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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怀疆从宫中回府,一路上心中五味杂陈。</p>

    一从轿子走出,便见顾述白等人在门外迎候,想来宫中的消息已经传出来了。</p>

    “父亲,您没事吧?”</p>

    玉扶乖巧地走上前,扶着顾怀疆朝里走,惹得他笑,“我才过知天命之年,还没有老到不能走路,不必扶了。”</p>

    “大将军今日在朝中受了惊吓,还是扶着些好。免得外人以为咱们顾侯府都是钢筋铁骨随意敲打。”</p>

    玉扶意有所指,不经意朝门外瞥了一眼,轻哼一声。</p>

    那副傲娇的小模样,倒有些像熏池。</p>

    众人步入府中,大门缓缓合上。</p>

    顾侯府的大门外,几个小摊贩和过路的行人,个个都身怀武功,自然都听见了玉扶那句话。</p>

    难道他们被发现了?</p>

    一个男子推了推同行男子的肩膀,后者四周观望了片刻,迅速离开去报信。</p>

    卖糖葫芦的小贩给了少年一串糖葫芦,又使了个眼色,那少年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p>

    严铮趴在顾侯府的屋顶上,看着门外瞬息风云变幻,“呸,还是好几拨监视的人马,真当我们顾家军是软柿子不成!”</p>

    ……</p>

    “述白,这次多亏了你的计策。殷朔果然上当了,抢走了我们故意安排的假军报。”</p>

    顾怀疆喝了一盏茶,慢慢道:“若非如此,我还真没有好机会和陛下开口,说西昆意欲动武之事。现在陛下已经同意下密诏调兵,我就放心了。”</p>

    先前顾怀疆一直担心,西昆舍出一个公主来做障眼法,这一战必定倾尽全力。</p>

    他们不早做准备,战场上的情形便会十分艰难,可要调动兵马布局必须告知宁帝,以宁帝求和的心态,多半是不肯答应的。</p>

    顾侯府圣眷已极,殷朔必定眼红,出手是迟早的事。</p>

    故而他有意卖了一个破绽,借殷朔埋伏在府外的眼线,最后误导殷朔拿了假军报,说服御史在朝中弹劾顾怀疆。</p>

    “说起来,这件事还多亏了丹阳公主。要不是她在城外拦住了医神的马车,我还不知道她竟然在顾侯府外安插了眼线。这一调查,不仅有丹阳公主的眼线,还有殷朔的,正好用得上。”</p>

    顾酒歌愤愤道:“殷朔和殷小姐的关系很不好,我已经可以确定他们并非一母同胞。他为了殷小姐的生母身份不被查出,不让殷小姐展才,为此把她饿得形销骨立。这样残忍的人,哪里配做东灵的丞相?”</p>

    他这些日子和殷姬媱的接触越来越多,得到的信号也越来越多。</p>

    那个一直被殷家父子深刻埋藏的秘密,假以时日,必定呼之欲出。</p>

    顾述白点头道:“殷朔此人心思叵测,他应该已经猜到中了我们的计了,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府外安插的眼线靠不住了,他一定会想……”</p>

    “齐婷?”</p>

    那个一直被关在府中私牢的齐婷,是殷朔现在最能用得上的棋子。</p>

    顾述白道:“府中消息森严,齐婷被我们发现的事,他未必知道。孩儿审问过齐婷,殷朔曾经向她打探玉扶的身份,可惜齐婷也不知道。”</p>

    如果殷朔派人来联络齐婷,他们倒是可以利用齐婷,再给殷朔下一剂猛药。</p>

    只不过……</p>

    顾怀疆犹豫片刻,“他和他父亲一样,在朝政的事情上处理得很好,就是对顾侯府总存着歪心思。为父一直希望将相和平,若让他失去了陛下的信任,只怕朝政不稳。”</p>

    几个小的坐在一旁听着,终于忍不住插嘴。</p>

    顾宜叫嚣道:“从前老丞相在的时候,父亲便是这样说的,现在又是!难道非要等殷朔伤及顾侯府,父亲才能下定决心吗?”</p>

    顾温卿轻喝一声,“六弟!不许对父亲无礼。”</p>

    借顾宜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对顾怀疆无礼,只是声音大了些。</p>

    玉扶抿嘴偷笑,心想顾宜在这里最有用,只有他敢说出这样的话。</p>

    也只有这种话,才能刺激顾怀疆下定决心,不要再心慈手软。</p>

    顾怀疆摆摆手,不欲再谈此事,“罢了,这件事容为父好好想想。眼下为父有一件要紧事,需要派你们中的一个去做。”</p>

    “父亲说的是,去边境调兵之事?”</p>

    “正是。”</p>

    顾怀疆的目光落在顾述白身上,他是顾侯府的世子,也是自己的长子,论见识和才能都是最好的。</p>

    一般有什么事务,顾怀疆都会派他去。</p>

    顾述白正要开口,他的目光又转到了顾酒歌身上,很快移开。</p>

    顾酒歌最近在和殷姬媱接触,如果能查到殷兖父子十分在意的那个秘密,或许可以化被动为主动,不必再担心殷朔的针对。</p>

    这样看来,那就只能……</p>

    顾寒陌拱手道:“父亲,让孩儿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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