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看向他,缓缓说:“你不信?那也好办,你此时的实力不足以杀我,可以滚了,看看十分钟之后,鬼躯上会出现什么,你就该明白我是不是虚言了。”

    “你……?”

    剥皮鬼显被我的话吓到了,我让他滚,但他偏偏不动地方。

    “你是不是很惊讶,我为会有这样的自信呢?也罢,为了让你不做个糊涂鬼,我就跟你说说。

    你我都清楚,阴阳师想要破除诅咒需要的是什么,就是需要被害人被弄走的‘诅咒引子’,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有可能是毛发,有可能是指甲,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总之,只要都找到了,就能破除诅咒。

    但问题是,不太可能完全的找到,要是只找到一部分呢,是不是就没有用了?当然不是,诅咒引子只要被找到了,即便不是所有的,只有其中的一小部分,如一块指甲之类的,就能将这东西融到法器之上。

    具体的方式就是融化成液体,涂抹到法器上,这样的法器就具备了斩杀使用诅咒之力的鬼怪妖魔……。”

    剥皮鬼震惊万分的看向金禾娜持着的匕首,不敢置信的问:“你是说,这匕首上涂抹了诅咒引子融成的液体?不可能,你何时找到诅咒引子了?笑话,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

    “呵呵呵,你怕了?剥皮鬼,其实,你完全不用害怕,因为,我此时也只是在赌,看看找到的是不是诅咒引子?若果是,你死定了,若果不是,推测不成立,我会继续找诅咒引子的。”

    “原来,你只是推测,你找到的东西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诅咒引子?哈哈哈,吓我一跳,我就等待数分钟好了,以此证明你错大发了。”

    剥皮鬼似乎松了一口气。

    借用‘诅咒引子’涂抹法器杀诅咒驱使之鬼怪的方式确实有效,各大门派中都有记载,无非是,诅咒引子太难找到罢了。

    只要找到了,破除诅咒就不是太难的事了。

    对付诅咒驱使的鬼怪,符箓都不管用的,但诅咒引子化为液体涂抹过的法器,就能严重伤害诅咒驱使的‘东西’,这是相生相克的道理。

    我懂,剥皮鬼也懂,所以,他放心不少,认为我找不到诅咒引子。

    被那种的法器刺伤,发作时间将在二十分钟后,而且无解,这是公认的常理。

    只要等待下去就能见分晓了。

    我还真就是碰一下运气,因为,真的不能确认自己弄到手的就是‘诅咒引子’。

    时间缓缓流逝,很快,二十分钟到了。

    剥皮鬼彻底放松下来,哈哈笑着说:“小子,你失败了,时间到了,我安然无恙,后会无期了,哈哈哈。”

    我用看死鬼的眼神瞅着他,金禾娜她们冷笑神声声,小仙尖叫着指着剥皮鬼。

    正笑着的剥皮鬼一愣,停下笑,顺着小仙指的位置向下看去。

    “啊……啊?不可能,……不对,这是怎么回事,不要啊……!”

    他惊慌失措大喊大叫起来,以往被他害死的那些人,要是看到这场面是不是很解气呢?

    只见剥皮鬼的腿部不知不觉的崩碎成一块块的能量碎片,并缓缓消散在空气中,一点痕迹都留不下。

    这一幕还在不停的蔓延、向上,很快,剥皮鬼的腿全部消失了,然后,他的身体和四肢都没有了,再然后,大喊大叫惊恐万分的脑袋崩碎了,像是崩碎的琉璃,到处都是,可惜,存在了不到一秒钟,就消失到了空气之中,喊声戛然而止。

    我静静的看着,眼中都是平静,没有任何波动。

    剥皮恶鬼是一种作恶多端的鬼物,没有拯救的价值,它不知道害死过多少人,对这种恶鬼,各大门派都深恶痛觉,遇到了就灭杀。

    “荣大昌,认识一场,我帮你报仇了,你安心上路吧,要是你的灵魂还在的话。”

    我扭头透过窗户,看向外头深沉的高空。

    大雪还在下,太阳始终不现,是因为人世间太阴暗丑陋了吗,太阳都不愿看了是吗?

    荣大昌的死让我很难过,关键是,剥皮鬼扮演的‘荣大昌’在这段时间中让我对他的观感好转了,此时,确定了这个纨绔的死讯,心底是说不出来的滋味,充满无法言说的感觉。

    “人就是这么奇怪啊。”

    我感叹着,缓缓站起来,转身看向后方,冷冷说:“这位姑娘,别走啊,你这么一走就会显得心中有鬼,这场好戏还怎么演下去呢?还有,你看不见后门那里谁在守着吗?“

    正蹑手蹑脚向后门方向行走的芸香小姑娘,震惊的停住身形,抬头看向后门,就发现不知何时飘过去堵住后门的萧宝儿,正对着她笑呢。显然,她也能看见三只女鬼。

    蹬蹬蹬!

    向后连着退出好几步,齐刘海的芸香手一翻,袖口滑出一口匕首握紧,和金禾娜手中的一模一样。

    “竟然是一对?”我啧啧赞叹。

    将椅子搬转,面对着持着匕首脸容悲愤的芸香,我坐下后轻声说:“血统诅咒术实施者之一的芸香大师,你好,我是方钢,你让我一通好找啊,想确定你的身份真是不易啊。”

    一边说,一边示意金禾娜她们要小心,芸香手中的匕首一定更厉害,因为,她就是三位诅咒实施者中的一个。

    金禾娜她们都提升了警觉,大门和后门都被她们堵死了,小姑娘想逃走很难。

    我看着这个十四五岁脸上都是伤的女孩子,真的难以想象,她就是实施诅咒的三人众之一?

    她单薄的身体簌簌发抖,脸上却是凝重和死气。

    我知道,她视死如归。

    这孩子,和她母亲的关系真好,好到即便身死也要为母亲讨回公道。

    我不知道如何评论此事了,有仇报仇天经地义,但牵连这么多无辜者陪葬,是不是太过了,何况,我也是受害人之一?要不是运气不错,加上还有那么两下子,早就被坑的尸骨无存了,这样算,我还能怜悯她吗?绝不。

    知道逃不走了,小姑娘很是痛快的向后面的椅子中一坐,看着我冷冷的说:“方师傅,厉害,说实话,直到目前,都不知道你是如何看穿我的?能说一说吗,即便失败了,也让我知道因何失败。”

    我微微一笑,歪着头打量小姑娘半响,缓缓说’其实,在剥皮鬼消亡之前,我都不能确定真的是你,因为,时间太赶了,某些证据还没有出现。

    我让‘大仙’验证的第二份报告还没有出来呢。但是,剥皮鬼真的灰飞烟灭了,证明我推断的是正确的,那么,就可以确定你是主谋之一了。”

    芸香静静的看着我,握紧了那口匕首,没有说话,只是等着我说下去。

    “刚开始你出现在餐厅,我并不会怀疑什么,你的伪装很成功,但你不知道的是,后来我做了一场离奇的噩梦……。”

    我详细的将那场噩梦说给芸香听。

    眼泪不停的从芸香的眼角滴落,显然,我的想法是对的,她就是那个‘可怜女人’的女儿,也是她实施了血统诅咒,因想亲眼看到仇人死亡的场景,所以,她带着‘诅咒引子’混进了山庄,看着荣家人一个接一个的惨死,她一定万分快意吧?

    我看眼她的脸,心底微微一叹,接着说:“做噩梦很正常,不正常的是,我死劲回忆,那都像是亲身经历的事,不像是梦境,谁家的梦境真实到那种地步?

    我感同身受的知道那个女人承受了什么,说实话,我无限愤怒和怨恨,害人的荣鸾就是该死!”

    “那你还阻挡我复仇?你该知道我妈妈是如何的悲惨。”芸香抹掉眼泪,看着我很是怨恨。

    我苦笑一声,指指自己受伤的肩膀说:“芸香,你搞清楚些,荣鸾和你们有仇,我没有,我此时命悬一线被诅咒接连的攻击,你说,我为何要阻拦你呢?为了活下去,我也要阻拦到底!”

    芸香张张嘴巴,无言以对。

    血统诅咒的威力是大,但谁都控制不住,会伤害到无辜者,这是没办法的事儿,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摇摇头,说不好是怜悯还是其他的什么感觉,只是知道对面的少女太复杂了,看不清啊。

    “这场噩梦让人困惑。”我接着说:’分析后,我觉着自己接收到了一份死者的记忆,这才有了噩梦。

    按照常理说,应该是接触到了死者的身体,且死者的怨念无比深重,才能传出这样的记忆,我就在想,接触了什么才造成的噩梦呢?想不明白啊。

    直到这时候,都没有怀疑你,但是,在搜查大楼的时候,发现了罗颖师傅的尸体,那时候开始,我就怀疑你了。”

    芸香停止哭泣,淡漠的看着我。

    我鄙夷的看她一眼,轻声说:“你竟然杀了师傅?真是丧尽天良!罗颖师傅待你如同亲生女儿,本事尽皆传授,你怎么下得去手?

    凭她的本事,怎么会轻易的被一道诅咒控制的自尽?当时我就很是怀疑,加上罗颖死不瞑目的样子,像是无比的意外和失望,那么,谁动手她会吃惊失望成那个样子呢?你,就是你这个背信弃义的无耻魔鬼!”

    我站了起来,指着脸容惨白的芸香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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