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王后想将战马变成舞马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还有些有怀疑的人,在听到另一番言论之后,彻底地认识到了自己的无知。    “王后将我西羌本来低贱无用的马,变成了可以表演的舞马,让很多的百姓吃上了饱饭,甚至打算用这些无用的马,去到黎国表演,为西羌换来粮食!这样一心为我西羌百姓的王后,咱们怎能随意听信谣言,那样诬陷她?”    许多的百姓沉默了。    散播谣言的人不甘心自己苦心布出来的局,这么轻易就给破了,“还有玉的事”    原本已经反省到自己问题的百姓,被一提醒,又想起了血玉之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算王后有心为西羌百姓又如何?现在是老天爷不允许啊!    当天晚上的时候,天刚黑,外面不知何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惊天动地。    所有京都的百姓都被惊着了,纷纷从家中跑出来,然后就看到远处,几道耀眼红光从天而降,而后形成一团诡异的红,飘荡在某处,持续了约半盏茶时间,才慢慢散去。    众人都被这异象惊呆了。有些个大胆的,趁着红光还未散去时,便约上乡邻,悄悄地跑去想要瞧个明白。    然后亲眼见到那红光落入了一处禁止进入的玉石山,那玉石山便是先前崩塌压死人,玉染鲜血被视为不祥的那座玉山,即属于当今大王,而不久前当今王后命人开采的那座玉山。    看到异象又知晓红光所落之处的人,越发心惊肉跳,纷纷暗中猜测,这老天爷到底是什么意思?已经示过一次警,这次难道是第二次示警,几道红光的意思难道是还要再死几人不成?    一宿不能成眠的百姓,趁着天刚亮,悄悄地潜入到了玉石山。    也不知是不是守了一夜的关系,守着玉石山不许外人靠近的士兵,精神不振,竟然让好几个好奇心极重的百姓,偷偷潜入了玉石山。    凭着记忆,那几个上山的百姓摸到了红光降临的地方,发现那儿躺着五块形状不一的石头,明显与周遭原有的石头格格不入。    走近一瞧,上面画着些奇奇怪怪的图形。    有人脱下外衫,按着上面的图形形状,临摹了一份。    待到偷偷下得山来,几人立马奔向坊间,找了当时最有名的夫子,让他看看那些字是何意?    夫子细看之后,大吃一惊,“这这是西羌失传已久的祭司文!”    传说西羌很久以前有一种祭司文,意思是上天传达下来的旨意,只有能与神灵通话的人才懂得,而后慢慢失传,终成传说。    后来有很多人试图研究该文字,摸索与神灵沟通的决窍,一直不得其法。    如今夫子突然见到,难免诧异不已。    他将那图看了一遍又一遍,对那几个百姓道:“这字老夫也不认不大全,只能凭其形大概猜其意。”    对百姓来说,能知晓这些奇怪的形状是远古的祭司文,已经非常厉害了,既然能认,意思一定错不了。    一位年长的西羌百姓道:“夫子请说!”    “这上面的意思是说,有处地方龙气太盛,里面的东西若一般人得了,只怕受不住龙恩,会招来巨大灾难。    因而上天选了一些有诚心的人的鲜血洒在上面,与里面的龙气相中和,以后,那地方的东西便是大吉大福之物,一般人若得之,便可保他长命百岁,延年益寿!”    夫子说完后奇道:“这东西是从何处而得?”    那几人震惊之下,说了实话:“是王后开采的那处玉山上得来的。”    当下便将昨晚异象,以及今早偷溜上山之事告诉了夫子。    夫子听完后沉吟片刻,摸摸下巴上的胡须,最后拍案定论:“如此说来,倒是咱们冤枉王后了。    玉染鲜血不是不详,而是上天担心一般人受不住那么大的福泽,故而用鲜血消掉了部分龙气,让其成为普通人亦能受益的好玉。”    “夫子说得有理,咱们几个也是这样想的!”几人惶惶不安,“王后为了咱们百姓,想法子将废马变成舞马,又开采玉石山,让黎国匠人教授咱们西羌精湛的雕刻手艺,全都是一心一意为咱们好啊!    可现在外面都在说王后的坏话,还要将王后赶回黎国,这可如何是好?”    夫子毫不犹豫道:“那就号召这附近的村民,四下转达,玉染鲜血是上天之好意,莫要错怪了王后!”    “是,夫子,咱们立马就去办!”    谣言的散播速度十分快,这等与神秘传说挂勾的事,在有心人的渲染下,传播得更加快。    不过一天一夜,坊间的风向已经变了。    快到连三大家族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整个坊间已由“王后是祸害,赶出西羌”,变成了“王后是上天派来拯救西羌百姓的使者”。    宫门外又重新聚上了许多的百姓,这一次不是愤怒,而是感激还有歉意,也不管他们的感激之心,会不会被传入王后的耳中,百姓们自顾自地说着自己想说的话,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有跪地膜拜的,有叩头请罪的,有眼眶含泪表达谢意的。    同上次一样,王宫守卫驱赶又驱赶不得,只得上报了上级。    西烈墨知晓后,道:“就让百姓们尽情表达他们的心意!”    从那之后,王宫所在的五百米外,专门划出了一块地方,建成简易通风的亭子,专供百姓前来跪拜,成为了京都一道奇异的风景线。    舞马与血玉的流言像狂风一样骤起,很快的,又像微风一样散去。    一切好似未发生前那般未曾留下一点阴影,然而民间关于舞马的好奇,和对玉山之玉的渴盼却空前地高涨了起来。    开办马戏表演的班子越来越多了,逐渐扩展到西羌更偏远的地方,以及与西羌接壤的凉州。    因为掌珠与西烈墨的联姻,虽然两国之皇帝与大王还未明确下令,黎国与西羌之间可以通商,但一些精明的商人,早就开始暗中活动起来了。    比起西羌,黎国对马戏班子的热情更高,即使水平不太高的马戏班子,去到黎国,仍然会受到十分热烈的欢迎。    与此同时,之前掌珠令人开采的那座玉山被冠上了天山之名,而天山之玉乃是天赐良玉的故事,不知如何就此传开了。    故事总是会越传越玄乎,玉山之玉还未被开采出来,还未制成玉制品,已被炒成了开价。    仅管掌珠从此事发生之初,就保持着十分淡定的心态,然而她始终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女,一生中何曾经历过这样的风雨?    她的平静与从容,不过是十八年的皇室教养与骨子里深藏的骄傲使然。    因而,当此事真正过去,她再回头细想时,才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其中的可怕。    也越发地了解到,西烈墨对她的全然信任是多么的珍贵!    如果此事发生在她母后皇后娘娘身上,她想,她的父皇黎国的皇帝陛下,未必能如同西烈墨一般,从事发开始就对她无一丝的怀疑,义无反顾地站在她的身边,出谋划策,作她最坚实的后盾。    掌珠不由想起纪子期,她想起自己曾对她说过,这世上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如她纪子期那般幸运,能拥有一个全心为她的男子,所以那时她决心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而放弃可能的幸福机会。    但现在,掌珠嘴角浮起梦幻般的笑容,子期,她好像,也得到了。    西烈墨回到太和殿的时候,看到便是他的王后一脸温柔甜蜜的笑脸。    今儿是初几,他知道,可今儿个轮到谁侍寝,他早就不记得了。    掌珠也很有默契地绝口不再提起此事。    西烈墨心中暗喜不已,这是不是说明他的王后,决定要给他生王子了?    这一想,他就觉得浑身血液沸腾不止,身体里的火从头烧到脚,又从脚烧到头,最后集中到了一处。    他走进她,哑着声音喊了一声,“阿姝!”    他的王后好似突然间懂得了他的意思,她美丽的凤眼回望着他,里面出现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动人神情,似害羞偏又想要极力忍住那羞意,而形成的一种生动的神情,像突遇心上人的懵懂小娘子一样,怕被人发现了自己的心思,而竭尽全力地隐藏着。    可这世上的事也好,情也罢,无论你如何费尽心思地隐藏,终归在别人的眼中,一眼便能窥见其端倪。    西烈墨在这一刻,懂得了他的王后欲语还羞的心思。    他走过去,将顺从的她拦腰抱起,轻轻放平在了床上。    掌珠咬着唇,极力掩住心中的羞涩,和因期待、害怕、紧张而颤抖不已的身子。    西烈墨温柔地凝视着她,他眼里的怜惜与喜悦汇聚成大海,一波又一波,摧毁了掌珠最后的防线。    她几乎着魔般的,伸出双臂搂住了西烈墨的脖子。    身下的女子娇软如水,刺激着他最后的理智,他身体里的欲—望像遇到狂风的海一般叫嚣着,想要吞噬她,想要将她融入他,与她合为一体。    细嫩的手臂如蛇般妖娆,缠绕着他,诱惑着他,鼓励着他。    他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向着那诱人的红唇俯了过去。    掌珠羞涩地闭上了眼。    然而就在这室内一片旖旎的时候,不识趣地敲门声响了。    是如安的声音,带着惊慌,“大王,王后!”    西烈墨暴怒,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好不容易盼到了他的王后愿意为他生王子的日子,居然就要被人坏了好事?    这种事他怎么能允许?    他继续亲吻着掌珠,手下动作不停,试图重将用柔情将身下的女子魅惑住。    掌珠已经从刚刚的迷醉中清醒过来,她用手挡住西烈墨的唇,气息不稳,“阿墨哥,停下来,听如安的声音应该是有紧要的事。”    “我不管!”西烈墨嘟哝一声,按住掌珠的手就要继续。    “阿墨哥!”掌珠面色潮红,迷蒙的双眼里现出一片清明,略不赞同地看着西烈墨。    西烈墨重重地喷着粗气,眼中**像火海一样,怎么也无法熄灭。    可是身下的小人儿已经明确地表示了她的拒绝,他满心欲火无处发泄之下,低头张嘴狠狠咬了掌珠红润的嘴唇一下。    掌珠吃痛,心知此时怪不得他发脾气,默默承受了下来。    反倒是西烈墨看到那被他咬破的小嘴儿,心里痛惜不已,低头轻轻舔了几下后,忙不迭道歉,“阿姝,是我不好,很痛?”    “大王,王后!”    如安的性子甚是沉稳,难得会惊慌,想来是出了事。    掌珠顾不上唇上的痛意,“阿墨哥,我先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没有了王后在身边,一个人躺着也甚无聊,西烈墨深呼吸几下,压制住心中的欲火,粗哑着声音,“我也随你一起去瞧瞧。”    如安进来后,扑的一声跪在掌珠脚边,“王后,阿玉姐出事了!”    掌珠大惊道:“什么?出什么事了?”阿玉功夫那么高强,谁能让她出事?    如安的声音惊魂未定:“呼延家的人,说阿玉姐谋杀二王妃和她身边的宫女罗珂,将她当场抓了起来。    阿玉姐是王后您的人,呼延家的人,说这幕后主使肯定是王后您,现在正在宫门口,说要向您讨个说法!    带头的人是呼延家的族长呼延龙,宫门守卫不敢阻拦,只好派人报了上来。”    “二王妃出事了?”掌珠顾不上后面呼延家守在宫门口,意欲向她兴师问罪的话。    与此同时,西烈墨怒喝道:“岂有此理!呼延龙当我西羌王宫是什么?守在王宫向王后讨说法?置本王于何地!传令下去,将所有在宫门闹事的人统统关入天牢!”    “是!”门外有太监应道,然后脚步匆匆,想是去通知宫中守卫军了。    “如安,想办法见到阿玉,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若说阿玉杀了二王妃和宫女罗珂,掌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阿玉身手是不错,但从不会恃着功夫在身随便与他人动手,而且她与二王妃素无仇怨,如何会动手杀她?这中间定有什么误会!    呼延云汐身后是呼延家族,此事若处理不好,当面撕破脸,到时候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西烈墨从背后抱住暗自揪心的掌珠,“阿姝,此事无需过于担忧。云汐表妹不同于我外祖父疼爱的表妹公孙敏,她对于公孙龙而言,不过是一颗进宫争宠的棋子。    少了一个呼延云汐,呼延家还有无数个呼延云汐。呼延龙此举,不过是因为刚刚过去的舞马与血玉之事,未曾讨到半分好处,便想要利用这件事与本王谈条件而已!”    “二王妃妹妹”    “此事我定会让人查个清楚明白!”    掌珠不再言语,呼延云汐的突然死亡,让她产生了一种无形的压抑感。    “大王,王后!”出去打探消息的如安很快就回来了。    “如安,进来说话。”    如安进来后直接道明了原委,“奴婢刚刚去见了阿玉姐,阿玉姐说她今日沐休外出,在宫外见了一友人准备回宫途中,经过一处暗巷时,听到里面有声音。    进去一看,发现有两人倒在地上,阿玉姐仔细瞧了瞧,竟然是二王妃和她的贴身宫女罗珂,她连忙伸手探她二人鼻息,发现已断气,但身子还是热的,显然刚刚遇害没多久。    阿玉姐本想叫人,一出来便碰到了京都护卫军队长,恰好那队长是呼延家的人,便认定是阿玉姐害了人想逃跑时被人碰见,故佯装作报案人。    加上阿玉姐身上酒意很重,越发被误认为是醉酒之后,与二王妃发生争执,失手掐死了二王妃与罗珂。    现场找不到丝毫其他线索,呼延家便一口咬定是阿玉姐是犯人,将她抓了起来!”    掌珠冷静道:“阿玉去见的人是谁?她可曾有其他的发现?”    “奴婢问过阿玉姐,她说是黎国杜元帅府的杜乐,但阿玉姐说,即使杜乐出面证明他曾与她一起饮酒也无用。    因为以她的身手,若出手捏死二王妃与罗珂,不过是几个呼吸的事!若将他说了出来,指不定会被误认为是同伙!    面且杜乐身份虽不高,但却特殊,倘若被三大家族中人知晓后,诬陷您与黎国杜家军私下秘密来往,只怕又会另生事端。”    如安道:“阿玉姐说,那个巷子有些黑,看到二王妃出了事,当时她情急之下,未曾仔细瞧清楚二王妃的穿戴,但她说若她未记错的话,二王妃头上的珠钗与腰间配饰,似乎全部都不见了,她猜想二王妃会不会是遭人打劫,反抗之下被人失手掐死!”    “这倒是个有用的线索。”西烈墨道,“来人,立马去打听二王妃被发现时身上的穿戴!”    “是!”门外有宫人应声而去。    杜乐?不是杜峰派到子期身边,保护她的那个有点傻呼呼的随从吗?他不是随着子期去了苍月吗?怎么会来了西羌,又是何时来的?    他和阿玉?掌珠隐约想起,子期好像跟她提过,但她当时因为被迫要应酬西烈墨,很是烦闷,没怎么记在心上,过了段日子便忘了,如今突然听到他的名字,才想起有这回事。    掌珠问道:“如安,你曾听阿玉提起过杜乐吗?”    “未曾,但除夕的时候,奴婢好似听人说起,有个叫杜乐的人找阿玉姐,阿玉姐去见过他。后来奴婢曾好奇问过,但阿玉姐不肯说,只说此事是她的私事,请不要告诉王后您。”如安道:“不过奴婢晓得,阿玉姐一沐休的时候,便会去见他。”    “如安,你去同阿玉打听一下杜乐所在,然后将他悄悄带进宫。”掌珠道:“若阿玉问,就说本宫有关于子期的事,想问问他。”    “是,王后!”    如安走后,掌珠还在想着杜乐与阿玉的事,西烈墨在一旁不阴不阳道:“阿姝,你唤那个什么杜乐过来,是想知道他家少夫人的事情,还是想知道他家少爷的事情?”    嗯?掌珠微怔,一抬头看到西烈墨有些别扭的神情,会过意来,忍不住翻个白眼:“阿墨哥,我就是想知晓我离开黎国后,子期在苍月的情况。    还有阿玉这件事,阿玉虽说担心让杜乐出来作证有麻烦,但不让他作证,总得让他知晓这件事,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以杜乐的性子,若让他无意间知晓阿玉出了事,指不定会捅出什么娄子出来无法收拾!”    西烈墨小声嘟哝两句,掌珠听得不太真切,不过猜也猜得出他大概说的是什么,“阿墨哥,今儿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    听到歇息二字的西烈墨眼睛一亮,含着热切:“阿姝,咱们”    不待他后面的话说出,掌珠急急打断:“明儿个一早早朝,呼延家肯定会借机发难,阿墨哥得养足点精神应对!”    西烈墨失望地跨下脸,心里将杀害呼延云汐背后的罪魁祸首砍头数千次,敢挡着本王后为本王生王子?该死!    ——    贺兰倾城寝殿内,西凌云正抱着浑身发抖的贺兰倾城,柔声安慰:“好了,倾城,人本王已经处置妥当了,最迟明日就会被人发现,定会当成是被人抢劫失手掐死处理。    到时候随便在京都找两个乞丐顶罪结案,这件事就会完全过去了。你若还是心里害怕,担心在外人面前露出端倪,就装病待在寝殿内,哪也别去。    但时日长了,这件事完全过去了,你再出去走动。接下来的日子,本王定会时常进来陪你。”    贺兰倾城想起自己用手亲手掐死呼延云汐,神情几近崩溃,她躲在西凌云怀里,不停反复道:“我不是有意的!若不是她发现了密道,推测出咱们的关系,我担心她将这件事说出去,一时失控掐住了她,最后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我不是有意的!”    原来呼延云汐暗中派人盯着西凌云的私宅,发现他都是每次晚上去,半夜出来,更加坚定里面一定有问题。    今日呼延云汐被呼延龙叫回呼延府,告之她利用舞马血玉之事打击王后的事情失败,严厉要求她无论如何,最迟半年内,必须想办法获得西烈墨的宠爱,怀上王子,否则半年后,他将另派呼延家的小姐进宫取代她二王妃的位置。    呼延云汐满心的委屈与怒火无法发泄,离开呼延龙书房后,回到进宫前的寝室,换上便装,带着两个随她一起出来的宫女出去了。    原本打算在外面随便转转,消消气后再回王宫,哪知无意间竟走到了西凌云私宅附近。    呼延云汐想着以现在大王对王后的宠爱,她若想在半年内有孕,几乎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但是她好不容易在呼延家争取来如今的地位,怎能容忍轻易被舍弃?    倘若她能发现西凌云的秘密,继而想法与公孙敏扯上关系,打击到公孙家,那么就算到时候半年后她没有身孕,老祖宗看在她为呼延家立功的份上,说不定会多宽限些时日。    因为刚刚呼延龙的逼迫,一向隐忍的呼延云汐在这一刻热血上头:她要亲自去西凌云的私宅看看!    或许是因为白天西凌云从不过来,他的私宅白天守卫明显要松些,呼延云汐让宫女罗琳装作问路,又故意摔倒,正好不小心跌入守卫怀中,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能被带入宫中,罗琳的长相在宫中虽不出挑,放在民间却是一等一的美女,加上一番刻意的娇柔做作,果然将几个守卫的眼光都吸引了过去。    趁着守卫正在暗爽天上掉下的艳福走神之际,呼延云汐带着罗珂悄悄溜了进去。    怪就怪呼延云汐运气太不好,阴差阳错的,居然让她找到了密道。不过当时的呼延云汐却内心狂喜,大叫天助我也!    这般的顺利让呼延云汐勇气大增,顺着那条密道一直走一直走,而后走到了贺兰倾城的寝殿。    贺兰倾城听到声音时,还以为是西凌云终于来同她和好了。    哪知一开之后,几人都楞住了。    呼延云汐下意识地就想退回密道内,却被贺兰倾城抢先一步关上了门。    西凌云私宅内的密道,原来是直通贺兰倾城的寝殿,而且都是晚上来,半夜离开,不用多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呼延云汐能从西凌云来这里的密道里出现,不用多说,也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什么!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一句话也不说。    片刻后,贺兰倾城被呼延云汐眼里的不屑与轻视激怒了。    你凭什么对看不起本宫?贺兰倾城忽地伸出双手,掐住了呼延云汐的脖子。贺兰倾城的身形本就比呼延云汐健壮,如今恼羞成怒、又惊恐万分之下,这一掐几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呼延云汐拼命挣扎,也掰不开颈间的那双手,她张着嘴,却发出一点声音,只得用眼睛不断瞪向跟着她一起进来的宫女罗珂。    从进来后就有些呆滞的罗珂,终于反应过来,忙上前帮她的主子挣开贺兰倾城的束缚。    但贺兰倾城始终是王妃,罗珂不敢用力,因而三人一时间僵持了许久,直到密道的门突然打开。西凌云进来第一眼见到的,便是三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    稍愣之后,快速地反应过来,上前一把扯开罗珂,面色狰狞地掐住了罗珂的脖子。    男子的力道本就大过女子许多,西凌云又练过功夫,很快的,罗珂面孔由红转紫,不一会不停挣扎的四肢慢慢停止了挣扎,脖子一歪,已是没了呼吸。    呼延云汐在西凌云出现的那一刻,心中便浮起不祥的预感,而当罗珂被扯开,自己脖子上的力道加重时,这种预感越发强烈。    最后她眼眼角余光瞟到罗珂停止了挣扎时,呼延云汐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下场。    西凌云松开掐在罗珂脖子间的手,眼含杀死地朝呼延云汐走了过来,那一刹,呼延云汐完全没了挣扎的力气,只感觉颈间的手越来越紧,呼吸越来越急促,忽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随着贺兰倾城地松手,呼延云汐整个人软绵绵地滑落在地。她看看地上昏迷不醒的呼延云汐,又看看自己的手,面色惶然,双目呆滞,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做的事情:她居然亲手杀了一个人!    西凌云来不及安抚她,丢下一句:“本王先去处理一下!”就一边肩膀扛着一人,进入了密道。    罗珂是真的已经没了呼吸,呼延云汐却只是暂时晕了过去,但西凌云怎会放过她?趁着她快要清醒的瞬间,一把掐上了她的脖子,呼延云汐昏迷中只下意识挣扎了两下,就此丢了性命。    而后西凌云取走了她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将二人扔到了暗巷里。    呼延云汐身着便装离开呼延家后,府中人见她没回去,都以为她直接回宫了,直到那个京都护卫队长前来报告,说发现了二王妃的尸体,现扣住了嫌犯,呼延府众人才惊觉出了大事。    王妃出事是大事,不管呼延龙对呼延云汐有多么不满,还是必须要亲自现身。而后发觉嫌犯居然是王后身边的女护卫阿玉时,呼延龙的嘴角,快速地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    此时的呼延龙及其带过来的族人,被西烈墨关进了大牢里,相较于其他人,呼延龙苍老的面容很平静。    如同西烈墨知晓,他深夜带人聚在王宫讨要说法是为何意,他同样知晓西烈墨为何会将他关在大牢,贵族与王室之间的博弈又一次拉开了序幕。    而这一次,他是苦主,无论如何西烈墨都必须给他一个说法,问题只在于,他能利用呼延云汐之死,获得多大的利益!    呼延龙的嘴角浮起冷笑,那个孙女,开始还以为是个伶俐的,哪知这么久也没获得西烈墨的欢心,这种无能之辈,他早就想换人了,如今死了正好,一了百了,免得他还要头痛筹谋换人的事情。    不过,现如今哪个孙女更适合进宫呢?呼延龙开始在脑海里将她们一一过滤。    早朝的时候,满朝文武百官齐齐跪在了殿上,要求释放呼延龙,以及严惩杀害呼延云汐的凶手!    “大王,呼延族长不过是因为孙女被害,悲伤过度,才会做出此不合规矩的行为,请大王从轻发落!”    “悲伤过度便可围在宫门外,向王后讨要说法?”西烈墨冷哼道:“若有一日,被怀疑的人是本王的人,各位爱卿是不是打算效仿呼延族长围在宫门外,向本王讨要说法?”    “臣等不敢!”跪在地上的大臣趴低身子。    西烈墨冷冷道:“王后是我西羌的王后,是我西羌王室中人,是我西羌未来王子的母后,呼延族长如此对王后不敬,即对本王不敬,对本王不敬,即为以下犯上!对于以下犯上者,本王只是将他关进大牢,已是看在他突丧孙女神智不清的份上,从轻发落了!”    这个说法是不是太牵强了点?众大臣心里如此想,却不敢当面说半个不是,只得道:“求大王严惩杀害二王妃的幕后凶手,还呼延家一个公道!”    “二王妃是本王的表妹,本王自会查明真凶,告慰表妹九泉!”西烈墨厉眼扫过匍匐在地的众人,众人即使看不到,亦能感受到一阵寒光从背部划过,“但若有人想借此生事,诬陷他人,本王绝不会轻易放过!”    话到最后,声音里的威严不容置疑。    “是,大王!”    太和殿,杜乐正在拜见掌珠。来到西羌后,第一次遇见黎国故人,虽然不熟,虽然有阿玉的事情急待解决,掌珠还是难掩兴奋。    杜乐简单说了一下纪子期在苍月帮助苍月王室赚取,以及险些被陈之澈残忍杀害,还有怀上双生子的事。    掌珠听得一时欣喜,一时担忧,最后哇道:“双生?”    杜乐道:“是啊,王后,您从黎国出发没多久,少夫人带着小的们去了东林,当时东林正与弥星蛙军苦战不下,少夫人去了后,训练东林军提升水中射箭的准确度,大败弥星蛙军,十二月初的时候回了京城。”    掌珠听完后,想起远在黎国的父皇母后和皇兄,感叹一句:“真好!”    想到自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他们,心里一阵感伤。    “王后!”如安见状,忙出声提醒。今日带杜乐过来,可不仅仅是叙旧。    掌珠从感伤中回过神,“杜乐,今日召你进宫,是关于阿玉的事!”    “阿玉出什么事了?”突然提到心上人的名字,杜乐有些紧张,他昨日才和她喝过酒,不过一晚的时间,阿玉怎会就出了事?    “杜乐,你别紧张!阿玉没事,不过现在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掌珠见他神情,安慰道。    杜乐急道:“什么麻烦?小的立马帮她去解决!”    掌珠面上忍不住浮起一丝笑意,想到此事的棘手处,笑意很快隐去,“阿玉昨晚酉时三刻回宫的途中,遇到了宫中二王妃和她宫女的尸身,被京都护卫队长认定是凶手,现被关进了天牢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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