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p>
想起自己这些年来受的委屈，想起那些冷眼和嘲笑，南羽忽觉心中一阵悲哀，她哭着对南韶说“阿爸，你知道我当时为了救你，吃了多少苦吗”</p>
南韶流泪点头。</p>
南羽指着薄胥韬“阿爸，你知道薄大哥当年为了替你争取减刑，拉下脸去求沈大，在你入狱后，他被困在西军五年你知道吗他肩膀还被子弹穿过我们在为你努力，你为什么还要他为你跑去美国确认一具尸体”</p>
“可是小羽，小熹怎么说也是你姐姐啊我们至少至少让她入土为安，而不是躺在冷冰冰的柜子里”南韶拉着南羽的手低头流泪。</p>
南羽唇角哀伤，努力抬着头，想要止住眼泪，眼泪却更凶地滑落。</p>
她花了很多时间平复心中的(情qing)绪，薄胥韬从前头抽了几张纸巾递过来，她接过，擦干眼泪，看着南韶，一字一顿地说“阿爸，你知道自从妈妈过世后，我过得有多苦吗”</p>
南韶诧异抬头看她。</p>
南羽的泪又止不住地流，她喉咙发紧，整个声调都变了。</p>
“我刚没了妈妈，你带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回家。那个女人在你面前装得对我很好，在背后，她的女儿负责欺负我，她负责两面双刀，对我使用冷暴力。母女俩一个冷暴力一个(热rè)暴力，就指望着我精神崩溃我那时候才六岁啊”</p>
“虐待了我半年，发现我还没崩溃，就怂恿你叫(奶nǎi)(奶nǎi)接走我。同学都在背后笑我是没妈爸也不要的孤儿，虽然是这样，但我仍然觉得那是我过得最轻松的时期。(奶nǎi)(奶nǎi)过世后，你把我接回家，他们开始对我长达五年的冷(热rè)暴力循环。”</p>
“南熹知道我的手要拉琴，每次跟我吵架，都找机会弄伤我的右手，生怕我的手不废掉你总埋怨我不能跟她好好相处，总跟她打架，那是因为我不跟她打架，我的手早晚有一(日ri)就废了我除了拉琴什么都不会万一哪一天再被你们抛弃，我该怎么养活我自己啊”</p>
南羽绝望地看着南韶“阿爸，你知道童年和少年时期的(阴yin)影，对一个人的人格影响有多大吗你总说南熹(性xing)格活泼，我(性xing)子(阴yin)沉，你说，我的童年和青(春chun)期是这样的，你叫我怎么活泼怎么快乐”</p>
南韶的表(情qing)很是错愕，他默了片刻，却仍是开口哀求道“都是我的错，我没教育好小熹，害你这样。人家说，子不教父之过，所有的罪都让我来承担但是小熹，她现在已经没了，把她接回来好好安葬，我”</p>
“啊啊”南羽突然发出两声凄厉尖叫。</p>
薄胥韬整个(身shēn)子一顿，旋即转头看南羽，沉声道“唐宋路边停车”</p>
唐宋立刻打了右转向灯，在路边停下。</p>
薄胥韬旋即下车打开右后侧的门，伸进半个(身shēn)子，将南羽抱出车子。</p>
他用抱婴儿那样的姿势抱着南羽，低下头亲她眼下的泪，又用鼻尖摩挲她的脸颊。</p>
“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他柔声安慰她。</p>
赤(日ri)炎炎之下，他衣着笔(挺ting)，抱着南羽在路旁不停地来回走动。南羽抓着他的领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p>
“你们都要((逼bi)bi)死我我想死我活不下去了”南羽伏在他的(胸xiong)口痛哭。</p>
薄胥韬去亲她眼角的泪，一直安慰着“有我在，没事的，都能过去的。”</p>
南韶透过车窗玻璃看向他们，他仿佛还未从南熹(身shēn)亡的打击中走出，仍是喃喃着“我对不起小羽，也对不起小熹，她死后都没能带她回来入土为安”</p>
坐在主驾上唐宋伸手抹了抹泪，侧过头对南韶说“南先生，南小姐最近(身shēn)体不是很好，希望您不要再拿这件事刺激她。如果她崩溃了，对您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您何必为了一个已死之人，((逼bi)bi)死唯一的女儿呢说真的，如果不是南小姐，薄先生是不会为您做这些事(情qing)的。”</p>
这是估计是唐宋说得最多的一次话了。</p>
南韶终于低下头，长长地叹了口气“是这样没错。”</p>
薄胥韬抱着南羽安慰了好一会儿，她的(情qing)绪丝毫不见好转，他便就朝唐宋招了招手。</p>
唐宋很快过来。</p>
薄胥韬冷眼看了坐在车内的南韶一眼“先把他送去医院，医院那边我联系好了，我们这边稍后再过去。”</p>
唐宋道“是”，立刻把南韶带走了。</p>
薄胥韬这才放下南羽，轻声问她“感觉怎么样”</p>
南羽抹了抹眼泪“好多了。”</p>
薄胥韬去牵她的手，看了眼路牌，说“这里离医院不远了，我们走着过去”</p>
南羽点头。</p>
俩人这就牵着手慢慢往前走。</p>
“你说我刚才那样，是不是很过分”南羽哭腔很重。</p>
薄胥韬紧了紧她的手，说“有委屈就要说出来，没什么好过分的，放在心里会憋出病的。”</p>
南羽委屈地撇了撇嘴，心想我已经憋出病了。</p>
见她不说话，薄胥韬又说“你怎么从没跟我提过你以前过的是这样的(日ri)子”</p>
“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都过去了。今天说起来，真的是因为受不了我阿爸的要求。我觉得他一点都不体谅我，从来就没为我想过。”</p>
薄胥韬笑笑“其实他的要求并不过分，带一具尸体回来，我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qing)。你为什么反应那么大”</p>
“他会把南熹葬在南家的墓园，以后我每年去给我(奶nǎi)(奶nǎi)扫墓，再过很多年，我带我的孩子去给他扫墓，都会看到南熹的墓碑和照片，就算不给她上香，也会看到她的脸。只要一看到她，我就会想起小时候的(阴yin)影。我觉得这是一种对我的凌迟，每年都要让我难过一次。”</p>
薄胥韬点点头，没说什么。</p>
南羽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而且，我觉得这种事(情qing)很晦气她们母女都是晦气的人”</p>
薄胥韬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想到你还(挺ting)迷信”</p>
“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p>
薄胥韬停下脚步，南羽未发觉，仍是牵着他的手往前走，走了几步才发现他停下了。</p>
想起自己这些年来受的委屈，想起那些冷眼和嘲笑，南羽忽觉心中一阵悲哀，她哭着对南韶说“阿爸，你知道我当时为了救你，吃了多少苦吗”</p>
南韶流泪点头。</p>
南羽指着薄胥韬“阿爸，你知道薄大哥当年为了替你争取减刑，拉下脸去求沈大，在你入狱后，他被困在西军五年你知道吗他肩膀还被子弹穿过我们在为你努力，你为什么还要他为你跑去美国确认一具尸体”</p>
“可是小羽，小熹怎么说也是你姐姐啊我们至少至少让她入土为安，而不是躺在冷冰冰的柜子里”南韶拉着南羽的手低头流泪。</p>
南羽唇角哀伤，努力抬着头，想要止住眼泪，眼泪却更凶地滑落。</p>
她花了很多时间平复心中的(情qing)绪，薄胥韬从前头抽了几张纸巾递过来，她接过，擦干眼泪，看着南韶，一字一顿地说“阿爸，你知道自从妈妈过世后，我过得有多苦吗”</p>
南韶诧异抬头看她。</p>
南羽的泪又止不住地流，她喉咙发紧，整个声调都变了。</p>
“我刚没了妈妈，你带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回家。那个女人在你面前装得对我很好，在背后，她的女儿负责欺负我，她负责两面双刀，对我使用冷暴力。母女俩一个冷暴力一个(热rè)暴力，就指望着我精神崩溃我那时候才六岁啊”</p>
“虐待了我半年，发现我还没崩溃，就怂恿你叫(奶nǎi)(奶nǎi)接走我。同学都在背后笑我是没妈爸也不要的孤儿，虽然是这样，但我仍然觉得那是我过得最轻松的时期。(奶nǎi)(奶nǎi)过世后，你把我接回家，他们开始对我长达五年的冷(热rè)暴力循环。”</p>
“南熹知道我的手要拉琴，每次跟我吵架，都找机会弄伤我的右手，生怕我的手不废掉你总埋怨我不能跟她好好相处，总跟她打架，那是因为我不跟她打架，我的手早晚有一(日ri)就废了我除了拉琴什么都不会万一哪一天再被你们抛弃，我该怎么养活我自己啊”</p>
南羽绝望地看着南韶“阿爸，你知道童年和少年时期的(阴yin)影，对一个人的人格影响有多大吗你总说南熹(性xing)格活泼，我(性xing)子(阴yin)沉，你说，我的童年和青(春chun)期是这样的，你叫我怎么活泼怎么快乐”</p>
南韶的表(情qing)很是错愕，他默了片刻，却仍是开口哀求道“都是我的错，我没教育好小熹，害你这样。人家说，子不教父之过，所有的罪都让我来承担但是小熹，她现在已经没了，把她接回来好好安葬，我”</p>
“啊啊”南羽突然发出两声凄厉尖叫。</p>
薄胥韬整个(身shēn)子一顿，旋即转头看南羽，沉声道“唐宋路边停车”</p>
唐宋立刻打了右转向灯，在路边停下。</p>
薄胥韬旋即下车打开右后侧的门，伸进半个(身shēn)子，将南羽抱出车子。</p>
他用抱婴儿那样的姿势抱着南羽，低下头亲她眼下的泪，又用鼻尖摩挲她的脸颊。</p>
“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他柔声安慰她。</p>
赤(日ri)炎炎之下，他衣着笔(挺ting)，抱着南羽在路旁不停地来回走动。南羽抓着他的领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p>
“你们都要((逼bi)bi)死我我想死我活不下去了”南羽伏在他的(胸xiong)口痛哭。</p>
薄胥韬去亲她眼角的泪，一直安慰着“有我在，没事的，都能过去的。”</p>
南韶透过车窗玻璃看向他们，他仿佛还未从南熹(身shēn)亡的打击中走出，仍是喃喃着“我对不起小羽，也对不起小熹，她死后都没能带她回来入土为安”</p>
坐在主驾上唐宋伸手抹了抹泪，侧过头对南韶说“南先生，南小姐最近(身shēn)体不是很好，希望您不要再拿这件事刺激她。如果她崩溃了，对您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您何必为了一个已死之人，((逼bi)bi)死唯一的女儿呢说真的，如果不是南小姐，薄先生是不会为您做这些事(情qing)的。”</p>
这是估计是唐宋说得最多的一次话了。</p>
南韶终于低下头，长长地叹了口气“是这样没错。”</p>
薄胥韬抱着南羽安慰了好一会儿，她的(情qing)绪丝毫不见好转，他便就朝唐宋招了招手。</p>
唐宋很快过来。</p>
薄胥韬冷眼看了坐在车内的南韶一眼“先把他送去医院，医院那边我联系好了，我们这边稍后再过去。”</p>
唐宋道“是”，立刻把南韶带走了。</p>
薄胥韬这才放下南羽，轻声问她“感觉怎么样”</p>
南羽抹了抹眼泪“好多了。”</p>
薄胥韬去牵她的手，看了眼路牌，说“这里离医院不远了，我们走着过去”</p>
南羽点头。</p>
俩人这就牵着手慢慢往前走。</p>
“你说我刚才那样，是不是很过分”南羽哭腔很重。</p>
薄胥韬紧了紧她的手，说“有委屈就要说出来，没什么好过分的，放在心里会憋出病的。”</p>
南羽委屈地撇了撇嘴，心想我已经憋出病了。</p>
见她不说话，薄胥韬又说“你怎么从没跟我提过你以前过的是这样的(日ri)子”</p>
“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都过去了。今天说起来，真的是因为受不了我阿爸的要求。我觉得他一点都不体谅我，从来就没为我想过。”</p>
薄胥韬笑笑“其实他的要求并不过分，带一具尸体回来，我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qing)。你为什么反应那么大”</p>
“他会把南熹葬在南家的墓园，以后我每年去给我(奶nǎi)(奶nǎi)扫墓，再过很多年，我带我的孩子去给他扫墓，都会看到南熹的墓碑和照片，就算不给她上香，也会看到她的脸。只要一看到她，我就会想起小时候的(阴yin)影。我觉得这是一种对我的凌迟，每年都要让我难过一次。”</p>
薄胥韬点点头，没说什么。</p>
南羽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而且，我觉得这种事(情qing)很晦气她们母女都是晦气的人”</p>
薄胥韬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想到你还(挺ting)迷信”</p>
“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p>
薄胥韬停下脚步，南羽未发觉，仍是牵着他的手往前走，走了几步才发现他停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