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p>
暮笙的声音，一下变得阴阳怪气起来。</p>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儿？”</p>
“我想想啊，好像是别墅完工小几个月之后的事儿。”</p>
“她进来过这别墅？钤”</p>
“没有。那会儿靳先生都不在这里，我哪敢随随便便把人放进来？不过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打听来的，晓得是我在管这别墅，跑来求了我老半天倒是真的。哭哭泣泣的怪可怜。这事，我们这边的人看到的人不在少数。你想啊，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跑到这么一幢漂亮的别墅门口，哭得稀里哗啦的，多勾人好奇心啊……我见事情闹大了，还特意向靳先生打了电话，问怎么办？”</p>
“我姐夫怎么说？洽”</p>
“不用管她。就这么四个字儿。”</p>
姜妈用手指比出了四根，继续往下说道：</p>
“那女孩子待到晚上，见我不肯松口，也就走了。”</p>
“哦！”</p>
暮笙点点头，转而又问：</p>
“那女的叫什么名字？”</p>
“这我可没问。”</p>
说完这句，姜妈噗哧笑了：</p>
“多少年前事儿了，你问，我才说的。以后，你们在这里待久了，肯定也会知道，所以，我干脆就把这唯一一件称得上风流韵事的事儿给你们说了。</p>
“不过，千万别把这事当回事儿。</p>
“像靳先生这样的人儿，年轻时候，交过一个两个女朋友，那算事儿吗？</p>
“我觉得不算的。</p>
“我儿子，一个没钱没势的傻大个儿，还交过四五个呢，到今年才算是定下性子，认认真真在和一个姑娘交往，打算结婚了。</p>
“所以，我说啊，结婚之前的事了，都不是事儿。</p>
“愿意定下来，肯和你平平淡淡过日子了，把你往骨子里疼了的，那才算是命里有了姻缘的有缘人。</p>
“靳太太，你说是不是？”</p>
说到最后一句，她干脆就从里头高声反问了一声。她这是料定苏锦必定在外头听着的。</p>
虽是一个乡下农妇，可人岁数大了，经验多了，说出来的话，还是相当有道理的。</p>
苏锦听着，虽然心下有点小不自在，可细想，那都是过去的事儿，就释怀了。</p>
想那时，她和暮白爱得死去活来，靳恒远比她年长六岁，有别的处得好的女人，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p>
“姜妈妈说的对。”</p>
苏锦轻轻应了一声。</p>
姜妈从里头走了出来，笑着又说了一句：</p>
“以前，我们也曾问过靳先生：怎么不结婚，空着这座别墅怪可惜的。靳先生笑笑说：能住到这里的一定是我喜欢的女人。想来，靳太太就是靳先生心头那个女人了……否则，靳先生也不会带你们来这里住。我听人说起过的。这里是靳先生为他打算爱一辈子的女人造的。所以啊，能住到这里来的，那一定就是靳先生的真命天女……”</p>
这些话，说得带着一股子浓浓的浪漫气息。</p>
苏锦微微一笑，轻轻浅浅就把话题给扯到了其他方面，心里则在想一个问题：</p>
当初，靳恒远造这幢别墅的时候，怀的是怎么一个心思啊？</p>
从姜妈的说法来看，苏锦依约可以猜测，那个时候，靳恒远应该已经和那个女人分手了。</p>
靳恒远之前也简单提起过：前女友嫁人了。</p>
一个已经嫁人的前女友，找到这边，在他家外头哭哭泣泣，那明显就是余情未了。</p>
一个余情未了的女人，怎么就嫁给别人了呢？</p>
苏锦想不通，也不愿再想了，便把这事抛到了一边。</p>
*</p>
中饭后，暮笙出去外头的花田转了一圈，回来后，见苏锦翘着一只脚，跳着去找水喝。</p>
暮笙去帮忙给接了水，回头坐下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p>
“姐，你还没去姐夫家见过家长吧……”</p>
“嗯！”</p>
苏锦小口的喝着水，点头。</p>
“都领证了，姐夫就没提过这事吗？”</p>
暮笙眨着眼问。</p>
“提过的，不过，我想缓缓……”</p>
暮笙沉默了一下：“姐，你……不会还是放不下吧……”</p>
“我会放下的。”</p>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立马打断：“以后在这个家，别提他了。你姐夫会不高兴的。那个人，都过去了。我心里的坎，也会过去的……缓缓是因为我……”</p>
“需要时间！”</p>
暮笙点头，明白了。</p>
换作是他，也没办法马上从一段铭心刻骨的感情里走出来，投入到另一段感情当中去的。</p>
人不是牲畜，感情这东西，从来就是复杂的。</p>
*</p>
彼时，靳恒远正在律所接见一位客户，谈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季北勋打来的。</p>
靳恒远让客户稍等，去接了电话。</p>
一般来说，这个季北勋没有很特别的事是不会打电话的。</p>
这人懒的很。</p>
他要肯正经八百的和你打电话，那就说明这事是极为严重的。</p>
“什么事？”</p>
“你小舅子那案子，我另外有了一个新发现，也许你会感兴趣的……”</p>
季北勋低低冷冷的声音从另一端传过来。</p>
“说来听听！”</p>
他坐到自己的办公椅上。</p>
“陈绥拿去威胁苏暮笙的照片，基本上全是姚湄的艳照，一张除外。”</p>
“哦，是吗？”</p>
“陈绥这人很贼，在得到那些照片之后，曾拿去扫描备份了一组，放在电脑里。现在我已经从他电脑隐藏的文件当中找到了这些照片。打你电话之前，我已经把这些照片密邮给你。密码你知道。你上去看看吧！”</p>
“好，谢了！”</p>
挂下电话，靳恒远打开了电脑，登入邮箱，点开了靳恒远发来的加密邮件，输入密码，那些照片一张一张就呈现到了他眼底。</p>
翻到最后一张时，他的眼神陡然一冷，惊站了起来，突然顿悟了一件事。</p>
*</p>
晚上，靳恒远回了善县，到家时已经晚上十一点。</p>
楼下还有灯火，苏暮笙还没睡。</p>
之前他打过电话回来的，让他别睡，因为他有事要和他谈。</p>
开门进去，苏暮笙坐在客厅正在玩电脑，看到靳恒远回来，拿下了耳机，叫了一声：</p>
“姐夫。”</p>
“你姐睡了吗？”</p>
靳恒远指指上头问。</p>
“睡了！”</p>
苏暮笙转着眼珠子打量。</p>
“嗯！”</p>
靳恒远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松了松筋骨：</p>
“那就陪我出去走走……”</p>
引头走在前面。</p>
苏暮笙眯了一下眼，合上笔记本，跟在身后，出了铁门，沿着单行车道，往花田走去。</p>
他敏感的发现，靳恒远似有心事。</p>
两人走了一段路，来到一处路灯，灯下有石椅。</p>
靳恒远坐下，点了烟。</p>
苏暮笙有点局促，左右环望了一圈，茫茫夜色里，已万籁俱寂。</p>
乡下不比市区，一到夜晚，便一片灯红酒绿，在这边近郊之地，晚上一过十点，除了星月，除了稀稀落落的几盏路灯，放眼望村落，便是一片黑灯瞎火。</p>
“姐夫……”</p>
“跟我说实话。”</p>
他吐着烟圈。</p>
“什么？”</p>
苏暮笙有点摸不着头脑。</p>
“五年前，你收到的那些照片，除了妈的，还有谁的？”</p>
靳恒远目光灼灼然就像电掣，紧紧盯视着。</p>
这小子的眼神马上闪烁起来。</p>
虽是很细微的情绪波动，但终难逃出靳恒远的火眼晶睛。</p>
“没有其他人，就只有我妈的照片。姐夫为什么这么问？”</p>
烟蒂的灰，被轻轻抖落。</p>
“你还是没说实话……”</p>
靳恒远声音一下变得寒冷厉害。</p>
“姐夫……”</p>
“你自己看。</p>
靳恒远将烟叼到了嘴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了那张照片。</p>
苏暮笙接过，当目光看清上面的境头时，脸色阴晦了一下，转而不动声色的问：</p>
“这是……”</p>
“别告诉我，你不认得。你肯定认得的……因为我也认得……”</p>
静静的夜风里，他一字一停的吐出最后四个字，令苏暮笙的脸色一点点惨白起来，心跳也加快起来。</p>
“姐夫怎么会认得？”</p>
他脱口问，脸上全是惊疑。</p>
靳恒远靠着椅背，望着夜空，淡淡道：</p>
“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p>
“姐夫……”</p>
苏暮笙急叫了一句。</p>
他摆手，一脸严肃：</p>
“我想知道你所有知道的。</p>
“暮笙，这事很严重。</p>
“那些底片，落在谁手上，这事，必须查清楚……</p>
“我想知道，除了这张，对方手上有没有其他类似的照片。</p>
“你‘杀’陈绥之前，我见你曾接过一个电话。</p>
“是陈绥给你手机让你听的，说一说，你听到了一些什么？</p>
“这件事，你在向我和北勋交待时，肯定有所隐瞒了……</p>
“今天，你必须把所有事情给我说清楚了。”</p>
*</p>
周六清晨。</p>
苏锦醒来时，房内的窗帘已被扯开了一半，只剩白色蕾丝纱帐迤逦的垂着。</p>
靳恒远还在沉睡。</p>
睡颜那么近，似乎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帅的没有死角。</p>
细看，她惊讶的发现，他的眼睫毛，竟似女人一样的长。</p>
唇薄薄的，线条特别的优美，红润的特别漂亮。</p>
脸膀干净，没什么杂质，肤色呈现健康的麦色。</p>
鼻子高挺的特别有型……</p>
他是那种相当相当耐看的男人。</p>
没娘们气，又不是特别的粗犷，男人味特别重的那种阳刚男。</p>
和苏暮白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的男人。</p>
但，一样的有魅力。</p>
“打算偷看到什么时候？”</p>
他的唇角在偷偷弯起来，腰际的手，一点点在收紧。</p>
啧，居然假睡。</p>
“我没在偷看。”</p>
她捉住他那只想要乱动的手。</p>
结婚时日尚浅，这样的夫妻亲密，她总归还是有些不适应的。</p>
“我是光明正大的看。哎，都七点多了，不是要去看望王阿婆吗……该起床了……”</p>
“你的脚，还疼的厉害吗？”</p>
他坐了起来，让她也跟着坐好，然后去检查她的脚：消肿不少，不过还是红红的。</p>
“好多了，应该能着地了。只要慢点走，没什么大问题的……”</p>
“按上去，疼不疼？”</p>
他用手指触了触。</p>
“用力按当然疼！”</p>
“那你在家养着，我带暮笙去就行了。”</p>
“那哪成啊？暮笙去拜见师长，我这个家长怎么可以不去？那会显得我没诚意的。”</p>
“哎哎，我到底算不算你男人啊？”</p>
靳恒远再度挑起了眉：“由我亲自带着去拜见，那还叫没诚意，我倒要问问你了，那怎么样才叫有诚意？一般情况，我可不做这种引见的活的好不好。再有，我可是暮笙的姐夫，姐夫不算家长了吗？”</p>
“……”</p>
她都忘了，这人最能抢辞夺理了。</p>
“就这样说定了，你再养几天，乖乖的，勉强走路，要是再走伤了，那你还得在家养上一阵子，你不是说你家老总急着让你出去工作吗？别逞能……”</p>
苏锦往地上走了一走，的确不是很方便，只好点头。</p>
半小时之后，靳恒远带着苏暮笙驱车离开，苏锦挥手送别。</p>
陆虎车内。</p>
暮笙问：“姐夫，我们现在去哪？”</p>
“先去见王姑婆。然后去见季北勋……暮笙，这件事，在你姐面前，半点口风都不能露，听到没有？”</p>
“嗯，知道的！”</p>
靳恒远转道往养老院驶去。---题外话---</p>
还有一更！</p>
...</p>
</p>
暮笙的声音，一下变得阴阳怪气起来。</p>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儿？”</p>
“我想想啊，好像是别墅完工小几个月之后的事儿。”</p>
“她进来过这别墅？钤”</p>
“没有。那会儿靳先生都不在这里，我哪敢随随便便把人放进来？不过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打听来的，晓得是我在管这别墅，跑来求了我老半天倒是真的。哭哭泣泣的怪可怜。这事，我们这边的人看到的人不在少数。你想啊，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跑到这么一幢漂亮的别墅门口，哭得稀里哗啦的，多勾人好奇心啊……我见事情闹大了，还特意向靳先生打了电话，问怎么办？”</p>
“我姐夫怎么说？洽”</p>
“不用管她。就这么四个字儿。”</p>
姜妈用手指比出了四根，继续往下说道：</p>
“那女孩子待到晚上，见我不肯松口，也就走了。”</p>
“哦！”</p>
暮笙点点头，转而又问：</p>
“那女的叫什么名字？”</p>
“这我可没问。”</p>
说完这句，姜妈噗哧笑了：</p>
“多少年前事儿了，你问，我才说的。以后，你们在这里待久了，肯定也会知道，所以，我干脆就把这唯一一件称得上风流韵事的事儿给你们说了。</p>
“不过，千万别把这事当回事儿。</p>
“像靳先生这样的人儿，年轻时候，交过一个两个女朋友，那算事儿吗？</p>
“我觉得不算的。</p>
“我儿子，一个没钱没势的傻大个儿，还交过四五个呢，到今年才算是定下性子，认认真真在和一个姑娘交往，打算结婚了。</p>
“所以，我说啊，结婚之前的事了，都不是事儿。</p>
“愿意定下来，肯和你平平淡淡过日子了，把你往骨子里疼了的，那才算是命里有了姻缘的有缘人。</p>
“靳太太，你说是不是？”</p>
说到最后一句，她干脆就从里头高声反问了一声。她这是料定苏锦必定在外头听着的。</p>
虽是一个乡下农妇，可人岁数大了，经验多了，说出来的话，还是相当有道理的。</p>
苏锦听着，虽然心下有点小不自在，可细想，那都是过去的事儿，就释怀了。</p>
想那时，她和暮白爱得死去活来，靳恒远比她年长六岁，有别的处得好的女人，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p>
“姜妈妈说的对。”</p>
苏锦轻轻应了一声。</p>
姜妈从里头走了出来，笑着又说了一句：</p>
“以前，我们也曾问过靳先生：怎么不结婚，空着这座别墅怪可惜的。靳先生笑笑说：能住到这里的一定是我喜欢的女人。想来，靳太太就是靳先生心头那个女人了……否则，靳先生也不会带你们来这里住。我听人说起过的。这里是靳先生为他打算爱一辈子的女人造的。所以啊，能住到这里来的，那一定就是靳先生的真命天女……”</p>
这些话，说得带着一股子浓浓的浪漫气息。</p>
苏锦微微一笑，轻轻浅浅就把话题给扯到了其他方面，心里则在想一个问题：</p>
当初，靳恒远造这幢别墅的时候，怀的是怎么一个心思啊？</p>
从姜妈的说法来看，苏锦依约可以猜测，那个时候，靳恒远应该已经和那个女人分手了。</p>
靳恒远之前也简单提起过：前女友嫁人了。</p>
一个已经嫁人的前女友，找到这边，在他家外头哭哭泣泣，那明显就是余情未了。</p>
一个余情未了的女人，怎么就嫁给别人了呢？</p>
苏锦想不通，也不愿再想了，便把这事抛到了一边。</p>
*</p>
中饭后，暮笙出去外头的花田转了一圈，回来后，见苏锦翘着一只脚，跳着去找水喝。</p>
暮笙去帮忙给接了水，回头坐下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p>
“姐，你还没去姐夫家见过家长吧……”</p>
“嗯！”</p>
苏锦小口的喝着水，点头。</p>
“都领证了，姐夫就没提过这事吗？”</p>
暮笙眨着眼问。</p>
“提过的，不过，我想缓缓……”</p>
暮笙沉默了一下：“姐，你……不会还是放不下吧……”</p>
“我会放下的。”</p>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立马打断：“以后在这个家，别提他了。你姐夫会不高兴的。那个人，都过去了。我心里的坎，也会过去的……缓缓是因为我……”</p>
“需要时间！”</p>
暮笙点头，明白了。</p>
换作是他，也没办法马上从一段铭心刻骨的感情里走出来，投入到另一段感情当中去的。</p>
人不是牲畜，感情这东西，从来就是复杂的。</p>
*</p>
彼时，靳恒远正在律所接见一位客户，谈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季北勋打来的。</p>
靳恒远让客户稍等，去接了电话。</p>
一般来说，这个季北勋没有很特别的事是不会打电话的。</p>
这人懒的很。</p>
他要肯正经八百的和你打电话，那就说明这事是极为严重的。</p>
“什么事？”</p>
“你小舅子那案子，我另外有了一个新发现，也许你会感兴趣的……”</p>
季北勋低低冷冷的声音从另一端传过来。</p>
“说来听听！”</p>
他坐到自己的办公椅上。</p>
“陈绥拿去威胁苏暮笙的照片，基本上全是姚湄的艳照，一张除外。”</p>
“哦，是吗？”</p>
“陈绥这人很贼，在得到那些照片之后，曾拿去扫描备份了一组，放在电脑里。现在我已经从他电脑隐藏的文件当中找到了这些照片。打你电话之前，我已经把这些照片密邮给你。密码你知道。你上去看看吧！”</p>
“好，谢了！”</p>
挂下电话，靳恒远打开了电脑，登入邮箱，点开了靳恒远发来的加密邮件，输入密码，那些照片一张一张就呈现到了他眼底。</p>
翻到最后一张时，他的眼神陡然一冷，惊站了起来，突然顿悟了一件事。</p>
*</p>
晚上，靳恒远回了善县，到家时已经晚上十一点。</p>
楼下还有灯火，苏暮笙还没睡。</p>
之前他打过电话回来的，让他别睡，因为他有事要和他谈。</p>
开门进去，苏暮笙坐在客厅正在玩电脑，看到靳恒远回来，拿下了耳机，叫了一声：</p>
“姐夫。”</p>
“你姐睡了吗？”</p>
靳恒远指指上头问。</p>
“睡了！”</p>
苏暮笙转着眼珠子打量。</p>
“嗯！”</p>
靳恒远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松了松筋骨：</p>
“那就陪我出去走走……”</p>
引头走在前面。</p>
苏暮笙眯了一下眼，合上笔记本，跟在身后，出了铁门，沿着单行车道，往花田走去。</p>
他敏感的发现，靳恒远似有心事。</p>
两人走了一段路，来到一处路灯，灯下有石椅。</p>
靳恒远坐下，点了烟。</p>
苏暮笙有点局促，左右环望了一圈，茫茫夜色里，已万籁俱寂。</p>
乡下不比市区，一到夜晚，便一片灯红酒绿，在这边近郊之地，晚上一过十点，除了星月，除了稀稀落落的几盏路灯，放眼望村落，便是一片黑灯瞎火。</p>
“姐夫……”</p>
“跟我说实话。”</p>
他吐着烟圈。</p>
“什么？”</p>
苏暮笙有点摸不着头脑。</p>
“五年前，你收到的那些照片，除了妈的，还有谁的？”</p>
靳恒远目光灼灼然就像电掣，紧紧盯视着。</p>
这小子的眼神马上闪烁起来。</p>
虽是很细微的情绪波动，但终难逃出靳恒远的火眼晶睛。</p>
“没有其他人，就只有我妈的照片。姐夫为什么这么问？”</p>
烟蒂的灰，被轻轻抖落。</p>
“你还是没说实话……”</p>
靳恒远声音一下变得寒冷厉害。</p>
“姐夫……”</p>
“你自己看。</p>
靳恒远将烟叼到了嘴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了那张照片。</p>
苏暮笙接过，当目光看清上面的境头时，脸色阴晦了一下，转而不动声色的问：</p>
“这是……”</p>
“别告诉我，你不认得。你肯定认得的……因为我也认得……”</p>
静静的夜风里，他一字一停的吐出最后四个字，令苏暮笙的脸色一点点惨白起来，心跳也加快起来。</p>
“姐夫怎么会认得？”</p>
他脱口问，脸上全是惊疑。</p>
靳恒远靠着椅背，望着夜空，淡淡道：</p>
“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p>
“姐夫……”</p>
苏暮笙急叫了一句。</p>
他摆手，一脸严肃：</p>
“我想知道你所有知道的。</p>
“暮笙，这事很严重。</p>
“那些底片，落在谁手上，这事，必须查清楚……</p>
“我想知道，除了这张，对方手上有没有其他类似的照片。</p>
“你‘杀’陈绥之前，我见你曾接过一个电话。</p>
“是陈绥给你手机让你听的，说一说，你听到了一些什么？</p>
“这件事，你在向我和北勋交待时，肯定有所隐瞒了……</p>
“今天，你必须把所有事情给我说清楚了。”</p>
*</p>
周六清晨。</p>
苏锦醒来时，房内的窗帘已被扯开了一半，只剩白色蕾丝纱帐迤逦的垂着。</p>
靳恒远还在沉睡。</p>
睡颜那么近，似乎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帅的没有死角。</p>
细看，她惊讶的发现，他的眼睫毛，竟似女人一样的长。</p>
唇薄薄的，线条特别的优美，红润的特别漂亮。</p>
脸膀干净，没什么杂质，肤色呈现健康的麦色。</p>
鼻子高挺的特别有型……</p>
他是那种相当相当耐看的男人。</p>
没娘们气，又不是特别的粗犷，男人味特别重的那种阳刚男。</p>
和苏暮白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的男人。</p>
但，一样的有魅力。</p>
“打算偷看到什么时候？”</p>
他的唇角在偷偷弯起来，腰际的手，一点点在收紧。</p>
啧，居然假睡。</p>
“我没在偷看。”</p>
她捉住他那只想要乱动的手。</p>
结婚时日尚浅，这样的夫妻亲密，她总归还是有些不适应的。</p>
“我是光明正大的看。哎，都七点多了，不是要去看望王阿婆吗……该起床了……”</p>
“你的脚，还疼的厉害吗？”</p>
他坐了起来，让她也跟着坐好，然后去检查她的脚：消肿不少，不过还是红红的。</p>
“好多了，应该能着地了。只要慢点走，没什么大问题的……”</p>
“按上去，疼不疼？”</p>
他用手指触了触。</p>
“用力按当然疼！”</p>
“那你在家养着，我带暮笙去就行了。”</p>
“那哪成啊？暮笙去拜见师长，我这个家长怎么可以不去？那会显得我没诚意的。”</p>
“哎哎，我到底算不算你男人啊？”</p>
靳恒远再度挑起了眉：“由我亲自带着去拜见，那还叫没诚意，我倒要问问你了，那怎么样才叫有诚意？一般情况，我可不做这种引见的活的好不好。再有，我可是暮笙的姐夫，姐夫不算家长了吗？”</p>
“……”</p>
她都忘了，这人最能抢辞夺理了。</p>
“就这样说定了，你再养几天，乖乖的，勉强走路，要是再走伤了，那你还得在家养上一阵子，你不是说你家老总急着让你出去工作吗？别逞能……”</p>
苏锦往地上走了一走，的确不是很方便，只好点头。</p>
半小时之后，靳恒远带着苏暮笙驱车离开，苏锦挥手送别。</p>
陆虎车内。</p>
暮笙问：“姐夫，我们现在去哪？”</p>
“先去见王姑婆。然后去见季北勋……暮笙，这件事，在你姐面前，半点口风都不能露，听到没有？”</p>
“嗯，知道的！”</p>
靳恒远转道往养老院驶去。---题外话---</p>
还有一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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