，快去换好衣服准备开始了，”戴维笑着说道，“而且，我们又不是非得来个你死我活，就当做一次合作的练习曲不行吗？”</p>
这样一说，秦笙才放下心来，老老实实地去后面换衣服了。</p>
今天的场合挺正式的，秦笙准备的衣服都有两套，一套是现在穿着的旗袍，另外的一件就是待会儿要用到了小礼裙。</p>
倒是罗伯特和戴维他们比较方便，一套西装就能搞定。</p>
“怎么样？被人照顾着的感觉好不好？”罗伯特见秦笙去了更衣室，打趣着看着自己的大徒弟，“你这师妹是在担心你呢，这感觉你之前没有享受过吧？臭小子！”</p>
“感觉很好，”戴维一点儿也不生气，“至少比老师你当初有事吓唬我又是欺负我好得多了。”</p>
那时候戴维还很小，十几岁的孩子，被好玩的罗伯特带在身边，作为他的第一个学生，就跟个新鲜的玩具似的，可没少折腾。</p>
好在如今罗伯特渐渐收敛了一些，才没有对秦笙也像那样。当然，这也是因为秦笙是个可爱的女孩子，罗伯特作为一个绅士，一个老绅士，当然不会对女士怎么样了。</p>
等到秦笙整理好了以后，罗伯特才带着他们俩出去了，站在布置好的台上对着大家说道：“好了好了，谢谢大家赏脸过来。这就是我新收的学生，秦，她是一个来自c国的小姑娘，在音乐方面很有天赋！别说我又在自夸，反正你们迟早都是会知道这个事实的。”</p>
台下跟他相熟的人心里面又是一个大大的白眼翻了过去，表面上却还微笑着鼓了鼓掌。</p>
“其他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罗伯特指了指旁边拼放在一起的两架钢琴，“知道你们想看的是这个，那就直接进入正题。听完了曲子也好开始吃饭了。”</p>
其他人这才坐直了身体，目光灼灼地向那边看去。</p>
秦笙和罗伯特分别坐在了两架钢琴前面，面对面相视一笑。</p>
戴维是一个十分英俊的年轻人，这时候一身西装坐在那儿，更显迷人成熟。</p>
坐在他对面那架钢琴前的秦笙也正是青春靓丽的时候。</p>
那天的新生汇演穿着的旗袍很适合她的气质，但今晚的这条黑色小礼裙也依旧很有魅力。特别是她那身白皙的皮肤，比他们白种人也差不到哪儿去，而且更加细腻，在黑色小礼裙的衬托下泛着健康漂亮的光泽。</p>
再加上两架漂亮的钢琴，这俊男美女的画面一看就很养眼。</p>
台下有人将眼神放在了秦笙的身上。</p>
之前只道这小姑娘的能力不错，却没有去注意她的气质和容貌也这样出彩。</p>
看来，罗伯特那家伙还是个颜控，收了两个徒弟都长得这么好！</p>
秦笙和戴维当然不知道，在弹琴之前，他们先用脸刷了一波存在感。</p>
戴维隔着钢琴看了看秦笙，挑了一下眉，眼神中的意思分明就是“要开始了吗”。</p>
秦笙笑了一下，轻轻的点了点头。</p>
开始吧！</p>
很快，一串音符就这么从戴维的手下传出。</p>
这可不是照着乐谱来弹，而是真正的原创曲目。刚一开头，这节奏就吸引了绝大多人的注意力。</p>
今天这宴席上的人，十有**可都是和音乐相关的。</p>
不过，戴维只弹了大概一小节就很快停了下来。他看了看秦笙，做了一个“请”的姿势。</p>
底下的人顿时就热闹起来了。</p>
本来他们是以为今天这师兄妹两人会合作一首曲子的，现在……</p>
的确还是合作一首曲子，但却是以另一种不同的方式，就好像是——击鼓传花，不停地在改变，一个人接着一个人！</p>
果然，秦笙很快就将戴维刚刚弹的那一小节复制了出来，连一个小小的音调都没有变化。等到这一小节弹完，她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顿一下，十分自然地就开始接了下去，弹奏出了新的曲调！</p>
“好！”</p>
坐在位置上的那些人心里已经开始鼓掌叫好了。</p>
秦笙接的曲子，不仅和戴维弹出来的第一小节意境、节奏相符，而且还很有个人特色。如果接下来两人都能维持现有水平，今天这首即兴创作的曲子，绝对会是一首佳作！</p>
当然了，就算心里叫好，面上大家却是谁也没有其他动作，甚至有意识避免了其他声音的出现，免得会打扰到秦笙和戴维。</p>
秦笙的那一段弹完之后，很快就轮到了戴维。</p>
戴维的水平也不差，果然是没有一点儿慌乱之色，很是愉悦地接了过来。</p>
两人就这么你接一段，我接一段，每一次弹出新的部分时，都要把前面的那些已经弹奏过的部分重复一遍。</p>
到了后来，曲子的长度已经越来越长了。</p>
这不仅要考验他们现场创作的水准，还要考验他们变态的记忆力。如果前面的曲子弹奏错误，也算是失败了。</p>
可直到现在，都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了，两人一点儿错误也没有犯。</p>
而且，他们的速度竟然还加快了！</p>
也不知道是从谁开始的，音调慢慢变高，节奏慢慢变快，就像是从蒙蒙细雨突然转变为倾盆暴雨，甚至有风暴正在这雨幕之中酝酿着，随时会爆发出来。</p>
大家的一颗心也跟着这曲子不断地提起，好像连呼吸都忙不过来了似的。</p>
秦笙和罗伯特两人的表情也逐渐从一开始的轻松，到现在严肃着全力以赴。不过，两人的眼神却是越来越亮，仿佛有火种被点燃，都带着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肆意地将自己的头脑风暴与对方碰撞，激起了创作的火花。</p>
又这么激烈地进行了十几分钟的“接力赛”，他们的额头上已经有汗珠渗出。这是一种体力和精神上的亢奋，而不是什么紧张畏惧。</p>
其他观看着这一幕的人也忍不住开始冒汗了，拳头甚至已经不受控制地握住，呼吸慢慢放轻，眼睛全都盯着台上弹奏着钢琴的两人。</p>
“当当当！”</p>
两人突然同时重重地按下了钢琴键，十分默契地开始从最开始的那一小节音乐弹奏起来。</p>
仿佛从之前的疾风暴雨一下子回归了春风之中，节奏变得欢快和谐了起来。</p>
这一次，进入快节奏的部分后，更是双重钢琴音结合，给人的震撼更大了！</p>
等到这长达半个多近一个小时的表演结束，他们俩已经合作完成了一首接近十多分钟的新曲子。</p>
长时间处于亢奋状态，在最后一个琴音落下的时候，两人都有一种浑身散了架的感觉，连手指都有一种抽搐的脱力感。</p>
这种感觉真的是……太棒了！</p>
秦笙两眼发亮。</p>
之前她还想着不能让师兄像薇薇安那样被压制下去了，毕竟这一场表演本就是为了她，师兄愿意上场，其实已经是对她的提携，她对踩人上位可没有什么兴趣。</p>
但是，真正开始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些根本用不着她操心！</p>
戴维的天赋或许不如秦笙那样变态，但是，他学习的时间很长，又有罗伯特这个老师随时教导。而且，他不像秦笙那样学习多种乐器，他只接触钢琴和小提琴，而且重心几乎都放在了钢琴上面。</p>
这种专精一种技艺的恒心也是不可小看的。</p>
秦笙这一次，算是用了自己真正的实力在与戴维合作。</p>
对，合作！</p>
他们谁也没有压制住谁。</p>
比起跟薇薇安的那场单方面占领绝对优势的斗琴，这种强强碰撞对秦笙的影响显然更大！</p>
秦笙想到自己之前对戴维的担心，顿时有一种不好意思的感觉。是她太自大了，也太过小瞧了别人。</p>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她以为自己已经很谦虚了，其实对于天赋，对于努力，她其实还是太过自信。</p>
以后，还要更加重视一些。</p>
秦笙本想对戴维为上台前的那些举动表示歉意，但一看戴维脸上的笑容，还有他的眼神，她就明白了。</p>
戴维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也知道她是因为关心他的感受。</p>
他不需要她的道歉，只需要他们以后还能有这样合作的机会就够了。</p>
不仅是对于秦笙，这种经历对于戴维也是很难得的。</p>
罗伯特的水平自然比他们都要高，但是他的年龄已经很大了，如果不是秦笙的天赋实在很好，让他完全不想错过，他其实是懒得再收徒弟的。</p>
比起这样的实战，罗伯特如今对戴维的指导已经更多地偏向了指点他的错误，引导他进步的方向，还有理论知识的补充。</p>
就算有实际操作，他的体力已经不足以支撑太久。</p>
像秦笙和戴维今天这样长时间的创作碰撞，罗伯特上了年纪的身子骨是经受不住的。</p>
而同龄人中，能有这样水平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p>
那些不熟悉的人，还不一定就有跟人友好交流的胸怀。用尽全力跟他们比拼一番，说不定还会被人记恨。</p>
但跟秦笙练习就不一样了，戴维和她都知道彼此是什么性子，完全不用担心会得罪了对方。</p>
而且，秦笙的天赋和能力的确是好得变态，难怪上台前会担心不小心踩着戴维上位。</p>
即使是学习了很多东西，也没有拉低了她在钢琴上的水平。她的天赋大概是继承了秦家长辈，甚至还有加成，比起戴维还要出色。戴维有罗伯特，秦笙也有秦煜这个爷爷。她少的，是时间和经验的积累。</p>
如果让她专精钢琴，或者再过几年，今天这场表演说不定就是另一番场景了。</p>
以后还要更加努力才行啊，否则将来可就要被这个变态的小师妹给超过了。</p>
戴维在心中想道。</p>
他们俩都各自从这一次的经历中悟到了一些东西，其他人心里却已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p>
戴维也就算了，毕竟他已经跟在罗伯特身边学习了好些年。而且，他几乎只对钢琴感兴趣，就连小提琴也是为了钢琴创作才随意学习了一些。</p>
而且，他如今都已经二十好几了。</p>
他能有这样的能力，大家都已经心有准备，这些年他们可是看过戴维的演出的。只不过，这一次他又有了新的突破而已。</p>
可是，秦笙呢？</p>
她不过是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女孩子，甚至还没有从学校里正式毕业！</p>
之前新生汇演的斗琴中，她的古筝技艺已经足够令人惊叹了。</p>
可比起钢琴，他们这些白皮肤彩色头发眼睛的外国人显然对古筝并不是特别了解。只知道她很好，却不知道好到了哪种程度。</p>
直到今天……</p>
虽然从那次的斗琴表现，他们就猜到了秦笙在钢琴方面的造诣也不差，但没有想到她哪里是不差，是相当的好啊！</p>
她居然能够跟戴维无缝隙合作，甚至一点儿也不落下风！</p>
以在座的各位的眼光，当然能够看得出来，戴维是绝对没有对秦笙放水的，反而表现得比以前任何一次的演出都要高水准，就像是突然被对方激发出了全部的潜力。</p>
可秦笙却真的跟了上去，和戴维一起完成了这一次高水平的演奏！</p>
不过是在酒店中为了收徒宴而来的一次表演，居然已经有能够和某些专业音乐会相比的水准，这怎么能不让人惊讶呢？</p>
如果说之前有的人对罗伯特收了秦笙这个学生只是表示恭贺，所谓的什么抢徒弟之类的话，不过就是跟着其他人凑热闹表现出来的逗个乐子而已。那么现在，他们是真的要对罗伯特这个老朋友表示羡慕嫉妒恨了。</p>
之前收了戴维这个学生也就算了。只能说罗伯特的眼光太毒辣，那么早就能看出戴维有这方面的天赋。</p>
可是，如今又收下了一个秦笙，甚至在比戴维还要年轻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了这样的水准。而且，和戴维不同的是，她可不只是精通钢琴而已呀！</p>
真不知道罗伯特这家伙是哪儿来的好运气！</p>
一群老朋友真是羡慕地眼睛都要发红了，如果不是他们自认还算人品不错，和罗伯特的交情也够好，这会儿就真的要动手抢人了。</p>
还说他们收的学生多。</p>
但是，这种技艺传承的事情，数量怎么能够跟质量相比？</p>
他们那么多的学生，还不如换戴维和秦笙中的一个呢！</p>
不过，要遇到这种天赋的学生，还要保证他们不会自傲自大，跟戴维和秦笙一样谦和守礼，不断地学习进步，还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p>
为什么那么多人原本有几分天赋，到了后面却碌碌无为，最多也就比普通人好上那么一点儿而已？</p>
还不就是他们那种属于“天才”的傲气，让他们自认为全世界老子第一？</p>
之前秦笙已经已经算是很低调了，其实对自己的能力也有一种超然的自信，只不过不像那么夸张而已。</p>
可如果没有这一次的经历，长期处于无人能比的状态之中，说不定秦笙的心态还真的会有点儿飘，这还是她本身的性格属于内敛时的最好状况。</p>
好在跟戴维的这次合作让她重新认识了自我，更加深切地知道了学无止境这个道理。</p>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高手、大师，总是对实力均衡的对手、知音苦苦追寻的原因，那不仅是一种实力的证明，更是对自身的突破和对更强大的境界的追求。</p>
罗伯特这会儿在座位上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惹得南希在一边掐了他好几下都没有收敛。</p>
“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南希不得不甩出了杀手锏，“人家秦能有这样的水平，可不是你教出来的。”</p>
自家夫人的这话算是把罗伯特给噎住了。</p>
如果是其他人，他当然要当场怼回去，可南希……</p>
他可不想连续几个月都被塞了满口烤糊的小饼干生吞硬咽下去。</p>
“我……”罗伯特想了半天，才憋了一句出来，“我以后可是她的老师，她未来的水平，就是我教导出来的！”</p>
现在秦笙表现出来的资质越好，以后可能会有的成就就会越高。当然，其中跨越的难度也会越来越大，但这样才会有挑战的乐趣不是吗？</p>
想到这儿，罗伯特又一个人乐了起来。</p>
南希对这个家伙实在是无语了，只能自顾自地看向了其他地方，等到秦笙和戴维从台上下来，到他们身边的位置坐下，老太太的脸上才重新浮现了亲切的笑容，连忙凑过去嘘寒问暖表示关心：“刚才是不是累到了？看你们俩这一头的汗，来，擦擦……带会让回去了，南希给你们准备好吃的甜点奖励你们。刚才你们弹得可真是棒极了！”</p>
这老太太一唠叨起来，就已经停不下来了，甚至连旁边本来打算搭腔，和戴维、秦笙两人拉进一下关系的人，这时候都不得不转过头跟其他人交流起来。</p>
想到老太太的小饼干和小蛋糕……</p>
的确很美味，但是热量也和美味程度成正比。</p>
就算以秦笙这样并不容易发胖的体质，来了f国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都已经长了几斤肉了。</p>
好在她本来就比较偏瘦，多几斤肉也不会发胖，反而身材显得更加匀称起来。</p>
可要再这么无节制地被老太太喂养一年的话，秦笙担心自己回去的时候，方冰这个经纪人会抓着头发对她咆哮减肥的。</p>
但是，当南希这样满怀关切和期待地端着小甜点看着她的时候，还真的是很难拒绝这样一个热情的老太太。</p>
不只是秦笙，戴维也有这样甜蜜的小烦恼。他经常担心自己年纪轻轻就要出现赘肉和大肚子了，所以时常回去健身房锻炼一下，消耗掉多余的能量。</p>
但每次一头大汗地锻炼了回来，只要被南希看见，又要心疼地为他准备吃的东西补充营养。</p>
在这些真心疼爱他们的长辈眼里，总是觉得孩子们太瘦了需要补补的。</p>
作为老伴儿的罗伯特，如果不是年龄大了，吃多了甜点对血压什么的不好，估计也会有这个待遇。</p>
等到酒店的大菜一上桌，大家这才开始埋头用餐，时不时地端着酒杯轻轻碰撞一下，和身边的人交谈几句。</p>
这圈子里几乎都是认识的朋友，就算不是朋友，也是听说过名讳的，简单地交流几句就熟悉起来。</p>
能跟罗伯特交好的，还被他请来了今天的宴席的，当然不会是什么人品差的家伙，大家交往起来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坑害。</p>
这么一场宴席下来，居然还促成了几个合作的项目。</p>
等到宴席结束，罗伯特和几个老朋友去一边商谈事情，秦笙和戴维则站在那儿跟离开的宾客一一告别。</p>
之前罗伯特之所以陪着她，不过是为了告诉大家——这个学生他很重视。</p>
但是现在，秦笙的实力已经得到了大家的认可，罗伯特的态度也已经表明了，自然用不着他再陪在这里，有戴维帮着认人就够了。</p>
比起之前因为罗伯特而有的客气，现在大家对秦笙的态度当然是多了几分来时的热情和亲切。</p>
走的时候，还会夸了一夸秦笙跟戴维。一开始两人还会有些不好意思，到了后面，脸上的笑容都要麻木了。</p>
等到人差不多已经走完了，两人才准备进去跟罗伯特和南希会和，休息一会儿就可以回家了。</p>
刚一转身，就见一个人朝这边走了过来：“秦，一段时间不见，你越来越出色了。”</p>
“阿洛德？”秦笙惊讶地看向了走过来的这人，“我……刚刚我怎么没有看见你？不好意思，实在……”</p>
“没事，不是因为你们忽视了我，”阿洛德不在意地笑了笑，那双眼睛更是多了几分诱惑力，“临时有事儿，我来的比较晚，当时你已经到台上和戴维先生开始演奏了。罗伯特老先生跟我说过的。恭喜你，秦，罗伯特老先生是一个很好的老师。”</p>
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西装，还跟以前遇到的几次不同，脸上还带着些妆容的痕迹，看上去更是出彩。</p>
听他提到的话，应该是刚从什么杂志社之类的地方拍完照就急急地赶了过来。</p>
之前在西班牙发生的事情，秦笙已经放下。本来就是普通的交情，阿洛德也没有撕开那层面纱，甚至表现得十分守礼，秦笙自然用不着为此纠结。</p>
“谢谢，”秦笙笑着回答道，“我也很高兴能够罗伯特这样的老师，还有戴维这样的师兄。”</p>
如果不是罗伯特，她要想打入这个圈子，却不借助秦老爷子和秦家的名声，是很难的，至少还要花上几年的时间。</p>
可有了罗伯特的主动帮忙，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十分漫长的过程，他们不过就是一顿饭的时间而已。</p>
不公平吗？</p>
可有时候，人脉也是一种实力。如果不是她足够优秀，又怎么能引来罗伯特的关注呢？</p>
而戴维，今天更是给了她一个新的学习机会，让她更清晰的明白，不学习，不进步，就有可能会被甩下。</p>
听到秦笙提到戴维，阿洛德朝着他看了看，这才跟秦笙笑着告辞离去了。</p>
见他离开，秦笙和戴维才收拾好了东西往罗伯特那边走去。</p>
“怎么样？”罗伯特一见这两个学生并肩走来，就乐得直笑，“没有累到吧？”</p>
“还好，”戴维无所谓地点点头，看样子对这些已经很熟悉了，“我们回去吧，南希也到了该浇花的时候了。”</p>
“对呀！”南希突然一拍腿，“我的花今天还没浇呢，快快快，我们快回去！”</p>
罗伯特本来还想打趣他们几句的，被南希这一打断，哪里敢反抗，被老太太抓着手腕就往外疾步走去，走之前还没好气地瞪了戴维一眼。</p>
“看，以后如果有事情，就找南希帮忙，老师可不是南希的对手。”戴维拍了一下秦笙的肩膀，将自己总结的经验告诉了她。</p>
秦笙这才笑了起来。</p>
看来，这个师兄可不像是表面看上去那么老实呀！</p>
这一次的收徒宴算是顺利地拉下了帷幕。</p>
对于秦笙和戴维来说，是一次难得地实战机会，从中有了一些新的感悟。</p>
对于罗伯特来说，这两个徒弟算是给他在那些老朋友面前大大地长了脸面。一想到那些朋友恨不得动手跟他抢人的样子，罗伯特做梦都要笑出声来。看吧？以前还跟他嘚瑟学生多，学生孝顺，学生经常怎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要羡慕他的学生？</p>
而对于其他人而言，这一次却是一次音乐上的享受，和心灵上的震撼。</p>
当然，他们回去以后，那些教授们的徒弟突然迎来了更加严厉的教导和密集的训练，也就不多说了。</p>
收徒宴没过多久，就到了新生正式入校的时候。</p>
这次的分班，自然是按照新生汇演时的表现划分的。这倒不是什么阶级划分，或者是对谁的歧视，而是为了大家好。</p>
水平高的学生，可以接受更快节奏、高强度的教学，让其他人跟他们同一个班级，很快就会被甩到后面，连正常的课程都跟不上了，甚至对他们的自信心也是一次严重的打击，更甚者还会破罐子破摔，从此都失去了原本对音乐的热情。</p>
而让那些天才去将就普通的学生，绝对是一种浪费时间和资源的做法。就算是学生自己愿意这样做，学校里也不会同意的。</p>
所以，分班教学才是最好的，也是最适合他们的方式。</p>
于是，秦笙和薇薇安就出现在了同一个班级里面。</p>
其他对她们并不是十分熟悉，只因为在新生汇演的斗琴上知道了两人的名字的同学，还以为这两人会当场斗起来。</p>
谁知道，两人的关系却很和谐。</p>
秦笙也就算了，毕竟大家都知道她的脾气不错，为人也很友善，要不斗琴的时候，也不会在最后的关头突然做出了那样的选择。</p>
可薇薇安……</p>
作为新生入校考试第一，关注她的人当然也不少，要不之前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认定了她一定能够打败秦笙的。</p>
薇薇安的脾气就跟她的能力一样突出，像是一个小炮仗，一点就着。</p>
可是，这样的她，在遇到打败她的秦笙以后，不仅没有发脾气，甚至还很有礼貌地笑着跟她交流起来！</p>
说是亲密吧？</p>
也不见得。</p>
她跟秦笙就像是点头之交，遇到以后会友好地打招呼，甚至是随意地闲聊几句。但是，并不会在课余时间凑在一起玩耍，也没有什么太过亲密的来往。</p>
说是陌生人或者是做的表面功夫吧？</p>
却也并不是这种感觉。</p>
薇薇安在某些时候，对待秦笙的态度甚至比起跟她的那些朋友还要亲近几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融洽。就好像那一场针锋相对的斗琴，反而让他们对彼此更加了解了似的。</p>
秦笙其实也知道薇薇安的这种心理。</p>
薇薇安被她的实力折服，想跟她接近，想要学习，想要进步，甚至想要在未来超越她。但是，小女生又有那种别扭的性子，拉不下脸面。而且，她们俩的确算不得熟悉，也没有什么多的交情，脾气上更是没有什么相似之处。</p>
秦笙也不是什么自来熟的性格。</p>
如果是熊佳佳，肯定会趁此机会和别人结识，发展成为好朋友。但秦笙本来就很少能够接受别人的靠近，称得上是朋友的，除了大学时的那三个室友，就是宁蓁和顾杉了。</p>
就连苏灵落，也是因为苏家人和秦家的特殊关系才会更进一步。</p>
薇薇安显然不在这个行列之中，甚至两人之前还有过矛盾。直到现在，薇薇安的那个小团队和苏灵落他们的小团队也不会因为一场斗琴就好得像是一家人。</p>
所以，秦笙就更不会因为要照顾薇薇安的情绪而委屈自己了。</p>
所以，干脆就以这样一种双方都舒适的距离进行来往就再好不过了。既不用担心会发生什么冲突矛盾，也不用勉强自己去跟对方套近乎。</p>
至于其他人的看法，她们俩都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去在乎。</p>
秦笙这里陷入了忙碌的学习之中，卡斯特那边也开始迎来了一次又一次的比赛。</p>
之前的那一场回归赛，卡斯特在队友的配合下表现得相当出色。这对他的康复治疗和心理恢复的帮助极大！</p>
专门负责他的那位心理医生指出，只要能够继续保持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会完全抛开曾经的阴影，不会再有任何负面影响。甚至，他还会因此更抗打击，以后都不用担心再在这方面跌跟头了。</p>
这对卡斯特来说绝对是一个极好的消息。</p>
他的能力本就是顶尖的，当初刚入球队没多长时间，就因为一个正式球员因为其他事情宣布退役，而被教练提出来由替补变成正式队员。如果不是那一次受伤让他不得不隐退了这么长时间，或许名气还会更大。</p>
队友们和卡斯特的关系也很好。</p>
他是一个很值得信赖的人，虽然不喜欢泡吧不喜欢party，但对于认可的朋友都十分真诚。在球场上，也不是那种仗着自己厉害就逞英雄，把所有的光彩都搜刮到自己身上的个人主义者。</p>
他就像是一个为足球而生的小伙伴。</p>
正因为这一点，大家对他都很照顾，将他当做团队里的吉祥物一样保护着，不让其他人伤害到他的世界。</p>
卡斯特的回归，他们是比俱乐部的人更惊喜更热情的。</p>
合作了好几年，对彼此都太过熟悉，如今重新上了赛场，配合起来当然不会有什么压力，比起之前代替卡斯特的那个替补所带来的效果要好得多。</p>
从那一场回归赛开始，巴萨就像是吃了猛药，一路高歌前行，创下了好几场连胜纪录，好像是要把卡斯特这么长时间憋在心中的郁气都借着比赛彻底发泄出来。</p>
“c。a”这个名字，和巴萨一起越来越响亮了。</p>
刚结束了一场比赛，休息室里大家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屋子，一看就是累得脱力了，不过脸上都带着喜气洋洋的色彩。</p>
没有别的原因，因为他们又取得了一次新的胜利，而且还赢得相当漂亮！</p>
没等他们休息够，休息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p>
大家依旧是这样躺着，见进来的除了队长本恩以外，还有教练，这才坐了起来。</p>
照例是一番赛后总结，教练这才一脸笑意地出了休息室，把场地留给了他们这群年轻的小伙子。</p>
几人这会儿也不急着躺下去休息了，看向本恩问道：“下一场的地点定下来了吗？去之前我们会不会有假期？”</p>
他们可不是卡斯特这个足球狂，除了喜爱的赛场，还是需要放松狂野的时间的。</p>
当然，现在的卡斯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了，他需要时间谈恋爱。</p>
本恩看着他们这一双双兴奋而期待的眼睛，憋着笑点了点头：“从明天开始，你们就得进行半个月的封闭式训练，记得要提前跟需要联系的人打声招呼。不过……练习结束以后，会有一天的假期。”</p>
其他人一听封闭式的训练，就泄了气。但听到还有一天的假期，又提起了精神。</p>
如果直接说有一天的假，他们肯定觉得太少。</p>
但现在，却有一种“还好还有一天的休息时间”的念头。</p>
对于训练，倒是没有人讨价还价。</p>
毕竟他们是职业球员，踢好球除了他们个人的意愿，也是一种必须承担起来的责任。他们的确很厉害，却没有厉害到轻松碾压所有对手的程度，还需要不断地训练，突破自己的潜力。</p>
这样的封闭式训练，正好能让他们好好体会一下最近这些比赛收获的东西。</p>
等到他们都已经平复了心情，本恩才接着说道：“至于下一场比赛……我想卡斯特会很高兴知道的。”</p>
一听他这话，卡斯特那双蓝色的眼睛先是茫然了一瞬间，然后就立刻亮了起来，胸腔里的心脏也跟着快速地跳动。</p>
会是……那里吗？</p>
“没错，”本恩仿佛看懂了他的眼神，笑着说道，“是f国，他们那边邀请我们俱乐部过去打一场友谊赛，教练已经同意下来了。等到训练结束，给你们一天休整的时间，我们就要去f国。所以，可千万别玩儿得太过累倒在女人的肚皮上。我想，你们应该不想让那些f国佬叫咱们软脚虾吧？”</p>
“当然！我们会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p>
一群年轻的小伙子顿时热血沸腾起来，卡斯特更是激动地坐直了身体。</p>
f国！</p>
是去f国！</p>
</p>
国内发生的一切，秦笙如今当然并不清楚。她没有特意去了解这些，方冰也没有拿这些事去打扰她。</p>
在方冰看来，长期利益远比短期重要。如今秦笙在外面学到的每一样东西，积累的每一处人脉，在将来都很有可能会派上大用场。</p>
比如说这一次的热门头条，如果不是因为罗伯特在国际上的地位，如果不是f国音乐学院的名声，这拜师的消息和斗琴的视频，在国际上的传播速度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快，范围绝对不会如此时广。</p>
当然了，在其他国家的报道中，关注点还是集中在罗伯特和f国音乐学院上面的，秦笙只是其中的一个元素而已，远不如在c国引起的影响大。但是，不管怎么说秦笙也是露了个脸，而且是相当漂亮的一次露脸！</p>
难道别人就不会好奇罗伯特的第二个学生是谁，到底有什么本事让他开口收为学生？难道别人就不会因为那段精彩的斗琴视频，将目光从f国音乐学院转移到参加斗琴的主角身上？</p>
只要有一点可能，将来秦笙想要出道往国际上发展，此时的基础就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契机。</p>
所以，与其让秦笙分心注意国内娱乐圈对她的关注，还不如让她集中精力学习积累。</p>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p>
这是c国的孩子们从小到大都会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实际上这话的确是有道理的。</p>
没有方冰他们的特意说明，秦笙当然不会专门去关注国内的娱乐新闻。毕竟开学以后，她要做的事情就更多了。</p>
而在此之前，秦笙首先要参加的就是罗伯特为她举办的酒宴。</p>
这是一次正式的收徒宴，就是为了公开声明他们的师生关系，通俗点儿来讲，就是罗伯特向其他人表明：这个是我的学生，是我罩着的人，以后拜托各位给点儿面子照顾照顾。</p>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想成为罗伯特的学生的原因。除了他在音乐专业技能上的指点，他的人脉资源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p>
如果是在国内的话，还会有一次拜师宴，秦笙的父母会亲自送上拜师礼，接着还有一系列十分繁琐复杂的程序。</p>
但如今人在国外，时间也很紧迫，加上秦家人都不在f国，而罗伯特本人并不在乎这些虚礼，所以只要借着一次宴会对外公开一下就够了。</p>
在罗伯特提出要收她为学生的时候，秦笙就已经告诉秦老爷子他们了。不过，直到现在她还没有说出关于苏恒之的事情。</p>
不是因为特意隐瞒，而是担心秦老爷子乍一听到那些消息情绪激动，跟前没有人照顾着会出事情。</p>
更何况，苏恒之都已经死去好些年了。</p>
这样的事情，自然还是当面讲更好，或者在确定有人在一边照顾的时候。</p>
没有想到，秦笙没有主动说出来，秦老爷子却率先问到了那把古筝。</p>
好在苏老太太此时已经解开了心结。特别是在看到那段斗琴的视频后，更是坚定了要回国见故人的决心，这几天已经在让苏父安排行程，想必很快就要回国一趟了。</p>
秦老爷子的联系方式，还有秦家的地址秦笙都已经告诉了他们。</p>
所以，当秦老爷子问起的时候，秦笙只说是遇到了一个朋友，她家有一位逝去的长辈跟秦家有旧，再过一段时间秦老爷子就能明白了。</p>
这样一来，既能给秦老爷子一个情绪缓冲的时间，让他到时候不至于太过悲痛，毕竟现在他还不能肯定那位“逝去的长辈”究竟是指的苏恒之还是其他人；又能给他一个盼头，不至于一听到有人故去就万念俱焚。</p>
等到苏老太太过去的那一天，就算得知了苏恒之的死讯，秦老爷子也不会出事了。</p>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秦笙把事情告诉了秦父，让他到时候一定要陪在秦老爷子那儿。</p>
暂时解决了这件事，秦笙就将注意力放回了收徒宴上。</p>
罗伯特本人显然也很重视这一次的收徒宴会，特意去定了合适的酒店，跟熟人都已经发了请帖。除了那些和他同一个圈子的音乐大师，还有财力丰厚的大公司负责人、音乐制作人等等。</p>
可以说，一旦进入了这个圈子，认识的人非富即贵。让国内那些普通音乐人或者艺人知道，一定会为这一张请帖挤破了头。</p>
秦笙如果不是被罗伯特收为学生，只能靠着秦老爷子或者秦父秦母的关系被带进来了。</p>
“罗伯特，你这家伙居然瞒着我们将秦收为徒弟了！太过分了！太过分了！”</p>
秦笙本来是正听着罗伯特跟她介绍着待会儿要注意的事情，然后就有一个老头子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了起来。</p>
秦笙和罗伯特同时转头看了过去，就见几人相携走来。</p>
这些人的年纪和罗伯特差不多，最年轻的那位也已经是中年人了，秦笙却已经从里面认出了好几个熟面孔——这不就是之前在b市交流活动的晚上后，跟罗伯特一起到后台的那些人吗？</p>
“哈哈哈哈，老伙计，这可是上帝安排的缘分，你们可怪不到我身上，”罗伯特突然变得眉飞色舞起来，“谁让秦当初被录取的学校就是我们这儿呢？用我学生他们那儿的话将，这就叫‘近水楼台先得月’！”</p>
“得了吧，分明就是你厚脸皮！”一个老头儿说道，“反正除了戴维，你这些年都没有收学生了，再等几年也无所谓吧？要不你把这个学生让给我？”</p>
“哼，你也说了，我都好些年没找到合适的学生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当然要赶紧收了，”罗伯特半点儿不让，“倒是你们，学生那么多，就不要跟我抢这一个了。”</p>
其他人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无奈地摆摆手：“好吧好吧，算你厉害，不跟你争了！”</p>
说着，他们这才跟秦笙互相打了招呼，然后坐到了提前安排好的座位上。</p>
他们这群人跟罗伯特吵闹归吵闹，看着吹胡子瞪眼睛，其实感情好着呢！</p>
眼看着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罗伯特和戴维都站到了秦笙旁边，低声询问道：“你准备好了吗？”</p>
“当然！”秦笙点了点头，“不过，这样对师兄不会有影响吗？”</p>
罗伯特未答话，戴维就笑了起来：“怎么，给你一个踩着师兄上位的机会你都不想要了吗？”</p>
“是的，”戴维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秦笙却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相信自己能够凭本事闯出名声的，不需要靠踩下师兄这种方式出名。”</p>
戴维眼里闪过了一丝光彩，这才想伸手在秦笙头上拍一拍，但看到她今天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发型，手掌还是转了一个方向，在她的肩头轻拍了一下：“你这个小丫头，你相信自己，我也是啊！我知道你的钢琴弹得很好，哪怕你在家练习的时候并没有用尽全力。但是，我也不会差的，否则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师兄呢？”</p>
“这……”</p>
“这什么这，快去换好衣服准备开始了，”戴维笑着说道，“而且，我们又不是非得来个你死我活，就当做一次合作的练习曲不行吗？”</p>
这样一说，秦笙才放下心来，老老实实地去后面换衣服了。</p>
今天的场合挺正式的，秦笙准备的衣服都有两套，一套是现在穿着的旗袍，另外的一件就是待会儿要用到了小礼裙。</p>
倒是罗伯特和戴维他们比较方便，一套西装就能搞定。</p>
“怎么样？被人照顾着的感觉好不好？”罗伯特见秦笙去了更衣室，打趣着看着自己的大徒弟，“你这师妹是在担心你呢，这感觉你之前没有享受过吧？臭小子！”</p>
“感觉很好，”戴维一点儿也不生气，“至少比老师你当初有事吓唬我又是欺负我好得多了。”</p>
那时候戴维还很小，十几岁的孩子，被好玩的罗伯特带在身边，作为他的第一个学生，就跟个新鲜的玩具似的，可没少折腾。</p>
好在如今罗伯特渐渐收敛了一些，才没有对秦笙也像那样。当然，这也是因为秦笙是个可爱的女孩子，罗伯特作为一个绅士，一个老绅士，当然不会对女士怎么样了。</p>
等到秦笙整理好了以后，罗伯特才带着他们俩出去了，站在布置好的台上对着大家说道：“好了好了，谢谢大家赏脸过来。这就是我新收的学生，秦，她是一个来自c国的小姑娘，在音乐方面很有天赋！别说我又在自夸，反正你们迟早都是会知道这个事实的。”</p>
台下跟他相熟的人心里面又是一个大大的白眼翻了过去，表面上却还微笑着鼓了鼓掌。</p>
“其他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罗伯特指了指旁边拼放在一起的两架钢琴，“知道你们想看的是这个，那就直接进入正题。听完了曲子也好开始吃饭了。”</p>
其他人这才坐直了身体，目光灼灼地向那边看去。</p>
秦笙和罗伯特分别坐在了两架钢琴前面，面对面相视一笑。</p>
戴维是一个十分英俊的年轻人，这时候一身西装坐在那儿，更显迷人成熟。</p>
坐在他对面那架钢琴前的秦笙也正是青春靓丽的时候。</p>
那天的新生汇演穿着的旗袍很适合她的气质，但今晚的这条黑色小礼裙也依旧很有魅力。特别是她那身白皙的皮肤，比他们白种人也差不到哪儿去，而且更加细腻，在黑色小礼裙的衬托下泛着健康漂亮的光泽。</p>
再加上两架漂亮的钢琴，这俊男美女的画面一看就很养眼。</p>
台下有人将眼神放在了秦笙的身上。</p>
之前只道这小姑娘的能力不错，却没有去注意她的气质和容貌也这样出彩。</p>
看来，罗伯特那家伙还是个颜控，收了两个徒弟都长得这么好！</p>
秦笙和戴维当然不知道，在弹琴之前，他们先用脸刷了一波存在感。</p>
戴维隔着钢琴看了看秦笙，挑了一下眉，眼神中的意思分明就是“要开始了吗”。</p>
秦笙笑了一下，轻轻的点了点头。</p>
开始吧！</p>
很快，一串音符就这么从戴维的手下传出。</p>
这可不是照着乐谱来弹，而是真正的原创曲目。刚一开头，这节奏就吸引了绝大多人的注意力。</p>
今天这宴席上的人，十有**可都是和音乐相关的。</p>
不过，戴维只弹了大概一小节就很快停了下来。他看了看秦笙，做了一个“请”的姿势。</p>
底下的人顿时就热闹起来了。</p>
本来他们是以为今天这师兄妹两人会合作一首曲子的，现在……</p>
的确还是合作一首曲子，但却是以另一种不同的方式，就好像是——击鼓传花，不停地在改变，一个人接着一个人！</p>
果然，秦笙很快就将戴维刚刚弹的那一小节复制了出来，连一个小小的音调都没有变化。等到这一小节弹完，她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顿一下，十分自然地就开始接了下去，弹奏出了新的曲调！</p>
“好！”</p>
坐在位置上的那些人心里已经开始鼓掌叫好了。</p>
秦笙接的曲子，不仅和戴维弹出来的第一小节意境、节奏相符，而且还很有个人特色。如果接下来两人都能维持现有水平，今天这首即兴创作的曲子，绝对会是一首佳作！</p>
当然了，就算心里叫好，面上大家却是谁也没有其他动作，甚至有意识避免了其他声音的出现，免得会打扰到秦笙和戴维。</p>
秦笙的那一段弹完之后，很快就轮到了戴维。</p>
戴维的水平也不差，果然是没有一点儿慌乱之色，很是愉悦地接了过来。</p>
两人就这么你接一段，我接一段，每一次弹出新的部分时，都要把前面的那些已经弹奏过的部分重复一遍。</p>
到了后来，曲子的长度已经越来越长了。</p>
这不仅要考验他们现场创作的水准，还要考验他们变态的记忆力。如果前面的曲子弹奏错误，也算是失败了。</p>
可直到现在，都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了，两人一点儿错误也没有犯。</p>
而且，他们的速度竟然还加快了！</p>
也不知道是从谁开始的，音调慢慢变高，节奏慢慢变快，就像是从蒙蒙细雨突然转变为倾盆暴雨，甚至有风暴正在这雨幕之中酝酿着，随时会爆发出来。</p>
大家的一颗心也跟着这曲子不断地提起，好像连呼吸都忙不过来了似的。</p>
秦笙和罗伯特两人的表情也逐渐从一开始的轻松，到现在严肃着全力以赴。不过，两人的眼神却是越来越亮，仿佛有火种被点燃，都带着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肆意地将自己的头脑风暴与对方碰撞，激起了创作的火花。</p>
又这么激烈地进行了十几分钟的“接力赛”，他们的额头上已经有汗珠渗出。这是一种体力和精神上的亢奋，而不是什么紧张畏惧。</p>
其他观看着这一幕的人也忍不住开始冒汗了，拳头甚至已经不受控制地握住，呼吸慢慢放轻，眼睛全都盯着台上弹奏着钢琴的两人。</p>
“当当当！”</p>
两人突然同时重重地按下了钢琴键，十分默契地开始从最开始的那一小节音乐弹奏起来。</p>
仿佛从之前的疾风暴雨一下子回归了春风之中，节奏变得欢快和谐了起来。</p>
这一次，进入快节奏的部分后，更是双重钢琴音结合，给人的震撼更大了！</p>
等到这长达半个多近一个小时的表演结束，他们俩已经合作完成了一首接近十多分钟的新曲子。</p>
长时间处于亢奋状态，在最后一个琴音落下的时候，两人都有一种浑身散了架的感觉，连手指都有一种抽搐的脱力感。</p>
这种感觉真的是……太棒了！</p>
秦笙两眼发亮。</p>
之前她还想着不能让师兄像薇薇安那样被压制下去了，毕竟这一场表演本就是为了她，师兄愿意上场，其实已经是对她的提携，她对踩人上位可没有什么兴趣。</p>
但是，真正开始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些根本用不着她操心！</p>
戴维的天赋或许不如秦笙那样变态，但是，他学习的时间很长，又有罗伯特这个老师随时教导。而且，他不像秦笙那样学习多种乐器，他只接触钢琴和小提琴，而且重心几乎都放在了钢琴上面。</p>
这种专精一种技艺的恒心也是不可小看的。</p>
秦笙这一次，算是用了自己真正的实力在与戴维合作。</p>
对，合作！</p>
他们谁也没有压制住谁。</p>
比起跟薇薇安的那场单方面占领绝对优势的斗琴，这种强强碰撞对秦笙的影响显然更大！</p>
秦笙想到自己之前对戴维的担心，顿时有一种不好意思的感觉。是她太自大了，也太过小瞧了别人。</p>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她以为自己已经很谦虚了，其实对于天赋，对于努力，她其实还是太过自信。</p>
以后，还要更加重视一些。</p>
秦笙本想对戴维为上台前的那些举动表示歉意，但一看戴维脸上的笑容，还有他的眼神，她就明白了。</p>
戴维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也知道她是因为关心他的感受。</p>
他不需要她的道歉，只需要他们以后还能有这样合作的机会就够了。</p>
不仅是对于秦笙，这种经历对于戴维也是很难得的。</p>
罗伯特的水平自然比他们都要高，但是他的年龄已经很大了，如果不是秦笙的天赋实在很好，让他完全不想错过，他其实是懒得再收徒弟的。</p>
比起这样的实战，罗伯特如今对戴维的指导已经更多地偏向了指点他的错误，引导他进步的方向，还有理论知识的补充。</p>
就算有实际操作，他的体力已经不足以支撑太久。</p>
像秦笙和戴维今天这样长时间的创作碰撞，罗伯特上了年纪的身子骨是经受不住的。</p>
而同龄人中，能有这样水平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p>
那些不熟悉的人，还不一定就有跟人友好交流的胸怀。用尽全力跟他们比拼一番，说不定还会被人记恨。</p>
但跟秦笙练习就不一样了，戴维和她都知道彼此是什么性子，完全不用担心会得罪了对方。</p>
而且，秦笙的天赋和能力的确是好得变态，难怪上台前会担心不小心踩着戴维上位。</p>
即使是学习了很多东西，也没有拉低了她在钢琴上的水平。她的天赋大概是继承了秦家长辈，甚至还有加成，比起戴维还要出色。戴维有罗伯特，秦笙也有秦煜这个爷爷。她少的，是时间和经验的积累。</p>
如果让她专精钢琴，或者再过几年，今天这场表演说不定就是另一番场景了。</p>
以后还要更加努力才行啊，否则将来可就要被这个变态的小师妹给超过了。</p>
戴维在心中想道。</p>
他们俩都各自从这一次的经历中悟到了一些东西，其他人心里却已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p>
戴维也就算了，毕竟他已经跟在罗伯特身边学习了好些年。而且，他几乎只对钢琴感兴趣，就连小提琴也是为了钢琴创作才随意学习了一些。</p>
而且，他如今都已经二十好几了。</p>
他能有这样的能力，大家都已经心有准备，这些年他们可是看过戴维的演出的。只不过，这一次他又有了新的突破而已。</p>
可是，秦笙呢？</p>
她不过是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女孩子，甚至还没有从学校里正式毕业！</p>
之前新生汇演的斗琴中，她的古筝技艺已经足够令人惊叹了。</p>
可比起钢琴，他们这些白皮肤彩色头发眼睛的外国人显然对古筝并不是特别了解。只知道她很好，却不知道好到了哪种程度。</p>
直到今天……</p>
虽然从那次的斗琴表现，他们就猜到了秦笙在钢琴方面的造诣也不差，但没有想到她哪里是不差，是相当的好啊！</p>
她居然能够跟戴维无缝隙合作，甚至一点儿也不落下风！</p>
以在座的各位的眼光，当然能够看得出来，戴维是绝对没有对秦笙放水的，反而表现得比以前任何一次的演出都要高水准，就像是突然被对方激发出了全部的潜力。</p>
可秦笙却真的跟了上去，和戴维一起完成了这一次高水平的演奏！</p>
不过是在酒店中为了收徒宴而来的一次表演，居然已经有能够和某些专业音乐会相比的水准，这怎么能不让人惊讶呢？</p>
如果说之前有的人对罗伯特收了秦笙这个学生只是表示恭贺，所谓的什么抢徒弟之类的话，不过就是跟着其他人凑热闹表现出来的逗个乐子而已。那么现在，他们是真的要对罗伯特这个老朋友表示羡慕嫉妒恨了。</p>
之前收了戴维这个学生也就算了。只能说罗伯特的眼光太毒辣，那么早就能看出戴维有这方面的天赋。</p>
可是，如今又收下了一个秦笙，甚至在比戴维还要年轻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了这样的水准。而且，和戴维不同的是，她可不只是精通钢琴而已呀！</p>
真不知道罗伯特这家伙是哪儿来的好运气！</p>
一群老朋友真是羡慕地眼睛都要发红了，如果不是他们自认还算人品不错，和罗伯特的交情也够好，这会儿就真的要动手抢人了。</p>
还说他们收的学生多。</p>
但是，这种技艺传承的事情，数量怎么能够跟质量相比？</p>
他们那么多的学生，还不如换戴维和秦笙中的一个呢！</p>
不过，要遇到这种天赋的学生，还要保证他们不会自傲自大，跟戴维和秦笙一样谦和守礼，不断地学习进步，还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p>
为什么那么多人原本有几分天赋，到了后面却碌碌无为，最多也就比普通人好上那么一点儿而已？</p>
还不就是他们那种属于“天才”的傲气，让他们自认为全世界老子第一？</p>
之前秦笙已经已经算是很低调了，其实对自己的能力也有一种超然的自信，只不过不像那么夸张而已。</p>
可如果没有这一次的经历，长期处于无人能比的状态之中，说不定秦笙的心态还真的会有点儿飘，这还是她本身的性格属于内敛时的最好状况。</p>
好在跟戴维的这次合作让她重新认识了自我，更加深切地知道了学无止境这个道理。</p>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高手、大师，总是对实力均衡的对手、知音苦苦追寻的原因，那不仅是一种实力的证明，更是对自身的突破和对更强大的境界的追求。</p>
罗伯特这会儿在座位上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惹得南希在一边掐了他好几下都没有收敛。</p>
“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南希不得不甩出了杀手锏，“人家秦能有这样的水平，可不是你教出来的。”</p>
自家夫人的这话算是把罗伯特给噎住了。</p>
如果是其他人，他当然要当场怼回去，可南希……</p>
他可不想连续几个月都被塞了满口烤糊的小饼干生吞硬咽下去。</p>
“我……”罗伯特想了半天，才憋了一句出来，“我以后可是她的老师，她未来的水平，就是我教导出来的！”</p>
现在秦笙表现出来的资质越好，以后可能会有的成就就会越高。当然，其中跨越的难度也会越来越大，但这样才会有挑战的乐趣不是吗？</p>
想到这儿，罗伯特又一个人乐了起来。</p>
南希对这个家伙实在是无语了，只能自顾自地看向了其他地方，等到秦笙和戴维从台上下来，到他们身边的位置坐下，老太太的脸上才重新浮现了亲切的笑容，连忙凑过去嘘寒问暖表示关心：“刚才是不是累到了？看你们俩这一头的汗，来，擦擦……带会让回去了，南希给你们准备好吃的甜点奖励你们。刚才你们弹得可真是棒极了！”</p>
这老太太一唠叨起来，就已经停不下来了，甚至连旁边本来打算搭腔，和戴维、秦笙两人拉进一下关系的人，这时候都不得不转过头跟其他人交流起来。</p>
想到老太太的小饼干和小蛋糕……</p>
的确很美味，但是热量也和美味程度成正比。</p>
就算以秦笙这样并不容易发胖的体质，来了f国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都已经长了几斤肉了。</p>
好在她本来就比较偏瘦，多几斤肉也不会发胖，反而身材显得更加匀称起来。</p>
可要再这么无节制地被老太太喂养一年的话，秦笙担心自己回去的时候，方冰这个经纪人会抓着头发对她咆哮减肥的。</p>
但是，当南希这样满怀关切和期待地端着小甜点看着她的时候，还真的是很难拒绝这样一个热情的老太太。</p>
不只是秦笙，戴维也有这样甜蜜的小烦恼。他经常担心自己年纪轻轻就要出现赘肉和大肚子了，所以时常回去健身房锻炼一下，消耗掉多余的能量。</p>
但每次一头大汗地锻炼了回来，只要被南希看见，又要心疼地为他准备吃的东西补充营养。</p>
在这些真心疼爱他们的长辈眼里，总是觉得孩子们太瘦了需要补补的。</p>
作为老伴儿的罗伯特，如果不是年龄大了，吃多了甜点对血压什么的不好，估计也会有这个待遇。</p>
等到酒店的大菜一上桌，大家这才开始埋头用餐，时不时地端着酒杯轻轻碰撞一下，和身边的人交谈几句。</p>
这圈子里几乎都是认识的朋友，就算不是朋友，也是听说过名讳的，简单地交流几句就熟悉起来。</p>
能跟罗伯特交好的，还被他请来了今天的宴席的，当然不会是什么人品差的家伙，大家交往起来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坑害。</p>
这么一场宴席下来，居然还促成了几个合作的项目。</p>
等到宴席结束，罗伯特和几个老朋友去一边商谈事情，秦笙和戴维则站在那儿跟离开的宾客一一告别。</p>
之前罗伯特之所以陪着她，不过是为了告诉大家——这个学生他很重视。</p>
但是现在，秦笙的实力已经得到了大家的认可，罗伯特的态度也已经表明了，自然用不着他再陪在这里，有戴维帮着认人就够了。</p>
比起之前因为罗伯特而有的客气，现在大家对秦笙的态度当然是多了几分来时的热情和亲切。</p>
走的时候，还会夸了一夸秦笙跟戴维。一开始两人还会有些不好意思，到了后面，脸上的笑容都要麻木了。</p>
等到人差不多已经走完了，两人才准备进去跟罗伯特和南希会和，休息一会儿就可以回家了。</p>
刚一转身，就见一个人朝这边走了过来：“秦，一段时间不见，你越来越出色了。”</p>
“阿洛德？”秦笙惊讶地看向了走过来的这人，“我……刚刚我怎么没有看见你？不好意思，实在……”</p>
“没事，不是因为你们忽视了我，”阿洛德不在意地笑了笑，那双眼睛更是多了几分诱惑力，“临时有事儿，我来的比较晚，当时你已经到台上和戴维先生开始演奏了。罗伯特老先生跟我说过的。恭喜你，秦，罗伯特老先生是一个很好的老师。”</p>
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西装，还跟以前遇到的几次不同，脸上还带着些妆容的痕迹，看上去更是出彩。</p>
听他提到的话，应该是刚从什么杂志社之类的地方拍完照就急急地赶了过来。</p>
之前在西班牙发生的事情，秦笙已经放下。本来就是普通的交情，阿洛德也没有撕开那层面纱，甚至表现得十分守礼，秦笙自然用不着为此纠结。</p>
“谢谢，”秦笙笑着回答道，“我也很高兴能够罗伯特这样的老师，还有戴维这样的师兄。”</p>
如果不是罗伯特，她要想打入这个圈子，却不借助秦老爷子和秦家的名声，是很难的，至少还要花上几年的时间。</p>
可有了罗伯特的主动帮忙，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十分漫长的过程，他们不过就是一顿饭的时间而已。</p>
不公平吗？</p>
可有时候，人脉也是一种实力。如果不是她足够优秀，又怎么能引来罗伯特的关注呢？</p>
而戴维，今天更是给了她一个新的学习机会，让她更清晰的明白，不学习，不进步，就有可能会被甩下。</p>
听到秦笙提到戴维，阿洛德朝着他看了看，这才跟秦笙笑着告辞离去了。</p>
见他离开，秦笙和戴维才收拾好了东西往罗伯特那边走去。</p>
“怎么样？”罗伯特一见这两个学生并肩走来，就乐得直笑，“没有累到吧？”</p>
“还好，”戴维无所谓地点点头，看样子对这些已经很熟悉了，“我们回去吧，南希也到了该浇花的时候了。”</p>
“对呀！”南希突然一拍腿，“我的花今天还没浇呢，快快快，我们快回去！”</p>
罗伯特本来还想打趣他们几句的，被南希这一打断，哪里敢反抗，被老太太抓着手腕就往外疾步走去，走之前还没好气地瞪了戴维一眼。</p>
“看，以后如果有事情，就找南希帮忙，老师可不是南希的对手。”戴维拍了一下秦笙的肩膀，将自己总结的经验告诉了她。</p>
秦笙这才笑了起来。</p>
看来，这个师兄可不像是表面看上去那么老实呀！</p>
这一次的收徒宴算是顺利地拉下了帷幕。</p>
对于秦笙和戴维来说，是一次难得地实战机会，从中有了一些新的感悟。</p>
对于罗伯特来说，这两个徒弟算是给他在那些老朋友面前大大地长了脸面。一想到那些朋友恨不得动手跟他抢人的样子，罗伯特做梦都要笑出声来。看吧？以前还跟他嘚瑟学生多，学生孝顺，学生经常怎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要羡慕他的学生？</p>
而对于其他人而言，这一次却是一次音乐上的享受，和心灵上的震撼。</p>
当然，他们回去以后，那些教授们的徒弟突然迎来了更加严厉的教导和密集的训练，也就不多说了。</p>
收徒宴没过多久，就到了新生正式入校的时候。</p>
这次的分班，自然是按照新生汇演时的表现划分的。这倒不是什么阶级划分，或者是对谁的歧视，而是为了大家好。</p>
水平高的学生，可以接受更快节奏、高强度的教学，让其他人跟他们同一个班级，很快就会被甩到后面，连正常的课程都跟不上了，甚至对他们的自信心也是一次严重的打击，更甚者还会破罐子破摔，从此都失去了原本对音乐的热情。</p>
而让那些天才去将就普通的学生，绝对是一种浪费时间和资源的做法。就算是学生自己愿意这样做，学校里也不会同意的。</p>
所以，分班教学才是最好的，也是最适合他们的方式。</p>
于是，秦笙和薇薇安就出现在了同一个班级里面。</p>
其他对她们并不是十分熟悉，只因为在新生汇演的斗琴上知道了两人的名字的同学，还以为这两人会当场斗起来。</p>
谁知道，两人的关系却很和谐。</p>
秦笙也就算了，毕竟大家都知道她的脾气不错，为人也很友善，要不斗琴的时候，也不会在最后的关头突然做出了那样的选择。</p>
可薇薇安……</p>
作为新生入校考试第一，关注她的人当然也不少，要不之前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认定了她一定能够打败秦笙的。</p>
薇薇安的脾气就跟她的能力一样突出，像是一个小炮仗，一点就着。</p>
可是，这样的她，在遇到打败她的秦笙以后，不仅没有发脾气，甚至还很有礼貌地笑着跟她交流起来！</p>
说是亲密吧？</p>
也不见得。</p>
她跟秦笙就像是点头之交，遇到以后会友好地打招呼，甚至是随意地闲聊几句。但是，并不会在课余时间凑在一起玩耍，也没有什么太过亲密的来往。</p>
说是陌生人或者是做的表面功夫吧？</p>
却也并不是这种感觉。</p>
薇薇安在某些时候，对待秦笙的态度甚至比起跟她的那些朋友还要亲近几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融洽。就好像那一场针锋相对的斗琴，反而让他们对彼此更加了解了似的。</p>
秦笙其实也知道薇薇安的这种心理。</p>
薇薇安被她的实力折服，想跟她接近，想要学习，想要进步，甚至想要在未来超越她。但是，小女生又有那种别扭的性子，拉不下脸面。而且，她们俩的确算不得熟悉，也没有什么多的交情，脾气上更是没有什么相似之处。</p>
秦笙也不是什么自来熟的性格。</p>
如果是熊佳佳，肯定会趁此机会和别人结识，发展成为好朋友。但秦笙本来就很少能够接受别人的靠近，称得上是朋友的，除了大学时的那三个室友，就是宁蓁和顾杉了。</p>
就连苏灵落，也是因为苏家人和秦家的特殊关系才会更进一步。</p>
薇薇安显然不在这个行列之中，甚至两人之前还有过矛盾。直到现在，薇薇安的那个小团队和苏灵落他们的小团队也不会因为一场斗琴就好得像是一家人。</p>
所以，秦笙就更不会因为要照顾薇薇安的情绪而委屈自己了。</p>
所以，干脆就以这样一种双方都舒适的距离进行来往就再好不过了。既不用担心会发生什么冲突矛盾，也不用勉强自己去跟对方套近乎。</p>
至于其他人的看法，她们俩都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去在乎。</p>
秦笙这里陷入了忙碌的学习之中，卡斯特那边也开始迎来了一次又一次的比赛。</p>
之前的那一场回归赛，卡斯特在队友的配合下表现得相当出色。这对他的康复治疗和心理恢复的帮助极大！</p>
专门负责他的那位心理医生指出，只要能够继续保持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会完全抛开曾经的阴影，不会再有任何负面影响。甚至，他还会因此更抗打击，以后都不用担心再在这方面跌跟头了。</p>
这对卡斯特来说绝对是一个极好的消息。</p>
他的能力本就是顶尖的，当初刚入球队没多长时间，就因为一个正式球员因为其他事情宣布退役，而被教练提出来由替补变成正式队员。如果不是那一次受伤让他不得不隐退了这么长时间，或许名气还会更大。</p>
队友们和卡斯特的关系也很好。</p>
他是一个很值得信赖的人，虽然不喜欢泡吧不喜欢party，但对于认可的朋友都十分真诚。在球场上，也不是那种仗着自己厉害就逞英雄，把所有的光彩都搜刮到自己身上的个人主义者。</p>
他就像是一个为足球而生的小伙伴。</p>
正因为这一点，大家对他都很照顾，将他当做团队里的吉祥物一样保护着，不让其他人伤害到他的世界。</p>
卡斯特的回归，他们是比俱乐部的人更惊喜更热情的。</p>
合作了好几年，对彼此都太过熟悉，如今重新上了赛场，配合起来当然不会有什么压力，比起之前代替卡斯特的那个替补所带来的效果要好得多。</p>
从那一场回归赛开始，巴萨就像是吃了猛药，一路高歌前行，创下了好几场连胜纪录，好像是要把卡斯特这么长时间憋在心中的郁气都借着比赛彻底发泄出来。</p>
“c。a”这个名字，和巴萨一起越来越响亮了。</p>
刚结束了一场比赛，休息室里大家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屋子，一看就是累得脱力了，不过脸上都带着喜气洋洋的色彩。</p>
没有别的原因，因为他们又取得了一次新的胜利，而且还赢得相当漂亮！</p>
没等他们休息够，休息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p>
大家依旧是这样躺着，见进来的除了队长本恩以外，还有教练，这才坐了起来。</p>
照例是一番赛后总结，教练这才一脸笑意地出了休息室，把场地留给了他们这群年轻的小伙子。</p>
几人这会儿也不急着躺下去休息了，看向本恩问道：“下一场的地点定下来了吗？去之前我们会不会有假期？”</p>
他们可不是卡斯特这个足球狂，除了喜爱的赛场，还是需要放松狂野的时间的。</p>
当然，现在的卡斯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了，他需要时间谈恋爱。</p>
本恩看着他们这一双双兴奋而期待的眼睛，憋着笑点了点头：“从明天开始，你们就得进行半个月的封闭式训练，记得要提前跟需要联系的人打声招呼。不过……练习结束以后，会有一天的假期。”</p>
其他人一听封闭式的训练，就泄了气。但听到还有一天的假期，又提起了精神。</p>
如果直接说有一天的假，他们肯定觉得太少。</p>
但现在，却有一种“还好还有一天的休息时间”的念头。</p>
对于训练，倒是没有人讨价还价。</p>
毕竟他们是职业球员，踢好球除了他们个人的意愿，也是一种必须承担起来的责任。他们的确很厉害，却没有厉害到轻松碾压所有对手的程度，还需要不断地训练，突破自己的潜力。</p>
这样的封闭式训练，正好能让他们好好体会一下最近这些比赛收获的东西。</p>
等到他们都已经平复了心情，本恩才接着说道：“至于下一场比赛……我想卡斯特会很高兴知道的。”</p>
一听他这话，卡斯特那双蓝色的眼睛先是茫然了一瞬间，然后就立刻亮了起来，胸腔里的心脏也跟着快速地跳动。</p>
会是……那里吗？</p>
“没错，”本恩仿佛看懂了他的眼神，笑着说道，“是f国，他们那边邀请我们俱乐部过去打一场友谊赛，教练已经同意下来了。等到训练结束，给你们一天休整的时间，我们就要去f国。所以，可千万别玩儿得太过累倒在女人的肚皮上。我想，你们应该不想让那些f国佬叫咱们软脚虾吧？”</p>
“当然！我们会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p>
一群年轻的小伙子顿时热血沸腾起来，卡斯特更是激动地坐直了身体。</p>
f国！</p>
是去f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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