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父子俩的情形,就知道小东西在朝堂上,没有受到他父皇的责罚,不然不可能父子俩如此和谐的并肩过来。

    但李治不收拾他,就不代表她武媚不收拾他,甘露殿内此刻还坐着三个人,因为昨天自己陪同陛下去往慈恩寺,所以没有来。

    而是在今日跑了过来,就是向他哭诉李弘的恶行,纵容自己的宫女殴打、恐吓皇亲国戚。

    “看新任的户部尚书满面红光,意气风发的样子,是不是在朝堂上很得陛下恩宠呢。”武媚冷冷笑着,看着两人说道:“李弘尚书不知跟随陛下来后宫有何事儿啊,朝堂上难道还没有禀奏完吗?”

    “父皇,儿臣感受到了杀气。”李弘脚下一顿,看着武媚似笑非笑的脸,背后开始冒凉气。

    “杀气?小东西怎么感觉到的?”李治看了看武媚那阴晴不定盯着李弘的脸,自然也知道小家伙在害怕谁。

    “每当母后喊我全名的时候,杀气就会格外的重,父皇,儿臣现在可是您朝堂上的臣子,掌管户部,您可不能见死不救。”李弘开始拽着李治的衣袖往后溜。

    “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你姨娘的事情我没跟你算账,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想朕帮你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你以后能够在户部干出一番成就来。”

    “来不及……唉哟……母后……疼,儿臣的耳朵。”李弘一边求饶,一边狠狠的盯着李治,要不是李治拽着他,他怎么会被逮住。

    “你个不知天高地厚,天天惹祸的小东西你给我进来。”武媚如玉的额头飘着几缕黑线,拽着李弘的耳朵给揪进甘露殿内。

    李弘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武元爽、武元庆以及贺兰敏之赫然站在甘露殿内,武元爽的手腕上还帮着厚厚的绷带,被夏至拧断的手腕也不知道好的了好不了。

    三人看着武媚揪着惨叫、求饶声一起的李弘,心里头却是充满了落寞跟无奈,皇后如此这一出,恐怕就是给自己看的,恐怕并不会因为自己等人被殴打,而去真正的责怪太子了。

    李治笑呵呵的走进来坐下,武媚在一旁坐下,手里依然还揪着李弘的耳朵。

    夏至跟花孟怯生生的跟在扬武身后走进来,站在了武元爽三人的对面,贺兰敏之眼神中闪烁着阴冷,死死的盯着夏至。

    无法让陛下跟皇后惩戒李弘,自己等人认了,但如果一个小小的宫女,都能够仗着太子的袒护,而不受惩戒。

    以后他贺兰敏之在皇家这个圈子的威望,就要大大的降低了,以后李素节等其他庶出皇子,岂不是也敢随意无视自己了。

    但现在皇帝与皇后还未说话,自然他贺兰敏之也只有陪同武元爽跟武元庆,干站在那里的份儿。

    武媚揪着李弘的耳朵一阵数落,直到揪的自己手都隐隐抽筋了,才忿忿的放开那只通红的小耳朵。

    李弘急忙后退两步,猴子一般的搓揉着被揪的火辣辣的耳朵:“疼死了母后,下次您可不可以两个耳朵换着揪,不然儿臣以后一个耳朵大,一个耳朵小,岂不让朝堂上的众臣笑话。”

    二皮脸边说边向还寒着脸的武媚怀里蹭去,等刚一靠近,便被武媚不雅的一脚踹了出去。二皮脸也不气馁,嘿嘿笑着绕到椅子后面,又开始谄媚的帮着武媚揉捏肩膀。

    “夏至跪下。”武媚冷冷的对夏至说道。

    “奴婢夏至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夏至急忙走出两步,跪在李治与武媚身前不远处。

    “哼,不过一个宫女,谁人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武少监的手可是你折断的!”武媚看着夏至冷声问道。

    “回皇后,是奴婢折断的。”夏至恭声回道。

    武媚在夏至说话时,明显感觉到李弘帮她按肩膀的手,明显一僵以及停顿了一下。

    “你可知罪?”武媚继续问道,李弘的手也继续替她按摩着。

    “奴婢知罪,请皇后责罚。”

    “殴打皇亲国戚的罪名你自然知晓,看在你跟随服侍太子多年的份儿上,自己去内侍省领罪,太子那里不用你在记挂,自然会有人顶替。”武媚说完后,只见门口最边上的两个太监走过来,上前就要拉着夏至离去。

    “别别别,母后,有话好好说,您先听听我舅舅怎么说?”李弘一看母后来真的,不是训斥两句就要了事,急忙从椅子后面走出来,一脚一个,踹走了两个要带走夏至的太监。

    武媚瞪了一眼李弘,扭头看看坐在那里一脸悠然自得的李治,难道又被收买了?想了下便同意了李弘的建议。

    于是李弘看了一眼跪在那里的夏至,看着武元爽三人,问道:“舅舅,麻烦您把前日晚上的情况,详细的说与我母后听如何?对了,贺兰表哥,还有你,麻烦你们尽量说的客观一些好吗?”

    李弘的眼神带着几分杀意,让三人不由的有些心虚,特别是贺兰敏之,感受最深,自己得宠皇后跟前,这太子显然也越来越看不顺眼了。

    而上首的陛下不说话,加上几日前的事情,他也知道已经对他心里有些不满了,在武元爽痛哭流涕着陈述前日的事情曲折时,贺兰敏之则是在心里权衡着利弊。

    李弘说完后又再次走到武媚身后,一边捏着肩膀一边在武媚耳边小声说道:“母后,还记得前些日子儿臣跟您说的事儿吗?”

    “少故作神秘,你跟我说的事儿太多了,难不成我一件一件的都得记在心里?”武媚白了他一眼,示意武元爽继续陈述。

    李弘在武媚耳边,继续狗腿子似的低声谄媚道:“母后,还记得儿臣跟您说的,过几日有几样好东西送给您吗?昨天太乙称传来消息了,这宝贝差不多快弄好了,估计不出几日,就可以送进宫里了。”

    一旁的李治也把耳朵伸得老长,眼神中充满了探究跟好奇,听听小东西有准备给他母后献什么宝。

    “哦,那又也如何?”武媚哪还不知道他的心思,冷冷的问道。

    “弘儿,是什么好宝贝,快跟父皇分享一下。”

    “跟您没关系,那东西给您,您也没多大用处。”正在行贿的李弘,不耐烦的打断父皇这个旁人的好奇。

    “啪……。”脑袋顿时一左一右被人拍了一下。

    “怎么跟你父皇说话呢?”这是武媚跟李治两人,同一时间拍了一下李弘脑袋,又同一时间发出的声音。

    “我……。”原本脑袋上就七扭八歪的太子冠,此刻更是松散的挂在头上,乱草似的头发挂着束冠,狼狈至极。

    陈述到一半的武元爽看着温情的一家三口,不知道是该接着哭诉,还是等会儿再哭。

    李弘摸了摸已经掉到耳边的束冠,趴在李治跟武媚中间的桌子上,对跪在地上的夏至喊道:“夏至,过来把我头上这个摘了,看不见都快要掉了。”

    夏至急忙抬头,看武媚并没有看向她,于是小心翼翼的起身,走到李弘跟前,帮着李弘把束冠摘了下来,然后在李弘的示意下,把乌黑滑溜的头发,扎成一个马尾披在脑后。

    夏至做完后,走到前面刚想要再次跪下,李弘从身后追了过来:“夏至等下,忘了你想要给我母后的东西了啊,真是的,猪脑子一个。”

    夏至回头,表情有些茫然,自己没有什么打算送给皇后的啊。

    李弘不管她,走到她跟前,先是从夏至腰间摸了摸,没有找到,嘴里还自语道:“不可能,怎么可能你不带在身上呢,像你这么喜欢臭美的,我再找找。”

    武媚一脸无奈,看看那披在脑后的洒脱马尾,气的只撇嘴,这皇家的规矩,早晚要让这个小兔崽子给破坏的面目全非。

    此时只见李弘的手,大庭广众之下,从容大大方方的从夏至胸前摸了进去,刚想要说什么,但想想,那是人李弘的宫女,如此动作也不妨事。

    “嘿嘿,还挺会藏,还怕别人偷走你的啊,真是小气。”李弘从夏至胸前的暗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巴掌大小,圆形的木质圆片:“好了,站花盟那里去吧。”

    说完后,李弘便扭头走到武媚跟前,继续趴在桌子上,拿着手里约莫半寸厚的木质圆片,神秘兮兮的对武媚说道:“母后,您看这是什么,这可是夏至对您的孝心啊,藏的可真隐蔽,都不让儿臣看一眼呢,要不是我早知道了,恐怕您这一罚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机会孝敬您呢。”

    武媚自然知道李弘是在给夏至开脱,打小夏至就在他身边,李弘疼她也是情有可原。要不她也没有真心思处死夏至,不过是做给那三人看的。

    “这是什么?”不等武媚说话,李治率先看着李弘手掌心的东西,好奇问道。只见那木质圆片表面刻着美丽的花纹,木质也因为经过打磨,显得特别柔顺靓丽,虽然不值钱,但看起来还是挺不错的手把件似的。

    “这个给您没用的父皇,专门为母后定制的。母后,您看看,怎么样?漂亮吧?”李弘一边说,一边献宝似的,把那约莫半寸后的木质圆片打开。

    只见打开后,里面竟然上面是一小片圆形镜子,而下面则是一些胭脂之类的东西。

    武媚顿时感到惊喜,接过在手里问道:“这是……。”

    “嘿嘿,儿臣叫它补妆镜,比如您出宫后,就可以拿着它打量下自己的妆容,看看有没有花啊什么的,对了,这只是初步试验的,过几日啊,等儿臣弄好了,给您送几个玉质补妆镜,里面都给您装上各样儿上好的水粉 ,您看怎么样?外面给您刻上凤舞九天的图案,保证您用起来赏心悦目。”

    (ps:不好意思,今天晚了一会儿,对不起各位大大了,下一章大概十一点半左右。谢谢各位大大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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