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里的众人已经被两人一系列的动作弄蒙了,待回过神来都有些尴尬。陆之桦也站了起来,姜浩不坐,其他人也就只能跟着站着。

    他们心中所想,姜浩怎么会不明白。心中一动,灵元已经遍布全身,蓄势待发。面对这样的场景,他容不得有半点松懈。

    倒是昌顺伯心里一动,这位大将军王竟然好男色,这位看起来还挺受宠,昨日之事,到可以从这少女下手,哪怕多花些银子,有个交代就好。若他实在不识趣,比他好看的孩子可是不知凡几。

    姜浩现在的心思却完全不在他身上,一把封千寒抱起来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少女的身体个格外僵硬,连呼吸也是冷的,而那股寒气他却是熟悉得很。

    他实在没想到,这一世一开始自己就被盯上了,看来这笔账真得好好算一算了。这股寒气,倒是让他恼怒的缘由。谁舍得给一个女孩子,下这么狠的毒手?恐怕也只有他们才会这样吧。

    姜浩气势一变,廖氏兄妹就察觉到了,都惊讶的看了过来,这位金枫界权势最大的女人从未如现在这般凌厉过,陆之桦还好,靠着椅子近,只是坐了下去,昌顺伯却被逼的连退数步,被门槛一挡,直接跌了出去,廖氏兄妹更不好受,习武之人本就更敏感些,被这浓郁的杀气一压,根本动弹不得,宝剑也一直嗡嗡作响,震得手掌发麻。

    花瓶茶杯类的瓷器一个个的炸开,满地都是碎瓷片,家具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连盆栽都枯萎不少。

    整个大厅一片狼藉,只有封千寒仿佛完全不曾察觉,仍旧乖乖的缩在姜浩怀里。

    “千寒,不怕,有我在,他们,谁敢动你一下,我今天让他们铩羽在此!”

    姜浩面目冰冷,望向大厅之中的人,虽然没有言语,但是那股冰冷的气息,却并不比封千寒身上的毒要弱。他的实力,放眼此处,无人能及。今天,这群蠢货,没有高手保驾护航,算是失策的败笔。

    年轻的大将军王一步步朝门外走去,森冷锐利视线始终留在昌顺伯身上。年过不惑经历无数大风大浪的昌顺伯,此刻却被这视线盯得两股战战,恨不能立时昏厥过去。

    姜浩离开了好一会儿,屋里的四个人才缓过神来,昌顺伯黑着脸爬起来,身上还有些软,脸面上却更加的过不去,恼怒阴沉的视线逐一扫过廖氏兄妹,“今日之辱,我封氏一门至死不忘!”

    “竟然敢如此羞辱我们!与其如此,不如直接将我们了结!”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所以才会后会有期。这是上天赐予我们报仇的机会,这一次,不能再错过了。”

    此处的人,倒是没有想到,姜浩竟然会来了一下,便又走了。这样的风格,有点不像姜浩。但转念一想,这里毕竟不是姜浩的地盘,这里是他们家族的聚集地。

    高手虽然都派出去执行任务去了,但留下的人,肯定都不是白菜货色。他一挡十,挡百,挡千,挡万,总有他承受不住的那个临界点。恐怕,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直接走掉的原因吧。

    但这给他们家族带来的影响,却异常深重。为今之计,只有等待家族高手听闻消息之后赶回来了。

    廖英白闲闲的拔出剑弹了弹剑身,白色的劲装衬得人挺拔而锋利,“既如此,咱们先把昨日的账算一算吧。”

    他看了昌顺伯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随意道:“昨日昌顺伯世子带兵甲袭击王府,罪同谋逆,”廖英白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论罪,当诛九族。”

    昌顺伯睁大了眼,很想骂他一句血口喷人,却又觉得他说的虽然有些夸大,大部分应该是事实。

    这么一想顿觉头重脚轻,控制不住的往后晃了几下,撞到柱子才停下来。伯爵府是以皇商起的家,生意场上的事是门儿清,政治上的事就欠些火候了,可是再欠火候这时候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大的事自己一点消息也没得到?自己的儿子怕是给人当了枪使了。

    数辈积攒的家业将要亡于他手,这一瞬间,百般念头逐一闪过,却没有一个能解眼前的危局。他甚至想过把封千宝送过来任由处置,可是这也要王府答应才行啊。他要如何去地下向列祖列宗交代?

    廖英华看了自家哥哥一眼,招了人来将瞬间老了不少的昌顺伯送了出去,一路看他半死不活的样子,不由暗中叹了口气:这样的人是活该,亲生儿子在眼前竟都不识得,当真是……

    不过总不能让这些人再添乱,廖英华想了想才说道:“将军昨日不曾追究,这件事也就这般过去了,你们日后安分些。”

    将军昨日那般处置大约也是这个意思吧,廖英华叹了口气转身就走,她心里也是急得很,将军命她查探封千寒的事,原以为是查清了的,今日看将军这般怕是还有隐情。

    而且厅里还坐着一位陆公子,王府做到这一步,不论谁知道都只能说将军宽厚大度,王府仁至义尽。若是怕此事为人所用,那该到处求人打点的也不是王府。

    她身后的昌顺伯闻言一愣,在王府门口呆站了一会才理清了些许思路,王府因占地太广所以选的位置偏了些,碍于大将军的威势,一向也鲜有人来往,所以这件事王府既然言明不再追究,他的手段再得当些,压下来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他眉头一皱,当真是自己送了个把柄去相府。

    廖英华刚到前厅便被廖英白逮了个正着,“你昨日查的那些,莫不是错了?”

    她惊讶的看了自家哥哥一眼,她实在没想到这个一向一根筋的哥哥竟能发现错处。她点了点头道:“的确有些漏了。”

    廖英白眼睛一亮“我就说嘛,哪有老子不认识儿子的,这个封千寒铁定是假的,而且他哪里像是弱冠的人!”

    廖英华直直的看了他半晌,最后默默的叹了口气,问道:“陆公子人呢?”廖英白随口回了句走了,就打算拉着妹妹去找姜浩拆穿封千寒。

    廖英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甩开哥哥的蛮力,“是真是假,难道将军不知道吗?我昨日说的你究竟听进去了几句?!”

    被妹妹这么一吼,廖英白有些心虚:“我就是觉得他挺可疑的,你看他见了谁都是一副瑟瑟缩缩做了亏心事的样子,而且偏偏对将军腻得很,你说是不是很可疑?”说到最后,他自己也觉得有了些道理。

    廖英华几次张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想了想,这毕竟是自己的哥哥,只好开口,“哥哥有没有想过,将军是什么人,咱们跟了她这么多年,可见过有谁能近她的身?”廖英白一愣,的确,将军对封千寒确实亲近的有些过了。

    廖英华叹了口气“我昨日说的都是真的,这个人也是真的,只不过有些东西没能查出来。”

    廖英白愣了愣,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最终也只是恨恨地骂了一句:“混蛋。”

    回到灵草院的时候,封千寒已经陷入了半昏迷,身体僵直,胳膊却还牢牢的圈着姜浩的脖子。年轻的大将军王只好再做一次垫子。沐灵栖诧异的跟了进来,走的时候明明好好的,这才多长时间,就又昏过去了。

    她看了看两人的姿势,见怪不怪的打算去掰封千寒的手,姜浩摇了摇头道:“只看腿吧。”

    他的寒毒已经不是凡人能解的了。

    沐灵栖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面色凝重起来,“再这么下去,全身的经脉都得废了。”

    果然,这个诱饵他们是打算用完就毁的。姜浩捏着少女纤细的手腕把玩,面具下的脸勾起一抹极冷极硬的笑:你们要他死,我便要他活;你们要更进一步,我便让你们一败涂地!

    他没有说笑,这一次,他是说真的。以往的那些事情,他早已看惯了。但是看惯,不一定代表他可以忍受。不言不语,不代表心没有动。不动则以,一动,则要宛如雷霆,震动天地!

    “我要进宫一趟,看好他。”

    姜浩探手摸了摸少女的胸口,赤红的灵元自她指尖一闪而过,瞬间没入少女的身体,然后脖子上的手慢慢松了下来。

    姜浩出了灵草院喝了一声“天劫”,片刻远处一匹白马打着响鼻飞驰过来,近了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姜浩飞身跃起稳稳地落在马背上,瞬间没了影子,却不是大门方向,而是皇宫方向的偏院,丈高的墙被一跃而过,一人一马丝毫没有没有停顿,直奔皇宫疾驰而去。

    年轻的皇帝对忽然出现的大将军王只是略微挑了下眉毛表示诧异,然后站起身随手将御案上的点心藏了起来,才看着来客道:“有事?”

    姜浩沉默的看了他一会才道:“调曲静武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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