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梁勇心?

    我呆滞了几秒,不是死了吗?

    这梁勇心,其实是玻璃鬼?

    旁边的莫北吓坏了,指着阴森诡异的小男孩的鼻子,“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你怎么可能是梁勇心?”

    我让他带着自己的儿子,先离开。

    那小男孩也不做声,任由莫北蹭蹭蹭的带着儿子往楼下跑。

    等人跑了,我拱了拱手,说:那我就开门见山的问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说你不害人,那你为什么要害人,为什么要挑拨离间?

    “什么挑拨离间?”他盯着我。

    我说:你说是他梁勇心的母亲杀了梁勇心,你还说莫北的儿子会被杀……这些妖言惑众,还不算是挑拨离间?

    那小男孩一呆,嘿嘿一笑,“哈哈哈哈!我可没有挑拨离间,我说的……那可全都是真话!”

    啊?

    陈天气也忍不住说:“胡说八道,何芳最疼爱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杀了自己的儿子?你到底是怎么东西,在装神弄鬼?”

    那小男孩嘿嘿一笑,对我们拱了拱手,“各位阴人朋友,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梁勇心,我也不是梁勇心,我只是一个寂寞的小男孩,我是曾经住在这栋楼的所有小男孩,因为一个阴术而诞生的……你们可以叫我玻璃鬼。”

    我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东西的确是凶。

    我说:你吃了梁勇心,所以你说你是他,你害了他?

    “是,也不是。”

    那小男孩露出一抹天真的微笑。

    我说:“到底是谁杀死了梁勇心?”

    “我之前就说过了,我回答的每一个问题,都是对的……我在很多年前就回答过——梁勇心将比他的朋友先谈恋爱,他会死于被人杀害,而我之前,又回答过是谁杀了他,是梁勇心的母亲,何芳杀死了他。”

    我说:真是何芳,杀死了梁勇心?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何芳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估计也是一个十足的变态,隐藏得很深,竟然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刚刚还装得很像?

    陈天气联想了一下,皱起眉头,“如果假设是何芳,那么,不是没有可能……何芳没有不在场证据,完全可以偷偷杀死自己的儿子,然后回来在家里等着。”

    苗倩倩插嘴皱眉,“不过,这个人肯定是个恶趣味的人,精细布局,杀死了自己的儿子,然后让出租车司机把儿子的尸体,送到自己家。”

    “哈哈哈!”

    玻璃鬼冷笑了一声,说:“你们猜测的谋杀手段,都太粗浅,都太简单了!其实这个计划,何芳杀死自己的儿子,筹谋了很久很久,从小时候就开始了……现在才彻底动手。”

    我说:如果真是这样,何芳就有些恶毒了。

    我不太认为这个玻璃鬼骗我。

    毕竟我相信它是一个聪明的鬼崇,我现在是抓不住它,但我能去找白小雪,交给专业的,在白小雪的追踪下,它很难逃掉。

    “恶毒?并不恶毒,何芳反而很爱梁勇心。”玻璃鬼嘿嘿一笑,说:“她杀死了梁勇心,不在于她的坏,而在于她太好了。”

    它讲起了梁勇心的事情。

    梁勇心的父亲,是一场车祸去世的。

    那场车祸,不仅仅让何芳失去了爱人,也失去了家里的顶梁柱。

    失去了一切的何芳,崩溃了,她的人生只剩下儿子,她只留下这个执念,当着扫大街的女工,疯狂为儿子奋斗。

    何芳每天凌晨四点半起床,为儿子上学准备早餐,疯狂拖地整理家务,六点把儿子叫起来。

    儿子身上受了一点伤,她都会神经兮兮的自责不已。

    用她的话来说,是在用生命爱惜自己的儿子。

    她甚至为了儿子读书近一点,周围的学习氛围好一点,贷款买了这一片的学区房。

    梁少博喜欢玩,何芳觉得自己的儿子不上进,有多动症,就想办法到处找人,不过这个时候,恰巧学区房里,来了一个高人。

    那个高人讲,现在的孩子还在不爱学习,不听话,那是心里有个“贪玩鬼”,他能给下一个控子咒,让孩子听话学习。

    当时,这在小区里传开了。

    还有人去试验了。

    的确是有效果,其实是蛮简单的一种降头术。

    就是拿对方的头发、生辰八字下术,抽了一小节的魂,放到一个锦囊里,用了就会头疼。

    就是那个高人给孩子下了术之后,把控制的东西交给他们的父母。

    何芳为了儿子,花了三万块弄了那么一个听话的术,每次儿子不听话学习,想出去玩的时候,就用让他痛苦。

    就像是唐僧手里的紧箍咒一样,让自己的儿子听话。

    那种头痛,是足以让人崩溃的,堪比十大酷刑的痛苦,还了无痕迹,比电疗还要隐蔽很多。

    连桀骜不驯的孙猴子都听话了,梁勇心自然也只能听话念书。

    不过,她看到了乖乖读书的梁勇心,她开始尝到了甜头。

    梁勇心挑食,她开始逼他去吃各种菜。

    讲究一个营养均衡,一三五,每种菜都制定好一定的菜单,机械化的营养吃饭。

    她想要给儿子最好的。

    开始疯狂打工,兼职三四份工作,然后赚钱给儿子报了三四个补习班,周末还有英语、美术、舞蹈各种兴趣班。

    每一刻,都安排了周密的日程表,排得满满的。

    高中的时候,梁勇心是重点高中的年级第一,他就像是一个傀儡,一切都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像是母亲手里的玩具,养成游戏里的牵线木偶,各科都按照自己母亲的计划前行。

    只不过,他喜欢上了一个同班的女孩,却被何芳发现了。

    饭桌上,何芳夹着菜,“你和那个女孩别再说话了。”

    “妈……”梁勇心嚅嗫着嘴唇,噗通一下跪下来,“不要这样……我真的喜欢她。”

    “你说什么?”何芳像是以往一样,拿着高人给她的符咒:“那个女人配不上你,我把你培养得那么优秀,你以后还会更加优秀!”

    梁勇心跪倒在地恳求,“不要再用那东西电我了……”

    何芳也激动了,有些痛苦的苦口婆心:“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现在不逼你努力,以后你会后悔的!”

    梁勇心咬着牙,“我相信我自己——我不会后悔。”

    “疯了!你真是疯了!你真是鬼迷心窍了!”

    何芳站起身,激动的大声说:“什么女人不女人的!这个世界,只有妈会一直陪伴着你,你为什么不能理解一下妈?我一天打三四份工,是为了谁?我每天四点起床,只睡几个小时是为了谁?你就不能争气一点点?”

    “我争气,我在争气啊……”

    梁勇心手足无措,慌忙的说:妈,相信我,我肯定不会影响成绩的,我一定努力读书,会上一个好大学,我会很成功……”

    何芳噗通一下,反过来跪在儿子的面前,“算是妈求你了,你以后什么漂亮的女人碰不到,她配不上你的,你不能早恋,这会给你的人生留下污点。”

    梁勇心沉默说:这一次,能不能听我的,就这一次。

    何芳拿出了那个符咒。

    梁勇心很爱那个女人,猛然站起身,指着何芳的鼻子,“妈!我告诉你——如果你这一次电我,我们永远断绝母子关系,我不再认你做妈,我会恨你一辈子!”

    何芳浑身一颤,低垂着目光,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不认我,不认我……也没有关系,你恨我无所谓……你现在恨我,你将来一定会感激我。”

    她下定了决心,按住了那个符咒。

    说到这,玻璃鬼笑了笑,“那一天晚上,梁勇心,被电了很久很久,他终究是屈服了……他开始趁着何芳上班不在,像以往一样,拿着偷偷藏在床底的弹珠,又重新在陶瓷地板上,玩着弹珠。”

    “尽管玩得很不尽兴,但他想象着童年和一群小伙伴在沙地玩弹珠,他还对着那个不知名的朋友说——嘿,老兄,玻璃鬼预测的未来真准,我果然是比你先恋爱,只不过很遗憾的是,没有到一个星期,我就分手了。”

    “那真是遗憾呢。”

    和他在客厅里玩着弹珠的那个朋友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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