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仙茅盘膝坐在床上打坐,让自己很快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在这种境界中,一方面他可以得到充分的休息。另一方面他的思想却有高度的警惕,监控四周的任何动静,但凡有危险,他便会从梦中惊醒。

    不过这一夜却风平浪静的过去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天刚亮,杨仙茅还处于物我两忘的境界,听的有脚步声快速朝这边靠过来了。虽然脚步声声音很细碎轻盈,但是在这种状态下的杨仙茅却很快睁开他的眼睛,支楞着听到那声音是从船甲板那里传来的,朝着他们这边来了。

    杨仙茅立刻飘身下了床,因为他听到脚步来得很匆忙,似乎有什么急事?这时脚步声到了隔壁白云观主的房间停了下来。有人轻声在外面叫道:“师父,师父开门,不好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白云观主的声音传来:“怎么了?着急忙慌的。”

    “后山的树木全都枯萎了,沿着那条裂缝,两边的草木树木全都发黄枯萎了,很吓人。”

    杨仙茅吃了一惊,拉开房门出去,果然看见白云观主的两个弟子正紧张的跟白云观主说着话。杨仙茅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天快亮的时候,有个小师妹在院子里嚷嚷。我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赶紧爬起来问她,她说他到后山去挑水发现了裂缝。想起昨天公子你们说的那裂缝的事情,便想过去看个究竟。”

    “她到了裂缝边上,倒没有闻到那臭鸡蛋的味道,可是她发现沿着那裂缝两边大概十多丈远范围内的所有的树木花草全都枯萎了,就好像经历了很多年干旱似的,树叶枯黄掉了一地。树皮树干也都焦黄,地上的草都变成了枯草,风一吹便在天上扬的到处都是。”

    “听了这话,我们都吓了一跳,便决定去看看。于是我们几个到了后山一指峰那里,果然发现跟她说的一样,所有的花草树木沿着的裂缝两边全都枯萎了。我们都吓傻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还是厨房挑水丫头反应过来了,说赶紧到山下来找师父和公子,看看我们是不是要撤离?”

    杨仙茅问道:“你们有没有闻到我说过的臭鸡蛋的味道?”

    几个道姑都摇头,说没有闻到。但是裂缝两边的所有草木都枯萎了。

    杨仙茅说道:“我们上山看一看再做决定。”

    云燕答应,赶紧叫弟子去把其他几个屋子的人叫起来,她们几个睡眼朦胧的爬起来听到这件事之后,顿时睡意全消,都睁大了眼睛。白云观主迅速结了帐,带了众人往北山赶去。

    他们赶回白云观,径直来到了一指峰。离一指峰还有数百丈远他们就站住了,因为从这里就已经可以看清楚在距离裂缝处的两边的树木全都枯萎了,那种枯萎是树木完全死去之后的枯萎,树叶都掉光了,枯黄枯黄的,被山风一吹卷的四处飞扬。

    杨仙茅一路小心的闻着,却闻不到那种臭鸡蛋的味道了,这才放心。他一直来到了那片枯萎的树木地带,爬起来查看了一下,这一带已经完全干枯,看不见任何生命的绿色。杨仙茅又走到了裂缝处,裂缝落满了枯叶。还有一些掉进去的小动物的尸体,杨仙茅沿着那条缝隙一直往前走,沿途查看。

    但是除了两侧十多丈范围内的树木花草全部枯死之外,别的地方依旧郁郁葱葱,生机盎然。他还见到尤其是兔子从裂缝处跳了过去,很是精神的跑远了,并没有任何不适,看来这裂缝没有造成进一步的损害。

    杨仙茅绕着走了一圈之后,他说道:“没有再闻到那种味道,应该暂时不会有进一步的损害。先暂时不用撤离,因为这裂缝距离白云观还有一段距离,大家注意观察就行了。”

    这一天杨仙茅就呆在白云观里,时不时的查看一下情况,发现裂缝没有进一步扩大,枯萎的树木依旧黄灿灿的。只是地上落的树叶在山风吹拂之下,四下乱飞,都已经*没了。只留下了裂缝两边光秃秃的树枝,看着就好像冬天树木的模样。

    一直到下午,杨仙茅才确信没有进一步的危险,跟白云观主等人告辞,说该回去了。连喝两天喝不动了,该休息休息。白云观主亲自送杨仙茅出了道观,彩云留在了白云观,杨仙茅则独自下山。

    杨仙茅回到了顾大嫂的家,门开着的,棒槌坐在高高的门槛上,正玩着一个用小竹筒编成的竹节人,玩的不亦乐乎。见到他兴奋的站了起来,朝屋里喊道:“娘,大叔回来了,你不用再做梦叫他了。”

    杨仙茅顿时大窘,赶紧蹲下身,拿起他的竹角人,岔开话题说道:“这是什么?看着挺好玩的。”

    “这是竹子做的小人,可以打架的。”

    说着从里面走出了顾大嫂,卓越的扭着杨柳细枝细腰来到杨仙茅面前。也不问他这几日干什么去了,只说:“晚上还没吃饭吧,要不要我给你炒两个菜?”

    杨仙茅心中很感动,说道:“好啊,前几天跟朋友在一起喝酒,遇到了一些古怪的事。所以耽搁了,但没有天天在喝,怎么样,这几天你过得好吗?”

    顾大嫂点点头说:“挺好的,你不在我一个人睡的可香了,没人吵我。”

    杨仙茅还是有些尴尬,说道:“我早该回来的,只是北山山顶突然裂开一道大缝,冒出了一些臭鸡蛋的味道。结果今天上午才知道,沿着裂缝两侧十多丈远范围,所有的花草树木都死了。”

    顾大嫂说道:“我已经听说了,街上都传开了。有人去白云观上香听说了这件事,跑去看了,避祸村才多大点地方,很快消息就传开了。不过这两天出现的可不止那一个怪事,所以大家有些麻木了。”

    杨仙茅心头一凛,赶紧问道:“除了你说的河里的鱼跟傻子一样,还有什么怪事呢?”

    顾大嫂说道:“镇上的钱善仁跟丐帮打起来了,杀了好几个人。但是钱善仁却一直没露面,丐帮把钱大人宅子都围起来了。但是恰恰人家有不少高手,丐帮攻不过去,两班闹得不可开交呢。”

    杨仙茅听到顾大嫂说起杀人的事,语气平淡,似乎没有什么感觉似的。杨仙茅却吃了一惊,如果只是一般的江湖仇杀,杨仙茅不会有什么兴趣。但是杨仙茅前面问的问题是还有什么古怪的事情发生,而顾大嫂却把这件事作为古怪的事情说了出来,那说明其中必有蹊跷。

    赶紧问她:“到底有什么古怪的?”

    顾大嫂说道:“钱善仁是避祸村一个大财主,不知道什么原因跑到这来了,但是仍然是乐善好施。每天早上必然在自家门口放上一大桶的稀粥,供给那些无家可归乞讨的人用,好些个乞丐就是靠着他们家的施舍的粥养活活命下来的。而这些乞丐就是丐帮的人,按理说,丐帮的人对钱善仁还是很有感情的,当面背后都夸赞他,可是没想到这一次却出了怪事,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杨仙茅摇头。嘴上却附和着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必然有蹊跷之处,说明肯定是一件很蹊跷的事情。”

    “一点没错,正是如此。按理说丐帮对钱善仁感激涕零,可是今天早上确实很古怪,丐帮的一帮人在喝了粥之后,忽然大发雷霆,说粥里有毒,钱善仁像要害他们。随后一窝蜂地冲上去把施粥的伙计打得头破血流。”

    “钱善仁当然不干了,好心做好事被人诬陷,下毒还不说,自己手下还被打成这样,钱善仁的大儿子带一帮子人找到丐帮钱帮主去理论,结果钱帮主却是一口咬定钱善仁家的粥有毒,想害死穷苦人。”

    “两下里便打了起来,钱善仁的大儿子喜欢舞枪弄棒,武功着实不错。而丐帮又岂是等闲之辈,打得稀里哗啦的,到了后来,钱善仁的儿子受了重伤,在护卫保护之下逃了出来,而丐帮帮主也受了伤,并且手下死了好几个。一怒之下,钱帮主便调集丐帮的人把钱善仁家里外围了起来,要钱家交出凶手,赔偿损失。”

    杨仙茅想了想说:“为什么他们会觉得粥里有毒呢,是有人中毒过吗?又或者有其他缘由?”

    顾大嫂摇头说道:“不清楚,反正丐帮的人看样子也不是惹是生非的样子,但是他们就是一口咬定说粥里头有毒,说钱善仁要害他们。于是两下就打了起来,两边都有死伤。这里又没有衙门,也没人愿来主持公道,谁的拳头硬谁就有道理,所以丐帮就把钱善仁家里外围了起来。钱公子曾经想息事宁人,让钱善仁让丐帮的钱帮主把人带走。至于赔偿,坐下来可以商量,结果被钱帮主断然拒绝了。”

    杨仙茅问道:“那丐帮到底想做什么呢?他们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顾大嫂说:“他们的要求很简单,让钱善仁把所有家财都交给丐帮赎罪。”

    杨仙茅不尽摇头,说道:“丐帮做事过分了,你还没有证据证明那施舍的粥里头有毒。就算证明了,你们丐帮似乎目前也没见到有人因此中毒啊,就算有人中毒了那丐帮似乎也没有因中毒而死的人呀。连损伤都还不明确为什么就要别人把倾尽家财来赔偿呢,我倒觉得这似乎是丐帮为了吞吞下人家的家财而故意添出来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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