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我有办法。”

    周妖娆转了转眼珠,神色缓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整人的妙计,脸上露出了一丝神秘而诡异的笑容,远远地瞥了扬益一眼,咬了咬红艳欲滴的下唇,轻声笑了。

    “有周妖娆姐出马,这小子死定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周围马屁如云,男男女女们某根邪恶的神经被拨动,都亢奋了起来。

    “小子,等着吧,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周妖娆在心底冷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涌了上来,她决定跟扬益杠上了。

    中午十一点半,伴随着一声“开饭喽”,紧张而悄无声息地忙活了一上午的恒宇广告公司的职员们活动着有些酸麻的筋骨,三两成群,陆陆续续地往外走,扬益也夹在人群中往三楼去,三楼是大厦食堂,大厦十几个公司的职员中午在这里吃中饭。

    还好扬益的食堂饭卡还没丢,里面还有几十块。并且,在吕主任的照顾下,上午他还从财务室拿出了四千多块钱的工资,看来这段时间是不用再为生计发愁了。

    食堂里人来人往,不过秩序还好,大家都端着自助餐盘排队等着打饭。

    扬益悠悠当当地排在了队伍中间,不紧不慢地往前一步步挪。

    终于到了他了,扬益刚把手中的餐盘伸出去,不提防一个炸雷的声音响起在耳畔,“咦,这不是恒宇公司的扬益吗?”

    扬益抬起头,便看见了一张满是汗油的胖脸——他是食堂的大师傅,张广文。

    这货,足足有一米九零的个头,体重二百多斤,标准的胖子。此刻,他正满眼放光地望着扬益,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

    “又来一个。”

    扬益在心底摇头苦笑,没办法,这年头总想踩着谁、嘲笑谁,抱着这种阴暗心理的人不在少数,到哪儿都不缺,都能遇到。

    况且,据说这货还是张苏的两姨表哥,看来,是准备替张苏讨个面子回去了。

    “嗯,是我。有何见教?”

    扬益心底冷笑,将餐盒递了过去。

    “扬益,你的ED好了没有?据说你女朋友都因为你ED跟别人跑了,弄得你要死要活的,唉,真是可怜。”

    张广文并没有给扬益盛菜,而是在那里跟活过来的煤气罐似的挥舞着铲刀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看来我要谢谢你的关心了?”

    扬益斜着眼睛看他,心底不住冷笑,丝毫不理会周围在那里窃窃私语,端着肩膀看热闹的一群俗人。

    “唉,如果那事儿都干不了,跟太监有什么区别?多可怜哪。来,吃豆腐吧,软的。”

    张广文说道,特意在左侧的食盆里挑了块豆腐盛在勺子里递了过来,那豆腐颤巍巍的,像某种意味不明的事物。

    不过,又是那个新瓶装老酒的损人段子,没创意,没新意,没劲。

    扬益笑了,不过,笑容里却潜藏着一丝阴狠的味道,像是一匹受伤的独狼受到了挑衅,他准备再一次爆发了。

    “张苏没告诉你,他送我的蛋糕后来变硬了吗?”

    扬益挑了挑眉毛,眼神里有凛厉的光芒在闪动。

    “他.妈的,你打了人还在这里嚣张,小子,你他.妈活腻了?”

    张广文怒了,挥舞着粗长的饭勺子从里面冲了出来,一勺子就砸了过去,那将近一米九零的身高和二百多斤的体重让他奔起来像一辆二战时期的豹式坦克,就差没安上一圈履带了,从气势上来讲,十分唬人。

    只是,这位胖师傅冲过来了,也就着势子冲过去了——刚冲到扬益身旁饭勺子就要往下砸,结果就被人家扯着扯胳膊来了个凌风送子,身不由己地在空中就着势子飞了出去,砸翻了一张餐桌。

    正在那里就餐的几个男男女猛然间一抬头便看见一个胖大的黑影从天而降,登时就扔下餐盘惊叫着跑开了。

    伴随着“轰隆隆”的一声巨响,这货登时压翻了这张桌子,摔在了地上,几个餐盘倒扣在他的脑袋上,汤汤水水淋漓而下,活像刚从泔水桶里捞出来的胖耗子。

    “人贱就会欠揍。”

    扬益摇头撇嘴,重新转头过来,敲了敲餐盘向面前那几个已经傻掉的大师傅说道,“劳驾,给我来条鱼,还有那个冬瓜柿子汤,再来点排骨炖豆角,还有五花肉也给我多来点儿。记住,我不想吃豆腐,你们的豆腐,好难吃的。”

    几个大师傅张着嘴在那里傻愣愣地看着,脸上犹自还带着没反应过来的看热闹的僵化的笑容。

    扬益连说了三遍之后,这帮欺软怕硬的家伙才如梦方醒,于是,勺子铲子满天飞舞起来,两秒钟,扬益的餐盘里已经塞得满满当当的,好家伙,全是肉,连一丝青菜都没有啊!

    “唉,超标了,你们不是每人只给两勺菜嘛,给我太多,你你,那个谁,足足给了我十三勺,太多了,这个,有些不好吧?”

    扬益端着餐盘凉笑。

    “不超标,不超标,真的不超标……”

    几个大师傅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开玩笑,无论是谁能轻轻松松地把一位身高一米九零,体重二百多斤的大胖子拎着胳膊就扔出去,这样的主儿谁他.妈敢惹啊?

    “这个,不会对你们食堂的声誉造成什么不良影响吧?”

    扬益撇撇嘴,闲庭散步似的往回走,边走边问。

    “不会,不会,绝以不会。”

    几个大师傅嘴打莲花落似的一个劲儿说,脸上笑得跟朵碗大花儿似的——食堂师傅都比较胖……

    “那就好,谢谢你们啊。”

    扬益就坐在了张广文砸翻的那张桌子旁边,扶起了桌子,顺便一脚将张广文踹趴下,踩着他继续吃。丫的敢动就是一皮鞋上去,两脚下去,张广文便胖了一圈儿,再也不敢动了。

    “唔,伙食不错。唉,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们做菜这么好吃呢?菜量还给得这么足,或许,是我眼瞎了,有眼不识泰山吧?你说,是不是啊,张师傅?”

    扬益低头向着脚下的张广文看了一眼,咧嘴笑了。

    “是是是,有眼不识泰山。啊,不,不是,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张广文趴在那里不敢动,嘴里直喊,却没留神,扬益早就去得远了,他还在那里不敢起来,叨咕个不休。

    扬益已经走出了餐厅,看看左右没人,忍不住放声大笑,这一笑便一发不可收拾,一路走,一路笑,笑着笑着,眼泪便出来了,只是,他一边淌着眼泪,一边依旧大笑不止,痛,并快乐着。

    “M了个X的,这个世界,这群人渣,虚伪,做作,欺软怕硬,十足的令人恶心。今天,你们终于知道了蛋糕为什么会是硬的,豆腐为什么会是软的。因为,我不再是以前的扬益了,不再是你们调剂生活的佐料,不再是任人耍弄的猴子与小丑,不再是任人欺凌的软蛋懦夫,从现在起,我要好好的活着,我要做一个强势的人,我要你们都踩在地上舔、我的脚趾头,我要让你们知道,这些,才是你们应该做的,才是为你们以前的作为所付出的代价!!”

    扬益趴在洗手间里又哭又笑,时而满心畅快,时而咬牙切齿,这一刻,他真像一个疯子,一个一朝得雪前耻兴奋得彻底疯狂的人!

    “周妖娆姐,这小子好厉害啊,竟然把张苏那位据说混黑社会的大师傅表哥都给揍了,咱们,咱们还按原计划行事吗?会不会,有危险啊?”

    胖妞文员紧张地凑在周妖娆身旁,眼睛怯怯地瞄着远处的扬益,有些害怕地说道。毕竟,刚才扬益在餐厅里强悍的表现她们全都看到了。

    这家伙欺软怕硬的家伙明显害怕了。

    “就是啊,这小子现在天不怕地不怕的,谁惹他他就揍谁,要不,周妖娆姐,我们别惹他了,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犯不上跟这种人计划啊。”

    另一个男职员也有些害怕地说道。

    废话,看到扬益这么强悍的表现,谁不害怕啊?这小子现在是喝点儿散装白,谁说跟谁来,貌似有些惹不起的强势样子。

    “切,一群胆小鬼,你们怕就退出好了,我周妖娆怕过谁来?”

    周妖娆不屑地看了周围的几个人,远远地狠盯了扬益一眼说道。

    “那,那我们就退出了,周妖娆姐,你别怪我们啊。”

    胖妞文员跟一群人潮水般地退走了,没办法,平头老百姓就这样,谁强势点就躲着谁,不必要为了找点没用的乐子而挨一顿胖揍,犯不上。

    “喂喂喂,你们这群没义气的家伙,怎么就这样走了?好好,你们都走吧,用不着你们,看我周妖娆怎么整这小子。哼!”

    周妖娆气得直跺脚,可是干瞪眼睛也没办法。

    她这人素来倔犟,越是难做的事情越要去做,反正,就是不能败给这小子,否则的话,她周妖娆的面子往哪里搁?

    只是,令人纳闷的是,她恃这股气却是没有来由了,人家扬益也没招她没惹她,凭什么她就这么跟人杠上了?就因为人家没给她恶整的机会?没跟她好声好气地说话?凭什么呀?

    反正,不管凭什么,周妖娆是准备要给扬益一个好看,反反复复盘算着心底的计划,周妖娆偷偷地笑了,甚至想到得意处忍不住笑出声来……

    无可否认,大多数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这也是恶人永远存在的理由。大约,新闻上报道的那位宁愿坐牢以博个“恶名”期待别人怕自己的矮小少年就是抱着这样一种心态吧。

    扬益当然不是恶人,但起码他用恶人强势的行事准则验证了这一条朴素却令人无奈的真理。没办法,由大部分俗人所组成的社会某些时候就是这样恶心,敬酒不吃吃罚酒,下贱的人就应该用下贱的法则来对待,谁让他们下贱来着呢?

    几天下来,扬益过得很安静,经过一番简单直接却又实惠有效的暴力审美之后,扬益的世界清静了,甚至可以用祥和两个字来形容。

    再没有了以前同事的欺压与打扰,再没有了以前无尽无休的属于自己的不属于自己的工作,每天朝九晚五,扬益过着属于自己的清静生活,恍然间,他的生活开始像一个真正的白领了。

    平静、安逸,或许,这才扬益想要的。

    可是,有些时候,这个世界的很多事情并不如人心所想的那样简单明白,而是带有无法诉说、不可述说的难以预料与不确定性,曲折而离奇,光怪而诡异。

    一晃三天过去了,扬益过得很逍遥,很自在,除却自己的份内工作以外,很清闲,基本没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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