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稀罕的多了,夏银花的茶肆生意当然就越发的红火。

    但是,因为生意红火,却在夏银花跟婆婆之前出现了矛盾。

    杨仙茅听到过夏银花的婆婆跟夏银花吵架,说夏银花吞没茶肆的钱不交给她,说这茶肆是他们家的,夏银花要偷她家的钱去给娘家。夏银花气得晚上躲在杨仙茅怀里哭,说自己辛辛苦苦为婆婆经营这个茶肆还不落好,还要被她骂,真的很伤心。

    杨仙茅便搂着她说:“她到底是老人家,你就多担待她些,不用理会就是了。”

    夏银花其实也是这么做的,处处让着她婆婆,可是她婆婆却变本加厉,每天晚上关门清点账目时,都要扯着嗓门辱骂夏银花一顿,说她吞没茶肆的茶钱。说她家茶肆现在生意这么好,得的钱肯定不止这么些。

    其实,茶肆赚的钱已经比他们先前好了好几倍,但她婆婆却还是不满意。

    杨仙茅在老者带着儿子走了之后,曾提议回清风观去住的,可夏银花不干,非不让他走。杨仙茅只好留下来。而留下来在这些日子里,他经常看见听到夏银花的婆婆辱骂夏银花,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这天晚上,夏银花被婆婆大骂了一顿之后,晚上趴在杨仙茅怀里哭,搂着杨仙茅的脖子对他说:“娶了我吧,带我走。我一刻也不想再在这呆下去。再呆下去,我只怕会死的。呜呜呜”

    杨仙茅柔声安慰她,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脸,忍不住有些心痛,终于一咬牙,低声说道:“好,我答应你。明儿个就跟你爹娘提亲。——你婆婆会不会答应你改嫁呀?”

    夏银花顿时破涕为笑,搂着他亲了又亲,说道:“放心吧,我婆婆巴不得我改嫁,免得我偷了他们家茶肆的茶钱。只是,我爹娘要的彩礼比较多,这可怎么办?”

    杨仙茅问道:“他要多少钱?”

    “这个说不准,上次我嫁到这边来,我爹要了一百两银子,不过好好跟他说说,应该九十两没问题,他现在也缺钱,以前跟我提过好几次要我改嫁,但是我不同意。主要是没找到合适的,上一次我爹娘替我做主,嫁了一个痨病鬼,过来就死了,这一次,我一定要找一个我自己真心满意的人,这不就看到你了吗?你就是我最满意的,只要你拿出钱,我爹娘没有不答应的。更何况你这么有本事,而且相貌也英俊。不过,你托媒去提亲的时候可千万不能穿道袍,那会把我爹吓坏的。等到你把我娶过去之后,你再穿你的道袍也没关系。”

    杨仙茅点点头说:“这个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上,我就托媒去向你父母提亲。”

    说定了这终身大事,两人都是异常兴奋,免不了又是一番亲热,直到夜深,这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杨仙茅便起来了,他穿好衣服出来,照例看见刘冬雁站在大堂里,抱着大水缸在等着了。因为杨仙茅要替她关门,等她把水打回来之后再给她开门。

    杨仙茅等她抱着大水缸出去之后,便把门拴上,回到屋里。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打坐练功,因为他总觉得心神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难道与昨天晚上跟夏银花两人商议的那件事情有关吗?

    他心头一紧,转身过去瞧了一眼纹丝不动躺在那的夏银花,不知怎么的,心头涌起一阵不安,于是,便趴在她的身上,拍了拍他的脸,可是,夏银花还是没有醒过来。呼吸很细。

    杨仙茅伸手进她被子里揉捏她身体,可夏银花还是一动不动,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这一下,杨仙茅心头猛地一沉,他赶紧掀开被子,抓住夏银花的肩膀,用力摇摇晃,同时伸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拍打,还是没有用。

    杨仙茅用拇指压住他的人中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赶紧抓住他的手腕诊脉,发现脉搏极其细微,这才真的有些慌了,大声的呼唤着,然后又用力摇晃,可是夏银花却还是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反倒是他的呼叫把隔壁的夏云花的婆婆给叫醒了,听到声音不对,在门口张望着说:“怎么啦?她怎么了?”

    “我不知道,好像得了什么病,一动不动的,没有任何反应。”

    她婆婆慌了,虽然这之前跟夏银花两个人争吵,为了茶肆生意的事情,但是若是夏银花生了病甚至病死了,那可就是一件大麻烦事,她可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赶紧的跨步出去到了床边帮着掐人中,拎着他的胳膊使劲摇晃,可是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夏银花仍旧睡得十分的沉稳,没有任何反应。

    她婆婆焦急地对杨仙茅说:“不是说你的医术很高明吗?你赶紧给瞧瞧,她这是怎么啦?这时候可不能死,她要死也等她改嫁走了之后与我无关再死也不迟啊,她要是死在我家,我咋向她爹娘交代呀?”

    正慌乱间,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杨仙茅这才想起刘冬雁去打水回来了,赶紧快步出来,打开店门。刘冬雁抱着装满水的大水缸进来,到了厨房放下水缸。她听到夏银花的婆婆在不停地大声叫着夏银花,不由暗自吃惊,赶紧来到杨仙茅身边问:“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杨仙茅痛苦的摇着头,说:“我刚才给她诊脉望舌做了检查,可找不到任何病症,但是她的脉搏却极细微,而且怎么叫都叫不醒,好像是得了尸注。”

    “尸注?”刘冬雁大吃一惊,“是很像。我听我爹说,得了尸注的人就是这个样子,就跟尸体一样,有呼吸有心跳,可是就是不能醒转过来,也不能喝水不能吃饭,只能把粥熬得稀稀的用鸭嘴壶强行给灌进去来保命,但是那样持续不了多久,最多一两个月,病人就会因为吃得太少而瘦得皮包骨头,最终死去。我爹说,这种尸注病是因为被鬼上身了,要不找个法师做法驱鬼吧?”

    杨仙茅痛苦地摇头说:“不是被鬼上身,而是……”

    “是什么?”刘冬雁焦急的问道。

    杨仙茅道:“昨天晚上,我答应她今天去跟她父母求亲,求她改嫁给我,因为我们俩都已经好了,总不能这个样子一辈子。说定这件事我们都很高兴,没想到今天早上起来,她就成这个样子了。我怀疑,是因为我五弊三缺之命,命中无妻无妾,却想逆天改命,强行娶她,使得她遭到了老天爷的天谴……”

    刘冬雁焦急的说道:“那怎么办?要不,你跟老天爷说你不娶她,看看能不能醒过来吧,先救人要紧啊。”

    “我不会向上苍表达我意愿的法门啊……”

    “好啊,原来是你!”一旁的刘冬雁的婆婆打断了杨仙茅的话,指着他怒道:“你既然是命犯五弊三缺,却还跟她说提亲的事,你这不是害她吗?”

    杨仙茅痛苦的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会这样……,你说的对,这一切都赖我,我一定要想好办法把她救活。”

    “都赖你,你五弊三缺的命还想娶媳妇,你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我媳妇要死了,你可得陪我三百,嗯,五百……,不,八百两银子!你的陪我至少八百两……”

    杨仙茅对这个钻到钱眼里面的老太婆实在厌烦透了,此刻又正悔恨交加,偏偏她还在旁边喋喋不休,不由得一声怒喝:“滚!”

    老太婆吓得抱头鼠窜,溜回她自己房间去了。反正现在人还没死,也不用报官,再说,儿媳妇的昏迷是不是真的因为被五弊三缺导致的,现在谁也说不清楚,不能够用这件事去找小郎中的麻烦。而且,他是刘五爷罩着的人,她可不敢得罪刘五爷,这件事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这时,天已经渐渐亮了,杨仙茅推开了窗户坐在床边,他没有再摇晃夏银花,因为很明显那根本没有什么用。他现在在心里思索他看过的这么多医书,从中寻找治疗尸注的方子。

    他很快便确定了治疗方案,提笔写了一个方子,交给刘冬雁说:“你赶紧拿这方子去抓一付药来,我试试看。”

    刘冬雁答应之后,接过方子飞奔出去了,杨仙茅坐在床边,心疼的拉着夏银花的手,心中很是难过,伤心地低声说道:“是我害了你。你一定要活过来,要好好的。我知道我错了,我命犯五弊三缺,是没办法娶你的,这就是我想逆天改命的结果。我……,我我收回昨天说的话,再不跟你父母提亲了,只要你能醒转过来,就算让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我也愿意。我只要你好好的……”

    很快,刘冬雁抓药回来了,没等杨仙茅吩咐,便自己跑到了厨房开始煎药,很快,茶肆里就飘满了药香。

    杨仙茅呆呆的坐在床边,瞧着清晨照进来的阳光漫射在她的脸上,有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想起昨天晚上两人在一起亲热的时刻,而此时,夏银花却已经陷入了持续的昏迷之中,不知道自己开的方子管不管用。

    汤药熬好了,送到了杨仙茅身边。

    杨仙茅先试图直接给她喝下去,可是夏银花的嘴闭得很紧,根本不会自主张开,更不会吞咽,只能用给昏迷病人灌药的鸭嘴壶来强行灌下去了。

    刘冬雁又跑到了黄郎中的药铺借了一个鸭嘴壶回来,把汤药放温了之后倒进鸭嘴壶里,递给杨仙茅。

    杨仙茅小心翼翼的将这一壶的汤药给夏银花灌了进去,是直接从喉咙灌进去的,终于顺利的进入了她的肠胃里面。

    汤药灌下去了,接下来,就只有静静的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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