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拿到了萨格利尔手书的长生不死之术,除了弄明白他的身份之外,还得到了冰墓无寿人之所以永远不死的方法。

    从表面上来看,这个方法有点不太科学。大概意思就是,只要答应墓主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墓主就会给你永恒的生命。

    萨格利尔是一个思想很超前的人,他认为付出一些代价就能让人长生不死,其实是一件很划算的事情。可他同样也是求知欲很旺盛的人,他想知道为什么付出身体上的代价,就能够得到永生?

    付出的那些代价给了谁?谁又有无穷无尽的生命可以给别人?

    这样的思想一产生,萨格利尔就开始了探索,当然,在冰墓之中,墓主是严禁所有无寿人探索这种事的,萨格利尔这样做,就是触犯了冰墓的规矩。

    萨格利尔是何许人也?那可是跟郑克秀称兄道弟,号称南北双壁的顶尖驱魔人。这种桀骜不驯,自认为老子天下第一的人怎么可能会遵守冰墓的规矩?

    于是萨格利尔就开始了仔细的探索,想要解开墓主的身份和长生不死的真正意义。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事情败露,墓主勃然大怒,让两尸四骨七色使一起追杀萨格利尔。

    萨格利尔眼看事情败露,当机立断就想逃走。他也算是一号人物了,单枪匹马的跟两尸四骨七色使斗的不相上下,结果到了最后,还是因为寡不敌众,不得不钻进了极阴黑雾里面,这才死在了这。

    他临死之前用炼尸的方法炼制自身,就是想要保护自己的劳动成果。然后又在寒冰之中一冻就是上千年,直到遇到了我和陈无夜。

    我和陈无夜对萨格利尔其实是很钦佩的,这家伙单枪匹马就闹的冰墓不可开交,连七色使都换了几位。

    最关键的是他在册子的最后留下了这么一句话:所谓长生不死,根本就不存在的。墓主歹心,收集驱魔人的各种付出,日后定有图谋。若有驱魔人得知我的经历,务必要流传天下,不许任何人再行寻冰之举。

    就这一句告诫,足以让我和陈无夜对他刮目相看了。

    我低声跟陈无夜说:“别的不说,光是咱们这份发现就足以让天下驱魔人震惊了,若是这部册子能流传出去,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寻冰了。”

    陈无夜点头,然后说:“只可惜册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咱们空口无凭,也没人会相信咱们。”

    我俩低声商议了几句,都认为只有继续往前,解开冰墓的真面目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反正现在也在极阴黑雾之中了,最好就是找到冰墓的背叛者,想办法混进冰墓之中。

    正说着,陈无夜忽然昂起头来,伸手制止了我的声音。我立刻警惕起来,侧耳倾听,却不敢乱动。

    头顶上是呼啸的寒风和滚滚的黑雾,仔细听去,都是狂风刮过冰壁的声音。我听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就用眼神询问陈无夜,到底怎么了。

    陈无夜指着手里的无心伞,我这时候才发现无心伞的璎珞不知道什么时候探了出来,一片片的璎珞正在微微颤动。

    我压低了声音,说:“有活人?”

    无心伞具有阴阳罗盘的所有功能,白色的璎珞颤动,说明有阳气在干扰周围的环境。而能产生阳气的人,必定是活人。

    甚至很有可能是来自外界的寻冰人。

    陈无夜给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又朝着外面指了指,意思是要出去看看。

    我俩艺高人胆大,也不害怕什么。收拾好身上的东西就悄无声息的爬出了藏身处。这一爬出去后,我才发现外面的狂风又大了很多,而且吹起的狂风并非是透明的,而是翻翻滚滚的黑雾状。

    呼啸声中隐约有人在惨叫,又像是在怪笑。迷迷糊糊中我也弄不清楚到底是风吹的声音,还是的确是有人在惨叫怪笑。

    陈无夜这次不再撑着无心伞了,而是收束起来,只留下一条白色的璎珞,作为给我们指引方向的风向标。

    我见陈无夜能在狂风中分辨方向,于是就紧紧跟在他身后。陈无夜也不客气,顺着璎珞的方向逆着狂风一路往前,走不多会儿,那个惨叫的声音就越来越清晰了。

    这下我精神一振,心说极阴黑雾中果然有人,而且还很有可能是驱魔人。不过想要知道是谁,就只能走近了去看。

    因为事情古怪,所以我俩往前走的很谨慎。我用特案处的防护服掩盖了行踪,陈无夜则用无心伞的璎珞给自己伪装成白色,在风雪中显得毫不起眼。

    忙活了好一会儿,我俩才再次往前摸进。这次走了足足半个多小时,风雪中才出现了三四个直立起来的冰柱。

    那些冰柱大概有两人合抱,冰冻在地上特别的结实。所以即便是希波拉荒原上的狂风都无法撼动半点。

    最主要的是,四根直立起来的冰柱上面,竟然有两根各自绑着一个穿着雪地作战服的驱魔人!

    那两个驱魔人被狂风吹的狼狈不堪,一个嘴里破口大骂,另一个却神经质的发出格格的怪笑。我只是向前看了一眼,就发现这两人一个是超自然现象研究防御署的黑衣人,另一个则是埃及神庙的一位神使。

    这两人并不是寻冰人,却也是圈子里首屈一指的驱魔人。尤其是那位埃及神使,好像还是神庙长老的备选人。

    可就这两个强悍的驱魔人,竟然被人死死的绑在柱子上,不但脱身不得,还在这吃风喝雪,饱受酷刑。

    我看了陈无夜一眼,发现他也正在看着我。于是我就用唇语问:“救人?”

    陈无夜轻轻摇头,用唇语回答我:“静观其变!”

    他的想法其实跟我不谋而合,要知道这两个驱魔人虽说不简单,可毕竟都是圈子里的佼佼者,现在不明不白的被人绑在冰柱上不得脱身,换成谁都得仔细思索思索。

    究竟是谁把他们绑起来的?那人又是谁?是藏在暗处还是转身离开了?

    在没有弄明白这一切之前,我俩贸然动手估计只会把自己给折进去。

    仗着身上的掩护,我和陈无夜悄悄靠近,在距离很近的时候才停了下来观察四周。正好这时候那个黑衣人惨叫一声,就像是有东西硬生生的把他一块肉给挖走了一样。

    仔细看去,才发现黑衣人的身上的确是少了一块肉,那是被狂风吹起的碎冰块割破雪地作战服,然后带走了足足半斤肉!

    神使在旁边怪笑:“美国佬!叫个屁啊!不就是少了一块肉吗?丢不丢人!”

    黑衣人在那破口大骂:“不就是少了一块肉?你大爷额的,有种你来少这块肉?真他娘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陈无夜忽然把嘴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黑衣人身上的伤口不简单,被风吹走的可不仅仅是一块肉,估计连三魂七魄都有点不稳的迹象。”

    一个驱魔人,耐疼的能力应该挺不错的,尤其是超自然现象研究防御署的黑衣人,更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才能加入其中。区区一点疼痛其实并不会让这种硬汉变的求饶,除非是那些冰块有问题。

    神使说:“哥们儿,你这样叫破喉咙都不会引来人的。要我说,咱们得想办法自救。哎,你身上的家伙事还有没有?”

    黑衣人摇头:“有个屁!那个疯子把咱们的背包全都没收了,又检查身体,带走了一切咱们能用的东西。就差检查老子的屁股里是不是塞着东西了。”

    我和陈无夜听的好奇,都想知道这个疯子到底是谁。能有本事把两个驱魔人都给绑起来的家伙,应该是很厉害的角色。就是不知道是寻冰人还是无寿人。

    黑衣人一边惨叫,一边跟神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过了好一会儿,黑衣人才咬牙切齿的说,不行!咱们再这样下去会死的,被动等待可不是办法。

    神使说:“我也想反抗,可关键是那家伙就在附近,咱们若是逃不掉,估计连受罪的份都没了。”

    黑衣人恶狠狠的说:“左右都是一死,不拼一把实在是不甘心!他娘的,这群王八蛋也是欺软怕硬,那么多寻冰人都不敢碰,偏偏要来对付咱们两个小喽啰。”

    他还想絮絮叨叨的说下去,猛然间看到神使惊恐的眼神,于是急忙闭嘴。

    我顺着神使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一个犹如铁塔一样的汉子,正从极阴黑雾中慢慢走来。

    这人衣衫褴褛,很明显不是梵蒂冈公约的驱魔人。因为但凡是梵蒂冈公约的驱魔人,都会患上各自国家配发的防寒作战服。

    以我来看,他更像是常年生活在南极洲的土著。要么是无寿人,要么就是背叛者。

    我和陈无夜都弄不清楚这人的情况,于是谁都不敢低声说话。倒是黑衣人和神使齐齐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开始疯狂的挣扎。

    黑衣人气急败坏的说:“你……你……你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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