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上小丫鬟的一段俏皮话说完之后,台下所有的文人大都知道这对联是怎么回事了,不仅字面意思,还有平平仄仄的讲究,虽然比作诗简单些,但学问不深的人,还真玩不来。

    三楼的御用包间里,李渊跟着竹板的节奏听完了对对联的规则,眯着眼睛看了那门框上的字体之后,扭头对李世民道,“二郎颇有文采,可对出了那门框上的对联?”

    李世民沉思了片刻,却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对不出,不过,看过彩排的李承乾却是知道,从李渊怀里转身,用手捂住李渊的耳朵,小声在他耳边说出了自己听来的答案。

    “哈哈哈,吾孙聪慧,胜二郎多矣。”

    李渊听完,只觉这对联还真是精妙,哈哈笑道。

    李世民则是诧异的看向李承乾,自己一时半刻都对不上来,这小子怎么可能比自己还聪明。

    “呃,父皇,我看过彩排,就是预演。”李承乾被李世民瞪着,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后边怎么样了?”李世民顺嘴问道。

    “当然是表兄胜了,后面的节目可精彩着呢!”李承乾也不说出答案,倒是叫李世民的注意力更加集中的看向舞台。

    同样的情况还出现在别的包厢和台面,不过这对对联才第一次出现,暂时还没有人能答上来。

    果然如李承乾所说,台上的长孙冲假意思索了片刻,突然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道。

    “有了。”

    那丫鬟闻言便问道,“公子可说出下联,如果能对的上,奴婢便放公子进去。”

    长孙冲便对那丫鬟抱拳道,“姑娘听好了,小生对的便是:地做琵琶江做弦,那个敢弹?”

    “好”

    整个酒楼内响起震天的叫好声,三楼长孙家的包房里,长孙无忌更是双掌相击,大声的喊了一声好,这可是给长孙家长面子的事情。

    然后,那丫鬟果然就开门放长孙冲进去了,畏畏缩缩的程处默和尉迟宝林也想跟着长孙冲进去,却是被丫鬟伸手拦了下来,指了指门框上的对联,意思是,对不出来,不能进去。

    “呃,姑娘,这副对联刚才那位公子已经对出来了,我说出同样的答案,不还是一样能进么?”程处默不解的抓着头皮道。

    那丫鬟却道,“这副对联可不止一个答案,总之,我家小姐的意思,就是对出来的,才能进去,而且,答案不能重复。”

    程处默和尉迟宝林抓耳挠腮半天想不出一个办法,这时程处默便道,“尉迟兄,还是快用你的超能力吧!”

    “呃,只能这样了。”

    说罢,尉迟宝林便朝台下大声喊道,“本公子悬赏十贯,买一副此联的下联,可有人对的出?”

    然后,整个大厅沉默了。

    “本人悬赏一百贯,买一副此对联的下联,可有人对的出?”

    然后,大厅之中交头结耳的多,但还是没有人对的出来,然后,尉迟宝林还待再喊,化妆好的裴律师出场了,同样是一身书生袍,一把纸折扇,迈步走向舞台中央道,“此联有何难哉,我河北对王之王对穿肠,轻易可对之也。”

    尉迟宝林闻言一喜,便跑过过一把抓住裴律师的胳膊,将其拉到门框前道,“你若是能对的出,我便与你一百贯,呃,不对,后面那小姐若是再有此类难题,汝帮我解之,吾便与你一千贯。”

    有钱果然是超能力,那裴律师闻言作出惊喜的模样拱手道,“公子且看小生的。”

    说罢,往那门框边一站,看了看对联,便自信一笑,众人便知道他有了。

    “公子且听好了:地为巨锁峰为钥,那辈能开?”

    “好”

    这次的叫好声不下于刚才长孙冲对出来的时候,因为文人都知道,答案只有那么多个,对出来一个,少一个,对出第二个答案的人,才能恐怕比对出第一个答案的人还要强。当然,也说明此时观众们已经跟着台上几个演技生疏的小伙子们一起入了戏。

    “呐呐呐,小姐,我对:地为巨锁峰为钥,那辈能开?”尉迟宝林如获至宝一般向那小丫鬟道。

    小丫鬟闻言也念了一遍这对子,便点头道,“如此,公子也算过关了。”

    这时,留在外面的程处默不干了,拉着对穿肠到一边道,“你可还有答案?我们是一起的。”

    对穿肠闻言笑了笑,便道,“公子你便对:雷当鼓乐雨当酒,谁人能饮?”

    程处默闻言乐的原地一跳,便在所有观众们的叫好声中转身对对那丫鬟说出了这个答案,丫鬟闻言,只得点头,承认程处默也可以进去,然而,最后便到裴律师扮演的对穿肠身上了。

    “此人一连说出了两个答案,恐怕自己就很难进的去此门咯!”台下,许多不知道节目排练过至少几十遍的观众这时窃窃私语道。

    然而,当丫鬟伸手拦住裴律师的时候,裴律师却微微一笑道,

    “海为床榻浪为枕,那个能睡?

    心似风云身似烟,谁人能缚?”

    一连说出了三四个答案,裴律师便在丫鬟目瞪口呆的情况下,走入了门后,这时,第三道幕布打开,便像是屋内的装饰。

    当观众正在感叹这对穿肠的才华的时候,四人已经在屋内四个案几前坐下。

    然而,哪位所谓的柳如颜姑娘,却还是没有露面,屋内,又有一个丫鬟,假模假式的给四人上了茶汤便道,“我家小姐想不到长安城内竟然有如此多才华横溢的公子,倒是唐突了,不过一女不侍二郎的道理几位公子都懂的吧!我家小姐适才说了,四位公子都是才华高绝之辈,不若,就以这对联分出个胜负,胜者,便会由小姐亲自招待,几位公子以为何?”

    “好,我等没有意见,对穿肠,就由你先来对阵他。”尉迟宝林率先站起来,一指对穿肠又再指向长孙冲道。

    他这么做,观众自然知道了他的意思,对穿肠是他花钱请来的,只要对穿肠干掉了长孙冲,那么,那位花魁柳如颜就是尉迟宝林的了,然而,观众都是爱才的,对穿肠强大不假,但他是拿钱替无才的尉迟宝林办事,大家伙自然不希望他赢,而除他之外,就是长孙冲这个风流潇洒的读书人了,他能够战胜强大的对穿肠吗?观众们都为长孙冲捏了把汗。

    说来就来,对穿肠先起身拱手道,“未请教。”

    长孙冲拱手快速答道,“教上教。”

    对穿肠马上又接话道,“先请而后教。”

    长孙冲再次快速的答道,“后教而先请。”

    对穿肠马上又接话道,“先请而先教。”

    长孙冲又快速的答道,“后教而后请。”

    两个人的语速飞快,听的观众是一愣一愣的,然后,这个时候,一阵凝重的音乐响起了,对穿肠眯着眼睛从案几后面走了出来道,“果然有些门道。”

    长孙冲这时也一脸凝重从案几后面走了出来,在对穿肠的对面站定,双目与之对视,随着凝重的配乐,二人绕着围在大厅转了一圈才道,“那就开始吧!”

    对穿肠闻言轻蔑一笑道,“就先来个简单的吧!听好了,一乡二里,共三夫子,不识四书五经六义,竟敢教七**子,十分大胆。”

    “嚯”

    对穿肠这对子一出,观众席上的人瞬间就炸锅了,这可比刚才门框上的那一副对子还难许多,从一到十,穿在一起,语句通顺,意思明确,读过书的人,只稍微用脑子想想,就觉得根本不可能对的出来,就是没读过书的人,也大多听的很带劲。

    这时,负责维持次序的孙享福只得在舞台前不断的作嘘声的动作,不一会,整个场面才安静下来。

    只见舞台上,站在对穿肠对面的长孙冲自信一笑道,“十寺九僧,藏八卷轴,谨遵七戒六道五律,却惜无四三二徒,一筹莫展。”

    “好”

    观众席上,声浪史无前例的高,连玄奘也忍不住像市井小民一般的呼喊了一声,三楼的长孙无忌的情绪更是大起大落,觉得世间就没有比这更精彩的节目了。

    待观众们的赞叹之声稍止,对穿肠便哼道,“哼,那再给你来一个难一点的,听好了,翠翠红红处处莺莺燕燕。”

    五个重叠字,意思也很好,这难度,简直让台下想凭自己的才华对出来的文人傻眼,大家这个时候已经不再自己去思考答案了,直接把目光锁定在长孙冲身上。

    果然,长孙冲丝毫不惧,上前一步道,“风风雨雨年年暮暮朝朝。”

    “好”

    观众们这下嗨爆了,只是大声呼了一声,便想继续看对穿肠还有什么绝对出来。

    对穿肠闻言,不服的道,“在下这副对联,可是能够倒着念的。”

    果然,观众们把对穿肠刚才所出的对子反过来念一遍之后,郁闷了,反着念意思居然还能说的通,那些刚才还感觉自己有些门道的文人这下彻底绝望了,谁能把文字玩到这种程度?

    然而,舞台上的长孙冲却是一笑道,“在下这一联,也是可以倒着念的哦!”

    “朝朝暮暮年年雨雨风风。”

    大厅之中,过万人竟然同时倒着念出了长孙冲刚才的答案,不管是读没读过书的,竟然都觉得,听着无比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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