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过大街快要到达曲江池时,路上的行人已经开始拥挤不堪,这个时候的长安城人口数,已经达到了七八十万人,而曲江池作为最为著名的游乐地方,自然是人潮拥挤。

    白纯在马车上思考了一路,跟着李弘学来的习惯也保留了下来,拿出一个装订好的小本,手里的炭笔在上面写写画画,在李弘眼里就是一副上一世,精明能干的美女助理形象。

    白纯抬起头合上笔记本,皱着眉头说道:“征外国商人赋税一事户部会同意吗?而且这部分钱您也需要给户部一个交代吧?”

    “你脑子这段时间进水了吗?我是户部尚书,我还用征得谁同意?我批条 子你只管做就是了。”李弘大气的说道,这种实权在手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虽然作为太子已经有很多便利跟权利了,但终究不如这般,手拿实实在在的权利爽快。

    李弘也知道,大唐之所以被后人铭记、仰望,一是:他的军事实力。二是:他的文化实力。三:自然是他的经济实力。但这些都没有唐人的那股自信更加让后人仰望。

    大唐作为历朝历代中没有修建哪怕一米长城的存在,就足以想象,他在军事上的强大跟自信,以及战略上对其他各国的藐视。

    这种自信,让李唐江山上的每一个皇帝,都不屑用这种修筑长城的方式,以防御的姿态来稳固自己的江山。

    而且这个时代人们是发自内心的自信,远不是上一世那种不自信的普世价值观,特别是还残留的一群洋大人为尊的奴才自卑观。

    唐人对外族人的包容不仅体现在民间,而是无论民间还是朝廷还是皇家,对外族人的任用,足以显示当时唐人的底气有多硬。

    而经济上,大唐再过几十年,钱多的是都没有地方存储了,也间接的造成了经济无法继续往前发展,突破固有的模式跟瓶颈。

    而现在李弘存储大量的钱财,一是要发展新的经济,必须以大量的金钱做支撑。二是大量的钱财,也是将来府兵制改制为募兵制的基础。加上新生事物的出现,百姓对新物质的需求,社会上金钱的流通也会变得更快更大,这样才会避免让不会花钱的大唐活活撑死。

    懒得理会白纯冲他做了个鬼脸,去往曲江池人潮拥挤的路上让马车更是放缓了速度。

    李弘想了想再次说道:“征外商税只是开始,慢慢的也会在大唐商人之间展开,终究有一天,希望实现一个美好的理想……。”

    白纯风情的眼睛停留下在他脸上,等着他往下说,李弘却买了个关子:“先下车,还好咱们的马车可以从皇家通道进来,不然在曲江池门口,咱们就得等半天。”

    “到底是什么美好的理想?”白露先一步下车,然后站在旁边服侍李弘下车,在旁边问道。

    “是啊太子爷,咱们大唐现在除了天灾之外,还害怕什么?还能有比现在这个样子更好的景象吗?”夏至也是满头雾水,如今这番气象还不好啊,太子爷还想大唐怎样一翻景象啊。

    开拓创新是最难的,无论是生于哪个时代,人们面对未来,往往以现在的满足来衡量,来比对。现在这个时代,小富即安的小民心态不只是存在于民间,就是朝堂上、皇宫内也普遍是这种心态。

    就犹如饱暖思淫 欲一般,大唐宫墙里的争斗,恐怕也是因为没有了外在的压力,让皇宫的这帮闲人开始折腾自己,要不然大唐的宫斗怎么就这么多?

    随便从三百年的时段中扯出一段皇宫历史来,都能够写一部精彩的宫斗电视剧。

    “第一个美好的理想:农无税。”李弘回头神秘的冲白纯笑了笑,淡淡的说出了三个字。

    “农无税?”白纯皱着眉头,她一下子显然无法理解这三个字的含义,而且以这个时代的人来讲,这是匪夷所思到可以沦为鬼怪故事里的理想。

    夏至四人把李弘与白纯圈在中间,小心翼翼的从皇家禁苑走出来,花孟四人扩大范围,把六人隐隐保护起来,尽量不让其他行人靠近这个无形的圈子。

    时至初夏,湖面上吹来的微风还残留着一丝丝的凉意,拂在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舒坦跟懒意。

    湖面上荡起层层波纹,水里的鱼儿也不怕人,投食的游人面前湖水里,挤满了抢食的鱼儿,纷纷跃出水面争取第一时间抢到美味儿。

    “他们会在哪里聚宴?”李弘脖子伸得老长,但在成人堆里,他能够看见的还是齐刷刷的后脑勺。

    “他们来这里自然是看水了吧,以水作诗的话,就应该在临水亭或者是水殿,临水亭可能性大些,毕竟那里是最适合观望曲江池全貌的了。”白露与李弘挨的很近,替他分析道。

    “坐船过去还是走路过去?”李弘看了一眼被芒种拿在手里的滑板,一时半会儿是用不着了,他们肯定不会让自己滑着滑板在人群中穿梭的。

    “走路过去吧,走路还能欣赏风景呢。”白纯秀发被微风吹起,棉布衫裙在随风荡漾,玲珑有致的绝美身材一览无余。

    “你是怕水吧?”李弘坏笑着看着白纯问道。

    “我才不怕水呢。”嘴上如此说,还是不由自主的往里靠了靠,跟白露一左一右的把李弘夹在中间。

    正如白露所猜测,一群学子装束模样的人挤满了临水亭,临水亭说是亭,不如说是一个小岛。临水亭并没有过多的人为建筑,除了几个散落在各处用来遮阳的亭子外,就是一道道曲幽小径跟参天大树。

    一条人工运土填出来的小道是去往临水亭的唯一出路,看样子像是后来填出来的,恐怕就是为了这个小岛,而填出这么一条小路,于是便把这座小岛取名为:临水亭了。

    “怎么王勃跟杨炯也在里面?”小寒眼尖,一眼就找到了那两个人。

    “上官仪放假了给他们?”李弘也是奇怪的问道。

    只见杨炯与王勃跟国子监还有弘文馆的学生围坐在一起,正在开心畅谈着什么,不时传来阵阵欢快的笑声。

    另外一处地方,人虽然少了一些,但却摆满了一些吃食跟酒水,男男女女列在其中,不时也能听见一阵阵男子放声大笑,还有女子欲语还羞的娇媚声。

    “爷,贺兰敏之在。”白纯小声提醒道。只要一出现在大庭广众下,无论是白纯还是其他人,一律都会用“爷”来称呼李弘,这已经成了他们条件反射了,不需要刻意去想,自然而然的就做到了。

    望着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贺兰敏之,此刻正在一女子面前,意气风发的对曲江池指指点点,显然是在介绍着什么,不时引得女子美眸频送秋波,或是以帕掩嘴轻声欢笑。

    “看见了,每次见他好像都要变得英俊一点儿啊,怎么长的啊你说?这是贺兰家的血脉好啊,还是母后一家子的血脉好呢?”李弘摇头叹息,自愧不如啊自己。

    “生的英俊又如何?看似对美人儿恩宠有加,实则狠辣歹毒。”白纯跟随李弘的目光看着贺兰敏之说道。

    “但就是这样才会招女子欢喜啊,吟诗作赋,晓五经、通古籍,估计现在在那个女子跟前,已经把曲江池的前生今世都扒干净了,知识渊博看来还真管用啊。对了,你说我要不要跟上官仪学一些啊,要事觉得上官仪不行,孔颜两家还有谁在国子监或者弘文馆,弄两个到崇文馆来,我也天天听听去。”李弘一行人缓缓走到了王勃、杨炯他们跟前。

    “您就算了吧,东宫大小事务还得您来费心呢,这点小学问,哪能比的上爷您的博学多才啊。”夏至走在李弘的前头,听着他们的谈话,立刻马屁跟上,免得因为贺兰敏之的对比,让太子爷心伤。

    “还是夏至会说话,最重要的是会说实话!夏至,这就是我最喜欢你的地方,为人不畏强权、刚正不阿,又长的美丽大方、文雅贤淑,知书达理。就像那洛阳的牡丹花儿般,给人以圣洁,慰心以光明……。”

    “爷,您上次不是这样我的吗?”白露俏脸通红,上次自己夸完太子爷,太子爷也是这么夸她的啊。

    “呃……你俩一样你俩一样。”李弘摸摸鼻子说道,白露就这点儿不好,老爱说实话,特别是时机把握,太欠缺火候了。

    “噗呲”白纯率先笑出了声,妩媚风情、妖娆魅惑的样子,立刻引得早已经注意到他们一行人的贺兰敏之,忘记了身边的美人儿,眼睛直直的看着白纯,呆若木鸡的样子看来只剩下一魂一魄了。

    杨炯、王勃看着离他们这些学子,越来越近的一群人,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神情都显得有些古怪。

    但还是站起身来,先是走到最前面的花孟跟芒种跟前,深深的鞠躬道:“学生杨炯、王勃见过几位先生。”

    花孟跟芒种示意他们起来,然后分开站向一旁,李弘跟五女才笑吟吟的缓缓走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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