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驰车在宽阔的马路上飞驰。

    因为郝智最后的那一句,郝仁直到现在还有点不自在。霍寒山显然也听到了傻子的话,不知道他是不是明白。不管怎么说,一个医生还没有把病人治好,就想着骗得人家的芳心,真不厚道!

    霍寒山觉得车里的气氛实在有点尴尬,就找了个话题说道:“刚才在翻花孩儿的时候,郝神医怎么看出那个公鸭嗓在出老千?”

    郝仁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是利用透视的功能,就轻描淡写地说:“我在福利院生活十几年,这里的人我基本上都认识。公鸭嗓惯会以翻花孩儿骗钱,经常在调牌的时候把花孩儿给藏了起来,换一张别的牌。他的手法倒也算是快的了,却骗不了我!”

    “我刚才可是一眼不眨地盯着看,也没有看出什么破绽!”霍寒山有点将信将疑。

    “你看不出破绽很正常!那家伙就这一个动作练了将近二十年,就指着一手混饭吃呢,要是让你们都看出来,还不得饿死啊!”郝仁笑道,他又问霍寒山,“你知道我为什么让我的傻兄弟把他抱住?”

    “难道你怕他再玩什么猫腻?”

    “公鸭嗓也知道我看出他的破绽。在我翻第二张牌的时候,他肯定会出手阻止我,并趁机把第三张牌再换回花孩儿。”

    霍寒山笑道:“是啊,如果他再换回花孩,你就没有理由指责他出老千了!”

    “所以我才让人把他的双手抱住,不给他出手换牌的机会!”郝仁慢悠悠地说着,俨然一个经验丰富的赌王。

    “看来郝神医不仅能治病、会点穴,别的本事也不容小觑啊!”霍寒山的声音里透着敬仰。

    “我就是个小中医,哪有什么本事?”郝仁‘谦逊’地说,“霍先生,请你以后别叫我‘神医’,我可当不起这个称号!”

    “那你也别叫我‘先生’!”霍寒山有点激动,“我们兄弟相称如何?我比你痴长几岁,就托大做哥哥吧!”

    说着,他从身上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郝仁:“兄弟,这是我的名片,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给哥哥我打电话!”

    郝仁道了声谢,双手接过,只见上面印着:“天成集团董事、副总经理,霍寒山。”

    郝仁早就听说,天成集团是龙城市排名进前三的大企业,经营项目几乎无所不包,十分牛逼。很多人都议论其背景,只是不得而知。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天成的背后是霍家。

    “霍大哥日理万机,时间那么宝贵,就没有必要专门开车来接我了,派个信得过的人来就行!”

    郝仁说得很在理。象霍寒山这样的巨商,即使是龙城的市长也拿他当座上宾,真没有必要把时间花在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中医身上。

    霍寒山笑道:“信得过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是我奶奶亲口指定,由我本人接送你!从今天开始,直到寒烟病好为止!”

    霍寒山又说:“兄弟,你在寒烟面前做了手势,不就是怕别人知道你能治好她的病吗!”

    “是啊,我做了手势,意思是如果霍小姐需要我医治,就给我打电话。可是,直到下班,也没有接到你们的电话,我还以为你们另请高明了呢!”郝仁笑道。

    “什么,你是让我们打电话?”霍寒山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成拳,却将拇指和小指伸直,在郝仁的面前晃了晃,“寒烟还以为你是六点来呢!”

    郝仁无语。看来他与小美人没有默契。

    “既然你不想让人知道,我们就把事情做得再秘密一点。我这次来,家中只有三个人知道,寒烟、奶奶、小婶娘!”

    “你小婶娘是谁?”

    “就是寒烟的妈妈,今天上午在房间里把寒烟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的就是她,你没见她的相貌酷似寒烟!”

    “哥哥,你说反了吧,应该是寒烟的相貌酷似小婶娘!”郝仁笑着纠正。

    “呵呵,是我说急了。这都怪你,故意引我说话!”

    “怎么能怪我?我人如其名的!”

    霍寒山又说:“小婶娘是我小叔叔的妻子,寒烟是他们的独生女。我和寒烟是奶奶最疼爱的孙子、孙女,从小就在一起玩,所以我们的感情不啻亲兄妹,就象你在福利院的五兄妹!”

    霍寒山不愧出自世家大族,说出来的话就是中听,一下子就让郝仁在心中产生了共鸣。

    郝仁点了点头,心想:“怪不得呢!看这公子哥年不过三十,却已经是资产近百亿的集团副总,敢情是霍家的嫡系,而且是家主最心爱的孙子!否则,他就是再有才华,也做不到这个位置!”

    他突然有了个想法:“刚才那公鸭嗓说他是吴刚的人,如果他不是吹牛,那我以后就得罪吴刚了。这种人我可惹不起。霍寒山既然如此牛b,我何不借一借他的势,也让吴刚有所忌惮呢!”

    车子已经进了西山。天色已晚,车窗外越发显得阴暗,车里的气氛也有些闷。

    霍寒山见郝仁沉默,就问道:“兄弟,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在思考怎么为我妹妹治病?”

    郝仁不说话,就是等着霍寒山来问。他淡淡地说道:“我在想刚才那个公鸭嗓呢?”

    霍寒山笑道:“那种货色有什么好顾虑的,难道你还怕他报复你不成?兄弟你一个指头,就能点得他下半辈子生活不能自理!”

    “那当然,我不仅能让他生活不能自理,我还能让他性生活也不能自理!”郝仁开了个玩笑,然后慢慢变得严肃,“我是在想他当时说的那句话!”

    “哪句话?”霍寒山想不起来。公鸭嗓当时说的可不止三句五句。

    “他说,吴刚是他老大!”

    “吴刚是谁?”霍寒山从一生下来,就注定是上流社会的人,怎么可能知道龙城市一个垃圾堆里的疯狗?

    “他是福山村支书吴太冲的儿子,黑白道通吃,有点难缠!”郝仁皱了皱眉。

    “怎么难缠了,你说我听听!”

    “基层组织的工作人员素质普遍偏低,甚至还不如村民。他们往往用一种不要脸的方法和态度对待工作。比如,我得罪了吴刚,他不会来跟我讲理。”

    霍寒山笑了:“他们不占理,怎么跟你讲理?”

    “他们会采取别的方法对付我。比如,借口福利院进贼,搅得我们鸡犬不宁;再比如,把福利院里的水和电给停了,说是我的责任;还比如,故意碰瓷,向我讹诈医药费,欺负我的弟弟、妹妹……我总不能见一个点一个吧!而且,他们来的都是村里或镇里的干部,或者派出所的联防队员,我要是跟他们动手,正好落下口实,给我安个罪名,就把我扔进看守所了!”

    霍寒山一向沉稳,听到这里,也有点受不了了,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露。

    郝仁心道:“这算什么,村官欺负老百姓的事我还没跟你说呢!”

    霍寒山做了个深呼吸,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才说道:“兄弟你别担心,这事就交给哥哥我了。以我们霍家的实力,整他一个小混混,就象踩死个蚂蚁!”

    说到这里,霍寒山口风又变了:“兄弟,你先忍忍。如果吴刚真的对付你,你立马给我打电话,我找个借口把他父亲给拿下。也显得我们是恰逢其会、师出有名。否则,人家还以为我看上他那个支书的位子呢,我可丢不起那人!”

    郝仁笑道:“好,这事就听哥哥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人如其名,还是蛮讲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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