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帐下,红潮翻滚,春意盎然,正是: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没有什么更比这闺房之乐,能够尽诉相思之苦。

    有些时候真的不要太多的言语。

    翌日!

    当韩艺睁开的瞬间,就觉得内心充满了幸福感,只觉一切的一切都非常美好,仿佛就跟做梦似得,他可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就这样呆呆的望着白色的轻纱帐篷。

    “你在看什么?”

    忽闻边上有人轻声问道。

    又觉脖颈间一阵酥痒,韩艺斜目一瞥,原来萧无衣又在他怀里拱了拱,紧紧得贴着他,将螓首枕在他脖颈间,又见萧无衣美目半合,一副还没有睡饱的样子,似乎也就是随口一问,不见得非得回答,可是美人不管是怎样的状态,都会给人一种别有风情的感觉,微微一笑,一手搂住她,轻轻摩挲着,“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幸福。”

    “难道你以前觉得不幸福么?”萧无衣说着又发出一声呢喃。

    “当---当然不是!”

    韩艺翻着白眼,这女人的思维总是那么古怪,沉吟片刻,道:“但是---怎么说了,我已经很满足了,如果许敬宗此时骂我两句,我可能笑着跟他说一声,对不起。”

    萧无衣闻言“噗嗤”一声,又道:“那如果许敬宗让人刺杀你呢?”

    “那他就死定了,我儿子才刚刚出生,他就---。”说到这里,韩艺忽然反应过来,道:“你已经知道了。”

    萧无衣轻轻点了下头,道:“夫君,你有没有办法,让陛下召禄东赞来长安?”

    韩艺道:“你想干嘛?”

    “刺杀他!”萧无衣哼道:“堂堂宰相,竟然用这么卑鄙无耻的伎俩,我也想让他尝尝看。”

    韩艺呵呵道:“这个问题你能否等我一些日子再说。”

    “为何?”

    “我现在心情太好了,心里恨不起来,不能与你同仇敌忾。”

    萧无衣轻轻一笑,突然翻身趴在韩艺身上,眨着闪亮的美目,问道:“对了,听闻弘化公主成为了吐谷浑可汗?”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韩艺笑着摇摇头,道:“你不会又想当可汗吧。”

    萧无衣直摇头道:“我才不想当什么可汗,这太累了,说句话都得三思而后行,而且有些时候心里明明记恨谁,却又不能说出来,还得好声好气的说,我还是喜欢皇家警察,可以扬善惩恶。”说到这里,她又道:“不过你说弘化公主她能够掌握压得住下面的人么?”

    韩艺道:“我对她是很有信心的,因为她的确不同于一般女子---!”

    萧无衣呸了一声,道:“什么不同于一般女子,她就是一般女子好么,只是你们男人向来就小觑我们女人,什么都不让我们女人做,偶尔有个别女人做出什么事来,你们就说巾帼不让须眉,这都是你们男人那傲慢的偏见而已。”

    晕倒!忘记她是一个女权主义者了。韩艺苦笑得点点头,道:“你说得也不无道理,而且你知道我是支持你的,鼓励更多的女人参加劳动,不过,这事没有那么的简单,之所以会出现这个情况,更多的是为了和谐,如果男女相互竞争的,家庭就会出现许多矛盾,谁来顾家呢?因此我觉得要尊重女性,削减一些对女性不公的压迫,但同时也要尊重传统,因为传统不会是编造出来,它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男女必须要分工明确,这女人还是得以家为主。”

    “你在讽刺我!”

    “天啊!”

    韩艺诚惶诚恐道:“我绝无此意,其实我觉得你这位母亲做得挺不错的。”

    “是么?那你说来听听。”萧无衣眨着眼道,她很喜欢韩艺的夸奖。

    韩艺正儿八经道:“别的就不说了,至少你能够为了咱们的儿子跑着去上茅房,这就是一种无私的爱,我相信如果没有其他人帮忙,你同样也能够做得非常好,其实你比你想象中的要优秀的多,只是说你总是带有偏见看自己,这是不行的。”

    萧无衣听得抿唇一笑,道:“算你会说话,这回就不与了计较了。”

    韩艺郁闷道:“难道没有奖赏了么?”

    “你少打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现在可要起床去看儿子了。”

    “对!咱们一块去!”韩艺突然想起自己是一个当爹的人。

    萧无衣瞧他这萌萌的表情,不禁咯咯笑了起来。

    被韩艺狠狠夸奖一番后,萧无衣突然焕发了自信,觉得自己是一个好母亲,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去到梳妆台打扮。

    夫妻二人洗漱完之后,就急急赶去二婶那里,看韩玄牝。

    不过小闹儿刚刚睡下,这小子就爱折磨人,晚上是精神十足,白天就一个劲的睡,这也是最令人头疼的地方。

    韩艺让二婶她们先去休息,自己与萧无衣坐在韩玄牝身边,轻轻摇动着摇床,与萧无衣耳边私语,谈论着儿子五官像睡,轮廓像谁,满满都是幸福感。其实他这一对儿女,大部分人长得都说像母亲一些,韩艺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今日他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儿子,总觉得有点像前世的他,尤其是眉毛,虽然清秀,但是不像萧无衣的眉毛,这种感觉非常奇妙。

    当然,这可不能说。

    过得半个时辰,这大姑姑就来接班了,韩艺又与萧无衣去陪着萧锐吃早餐,萧锐似乎也知道他们回来,因此一直在等他们夫妻。

    如今萧锐可也算是享尽天伦之乐。

    可这早餐刚刚吃完,一个下人走了进来,禀报道:“启禀老爷,民安局程总警司、李警务司、韦给事、长孙少监在外求见,说是来向姑爷道贺的。”

    韩艺听得一脸懵逼,“哇!这儿子出生这么久了,他们现在才来道贺,这也太早了一点吧!”

    “不早---不不不,是不晚,也不对,是刚刚好。”萧锐被韩艺弄得词不达意,差点没有咬到自己的舌头。

    萧无衣幸灾乐祸的偷笑几声,又道:“夫君,在小闹儿刚出生时,他们都是派女眷来,还有就是大伯他们,以及我爹爹的好友,你的朋友都还未来。”

    韩艺瞬间明白了,他要不在,人家来了也没有意思呀,即便是来了,说不定他还不知道对方来过,这么好的一个套交情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会白白浪费掉。

    萧锐站起身来,拍拍屁股道:“正好老夫今日约了玄奘大师研讨佛经,老夫就先走了。”

    韩艺纳闷道:“丈人,没有这么巧吧!”

    “这老夫骗你作甚。”

    萧锐笑呵呵的就走了出去。

    萧无衣嘀咕道:“爹爹越来越狡猾了。”

    韩艺道:“你也看出来了。”

    “都是让你给带坏了。”萧无衣斜目一瞪。

    我带坏丈人?靠!我连青楼都没有请他去过啊!韩艺甚觉冤枉,他可是最烦招待这些人了,要是萧锐在还可以帮他分担一些,而且,他现在更享受的家庭带来的幸福,哪里想应酬这些俗事。

    但是没有办法,这人都已经来了,他也只能出门相迎,萧无衣也回到后院去了,将场子给韩艺腾出来。

    “哈哈!韩艺,都说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果然不假啊!”

    这韩艺刚刚迎出来,就听到程处亮那粗犷的笑声。

    韩艺哭笑不得道:“什么大难不死,没有这么夸张。”

    李思文道:“可我们听到的消息可是惊险万分啊!”

    韩艺随口道:“那是以讹传讹呗。”他可不想多说什么,有事说事,没事你们赶紧闪人。

    韦待价笑道:“我看不然吧,弘化公主都已经当上可汗了,其中过程一定是曲折离奇。”

    “对对对!”程处亮凑过来,道:“你快与我们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嘿!你们是来道贺的,还是来听故事的!韩艺看到这一张好奇的莽夫脸,甚是无语

    还是人家长孙延知趣,拱手笑道:“韩艺,恭喜,恭喜。”

    韦待价他们才立刻反应过来,一脸尴尬的向韩艺道喜。

    总算是拉回正题来了,韩艺这才将他们请到厅内,心想,得先发制人,不然他们又会问东问西的,这得扯多久啊。于是问道:“几位,最近民安局和皇家训练营那边还好吗?”

    李思文笑道:“皇家训练营倒是进行的很好,不过就是你没有来,当初承诺的增招学生,一直都没有开始,很多人都有怨气了。”

    “这都是小事!”长孙延道:“最主要的还是关于民安局在地方上的建设。”

    他可是务实的,对于他而言,道贺就是一句道贺,没有什么可谈的,礼物也早已经送到了,他来肯定是带有公务目的来得。

    韩艺听得眉头一皱道:“怎么?难道又出事呢?”

    “事倒是没有出事,只是在今年年初时,我们认为长安已经可以从容面对,因此我们将民安局进一步扩大,其中也包括洛阳,可是在一些县里面,尤其富裕的县城,县官与乡绅联合起来给民安局施加压力。”长孙延道。

    韩艺皱眉道:“县官与乡绅联合?”

    长孙延点点头道:“其中最为严重的就是永宁县,因为永宁县地利位置极为重要,连通着洛阳与长安,光官道就有两条经过那里,而且水路发达---!”

    不等他说话,韩艺就道:“这利益之下总有黑暗之处,像永宁县这种地方,定是利益纠葛复杂之地,如果将司法权交给民安局,不管他们有没有干过违法之事,也会严重伤害他们的权益。”

    长孙延道:“正是如此。”

    韩艺又看向程处亮,道:“总警司,你难道没有虎躯一震。”

    程处亮一听就懂,韩艺又在讽刺他什么事都不干,恼火不过,“震什么震,他们是暗地里勾搭,不像泾阳县那么明目张胆,我们也没有证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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