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瑜浅笑，“不必主持动手了，就让这两个婢子去就好。”</p>
慧安一脸惶恐，“这如何是好，公主身边人的，也都是金娇玉贵细皮嫩肉弱不禁风的，如何做的了这种事。”</p>
弱不禁风……</p>
赵瑜扫了一眼她这两个杀人不眨眼的“弱不禁风”婢女。</p>
真是……“弱不禁风”啊！</p>
赵瑜点头，“既然主持执意，那也好，就让她们两个跟着过去吧，免得磕碰着了那红梅，伤了风姿玉骨。”</p>
慧安松下一口气，转头吩咐下首的姑子，“你带五个人，拿了铁锹把公主要的那棵红梅移出来，记着，切莫伤了其他红梅的根子，不然明年就不开花了。”</p>
那姑子应了声是，离开。</p>
慧安转头对赵瑜道：“如此，贫尼且先引公主去暖阁歇一歇？她们切要挖一阵子。”</p>
赵瑜摇头，“不必，暖阁里怪闷的，就这里很好。”</p>
慧安深深看了赵瑜一眼，“是。”转头望向那片红梅。</p>
一时间，四下静默下来，反倒显得红梅林中铁锹刨土的声音很大。</p>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赵瑜回头看了一眼常德公主的房间，“常德公主莫非还在睡着？”</p>
慧安立刻道：“定是在睡着，若不然，听到外面的动静，她必定要派人来问问的，这片红梅，还是常德公主亲自指挥人栽种的，她极爱这片红梅。”</p>
赵瑜嗯了一声，须臾，又道：“昨儿来，怎么也不见原先侍奉常德公主的那些婢子们？”</p>
慧安一愣。</p>
赵瑜之前从未来过静慈庵，当年常德公主带着人住进来的时候，赵瑜估计都还没出生，她怎么知道哪些婢子是当年跟来的。</p>
略思忖一瞬，慧安道：“许是昨儿屋里药味浓，公主一时没瞧清楚，外间端茶递水的那个，正是当年陪同常德公主一起来静慈庵的，常德公主喜静，当年来了那么些人，也就留了这一个在身边，其余的，随着常德公主渐渐长大，零星都发散了。”</p>
“发散了？这可都是宫里的人。”赵瑜有些惊讶。</p>
慧安话音抖了一下，随即笑道：“宫里的规矩，贫尼不大知道，就知道这些跟着常德公主来的人，后来都离开了静慈庵。许是太后同意了的吧。”</p>
赵瑜微微蹙眉。</p>
太后之所以派了这么多人来，就是怕常德公主在此受了委屈，结果常德公主就留了一个人，其余的都派散了。</p>
可……</p>
她留下的那个，昨儿瞧来，怎么感觉她还没有常德公主大呢？</p>
常德公主当年年幼不懂事，派散了比她年长的，只留下一个比她年幼的作伴倒也说得过去，可太后作为母亲，既是给常德公主精挑细选的婢子，按理说，应该基本都是年长一些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小的婢女。</p>
那婢子，看上去，起码比常德公主小七八岁。</p>
最少了。</p>
可常德公主住进静慈庵的时候，也就是十二三岁的这样，太后从哪给她选了个比她小七八岁，当时也就五六岁的宫女呢？</p>
这太可笑了！</p>
慧安的话，一定有问题。</p>
现在问，也问不出什么，等这红梅挖完，露出底下的东西，再一并问好了。</p>
敛了心思，赵瑜没再多言。</p>
一旁，慧安轻轻吁出一口气，挑了挑眉梢。</p>
转眼，一群尼姑抬着一颗根部带着一坨泥土的红梅出来，她们身后，跟着面色微沉的吉月和紫苏。</p>
赵瑜顿时奇怪，难道什么也没有发现？</p>
若说吉月一人判断有误，方才她特意派了吉月和紫苏一起去梅林，就是让她们两人商量一番，可见紫苏也是认同吉月的话的。</p>
两人都如是判断，却一无收获？</p>
是判断失误还是哪里出了偏差……</p>
压着心头的思绪，赵瑜笑着朝慧安道谢，提脚离开。</p>
那株红梅被安置到静慈庵门口的马车上，赵瑜转头朝慧安道：“听闻静慈庵的素斋很好，不知可否带些回宫？”</p>
慧安眉开眼笑，“公主喜欢，那是静慈庵的荣耀，公主稍后，贫尼这就去亲自安排。”</p>
赵瑜睇了吉月一眼。</p>
吉月拿出一个红封，“一点香火钱，算是公主感激主持的红梅和素斋，主持收好。”</p>
慧安看了一眼那红封的厚度，笑得越发浓，“贫尼一定多在菩萨面前替公主祷告祈福。”</p>
赵瑜抿唇一笑，没说话。</p>
待慧安离开，紫苏立刻回禀，“公主，奴婢和吉月都肯定，那红梅树下，一定有大批量的尸体掩埋，并且，奴婢和吉月选定的那株红梅，血腥气最浓，可见是刚掩埋了新鲜的尸体。”</p>
然而，红梅掘出，却什么都没有发现。</p>
要么就是尸体掩埋的足够深，要么……</p>
思忖一瞬，赵瑜问紫苏，“那这株红梅，现在还有气味吗？”</p>
紫苏摇头，“并无。”</p>
赵瑜和紫苏对视，在紫苏的眼底看到了自己心头想到的答案，“你觉得，红梅林下，是个密室？”</p>
紫苏点头，“或者说，是个万人坑。”</p>
赵瑜……</p>
赵瑜不出一言，紫苏继续道：“奴婢和吉月推测，按照我们所闻到的气味的浓烈程度，红梅林下的尸体，最少有四五十具，否则，达不到这样浓烈的程度。并且，这四五十具中，大部分没有腐烂。”</p>
没有腐烂，也就是才死不久。</p>
赵瑜想到常德公主的病和她那些失踪不见的侍奉宫婢，皱了皱眉头。</p>
四五十具……</p>
当年常德公主离宫，太后舍不得女儿受苦，送她来静慈庵，差不点也点了这么多数量的宫婢。</p>
还专门带了一位厨娘，由那厨娘伺候常德公主饮食。</p>
想及此，赵瑜回头朝静慈庵里看了一眼。</p>
按照慧安的说法，常德公主遣散了那些人，难道连厨娘也遣散了？</p>
赵瑜转头朝一个小姑子看过去，笑道：“这位小师傅，本宫向你打听个事。”</p>
小尼姑立刻双手合一，“阿弥陀佛，公主请讲。”</p>
“静慈庵的这些素斋，都是那位从宫里来的厨娘做的吗？”</p>
小尼姑一脸茫然，“静慈庵里，并无从宫里来的厨娘啊。”</p>
赵瑜笑道：“小师傅是不是忘记了，当年常德公主来，是带了个厨娘的。”</p>
小尼姑立刻念了一句佛，“公主见谅，小尼是十年前才来的静慈庵，对常德公主的事，知道的不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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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安一脸惶恐，“这如何是好，公主身边人的，也都是金娇玉贵细皮嫩肉弱不禁风的，如何做的了这种事。”</p>
弱不禁风……</p>
赵瑜扫了一眼她这两个杀人不眨眼的“弱不禁风”婢女。</p>
真是……“弱不禁风”啊！</p>
赵瑜点头，“既然主持执意，那也好，就让她们两个跟着过去吧，免得磕碰着了那红梅，伤了风姿玉骨。”</p>
慧安松下一口气，转头吩咐下首的姑子，“你带五个人，拿了铁锹把公主要的那棵红梅移出来，记着，切莫伤了其他红梅的根子，不然明年就不开花了。”</p>
那姑子应了声是，离开。</p>
慧安转头对赵瑜道：“如此，贫尼且先引公主去暖阁歇一歇？她们切要挖一阵子。”</p>
赵瑜摇头，“不必，暖阁里怪闷的，就这里很好。”</p>
慧安深深看了赵瑜一眼，“是。”转头望向那片红梅。</p>
一时间，四下静默下来，反倒显得红梅林中铁锹刨土的声音很大。</p>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赵瑜回头看了一眼常德公主的房间，“常德公主莫非还在睡着？”</p>
慧安立刻道：“定是在睡着，若不然，听到外面的动静，她必定要派人来问问的，这片红梅，还是常德公主亲自指挥人栽种的，她极爱这片红梅。”</p>
赵瑜嗯了一声，须臾，又道：“昨儿来，怎么也不见原先侍奉常德公主的那些婢子们？”</p>
慧安一愣。</p>
赵瑜之前从未来过静慈庵，当年常德公主带着人住进来的时候，赵瑜估计都还没出生，她怎么知道哪些婢子是当年跟来的。</p>
略思忖一瞬，慧安道：“许是昨儿屋里药味浓，公主一时没瞧清楚，外间端茶递水的那个，正是当年陪同常德公主一起来静慈庵的，常德公主喜静，当年来了那么些人，也就留了这一个在身边，其余的，随着常德公主渐渐长大，零星都发散了。”</p>
“发散了？这可都是宫里的人。”赵瑜有些惊讶。</p>
慧安话音抖了一下，随即笑道：“宫里的规矩，贫尼不大知道，就知道这些跟着常德公主来的人，后来都离开了静慈庵。许是太后同意了的吧。”</p>
赵瑜微微蹙眉。</p>
太后之所以派了这么多人来，就是怕常德公主在此受了委屈，结果常德公主就留了一个人，其余的都派散了。</p>
可……</p>
她留下的那个，昨儿瞧来，怎么感觉她还没有常德公主大呢？</p>
常德公主当年年幼不懂事，派散了比她年长的，只留下一个比她年幼的作伴倒也说得过去，可太后作为母亲，既是给常德公主精挑细选的婢子，按理说，应该基本都是年长一些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小的婢女。</p>
那婢子，看上去，起码比常德公主小七八岁。</p>
最少了。</p>
可常德公主住进静慈庵的时候，也就是十二三岁的这样，太后从哪给她选了个比她小七八岁，当时也就五六岁的宫女呢？</p>
这太可笑了！</p>
慧安的话，一定有问题。</p>
现在问，也问不出什么，等这红梅挖完，露出底下的东西，再一并问好了。</p>
敛了心思，赵瑜没再多言。</p>
一旁，慧安轻轻吁出一口气，挑了挑眉梢。</p>
转眼，一群尼姑抬着一颗根部带着一坨泥土的红梅出来，她们身后，跟着面色微沉的吉月和紫苏。</p>
赵瑜顿时奇怪，难道什么也没有发现？</p>
若说吉月一人判断有误，方才她特意派了吉月和紫苏一起去梅林，就是让她们两人商量一番，可见紫苏也是认同吉月的话的。</p>
两人都如是判断，却一无收获？</p>
是判断失误还是哪里出了偏差……</p>
压着心头的思绪，赵瑜笑着朝慧安道谢，提脚离开。</p>
那株红梅被安置到静慈庵门口的马车上，赵瑜转头朝慧安道：“听闻静慈庵的素斋很好，不知可否带些回宫？”</p>
慧安眉开眼笑，“公主喜欢，那是静慈庵的荣耀，公主稍后，贫尼这就去亲自安排。”</p>
赵瑜睇了吉月一眼。</p>
吉月拿出一个红封，“一点香火钱，算是公主感激主持的红梅和素斋，主持收好。”</p>
慧安看了一眼那红封的厚度，笑得越发浓，“贫尼一定多在菩萨面前替公主祷告祈福。”</p>
赵瑜抿唇一笑，没说话。</p>
待慧安离开，紫苏立刻回禀，“公主，奴婢和吉月都肯定，那红梅树下，一定有大批量的尸体掩埋，并且，奴婢和吉月选定的那株红梅，血腥气最浓，可见是刚掩埋了新鲜的尸体。”</p>
然而，红梅掘出，却什么都没有发现。</p>
要么就是尸体掩埋的足够深，要么……</p>
思忖一瞬，赵瑜问紫苏，“那这株红梅，现在还有气味吗？”</p>
紫苏摇头，“并无。”</p>
赵瑜和紫苏对视，在紫苏的眼底看到了自己心头想到的答案，“你觉得，红梅林下，是个密室？”</p>
紫苏点头，“或者说，是个万人坑。”</p>
赵瑜……</p>
赵瑜不出一言，紫苏继续道：“奴婢和吉月推测，按照我们所闻到的气味的浓烈程度，红梅林下的尸体，最少有四五十具，否则，达不到这样浓烈的程度。并且，这四五十具中，大部分没有腐烂。”</p>
没有腐烂，也就是才死不久。</p>
赵瑜想到常德公主的病和她那些失踪不见的侍奉宫婢，皱了皱眉头。</p>
四五十具……</p>
当年常德公主离宫，太后舍不得女儿受苦，送她来静慈庵，差不点也点了这么多数量的宫婢。</p>
还专门带了一位厨娘，由那厨娘伺候常德公主饮食。</p>
想及此，赵瑜回头朝静慈庵里看了一眼。</p>
按照慧安的说法，常德公主遣散了那些人，难道连厨娘也遣散了？</p>
赵瑜转头朝一个小姑子看过去，笑道：“这位小师傅，本宫向你打听个事。”</p>
小尼姑立刻双手合一，“阿弥陀佛，公主请讲。”</p>
“静慈庵的这些素斋，都是那位从宫里来的厨娘做的吗？”</p>
小尼姑一脸茫然，“静慈庵里，并无从宫里来的厨娘啊。”</p>
赵瑜笑道：“小师傅是不是忘记了，当年常德公主来，是带了个厨娘的。”</p>
小尼姑立刻念了一句佛，“公主见谅，小尼是十年前才来的静慈庵，对常德公主的事，知道的不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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