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由俭拎着自己那把加拿大撸子走在队伍最前列,尽管他现在早已经瘦下来了,已经没有了小肚腩但却习惯性地做出了挺胸凸肚的动作来,这表明他心情很好。

    后面则传来了士兵们的窃窃私语。

    听有士兵在后面说“你看,咱们郑头儿走道多带劲!”

    嗯,郑由俭暗自点头这是夸我呢,很开心。

    又有人在后面接话道“嗯,是的,我也觉得咱们郑头儿今天走道最带劲!”

    嗯,郑由俭伸出自己的左手轻轻做了捋胡子的样子,这也是夸我呢,尽管他根本没有蓄过胡子。

    后面的话语声依旧未断,这回有人说的是“我看咱们郑头儿肚子里装的可都是打鬼子的好点子!”

    嗯,小子,你还是蛮有眼力见的嘛,不对,这个说话的是我新收的那个徒孙,我也看你很顺眼哪,郑由俭点头暗许。

    不过,他那个徒孙紧接着又说了一句“以后谁也不许再说咱们郑头儿那肚子里是草包了啊!”

    嗯?这特么是夸我呢吗?郑由俭有点犯寻思了。

    “对”,“对”,“对”

    众士兵纷纷附和着。

    这个勉强也算是夸我呢吧,郑由俭听到后面士兵赞许的人很多,瞬间便想开了。

    不过后面又有人说话了“都记住了啊,咱们郑头儿,那现在肚子里的都是打小鬼子的鬼点子,告诉你们,以后谁也不许再提他不敢拼刺刀的茬儿啊!”

    郑由俭这回真的不乐意了,我郑胖子那是美轮美奂真正的一块美玉,我是那么伟岸我怎么可能有那样一个小小的瑕疵呢?

    于是,他大义凛然地回头说道:“都特么把嘴闭,行军呢知道不?”

    后面的士兵一见郑头竟然真的地听到了,一个个立刻把小脸绷了起来都不说话了,好象刚才那直往郑由俭耳朵里钻的那些话没有一句是他们说的一般。

    “还特么说老子不敢拼刺刀,下回老子和小鬼子来个近身肉搏让你们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看看,哼!”郑由俭说完了这句话才愤愤然地转过身去接着走。

    他的队员们见他把脸扭过去了,一个个马换成了挤眉弄眼的表情笑了起来,却是不再说话,因为确实是行军呢,而且是在敌战区里行军呢。

    其实述一幕,在郑由俭和士兵之间那都是心知肚明的。

    士兵们夸郑由俭是真,郑由俭压根也不会生气同样是真的。

    这一切自然是源于几个小时之前的那场郑由俭所用的“守株待兔”式的攻击。

    虽然夜色很黑,谁也搞不清外二百零五米外日军的伤亡情况,但十具掷弹筒三次齐射给正在睡梦的日军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和多大的恐惧那是完全可以想见的。

    此时太阳虽然已经升起,被晨露打湿的裤脚却依然未干,郑由俭和他这个小队正行走在山野之间。

    在他们气喘吁吁地爬一个小山的顶端的时候,他们看到了那在山谷里的一个小村庄。

    村庄不大也不小,有百户的样子,而有几家的烟囱里竟然还向瓦蓝的天空升起着袅袅的炊烟。

    “郑头儿,咱们到下面借老百姓的锅做点粥喝吧。”一个士兵建议道。

    “好,一下子毙了那么多鬼子是该休息一下。”郑由俭点头同意了。

    他们这些天风餐露宿的都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有时为了不让围剿的日军发现连火都是不敢升的,或者吃身带着的已快告罄的干粮,有的甚至已是饿急了硬嚼了些生米。

    可是他们所有人面露喜色的时候,他们听到了枪声,那枪声正是来自下面村子的另一个入口。

    所有人哗啦一下趴到了地,子弹顶火了。

    “郑头儿,咱们是下去还是撤?”趴到郑由俭身边的一个士兵问。

    他们昨晚虽然只是用掷弹筒偷袭了日军,但有任务在身可是谁都没有睡的,而为了不被报复的日军追又进行了几个小时的急行军,此时当真是又困又饿。

    郑由俭犹豫了,听那枪声也只是零星的,应当不是是鬼子和咱**撞在一起了,这大早的小鬼子怎么进了咱们国老百姓的村儿了呢?

    但他知道现在可不是犹豫的时候,于是他自言自语般地说道:“下去吧,机枪守住主街,看到鬼子放倒,其余小组见机行事,如果不打一下子,我怕小鬼子屠村。”

    此时的郑由俭并没有意认到他已经忘记了胆怯了,胆怯是什么滋味他好象很久已经没有过了,他现在已经习惯了按照直属营所有人的见鬼子想打的心态去思考问题了。

    郑由俭都说下去那直属营的士兵们自然会下去的,更何况郑由俭还提到了“屠村”。

    直属营的士兵们可早听说头儿小时候住的村子是被鬼子给屠的,每当一提到一碰到鬼子屠村的事情,头儿都会出离愤怒。

    所以,受霍小山的影响,真属营的士兵对“屠村”两个字最为敏感,对屠村的鬼子自然更加的恨之入骨。

    所有人以战斗姿态开始飞快地向山下的村子跑去,不快不行啊,鬼子已经进村了,如果他们慢了,鬼子可能屠村不说,到了这头可会先看到他们了。

    当郑由俭进入到村子的房舍之间时,伸手一挥,士兵们自动地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地散开了借着房屋的掩护向前摸去。

    这种村落之的战斗霍小山却是带着他们训练过的,所以根本不需要郑由俭的指挥。

    而郑由俭此时也是两个士兵组成了一个战斗小组向前交叉掩护着冲去。

    目前还还没看街面有日军士兵,显然,日军士兵也不是很多,或许这回碰到的日军是来追击直属营小队的一支。

    在轮到郑由俭向前冲时他听到了一个院落里传来了日本士兵叽哩哇啦的大吼声。

    郑由俭先是回头冲架在几十米外村口的机枪手打了个手势,那意思机枪手自然懂得,那是守好这个院子的门口,防止街面再有日军冲过来。

    然后郑由俭和那三个士兵持枪冲进了院子,郑由俭看到的是两名日军士兵正用刺刀逼向了一个老头。

    那老头除了倒退向自家房门口也没有别的选择,郑由俭见那两名日军显然没有发现己方三人已经进了院子便一挥手,于是自己的两个士兵端着枪蹑手蹑脚地从后面去了。

    那本以为自己免不了被鬼子戳出两个窟隆的老头见那两名鬼子身后竟然出现了三名**眼顿现异色。

    不过,那老头掩饰的功夫竟然十分了得,显见他意识到**士兵并不想开枪,于是已经退到门口的他却是一伸手抄起了斜立在门边的一把烧柴火才会用到的黑漆燎光的火叉。

    那两名日军士兵本来怪那老头为何突然眼放异色此时见那老头却是抄起了一把不知道叫什么的武器,便以为那老头的眼放异色是为了反抗,于是怒吼一声便要挺枪前刺。

    但在这时直属营那两名士兵的刺刀却是先到了,那两名日军士兵全无防备,浑身一颤之际却是各自发现自己的胸前竟然多出了一把锋利无匹的枪刺来,于是他们在惊恐与浑噩之间便倒了下去。

    郑由俭见偷袭得手面露喜色,此时的他自然也已举步前,却听那老头突然大喊道:“小心!”

    此时郑由俭听左侧脚步声起,再转头时却见从左侧的厢房里竟然又冲出两名日军士兵来!

    郑由俭大惊之下,一屁股坐到了地,第一名日军士兵的刺刀正贴着他的头皮扎了过去。

    而郑由俭坐地之际,右手的加拿大撸子已经是掉转了枪口,连扣两枪正打在那日军士兵的胸口,那名日军士兵身体一震手的步枪便掉落了下来。那枪管下的托木却是正砸在了郑由俭的头。

    可郑由俭此时哪有心思管这个,他待要再转枪射击时,第二名日军士兵手步枪的刺刀却已直奔他刺来。

    他已经坐在了地想再躲却是来不及了,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斜刺里探过来一把黑黑的尽是烟熏火燎之色的火叉却是与那刺刀撞在了一起。

    于是,那刺刀便被撞得略微变了下方向,可那火叉却是已经刺刀的刃口划断了。

    这把刺刀贴着郑由俭的耳朵扎了过去,而在此时,那两名直属营士兵已是拔出枪刺同时又刺向了那名日军。

    而那名日军士兵此时的招式却是已有用老,待抽回时已是不及,于是一左一右两把刺刀便同时插入他的肋下。郑由俭不再管这个已经被两肋插刀的日军站起来要向那老头表示谢意之时,却见那老头正心疼地看着那已经断为两截的火叉嘴里正在说道:“可惜了我这把火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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