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领想阻止手下兵士放箭,但是已经来不及,兵士一排箭射去,顿时射死数十人。他又气又急,可是如今想挽回都已经不行,不过他又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干嘛的,当下长刀一挥,叫道:“停止放箭!刀斧手警戒,不许任何人冲过来,探马出去探听究竟怎么回事?”

    他虽然嗓门很大,可是只有他们附近的人能听得到,远处的士兵们都已经听不到,死伤的民众发出的惨叫已经震耳欲聋,掩盖住了他的声音。

    而这时,从外面冲进来的民众越来越多,这些民众都像发了疯似的,只因为他们后面有一个骑着马拿着砍刀的人在追杀他们。

    行人潮水般的涌进衙门里来。那些看押囚车的士兵射死上百的冲进来的行人之后,他们眼见冲进来的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其实心中是不想放箭的,可是这些人吓坏了,不顾一切朝着囚车冲来。

    兵士没有选择,只能快速拔箭射箭。等到把门口冲进来的人差不多都射死,门外的人终于退了出去的时候,地上已经躺了上百具尸体了。

    这时,从两条主街追杀而来的骑马拿这刀和盾牌的人和杀猪匠也终于冲到了衙门口。

    被他们追杀的士兵和行人眼见进衙门死路一条,便四下夺路逃跑,虽然面临杀猪刀,但是没有选择,又倒下了十几个之后,其他的人终于趁乱逃走了。而冲到门口的两个人不顾一切朝着对方砍上去。

    转瞬间,两人都互相在对方身上砍了无数刀,便一起倒在地上死去了。

    面对如此战栗的一幕,远处房顶上的杨仙茅目瞪口呆,他来不及救助那些可怜的百姓,但是他看见这两个人终于死了,这才舒了口气,衙门口终于陷入了平静。

    被点燃的大火已经熊熊燃烧起来,浓烟冲到了半空,刘知县吓得魂飞魄散。这么多人死在衙门口,现在又失火,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立刻大叫吩咐:“来人,赶紧去把那些暴乱的歹徒抓起来!”

    出了这样的事,那庞统领也吓坏了,虽然他心中在一个劲给自己鼓气,这些人是冲进来劫囚车的,但如果说查清真相不是那么回事,那不问青红皂白杀死上百个民众,恐怕这官帽能否保得住可就难说了。

    他可怜巴巴扭头望过来瞧着刘知县,就这一眼,他发现刘知县有些不对劲,因为刘知县双手正在身上乱摸,好象在抓什么在身体里游走的东西似的。一双眸子正变成可怕的赤红。

    庞统领现在想让刘知县帮他出出主意下一步该怎么办,却见到刘知县就像抓四处乱窜的小老鼠一样,不停的在身上抓着,而且表情很古怪,似乎是很痛楚。庞统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于是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抱拳拱手说道:“知县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刚说到这,刘知县突然身子猛地一颤,眼睛瞬间变得火红一片。然后,他双手垂了下来,一步一步朝庞知县走了过来。庞统领见他神情恐怖,却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忙拱手说道:“知县大人,你没事吧?”

    刚说到这,刘知县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将庞统领兜头盖脸喷了一身。

    庞统领也被眼前突然发生的事情惊呆了,倒退两步,惊恐万状地瞧着他,说:“大人,你,你这是怎么啦?”

    他抬手擦拭脸上的血污,没等他搞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刘知县已经疯狂的朝他扑了过来。因为事出突然,这庞统领猝不及防,居然被他一下撞倒在地。

    刘知县像发了疯似的,十指掐着庞统领的脖子,嘴里一口接着一口的往外喷血,都尽数喷在了庞统领的脸上身上。

    庞统领惊呆了,他已经被掐的眼睛都翻白了,再也顾不得别的,把脚收回来,抵着刘知县的肚子上,猛的一脚踹了出去,刘知县身子被他踹到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飞出两三丈远,落地时无巧不巧,后脑正撞在身后大堂青石板台阶一角上,咚的一声,顿时撞了个血窟窿,鲜血从他脑后汩汩地流了出来。

    庞统吓坏了,他挣扎着爬起来,揉了揉脖子,不停的咳嗽,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被他踢飞出去的刘知县,见刘知县脖子和后脑鲜血淋离,很快成了一个血泊,顿时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他哆嗦着走过去,用手摸了摸刘知县的脖颈脉搏,立刻收手回来,原来知县已经气绝而亡。

    庞统领无力地站起身,扭头望着目瞪口呆瞧着他的县丞和主簿。县丞还没从妻子被士兵长枪捅死这件事回过神来,紧接着发生的事已经让他这个惯读诗书的书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短短一刻发生的恐怖的事,只怕他这一辈子遇到的恐怖事情加起来都没这次这么多这么激烈。

    他更想不到的是,顶头上司刘知县居然被领兵的统领一脚踢出去摔死在台阶上,而在此之前,这位知县竟然发了疯似的要掐那位领兵的统领,事情发生太快,根本不容他有任何反应就已经发生了。

    到底还是主簿镇定下来,捂着肚子踉跄着过去检查了一下,发现刘知县已气绝而亡,便指着庞统领说:“你,你既然敢杀朝廷命官!”

    庞统领双手乱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他,他要掐死我的。你们都看见了,他都快掐得我晕死过去了,也没人来救我,我只能踢开他,没想到会这样……”

    县丞这时才反应过来,手足无措说道:“出了这么大事你是暂时不能走的啦,我们得禀报朝廷才能定夺。”

    发生这么大的事庞统领也不敢走,他走只怕就是畏罪潜逃了,而且外面究竟怎么回事还没弄清楚呢,突然冲进来这么多民众,又是朝着囚车冲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得查个清楚,一下射死那么多人总要做个交代。所以他听了这话之后连连点头,赶紧大声的吩咐,“快,快把囚车运回牢房去严加看守,快呀!”

    那些士兵也吓坏了,赶紧的把囚车咕噜咕噜又推回去。乞弟刚开始还以为是来劫狱救人的,可是他后来发现,冲进来的那些人居然手无寸铁,跟靶子一样被这些兵乱箭射死,顿时也惊呆了,而且很明显,这些人似乎并不是他们夷人部落的人。

    不过,当他接着发现押解人的那个统领兵官,居然把知县给一脚踢出去摔死,这太戏剧化的场景,把他逗得哈哈大笑。

    在他的笑声中,他们的囚车被一辆辆又推回衙门的监牢之中。

    庞统领眼见囚车被推进去之后这才舒了口气,赶紧又叫担任警戒的兵士在牢门四处布下岗哨,接着把剩下的士兵叫到跟前,让他们把射死的这些人尸体全部整理好,并检查身上的遗物,看都是些什么人,要注意核实,另外又派出人到外面去把四散逃走的那些人找来问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逃出衙门的行人并没有跑远,那两个追杀他们的人相互砍杀而死之后,他们便不再跑了,返回来看热闹。所以衙役很快找到了这些人询问情况。

    查清楚后,衙役回来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庞统领和目瞪口呆的县丞和主簿。这才得知,原来是卖猪肉的屠夫突然发疯,开始说他身体里好象有只小老鼠在乱窜,从肚子一直往脑袋上窜。窜到脑袋上时,他就突然发疯了,然后拿着杀猪刀到处乱捅乱砍,大家害怕,无处可逃之下才想着往衙门这边跑。

    另外被那拿着盾牌的壮汉追杀的那帮人,说的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是那个人的身份。

    这人是三萧县附近驻扎的军队冲出来的一个士兵,冲出兵营后也是一路砍杀,他穿的是便装,手里拿着盾牌和弯刀,杀了很多人。

    大家吓坏了,也是拼命逃走,还好他们两个最终自相残杀而死。

    与此同时,派人去抓捕那四处放火杀人的人的衙役也回来了,禀报说那点火的人是个疯子,也是说身体里有老鼠一样的东西到处乱窜,一直朝头顶窜,接着他就开始发疯。当时这人正在家中做饭,抽出两根燃烧的柴火,拿了一柄长剑就冲了出来。见人就杀,见房子就点,点燃了好几栋房子,杀了不少人,最后被他刺伤的人发疯一般抱着他,其他人才借机冲上去,用石头将他活活打死了。但这时不少房子已经被他点燃烧起来了。

    衙门水龙队的人赶去了,水龙队的人不是用水去喷,最主要的是拆房子,很快拆出了隔离带,然后进行灭火,所以那燃烧的房屋烧到下午时分终于熄灭了。

    杨仙茅跟刘冬雁发现四周平静下来之后,便悄悄溜下了房顶,然后准备出城。既然这城如此诡异,那就别呆了。

    他们来到城门口,却见不少人被城门口堵着,原来县丞已经下令,任何人严禁进出。城里发生了如此凶悍的暴乱,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查个清楚,所以暂时不允许进出。

    杨仙茅和刘冬雁又退了回来,尽管他可以带着刘冬雁上城墙越墙而出,但是城上到处都是兵士,又是大白天,虽然他们能够冲出城去,只怕要费一番周折,而且还可能会把矛头都指向他们,认为是他们在搞鬼那可就麻烦了,倒不如再看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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