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夫人撇撇嘴说:“肯定是我刚才所想的了。”

    想到这,她突然有了个主意,得意洋洋对史老大说道:“这医馆这不是过两天就要开业了,你打听清楚哪天开业,然后咱们拎点糖果点心过来恭贺,就当着面说,听说老二媳妇儿认了少主人为干儿子,特意来恭贺来了。那少爷必定恼羞成怒,非把她撵出家门不可,一个粗使老妈子居然敢冒充少爷的干娘,还不有她好看?让她再吹牛皮,我这主意怎么样?”

    史老大说:“这不大好吧,到底他是老二媳妇,做得太过分,人家会说我们史家的。”

    “没关系,要说也只会说她在外面招摇撞骗,不可能说到我们史家来的。那个时候还可以借这个机会把她撵出史家大门,这种败坏史家门楣的老太婆,不撵出门,指不定以后会再做出什么丢史家脸面的事情来。”

    史老大听这话之后,到底点了点头说:“行啊,不过这事得你来办,我到底还是有些下不去手,她替老二守了二三十年寡,也还是算不错的。”

    史夫人瞪了一眼,说道:“你还帮她说话?这种丢人现眼的老虔婆。——行,你不办,我自己过来,非要好好看着她被撵出门我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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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冬雁他们回到了宅院里头,杨仙茅买了一大堆医书正在看,虽然一百年前他曾经夜以继日博览群书,看了一肚皮的医书,但是,这一次考太医书院,关系重大,所以还是得做充分的准备,抽空再看看书,听到她们回来了,刘冬艳便把刚才的事说了,愤愤的说道:“想不到他们史家如此不近人情,这样的人家我们不跟他们结亲吧。”

    杨仙茅听了之后淡淡一笑,说:“你回答的挺好,我们只认干娘,至于他们家什么亲戚,若是他们对干娘好,那还罢了,我们也可以顺便认认他们,既然他们如此对干娘,这种亲戚不认也罢,我是懒得去跟他们啰嗦的。”

    唐氏歉意地笑了笑说:“就是那个大嫂嘴臭,其他人其实也还不错,以前他们也想接近我,只是我觉得我自己可以养活自己,没必要看他们的脸色,所以没接受而已。”

    刘冬雁在一旁插话道:“我看未必,今天那个什么大伯子,说话也不比他那浑家好听,少爷你是没现场听的,你要听到非气炸不可。”

    杨仙茅笑了笑,没再理睬这个话题,说:“我已经初步定了后天正式开业,干娘和冬雁你们两个应该买些首饰带着,那天来的人只怕都是些有钱人,看着穿的太寒酸不好。这样吧,东雁你带老太太去定做几套衣服,我去给你们买些首饰,胭脂水粉什么的。”

    唐氏赶紧摆手说道:“不用了,花那些钱干什么,现在你刚刚开业,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杨仙茅之所以主动要求去给他们买金银首饰、胭脂和水粉,就是知道老太太可能舍不得花钱,而刘冬雁又不好意思自作主张替他花钱,所以还是自己亲自出面为好,当下说道:“由我来安排就行了,干娘你穿的光鲜亮丽,也是给我脸上争光了,也不单单是为了你自己。”

    唐氏听这话倒也觉得有理,于是便说道:“那也行,只是别买太贵的,太贵的我可穿不起,带在身上怎么都难受。”

    杨仙茅点了点头,先目送刘冬雁带着老太太去定做衣服,自己则去找胭脂水粉和金银首饰店,他问了之后,知道皇城边上就有一家珠宝水粉店,算得上京城最大的珠宝行之一,而且距离他们商铺并不远,于是杨仙茅便信步来到了这里,这店的场面很大,装饰豪华,里面没几个人,销售的珠宝都是高档货,一般的人消费不起,这种店都是给那些高端的消费者准备的,所以虽然顾客少,但是只要有顾客就能做大买卖。

    杨仙茅迈步走了进去,门口伙计满脸笑容招呼他:“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杨仙茅说:“我想给我娘和我丫鬟买些首饰水粉什么的,可有好的推荐?”

    伙计忙招呼吆喝了一声,接着从里屋出来一个年轻美貌的少女,二八年华却是这珠宝水粉店的掌柜,名叫花无香,只见她身穿一件红狐狸皮的镶嵌领口的锦绸棉袄,下身是幅湘水裙,步履摇曳,身形婀娜,鹅蛋脸,白里透红,眼睛又大又亮,一头乌黑的秀发,插着一支金步摇,随着她袅袅婷婷的轻移莲步在头上轻轻摇曳,更增添了一种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风韵。

    杨仙茅看了一眼,觉得这女子光彩夺目,便不敢再看,垂下眼帘就听那女子热情的声音说道:“客官要买首饰?请这边来,我是这店的掌柜,我姓花。”

    “原来是花掌柜。”

    杨仙茅跟着她来到另外一侧的柜台前,她从柜台下拿出一个装饰精美的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各种手镯,又拿了一个柜子出来,里面装着各种的耳环,每个盒子都有一样首饰,里面或金或银或玉,各种材质都有,各种款式琳琅满目,一盒杨仙茅看不中意,她便又拿出一盒,好像变戏法似的,而且对每一种首饰的特点价格都了如指掌,听了之后,这价格的确不菲,不过杨仙茅要的就是这个价位的,这才体现出他的价值,唐氏好歹是财神玉如意转世,平常的首饰如何能配得上她?若没有这位老太太当自己的干娘,这些钱又怎么能留得住呢,所以买几件上好的饰品孝敬她也是应该的。

    杨仙茅便买了几样不同的首饰,花了上百两银子,可谓大手笔了,花掌柜满心欢喜,亲自替他用锦盒包了,杨仙茅付了钱正准备走,忽听的外面推门进来一位少年,这少年满脸沮丧,腋下夹了一卷书,低着头进来,差点跟杨仙茅撞了个满怀,赶紧连声说对不起。

    这少年是那花无香的弟弟,名叫花有影。对花掌柜说道:“姐,爹爹又训斥了我一顿,气死我了,我不想呆在家里,跑到你这来消消气。”

    花无香忙问他:“是不是昨天你们书院试的事情?”

    “是呀,我又考了个倒数第一,飞神医说了,要是我这个水平再不努力,明年开春,三轮太医院书院的考试,我连第一轮都未必能过,绝对考不进书院的,爹爹很生气,骂我是废物,说我只会乱花钱,私塾文章不会做,学医又一事无成,看来只能跟老姐一样,做生意的料,把我骂的狗血淋头,真是气死我了。”

    “你先别生气,爹爹也是恨铁不成钢,你好生读书就是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花无香的弟弟沮丧的说道:“飞神医只顾跟那几个他看来有希望能够考入太医书院的学生指点,跟我们根本就很不耐烦,真是气死我了,我都没去请假,今天这作业我完不成,明日指不定又要被打手心,在家里爹爹唠唠叨叨,我根本没办法写作业,到你家来写吧,你也帮我参谋参谋。”

    杨仙茅一听,这珠宝水粉店的掌柜似乎还懂些医术,而她的弟弟在飞神医开的培训班里头上课,看来成绩很不好,被老爹骂了,杨仙茅有些感叹,正领着包裹准备告辞离开,却听得他们姐弟后面的话,不由又停住了脚步,

    花无香问他弟弟说:“今天是什么作业?”

    花有影把腋下的那一卷书拿出来,看了一眼,说:“是内经书问里的话如何理解——清阳为天,浊阴为地,地气上为云,天气下为雨,雨出地气,云出天气,故清阳出上窍,浊阴出下窍,清阳发腠理,浊阴走五藏,清阳实四支,浊阴归六腑。这话在课堂上那飞神医曾经说过,但说得很简单,听的云里雾里的,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花无香皱了皱眉,想了半晌说道:“这个我也不大清楚,你们先生都不解释,这就不好办了,要不我们准备一份厚礼,去私下拜访他,让他给你指点指点。”

    花有影摇头说:“这个只怕不成,这费神医架子大的很,课堂上说完的,私下再去问他,他根本不会搭理,即便是拿钱去也不行,曾经有学生这样做过,都被他拒之门外了。”

    杨仙茅忍不住插嘴道:“他既然办班给你们培训,帮助你们参加太医院的入学考试,那他就应该尽心尽责,怎么能够学生问他不搭理呢?哪有这样的先生。”

    一听这话花有影顿生知遇之感,拱手说道:“说的再多也没用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论医术高明多的是,但愿意指点我们新人学生的没几个,也就他还愿意开班来辅导我们就很不错了,毕竟开班影响他行医,他随便给人看个病就能挣大把的钱,又怎么会在乎我们孝敬的那点钱呢。”

    杨仙茅旁敲侧击的说道:“其实你们这个问题很简单,好好琢磨就能知道答案。——你刚才念的那一段内经的经文,说的是阴阳升降和相互转化的道理,阴阳之间虽然性质对立,但是实际上是相互依存相互包含,并且一定条件下可以相互转化的,说的就这个意思,以云雨为例,就是阐述的阴阳升降和相互转化,同时也说的是阴阳升降运动是天然的,由此来推断出人的阴阳升降,把握这一点,你就好理解了。”

    一听这话,姐弟俩忍不住相互看了一眼,都是面露惊骇之色,花无香赶紧上前服礼说道:“不知客官尊姓大名?”

    “我叫杨仙茅,道号一文,是个出家人,不过我就在前面开了一个以我的名字命名的仙茅医馆,这两天就要开业了,我其实不是主要行医,我主要是卖药,不过我对内经倒有些研究,你弟弟如果搞不懂可以过来问我,我有时间的话可以帮他指点一下,另外明年我也要参加太医书院的入学考试,可以相互激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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