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洞之中只有两盏灯,便都点燃了,然后她守在那放射出明亮光芒的赤阳真火火球旁边。

    与此同时,杨仙茅将云掌柜叫到一旁,这才低声说道:“你马上把消息传回去,就说耶律喜隐谋反失败,已经被辽朝皇帝皇后识破,派人抓捕。耶律喜隐投降了。请官家早做打算。”

    云掌柜已经听到北城那边乱糟糟的,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得而知,现在才听杨仙茅这么说,原来是耶律喜隐谋反,而且,看样子还跟杨仙茅有关系,或许就是他策反的,赶紧点了点头。说道:“放心,我会尽快把这个消息传回去的。”

    杨仙茅这才钻进了地道,云掌柜将盖板盖上,铺盖重新盖好,然后匆匆离开了杂役房,把门拉上。

    杨仙茅钻进地道,抬手将地上的赤阳真火收入掌心消失不见了。地下室里光线顿时暗淡下来,只有两盏灯笼,放射出昏黄的灯光。

    杨仙茅紧张的蹲在先前赤阳真火所在的位置旁,虽然地道中光线暗淡下来了,但是杨仙茅出现在他身边,好像一下有了主心骨,用手按着胸前的静心玉牌,紧张的望着他,脸上满是惊惧之色。

    杨仙茅没理睬她,绕过她身边,走到地下室。赤阳驴乖乖的站在地下室墙边,眼睛滴溜地瞧着他。

    这地下室还是挺大的,只有一张床,桌上有各种食物,甚至还有一壶酒。墙角还有一缸清水。

    杨仙茅走到床边,上了床,盘膝坐下,对畏畏缩缩跟在她身后进来站在床尾的文德说:“你把被子抱到地上打地铺,我在床上打坐,早点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文德赶紧答应,乖巧的把床上的被子都抱到地上,铺了个地铺,坐在地铺上,瞧着杨仙茅,欲言又止。

    杨仙茅淡淡的说道:“有什么话说吧。”

    文德赶紧讨好的笑了笑说:“明天你就要去极寒极北的地方寻找幽冥水是吗?能不能把我带上。”

    “你能帮的事已经做完了,明日出城之后,你想去哪随便,我没有责任管你,我也不想带你走。你帮了我的忙,所以,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我也不会再埋你到棺材里头了,你自己去你想去的地方吧。你身上的苦味丹的毒我给你解。”

    说罢,取出一枚大个化苦丸,这是一次性解毒用的,递给文德。文德欣喜不已,连声感谢,吞进了肚子里。接着又说道:“杨大哥,求求你带上我吧,我懂契丹话,也认识契丹文字,一路上要经过辽朝很多地方,或许我能帮你的。”

    杨仙茅听了之后,脸上依旧淡淡的说道:“我要想找到翻译,也并不是什么难事,这个不是你跟着我的理由。”

    文德脸上讨好的笑容更浓了,说:“我可以做你的丫鬟,给你铺床叠被,如果你需要,我会让你过的很舒服。”

    杨仙茅重重地哼了一声,说:“你想对我施展蛊惑之术,我警告过你的,别自讨没趣。”

    文德呆了一呆,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抽噎着说:“实话说吧,我怕死。你要离开我,我一定会疯的,我很快就会见到鬼,鬼会把我掐死。我不想死,求求你,真的,让我跟着你吧,我感觉在你身边我才感到平静,才不会神经错乱发疯而死,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跟着你吧,求求你了,我知道我错了,你让我做什么赎罪我都愿意,只求你让我跟着你,我不想发疯,我不想见到鬼啊,求你了杨大哥。”

    说罢,文德跪在地上磕头,又觉得这样似乎不够虔诚,赶紧又爬到了地面上,跪在地上用脑袋咚咚的磕着响头,撞得夯实的泥土地面咚咚作响,额头上很快便被撞破了,一片红色。

    杨仙茅摆了摆手说说:“行了,你无非就是想要那块静心玉牌。算了,既然你帮了我,那块玉牌可以送给你,这下行了吧!”

    文德依旧跪在地上哭诉着说:“谢谢杨大哥,你真好心,可是,这些天我知道,这块静心玉牌可以帮我白天保持镇定,可是到了晚上,我如果不在你身边,这玉牌就控制不了我,我没办法入睡,必须要点很多很多的灯。没有灯我同样会发疯的。除非在你身边,我不需要灯笼也可以保持平静,所以,只有你才能救我呀,你看着我一条小命的份上,看看我姐姐的份上,救我一命吧,我姐姐说过让你救我的。”

    “你还有脸说你姐姐?你当初不就想杀她嘛。”

    文德跪在地上磕头跟捣蒜一般,哀嚎说:“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鬼迷了心窍,这些天埋在棺材中,我什么都想通了,只有活着才是最好的。如果姐姐在这,我一定会跪在地上求他放过我的。”

    文德见杨仙茅还是神情淡淡的,似乎并没有被他所动,更是着急,想想又说道:“到极寒极北之地,要经过很多的契丹部落,另外还要经过一些辽朝的藩国,那些地方其实只是名义上顺从了辽朝,而实际上都是各自独立的。我曾经在上京跟辽朝皇帝一起接见过这些北方各部落来的部落酋长,与他们有一面之缘,如果路上遇到什么麻烦,我可以帮你解决,我跟他们还说得上话。”

    听到这话,杨仙茅有些心动了。的确,极北极寒之地,路途遥远,沿途之上究竟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不得而知。这文德如果真的跟沿途部落酋长认识,那倒是方便许多。因为一路之上不可能都使用武力打过去,特别是耶律喜隐所说的,进入极北极寒地带之后,所有的法术都没办法使用。那地方究竟是在从哪开始,耶律喜隐也没说清楚,或者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说那片疆域还有一些土著人,而自己又不能使用法术的话,那用交际可能更方便了,这么说来,带上文德还真有用。

    于是杨仙茅的脸色终于和缓下来,点点头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带上你。不过,希望你刚才所说的都是真的。若是你起不到什么作用,我就半路把你丢了,丑话说到前头。”

    文德一听不由大喜,连连点头说:“你放心,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真的跟这些酋长见过面的,他们知道我是辽朝皇帝的宠妃。所以一定会给我面子啊,一定能帮你的。”

    杨仙茅点点头说:“既然这样,你早点睡吧,明日一早,说不定就会出城去了。”说罢,他闭上眼睛,凝神静气,盘膝打坐。文德欣喜不已,也蜷缩着钻到被子里。她在杨仙茅身边,也就能安稳下来,不再害怕,所以很快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云掌柜来到了地道,告诉他们一个不好的消息,他说:“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全城都在搜查,从宫城一直往南城搜查。现在正在南城挨家挨户搜查,很快就会搜到我们客栈这边来。所有城门口也是严加盘查。所以暂时还不能够出去,不过你们躲在这应该很安全,放心吧!这个地方很隐蔽,他们找不到的。”

    杨仙茅一听这话,不由得心头咯噔一下,缓缓点头,说:“我知道了,我需要买几味药,你托人去赶紧给我买回来。”

    说罢,杨仙茅提笔写了一个药方,云掌柜拿出去派人去买。

    很快,云掌柜把杨仙茅需要的药材都带回来了。这种药水配置之后,抹在赤阳驴身上会使它的毛发改变颜色,因为杨仙茅的赤阳驴周身都是通红的毛发,比较容易引人注目。涂上药水改成普通的灰色,这样就容易蒙混过关了。

    对于文德,他必须想办法让她昏睡过去,这样她就不知道杨仙茅使用易容术的事情。当下杨仙茅说道:“我这有一种药,你吃了之后会昏睡过去,等到我们过了关,你就会醒过来。”

    说罢,杨仙茅从塑料袋中取出麻沸散,递给她,让她喝下,文德这时候当然不敢问这是什么药,接过来之后,咕咚咚一口气都喝干了,很快便进入了麻醉状态什么都不知道了。

    杨仙茅随即开始易容,他易容为一个年轻的女子,容貌一般,这样不容易引起人注意。

    接着他给文德易容,把她易容为一个中年女子,一脸病容。飞月教他的易容术当真是高明之极,易容之后当真天衣无缝。

    易容完毕之后,杨仙茅便先出了地道,见外面没有人,于是把赤阳驴和文德都弄出了地道。他们所在的杂役房都在后院僻静之处,因此没什么人来。后院还有一个小门。

    杨仙茅在地道留了一张字条,说他们先走了,来日再聚。

    他背着文德,从院子后面出来,到了后街。

    杨仙茅对赤阳驴说道:“老伙计,你自己想办法冲出城去。我相信你有本事,以你的速度,没有人能追上你的。出去之后,去我们来时的小镇等我就行了,听明白了吗?”

    赤阳驴打着响鼻,刨了几下前脚,似乎已经听懂,然后哒哒地往前走去。

    杨仙茅知道这赤阳驴通灵性,所以也不需要自己照顾,他背着昏迷不醒的文德沿着街往前走了一段路,便看到有一辆专门出租的马车慢慢走了过来,于是招手叫了,说自己的姐姐病重不治得送回家去准备后事,说着还眼泪汪汪的,那赶车的大叔赶紧帮着把文德放在了马车之上,甩着鞭子朝城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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