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诅咒之力召唤来的可不是蓝衣鬼,而是一道金光。

    我们这些道上的,都知道那是自然中存在的能量体,平时无害,一旦被法术控制,就能发挥大威力,这可是高人才有本事控制的,无疑,这道诅咒一样可以如臂使指的控制,这太恐怖了。

    我的脸肯定是黑了好几分。

    这样的诅咒,如何应付才好?不停的死人啊,这地方赶上修罗地狱了。

    荣家人和被牵连的人们都安静下来,静静的看向我们。

    常鹤道长宣了一声无量天尊后走到讲台处,凝声说:“诸位,中了诅咒后,可以自己看出来,你们对着镜子翻开眼皮,男子翻左眼的,女子翻右眼,就能看到上眼角位置出现的细小黑点。

    我们称之为‘诅咒星辰’,一颗黑点就是一颗诅咒星辰,代表着你将遭遇多少次诅咒攻击,大家都去看一看吧,心中能有个数。”

    众人大吃一惊,女子掏出了补妆的镜子,男子焦急的等在女子身旁,一会儿好借用镜子一观。

    确实,被这种诅咒术锁定了,就会有这样的异像。

    我偷偷看过了,自己的右眼白上角出现六颗黑点,想到已经历了一次生死,我就知道了,自己需要经过七道关卡才能活下去。

    其他几位大师将遭遇几次我并不知道。我没问,他们自然不会主动说。

    “天啊,我有十八个黑点,……完了,完了。”

    一个中年女人尖叫着坐倒在地,她是荣家的人。

    “我有二十七个……!”荣大昌的尖叫声震的这里似要地震了。

    “儿子,你……?”荣忠悲痛的看向荣大昌。

    “爸,你呢,你怎么样?”荣大昌急忙看向老爸。

    “三十六颗……。”荣忠苦笑,眼底都是绝望。被如此厉害的诅咒攻击三十六次,要怎样的运气才能逃出去?

    “啊……?爸爸,不行,……我不要你死。”荣大昌大哭大喊……。

    不光他,室内的人都是一个德行,数着自己将要遭遇的诅咒星辰数量,悲痛惊恐的哭泣起来。

    我和四位大师握紧了拳头,奈何,没有办法破除,只能看着这绝望的场面着急。

    “师傅,我有三颗黑点呢,怎么办,……怎么办啊?呜……呜,师傅,你要救我啊。”

    清风道童的声音震的我一颤。

    我看向眉清目秀的小道童,他此时吓的像是狂风中的落叶,但还不忘抱紧桃木剑,想来,这件法器给他提供了心理上的安全保障,死活不松手,这状态,怎是一个颤栗能够形容的?

    常鹤道长牵住道童的手,不停的安慰着他不要怕,有师傅在,一定能保他平安。

    那边,罗颖在做着同样的事儿,

    她的齐刘海女徒弟哭的这个惨啊,直喊着‘眼白上有两颗黑点,活不了可怎么办,不想死’之类的话。

    我听着罗颖喊她芸香,心中还鄙夷了一下。

    芸香这名字太普通了,和这小姑娘的容貌一样的普通,不知道她的修行天赋有多好,才被眼高于顶的罗颖收归门下?

    相比之下,老和尚身边的两个小沙弥除了不停的念经和颤抖之外,没有太过失态的地方,这样看来,后辈弟子中,老和尚的徒儿更胜一筹。

    至少,小沙弥们都沉得住气,不像清风和芸香,吓的哭闹不停,让他们的师傅手忙脚乱的,这定力啊,还需要磨砺。

    不过,也不能苛求了,他俩才十五六岁,只是半大的孩子,没吓昏过去,已经远远超过普通人了……。

    我胡思乱想着。

    罗颖安抚住芸香小姑娘,示意我过去。

    我走过去,发现三位高人也向着这边走来,知道这是要商议对策了。

    我不停的回忆着师傅的教导,但是,对付诅咒,我师父也不在行啊,教导给我的东西不多,此时真的很抓瞎。

    “师傅们,咱们简单商量一下吧,谁有对付诅咒术好用的办法,此时不是敝帚自珍的时候,弄不好就死翘翘了,有的话就说一说吧,莫名的死在这里可不值当。”

    这话是老和尚说的,声音很低,只有我们四个听得见。

    我和罗颖他们,目瞪口呆的看向如此说话的老和尚,感觉听到惊雷了。

    “这样看我做什么,非要我喊阿弥陀佛吗,哪有时间计较那个?”老和尚有些尴尬。

    我还是觉着这和尚改变了说话方式,真的太不自然了,但也只能跟着点头,什么阿弥陀佛、无量天尊的,都是说给苦主们听的,我们都是道上的,状况紧急,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

    “贫道……呃,我想了半天毫无头绪,有些小诅咒的破法倒是有,但对付血统诅咒,根本就不管用,真是混账!”

    常鹤道长也不戴面具了,直接‘我、我’的说话了,就差破口大骂了。

    “我也是一样,会的本事都是对付阴气和怨气的,茅山符门本就以符箓为主,但诅咒不在乎符箓,我真的束手无策了。”罗颖痛快的说明白。

    “你们说……,我们有没有办法找到诅咒引子毁掉?”凤祥先生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哦,先生的意思是……?”我狐疑的看向凤祥先生。

    另外几位大师也看向了凤祥,估计,心中和我想的一样。

    施术的人一定随身携带着诅咒引子,引子在施术者身上,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而施术者可以离此很远的催动……。

    等等!难道,凤祥先生的意思是……?

    我和三位大师的眼神都变了。

    “看样子,你们明白我的意思了,对,我就是这意思。

    我学过一些心理学,按照那个推测的结果是,施展诅咒术的两个或更多的人,没准就在这里!

    原因很简单,他们享受着自己制造的一切,这是他们用生命和灵魂换来的,你们想啊,要是你们会不会留在这里,看着事态按照计划发展呢?亲眼看到仇人一个个痛苦的死去,灵魂都被卷走、吞噬,这是怎样的痛快……?”

    凤祥先生只说到这里,但我们都明白了。

    “很有可能。”

    我点着头表示赞同。

    三位师傅沉吟半响,都点了头,觉着这道推论有理。

    换位思考,我们自己要是谋划这么多年并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是不是希望亲眼看到胜利场景?那是复仇的极致体验,不该错过的大环节,这样算来……?

    我和四位大师的眼睛不着痕迹的掠过这里的每一个人,细细观察他们的表现。

    我更是竭尽全力的分析着他们的身体语言,但是,或许是这些人太入戏了,我们根本看不出来谁有嫌疑,或者说,都有嫌疑?

    我感觉脑子乱了,怀疑的种子种下了,看谁都有嫌疑了。

    看着荣大昌惊慌失措的样子,回想自己被他牵进来的过程,能不怀疑他吗?至于他为何要杀死所有亲人?只要找到个合理的缘由就能解释,比如,他是抱养的,当年……。

    脑海之中,涌现了无数肥照剧的狗血片段。

    用这种眼光看人,谁都有嫌疑了。我感觉这里不但阴森森的,还冷飕飕的。人心的冷,比鬼怪作妖更可怖。

    我在疑神疑鬼,大师们也是这样,看出去的眼神都带着探究。

    默默的分散,走到各个角落中观察众人,要是能找到诅咒引子并毁掉,那就能顺利的结束大屠杀,拯救的人越多,功德越大。

    散开不光能仔细观察人们的细微异常,还能离别的大师远一些,疑神疑鬼中,自然也包括各位大师。谁都有嫌疑,感觉上除了自己,任谁都不可靠了。

    就在这种氛围中,时间到了午夜零点,荣家没谁说出什么隐秘的事,我们也问不出来,只能无奈的暂时放弃了追根溯源。

    异变突生!

    封闭的会议室中,突然电光闪烁,在众人慌乱的惊呼中,电灯熄灭,整个世界陷入黑暗之中。

    从窗看出去,整个山庄陷入黑暗之中了,备用电源也不好使了,黑暗笼盖了一切。

    我在心中大骂了一声三字经,要不是开着阴阳眼,真就要慌乱了。

    但是,等我镇定下来之后,抬眼一看,霎间就惊呆了。

    偌大的会议室中,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我的阴阳眼视野中是黑白世界,很清晰,真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六十多人啊,怎么说消失就消失不见了,还有比这更离奇的事吗?

    毫毛一根根竖立起来,只能持着桃木剑全力戒备着。

    午夜零点,诅咒的力量果然增到了不可思议的阶段,到底是将别人摄走了空留我一人在这?还是只摄取我一人放置在平行小空间里?亦或者每个人和我遭遇的一样,眼前一黑之后,就成了孤家寡人呢……?”

    我分不清,更整理不出头绪,只是知道,针对自己的诅咒随时都会降临,先不要考虑救人了,能保命就不错了。

    伸手掏出三只纸人,随着咒语声,三只女鬼出现在身前。

    “大哥哥,这是哪里啊?”

    小仙无聊的掰着手指,大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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