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荞想了很久,抬头时,她转动了一下那双无神的眼睛,似想寻找儿子的位置,好半天才接上话道:</p>

    “我倒是陪着你父亲去见过一个女人。你父亲的确有请她帮忙来了,事情也当真是有关靳名的。”</p>

    她满口承认真有这样一件旧事,态度还是比较公正的。</p>

    靳长宁听着,暗中稍稍松了一口气,心下是欣喜的。</p>

    其实,如果她私心重点,大可以否认有过这样一件事醢。</p>

    这足可以说明:母亲虽然心有仇恨,但良知未泯,还是知道如何正确判断是非善恶的,还是知道讲道理的,这很好。</p>

    “那时,靳名和你父亲是有过数面之缘,对他也颇为推祟。可我不确定他们那几次见面具体是为了什么?嗯,应该这么说:你父亲倒是有和我说过靳名想买羊皮地图,但他没提过要无偿赠予这件事,所以,现在我无法确定他说的话,能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p>

    说这几句话时,她的语气明显缓和了不少缇。</p>

    在边上静静听完的郦洛马上接上话道:</p>

    “也就是说,这只是靳名的一面之词,真假与否,谁也无法作出判断的,是不是?”</p>

    反正这个人,就是认定那些皆是开脱之言。</p>

    萧璟欢听着很是不爽,正要讽嘲过去。</p>

    “燕太太说的没错,这些的确是一面之词,但是,它的真实性毋庸置疑。”</p>

    病房的玄关处,伴着开门声,有人不问自入,一个朗朗而有力的说话声传来,接上了话,紧接着,一道俊挺高大的身影出现了众人面前,一袭黑风衣,带来一道带着丝丝凉气的劲风。</p>

    “哥……”</p>

    萧璟欢转头时,一看清那人的模样,顿时欣喜若狂的惊叫出声,并急扑了过去,紧紧的就将来人给抱住了,神情激动的不得了。</p>

    不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失踪有半个月的靳恒远。</p>

    “欢欢,我回来了,这段日子,叫你担心了……放心吧,以后有哥哥和长宁在,再不叫你担惊受怕了……”</p>

    靳恒远轻轻的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以示安抚,眼底全是疼惜之色。因为他发现妹妹清瘦了好多。</p>

    这句话,自是叫人心头生慰的——因为这么多年以来,在萧璟欢眼里,哥哥一直就无比强大:他是长宁的引路人,更是她的保护伞,总能罩着她。</p>

    “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p>

    想想这些日子的煎熬,她的眼睛莫名就发了红。</p>

    她仔仔细细审视了一下兄长,还好,毫发未损。</p>

    “你哥哪有这么容易出事的?真是傻丫头。”</p>

    靳恒远给以一笑,又抚了抚她的长发,继而冲长宁递以一目,打了个招呼:</p>

    “阿宁,我来了。不迟吧……”</p>

    “不迟,时间拿捏的刚刚好。”</p>

    靳长宁站了起来。</p>

    萧璟欢听着心头不觉一动:莫不成刚刚和他通电话的是哥哥?</p>

    床上,乔荞的眉心,却因为他们三人的对话而拧了起来。</p>

    其中一个,她听出来了,正是那个迷得阿宁连仇都不想报的萧璟欢,另一个呢,阿宁叫他靳哥,难道是靳媛的长子?</p>

    “你是靳恒远?”</p>

    她沉声问。</p>

    “阿姨你好,我是靳恒远……”</p>

    他恭敬的称呼了一声。</p>

    只是这一声叫,让乔荞的眉心皱得更深了,不快之色全然毕露:</p>

    “谁让你来的?”</p>

    语气是那么的厌恶。</p>

    靳恒远权当没看到那表情,没听到那句不善的应答,态度一径是温和有礼的:</p>

    “今天我来,主要是想解决澜靳两家之间的误会的。</p>

    “也许您并不怎么欢迎我,但是我想对您说,世上没有解不开的结,如果为了一时的误会,而让两家结成冤家,耽误了小辈的好姻缘,我想,这既不是阿姨您愿意看到的,燕叔叔若泉下有知,只怕也会引以为恨的吧……</p>

    “想当年,燕叔叔和我姥爷,可算是忘年之交,如果阿姨真的在乎泉下的澜叔叔,就应该知道,两家因为被他人利用而结仇,那他得有多遗憾……</p>

    “我们都是理智的成年人,都知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就算真怀了深仇大恨,也该一笑泯恩仇,何况,我们两家之间的所谓的仇,只是误会,若不说开,那就太冤了不是吗?”</p>

    这几句一出,一下子就把乔荞堵得无话可说了,半晌后才接上了话:</p>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澜家和你靳家之间的仇,是误会?”</p>

    靳恒远放开萧璟欢,深不可测的眸光在房内所有人身上幽幽然扫过,脚下缓步而行,来到她面前:</p>

    “首先,这段视频,您没看到的话,也应该是听到了吧……其中有一个很关键的转折点,那就是,我姥爷曾冒险请求燕老爷子找到了那个杀手,并且还撤消了那一次行动,可结果呢,行动照旧进行了,您知道为什么吗?”</p>

    “为什么?”</p>

    乔荞虽心头有气,但还是顺着他的语气追问了下去。</p>

    “因为燕家有人在暗中悄悄又找到那人执行了那个任务。那个人,就是燕夫人。只是燕夫人想要弄死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你……阴差阳错之下才害死了澜叔叔……”</p>

    靳恒远吐出的话,着实让在场所有人皆震惊了。</p>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p>

    一直沉默的燕归城已然脸色大变,出口喝斥了起来。</p>

    “我太太为什么要害乔荞……”</p>

    靳恒远转过了头,凛然的眸光,咄咄逼人:</p>

    “那得问燕先生了。”</p>

    “怎么又要来问我了?”</p>

    “燕先生自小喜欢乔荞阿姨,这件事,是真的吧!”</p>

    一语道破,顿令燕归城脸色惨白,可他并不承认,而是反嘴就利叱了一声:</p>

    “靳先生,你是不是把话题扯得有点远了……”</p>

    靳恒远继续:“燕先生和乔荞阿姨有过婚约,这事不假吧……”</p>

    燕归城顿时语塞。</p>

    靳恒远再续道:“燕先生至今这么照顾乔荞阿姨,难道不是因为当初那份情谊的延续吗?你敢说你不爱乔荞阿姨吗?”</p>

    床榻上的乔荞却被这一道破震懵了,好半儿才回过神来,慢三拍的急声追问了起来:</p>

    “你……你在说什么呀……是燕家嫂子……找人想杀的我?最后错杀了我……我先生?”</p>

    满口尽是难以置信之色。</p>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靳恒远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对,这肯定是你为了开脱故意在胡说八道……”</p>

    郦洛在那里不信的厉叫。</p>

    靳恒远惘若未闻,他目光灼灼的直盯着仓皇转开了头去的燕归城:</p>

    “被我说中了,对吧……</p>

    “燕先生你是爱乔荞阿姨的,是吧……</p>

    “因为爱的太深,你曾一度想要和你的太太离婚,没错吧……</p>

    “可你太太不肯,她千方百计的想知道到底是谁令你生了离婚的心思。</p>

    “后来,她发现了你心里这个秘密,就对乔荞阿姨恨入了骨髓。</p>

    “没错,正是你对乔荞阿姨的这份感情,导致了澜叔叔最终惨死……其实,诱因在你身上。</p>

    “至于乔荞阿姨后来的遭遇,全是那个绑匪和陆家暗中达成的交易,而后你跟踪我姥爷去救人那一出戏码,全是绑匪精心设计好的。</p>

    “因为当时,绑匪已经穷途末路,他设下这一步棋,就是从长远来考虑的。</p>

    “这个人有一个特殊的癖好,他喜欢将手上有地图的一众继承者们,玩弄在股掌之间,看着你们勾心斗角,恨一个你死我活……他才觉得痛快……”</p>

    这番话,并没有解了所有人心头那一团迷雾,反而越发的让人云里雾里了。</p>

    包括萧璟欢还有靳长宁。</p>

    “哥,我听得不是很明白,你能说个清楚吗?”</p>

    萧璟欢轻轻发了问,眼神有点懵懵的。</p>

    郦洛则跟着发出了一记嗤笑,态度很是轻蔑:</p>

    “根本就是在胡编乱造,怎么可能叫人听得懂?”</p>

    靳恒远淡一笑,并不想多加理会这种爱恨盲目跟风的女人,只淡淡道了这么一句话:</p>

    “燕太太,智商低,不是一件丢人的事,不懂还不知道要虚心求教,那才是最最无可救药的。”</p>

    骂人不带半个脏字,靳大律师最大的本事就是一句话就能把自以为是者秒成渣渣。</p>

    郦洛的脸孔顿时赫然大变,气极而叫:“你……”</p>

    靳恒远却没给她机会发飙,目光落到了忍俊不禁很想笑的萧璟欢身上:</p>

    “其实不明白也是正常的。毕竟我还没有说完整。现在我就原原本本和你们说一说……”</p>

    他徐徐然,从容道来:</p>

    “一切事关羊皮地图。</p>

    “嗯,首先,我想,在场几位,现在都知道有羊皮地图一说的对不对?</p>

    “关于羊皮地图的背后藏着怎么一个故事大家也是了解的是不是?</p>

    “所以,那些事,我就不多说了。</p>

    “我想说的是,当年传下来时,羊皮地图一共分成了九份。</p>

    “其中八份可以组成一张地宫的地理方位图,分别掌握在八大护卫手上。</p>

    “另一份被称之为地宫平面图,由地宫男主人所持有。若干年后,它被撕成了三份,分别交给了另外三个人,如此这般的流传了下来。</p>

    “据说,组成这些地图,可找到地宫所处的精确位置;得到这些人手上的玉玦,就可开启地宫;而凭着地宫平面图,可在地宫内畅行无阻。</p>

    “当时,另有两个人知道有地宫的存在。</p>

    “一个是地宫男主人的妹妹,一个是地宫男主人的宿敌。</p>

    “后来的漫长岁月里,那个宿敌,每每想方设法的要找到地宫,得到里头的宝贝;而他妹妹,则一次又一次想要阻止他。</p>

    “这两个人就是被传得神乎其乎的所谓的长生人。据说,地宫男主人也是个长生人。</p>

    “在这里,有一件事,我必须着重强调一下的是:我是完全不确定这所谓的长生人到底存不存在的。</p>

    “因为我没见过,你们也没有。</p>

    “在我看来,那个所谓的长生人,也许只是他们的后人。</p>

    “二十六年前,偷了龙玉来见我姥爷的人,正是那宿敌的人,或是他后人派来的人,在之后,为了称呼方便,我就将这个宿敌称之为a;而后来阻止我姥爷上交地图的则是地宫主人的妹妹,或是他们的后人,我们可以将其称之为b。</p>

    “a想要得到地图,并且利用龙玉险些阴谋得逞;b及时阻止了他的阴谋;a的计划失败,并受到了b的重怆,最后使了一记金蝉脱壳,让很多人认为a已经伏法。其实不然,他已用另一层身份,引来燕归城救下乔荞阿姨,将这枚隐形的炸弹深深给埋下了。为的就是想制造若干年后的惨案。</p>

    “a有很重很重的报复心理,心性估计是扭曲的。</p>

    “他先在几年前,制造了我太太的惨剧,又酿造了我妹妹的悲剧,这些全是因为他恨透了靳家。至于他为什么这么恨靳家,我不得而知。</p>

    “事到如今,他还动用了乔荞阿姨您和燕先生对靳家的仇恨心理,将靳家经营了近百年的家业毁于一旦,让我们所有人都陷在痛苦当中……</p>

    “好在紧要关头,我和季北勋先生一起发现了这个a,并追踪到了英国。然后,惊讶的发现这个a,和燕先生竟是一伙的……</p>

    “这么说吧,一直以来于暗中悄悄帮助燕先生的那位贵人,正是挑起了所有是非的那个罪魁祸首。</p>

    “而今呢,也是他,利用了潘大江的利益之心,往我姥爷头上扣了那顶贩毒洗钱的罪名;还利用潘大江和集团内部财务总监的关系,做了偷税事件,卷走了集团一笔庞大的资金……更是他当初害了澜叔叔,毁了乔荞阿姨……</p>

    “这些罪名,他已经全部承认……警方也已经为其录了口供……</p>

    “也就是说,所有种种,与我靳家无关,全是那个人利用了你们的报复之心,才引发了这么一出惊大巨变……</p>

    “我这里呢,有警方问询视频为证……你们要是不信,可以细细的看一看……”</p>

    一块小小的u盘,自靳恒远口袋里被掏了出来,他扬了扬:</p>

    “老燕,麻烦你放给他们看一看……让你父亲,还有你的岳母,好好的看清楚了……谁才是那个最大的祸害元凶……我们靳家被你们暗中仇恨了这么多年,又是何其的无辜。”</p>

    “好,我来放……”</p>

    燕不悔走了过来,将那u盘取了过去。</p>

    *</p>

    一切真相就这样浮出了水面。</p>

    原来害了澜家,害了靳家,害了好多其他人的元凶,竟是那个隐富虞谦,此人和燕家交好,所以那日他生日,燕家也在邀请之列。</p>

    视频之中,他承认了一切罪名。</p>

    种种一切,皆是他精心策划下的结果。</p>

    二十六年前,他种下因,二十六年后,他坐收果,那份害人的心思,绵绵延续了这么多年,足见他的心性,有多扭曲了。</p>

    看完后,乔荞呆若木鸡,喃喃而叫:“这怎么可能?居然恨错了,恨错了?”</p>

    燕归城则变得失魂落魄,嘴里直直叫着:“怎么会这样,竟是弄错了?竟是弄错了?”</p>

    郦洛一脸不信,可是某些东西是没办法伪造的,视频中的影像应该是真的。</p>

    燕不悔重重松了一口气。</p>

    靳恒远和季北勋之所以能追踪去了英国,全是他暗中提供了线索,现在真相大白了,他自是欣慰的。</p>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然是希望凭季北勋之能,将二十六年前的复杂旧案查一个水落石出。</p>

    萧璟欢如释重负,这一切一切的恩怨,终于可以随风而逝了吧……姥爷没有犯罪,这真是太好了……</p>

    与靳长宁呢,洗刷了靳家的冤屈自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看到母亲那一副恍惚迷茫的样子,他不免又生起了一些担忧:</p>

    “妈,现在您相信了吗?靳家与我,没有深仇大恨,只有深深的养育之恩……妈……”</p>

    “出去!”</p>

    乔荞却闭上了眼,幽幽的发出了一记重叹,整个人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声音跟着变得无比疲惫:</p>

    “我累了,想休息了。”</p>

    “妈……”</p>

    母亲的这个反应,实在让他觉得忧心。</p>

    将这一切看在眼的靳恒远,过去拍了拍他的肩:</p>

    “你需要给阿姨一点时间去消化这些信息……阿姨会想通的……我们还是出去吧,让阿姨休息一下也好……”</p>

    也是。</p>

    心结这种事,是急不得的,需要慢慢来。</p>

    他只好给母亲掖了掖被角,转身,牵上璟欢的手,退了出去。</p>

    “我留下陪妈。”</p>

    郦洛不肯走,声音闷闷的。</p>

    这样一个结果,让她非常非常的郁闷:恨了这么久的靳家居然变成了养育了哥哥的恩人,倒是养育了她的燕家,反和父亲之死,起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此大逆转,实在让她有点接受不了。</p>

    “也好。”</p>

    燕不悔拍拍她的手,以示抚慰,转身,跟着所有人走了出去。</p>

    他知道的,这个时候的郦洛也需要好好想一想的。</p>

    他总觉得,郦洛可能像岳母,想法一经认定,就很偏激。</p>

    说真的,这性格,不是很好。</p>

    病房外的过道上,一个高大威猛的黑大衣男人正双手抱胸的靠着墙壁,是季北勋。</p>

    他正定定的看着脚下的地面,似在沉思,听得他们出来的脚步声,转过了头,锐利的目光在这些人脸上一扫而过,最后定格在靳恒远身上:</p>

    “解释清楚了没有?”</p>

    “解释清楚了。”靳恒远点头。</p>

    “那就好。”</p>

    季北勋双手插口袋:</p>

    “这事就算完了,我还有事,就此别过了……”</p>

    没和任何人打交道,转头就酷酷的走了。</p>

    他的风格,一向如此。</p>

    “季北,谢谢你……”</p>

    靳长宁站定在原地叫了一声。</p>

    那人头也不回,手一扬:</p>

    “不用。我不是全为了你。”</p>

    “不管怎么样,总归得谢谢你的。改天请你吃饭。”</p>

    “你结婚的时候,我一定到。”</p>

    人,渐渐远去。</p>

    靳长宁的脸色,终于舒展了,悠悠然就抹开了几丝微笑,转头时,将身边心爱的女人,紧紧的拥进了怀里,深深的抱着不想放了。</p>

    “一切雨过天晴。欢欢,这一切,来得太不容易了……”</p>

    他轻轻的叹息,心是无比愉悦的。</p>

    萧璟欢承受着那样一个拥抱,心里生着层层的暖。</p>

    是啊,太不容易了。</p>

    如果哥哥和季北大哥不能把这一切查出来,那么未来,她和他的婚姻,恐怕还会有大麻烦。</p>

    *</p>

    季北勋来到医院外头,助手铁镜迎了上来,低低咕哝了一句:</p>

    “那人很不得了,居然从我们手上溜走了。”</p>

    他斜以一眼,哼了一声:</p>

    “早和你说过的,这个人非常的狡猾,让你们千万别吊以轻心了,不是吗?”</p>

    铁镜一脸羞愧。</p>

    “是我太过于轻敌了。”</p>

    “算了,早晚能逮住她的。”</p>

    季北勋并不加以责怪。</p>

    铁镜脸上顿时露出了好奇之色:“头,你心里是不是另有线索?”</p>

    季北勋不答,坐进了自己的车,眼一闭,道:“开车,回去睡觉。”</p>

    “那事,现在不查了?”</p>

    “等那个a再出来犯事时,b肯定会再次现身的。急什么!”</p>

    “什么意思?”</p>

    铁镜顿时瞪大了眼,一脸的惊悚,直觉自己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p>

    季北勋靠在那里,继续口出惊人之语:</p>

    “我们抓到的只是一只替罪羔羊。那个a藏得非常非常的深,势力也非常非常的庞大。他只是因为b坏了他的事,所以才把虞谦给推了出来,将一切罪过全套到了他头上。等着吧,只要他一天没有把那些地图弄到手,他就一天不会停下脚步……而他只要一有所行动,b就会针对他出手,所以,想要查b的来路,不是难事……”</p>

    他呵呵了一声,闭上了眼,心里莫名有了些期待:</p>

    如今这件事,真是越来越有趣了……</p>

    ---题外话---</p>

    明天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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