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黑暗之有莽汉低声催促的声音,然后便是几个人奔跑的脚步声。

    “这可真特么的凉快!”这回是张富贵的声音。

    是啊,能不凉快吗?只因为他们六个现在都把衣脱了了都在光膀子跑呢。

    “不知道的准以为咱们疯了!大冬天的光着膀子不说还扛了块肉,啊——呸!”这回又是孟凡西的声音。

    “都少说两句吧,纪律!”铜锁说道。

    于是六个人都不再说话,都是扛着那足足有二三十斤重的马肉向前跑。

    他们已经摆脱了那个队日军的追击自然不会再去惹他们。

    可是他们六个人不敢惹那二百来人,却是敢惹小股日军的。

    他们六个可是在远处一直盯着那辆给日军来送粮食的那辆马车呢,车一共不到十鬼子,凭他们六个人的身手倒是完全可以收拾掉的。

    只是想收拾掉这十来个鬼子开枪那是不可取的,自然还是要白刃战。

    这无疑又涉及到黑暗之敌我识别的问题。

    于是他们想起了老办法,把衣脱了赤膊阵摸到没穿衣服的是一刺刀。

    而他们每个人又背了块肉那自然是把抢到那匹当口粮的战马杀了。

    他们在射杀追他们的日军骑兵时一共抢了两匹马,一匹过河前被他们杀了,马肉却是藏在河这岸的浅水里,另外一匹在过河之后他们给放掉了,人却是又偷偷的游了回来。

    这一段时间他们可净是吃糠咽菜了的,好不容易弄到回马肉却是谁也没有舍得扔,那扛着跑吧!

    反而是莽汉原来扛着的那门迫击炮却是让他给沉河里了,迫击炮弹已经打没了还扛他做甚?现在那炮却是没有那管肚子饿的马肉重要了。

    六个人吭吃吭吃的跑了有二十多分钟后,觉得差不多能堵到返回的那辆日军马车了的时候才停了下来,都“扑通”一声把马肉扔到了地。

    他们是着实累得够呛,他们也有半天没吃东西了。

    那马倒是让他们杀了,可是杀了总不能吃生的吧,生火又不敢。

    另外,除了莽汉和张富贵只有一把盒子炮外,其余那四个人可是都各有一挺歪把子机枪呢,这个也不能扔了这个还有不少子弹呢。

    他们带的东西多也是他们想把日军那辆马车截下来的原因。

    “我听听鬼子那马车过来没有!”莽汉也不管那地冰凉趴到地把耳朵贴了去。

    而这时六个人还是在呼吃呼吃的喘气呢。

    这回没有人说话了,他们估摸那伙日军快过来了,都是老兵,打仗不是儿戏,不该说话的时候绝对不能说。

    又过了大约有五分钟六个人的气却早已喘匀了,莽汉从地爬起来说道:“倒是有动静了,不过好象和咱们不是条线,你们再听听!”

    于是那五个人也都趴到地去听。

    “嗯,不是奔咱们来的。”刘栓娃说道。

    他们现在是在有着矮山的旷野之,这里哪里有什么道路,他们也是估计着日军那辆马车的前进方向来截的。

    本天黑却又是个阴天,脑袋顶连个星星都没有,他们也只能听声了。

    “往左面再跑五十米,快!”铜锁说道。

    然后他从地爬了起来把那块滑腻的马肉扔在右肩,左手拿着歪把子机枪往前跑去。

    其余五个人也忙都起身,武器自然是得拿的,可是那马肉却谁都没舍得扔下,都是苦出身哪!

    黑夜之,那辆马车吱吱扭扭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坐在马车的日军士兵同样无语。

    别看他们没有象刚才那些日军一样弄出亮光来,可是他们同样担心弄出声响来。

    日军实在是让霍小山他们给打得胆寒了。

    四门大炮被人家炸了不说,前前后后死伤百余名官兵却是连对方的一个影儿都没有看到,换成哪名日军都会觉得胆寒。

    而在天还亮时他们这伙人接到命令去给那支追击队送给养时心里都直突突。

    都把霍小山的特务连称作魔鬼了,没有人愿意和魔鬼打交道。

    于是有士兵表达了自己对支那军魔鬼部队的恐惧,而他们带队的那个军曹却是用了一句话把他们安慰了。

    那个军曹说,你们放心吧,支那军的那些魔鬼是不会向咱们这点人动手的!

    他的士兵一想,貌似这说法也有道理啊!支那魔鬼那么厉害都是干大事情的,不至于和咱们这几个人过意不去吧,

    于是,这伙士兵方是此心稍安啊!

    而要说这伙日军一方此心最安的怕只有拉着他们往前走的那匹战马了。

    战马经过战火的锤炼之后一般都是不怕枪声爆炸声的,它们对这些异声并没有本能的恐惧。

    它们也不恐惧人,它们只是对那些自然界的虎豹豺狼才有天生的恐惧。

    如现在这匹马嗅到了自己的身前有几个人蹲伏在它前行的两侧,可是,这又有什么呢,它当战马好多年,天天嗅到的可不是那厮杀的气息吗?

    所以,它依旧前行,直到它身后的马车走到那伙蹲伏的人间,而这时在那马车的左侧和后面各有两人跳了起来。

    左侧的是莽汉和铜锁,后面的是张富贵和刘栓娃。

    他们是奔着黑夜之肉搏来的,所以人人手攥着的却都是三八大盖的军刺。

    第一下最是省事,根本不用辨别敌我,一刀刺下,便有日军士兵的惨叫声起!

    日军士兵此时正挤坐在那马车,别说现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了,是白天他们也没办法躲开。

    “支那魔鬼!”黑夜之刺刀不可能认人很准,有的日军士兵便没有被扎到要害部位,于是便大叫了起来。

    一时马车的日军大乱。

    那只是一匹马拉的一架马车,可不是那三匹马以拉的那种马拉大车,所以那车厢板也并不宽绰,那两面被同时攻击的日军却是想躲都躲不开,想举枪对手却是又在近前根本没有机会。

    在日军一乱之间,先动手的这四个人可是连扎出去三四刀了。

    坐在右侧的那几名日军拧着身子去看情况奈何夜色太黑什么也看不到,又一想是那支那军的魔鬼部队来了,那还是先下车再说吧,说不定夜黑还可以逃得一条性命。

    只是他们刚往下跳时有人直接迎了等在那里的军刺。

    孟凡西和牛如皋并没有参与攻击,他们是拿着军刺跟着马车在那里等着呢!

    他们先从马车的左侧和后面下手那都是刚才商量好的,因为他们怕误伤自己伙的人。

    而右侧这几名日军往车下一跳可不正是把自己的命直接送去了吗?

    既然日军已经往撞了,那接着来吧!

    这回却是得伸手摸了的,可别把自己人再伤着。

    于是,在一片漆黑之,六只手听着动静往前摸,摸到触手滑腻的放过,摸到穿着衣服的是一刀。

    一共才不到十名日军,谁也搞不清自己杀了几个,但是在头一轮莽汉他们四个出手的时候,一个人扎了好几刀了,算十个日军总是要被他们干掉一大半的吧。

    孟凡西和牛如皋头一次出刀又挑了两个,如此算来,那日军又能剩下几个呢?

    于是那军刺入肉碰骨的声音越来越少然后渐渐没有了,直至最后六只手在黑暗之摸着,碰到的都是光滑的肌肤再也没有布料的质感。

    “小心魔鬼。”过了一会儿,黑暗之有人用日语说了一句话。

    “魔鬼,小心。”又有人用日语接口道。

    而这时在那已经停下来的马车下竟然也传来了一声“小心魔鬼!”

    黑暗之有弱不可闻的一声“噫”响起,过了几秒钟之后,那马车下却是传出来了一声惨叫!

    那是一名日军士兵在刚才黑暗里的打斗不知道怎么溜到了车底下了。

    他在听到有人说“小心魔鬼”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有同伴活下来了呢,便也下意识的接了一句“小心魔鬼”。

    他却不知道正是这句话让他送了命!

    因为莽汉他们六个人为了在黑夜之确定身份还定了个口令,半句口令是“小心魔鬼”,下半句却是用了个倒装句“魔鬼,小心”。

    这句口令自然是要用日语说的,如果用汉语说,要是有漏的日军再给他们来一枪那得死得多冤?

    只是未曾想到那名本已偷生成功日军士兵在听到有人说“小心魔鬼”时他却哪知道这句话竟然是口令,便也接了句“小心魔鬼!”

    口令定的是什么那是什么,字都对可顺序给变了那也不行啊!

    于是那名日军士兵便被孟凡西摸到了车厢下面给捅了一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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