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5、你身上的，也是属于我的
“据回报的南秦士兵说，那山不算大，而且滑坡不算严重，稍微注意些问题不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期期，不用担心！”</p>
杜峰安慰道：“只是明日怕是不能为你送行了，你自己要好好照顾好自己！”</p>
纪子期咬着唇命令道：“那你一定要小心些！不准受伤！”</p>
“嗯，你也是。”杜峰伸手抚摸一下她的脸，不舍道：“期期，我得走了！”</p>
纪子期忍着酸意点点头。</p>
杜峰忽的附到她耳边，调笑道：“不许让自己瘦了，哪儿都不许，知道不？</p>
那都是属于你相公我的！到时候我一定要好好检查检查！”</p>
他满以为会看到纪子期羞恼地瞪他一眼，却见她忍着羞意，下巴一扬，挑衅道：“你身上的，也是属于我的！到时候，我也要检查！”</p>
那眼里不服输的神色，惹得杜峰恨不得将她压倒在地，狠狠蹂躏一番。</p>
杜峰眸色猛地变得幽深，小妖精，明知要分开了，还要惹得他浑身僵硬，欲壑难填！</p>
看着她羞红又得意的脸，杜峰忍不住一把搂过纪子期，让她与自己全身紧密贴合。</p>
然后用力蹭了蹭，死死盯着她变得更加潮红的脸，还有急促地喘息，这才满意放开了她。</p>
虽然最后的结果是，他更加的难受！</p>
出发的时间已到，身为统帅，他自是不能太晚到，杜峰恶狠狠留下一句：“回来再收拾你！”便松开她，大步离去了。</p>
纪子期在林中待了许久，直到觉得呼吸正常，面上不再发热，才回到了自己的帐篷。</p>
回去的时候，今晚掌珠意外的还没有休息。</p>
那双美丽的凤眼莫名地盯着她，暗含着一丝嫉妒。</p>
掌珠看着纪子期油灯下白里透红的脸，那双眼里满是温柔春意，心中苦楚，却忍不住问道：“刚刚是去见他了吗？”</p>
纪子期迎向她的眼，毫不退让，点了点头。</p>
掌珠却不再多说一句，躺到床上，侧身朝里，背对着她。</p>
那完美诱人的曲线带着些许的单薄之意。</p>
纪子期暗叹口气，熄灯睡下了。</p>
——</p>
皇宫中，皇帝陛下收到刚刚传回来的急报，面上焦虑之色更甚，心中郁火一起，恨不得将手中的折子扔到地上。</p>
户部尚书林大人也收到了消息，“陛下，请勿过于忧心，全国各地已在紧急调粮中，只待湘西雨水一停，长江通航，即刻便可运到南秦！”</p>
“只待雨停？即刻运送？”皇帝陛下心中的怒火无处渲泄，克制不住撒到了户部林大人头上，“莫非林大人能知天意？”</p>
林大人原本只是想安慰一下皇帝陛下，没想到惹得他更加动怒，立马噤了声。</p>
皇帝陛下话一出口，已知自己迁怒得不对，当下深吸两口气，略带着抱歉的口吻道：“林爱卿，朕这心里急啊！</p>
若长江水继续涨潮，整个湘西都会陷入水灾，到时候国库的银子，救得了南秦，救不了湘西，定会引起民乱。</p>
最近武夷又开始动乱，南镜水盗因着水灾之事，闻风而动，北地西羌原本数年来无动静，近日又有了异动。</p>
朕这是内忧外患，愁得很啊！”</p>
林大人惶恐道：“请恕臣无力为陛下分忧之罪！”</p>
“这天灾之事，只有老天爷说了才算，谁又能阻得了？若老天真要亡我黎国，朕也只能认命！”皇帝陛下挥挥手，带着几分落寞。</p>
“陛下！”林大人慌忙跪拜，“陛下您为一国之君，可千万不能有如此想法啊！</p>
臣相信，即使粮食药材运不到南秦，大皇子也定会想办法解救南秦！</p>
还有老臣曾外孙女纪小雪，也不是那等坐以待毙之人，想必在知道长江水涨无法通航的消息后，早就想好法子自救了！</p>
陛下，您要相信他们，一定会出色地完成此次的使命！”</p>
“是啊！渊儿不是那等蠢人，还有那纪小雪，心思开阔，定能想到与众不同的法子出来！”</p>
皇帝陛下自言自语两句后，立马恢复了精神，“林爱卿说得是！快请起，是朕一时想岔了，爱卿再继续说说各地征粮的进度！”</p>
——</p>
南安城的大街小巷，突然一夜之间流行开了一个话本子，一个笔名为莫问杨功的人写的一出故事，“二狗寻亲记”。</p>
讲的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少年二狗，从小生活在一个温暖的大家庭里，有爹娘、祖父祖母、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一大家子人生活虽然贫穷，但相亲相爱，无忧无虑，很是快活。</p>
有一天，小山村突然遭遇了洪水，爹娘，祖父祖母为了救五个孩子，都牺牲了，五兄弟姐妹在逃难的过程中，不幸失散了，于是二狗开始了漫长的寻亲之路。</p>
在寻亲的过程中，二狗遭遇了许许多多不同性格的人，有风烛残年的老人，有凶神恶煞的大叔，有温柔善良的官家小姐，有高贵大方的高门主母，有坏人，也有好人。</p>
二狗用自己的善良和勇敢，打动了他所遇到的每一个人，他们都自愿地帮他寻找与他失散的兄弟姐妹，最后在所有人的帮助下，二狗如愿以偿，和自己的兄弟姐妹们团聚了。</p>
所有看过的人，都莫名的被二狗打动了，不少美丽的女子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流下了泪。</p>
虽然大家最初看这个话本子的动机，是因为坊间流传着的、难辨真假的、据说是当朝掌珠公主的亲笔手写推荐语。</p>
但看过的人，最后却是实实在在的被话本子里面的二狗感动了。</p>
茶楼酒肆里正热烈讨论着这出话本子的时候，身着男装的纪子期和掌珠，正坐在茶楼二楼的一角喝着茶，聆听着坊间对这出话本子的看法。</p>
南安城离南秦城，约三天的行程，因偏向西南，地势较高，很幸运的没有陷入灾情之中。</p>
因城中富裕，仅管离这不远的南秦正遭受着巨大的灾难，依然影响不了这里的笙歌夜舞。</p>
因而大多数人都津津有味地谈论着城中最近的新鲜事，新出的话本子，二狗寻亲记。</p>
纪子期现已十六，比起二年多前扮成男人去天凉，身形相貌上都已长开，再扮男人难度上大了许多。</p>
除了束胸加肩垫外，还略略加深了一下肤色，画粗了眉毛。</p>
好在她眉宇间本身有股英气，谈吐举止也无毫无闺阁女子娇柔之姿，稍微修正一下，当成是个十四五岁的富家少年郎也说得过去。</p>
但掌珠可就没那么好办了，她过于艳丽完美的容颜，扮起男装来虽不显女气，却因其雌雄莫辩的气质，更惹人注意。</p>
宫中长大的她肤色细嫩吹弹可破，纪子期又不可能将她露在外的地方全抹黑遮住她本来容颜。</p>
无奈之下，只得在她左右两边面颊上点上无数小点点，这才压住了她的美丽。</p>
不过也苦了每天帮她装扮的纪子期，点得胳膊都软了。</p>
还有掌珠的声音太过清脆，在没学到压低声音说话的诀窍前，两人商议，一切与人沟通的事宜均由纪子期应对。</p>
掌珠对纪子期到了南安后，不是先找戏班子谈排戏的事，反而找了南安最大的书坊，掏钱将话本子印成册，并且以半卖半送的方式，一夜之间将上千册全部清空，而她所写的评语却只誊抄了十份的行为，对此她表示万分的不理解。</p>
纪子期笑眯眯的：“阿功，物以稀为贵！”</p>
“那为何话本子要印成一千册，且一夜之间就全部半卖半送了出去？”掌珠皱眉。</p>
“话本子多印才会多人看，多人看了自会有戏班子找上门来。</p>
特别是咱们的话本子，本来就是按照排戏的方式来写的，无需再进行漫长的修整即可排成戏。</p>
也无需担心，最后排成的戏与话本子不同，而引起拥护者的反感。</p>
对于戏班子来说，这绝对是他们的上上之选，因为很快就能见到利益。</p>
咱们耐心等多一两天，就会有人找上门来，咱们再从中挑选最合适的。”</p>
嗯，价格最合适的！</p>
纪子期慢条斯理道：“至于公主评语，掌珠公主在普通老百姓的心目中是至高无上的神仙般的人，必须保持这种神秘的形象。</p>
若评语满天飞，怕是很难让人相信其真实性，也降低了其神秘性。</p>
若非时间紧迫，子期其实是想最多誊抄一两份就够了，现在十份已经完全足够了！”</p>
纪子期所借用的，是现代大ip的制作概念手法，选一本拥有丰富读者群体的网络小说，再选用当红的两名炸子鸡当男女主角，未拍先火，未播先爆。</p>
所以她先自行掏费将话本子印了一千册，寄放在书坊里，以成本价卖出，所卖出的银子分两成给书坊，卖不出去的库存则由她自行承担。</p>
但说明加印必须经过她的同意，并恢复到正常价格，而且加印后所有职责包括库存风险，则全部由书坊承担，她收取四成分成。</p>
当时书坊老板看她的眼神，完全把她当成是一个有钱少爷，闲着无聊做些发疯的事，估计脑子多少有些不太正常。</p>
话本子虽不错，情也感人，但一般新人出话本子，最开始也就印个百来册，哪有人一来就一千册不说，还以成本价卖出，不是闲着钱多没事干吗？</p>
书坊老板始终是做生意的，秉着有人送钱上来，不收天理难容的心态，提前保证质量地印了出来，并在自己各书坊卖力的推销！</p>
掌珠身为古代人，有些现代的思维和想法，纪子期实在难以同她沟通得明明白白，让她完全认同自己。</p>
但好在之前黎渊特意说明，此次南安募捐之事，必须以纪子期的意见为主。</p>
掌珠虽对一些事持不同意见，但只要纪子期下定了决心，掌珠并不会仗着公主身份，要求她必须按她的意愿行事，而是给予了极大的尊重和配合。</p>
因而纪子期和掌珠相处的时间越久，越打心底的欣赏这个她名义上的情敌。</p>
两人正沉默间，书坊老板上来了。</p>
老板是个略有些肥胖的中年人，不像传统印象中自带书香气的书坊主人，而是有着商人般的精明和屠夫般的外形。</p>
拖着略有些笨重的身躯了上了二楼后，他擦擦额头的汗，四处张望，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了纪子期掌珠二人。</p>
“哎呀，纪公子，杨公子，终于找到你们了！”书坊老板的脸上笑得像开了朵花，褶子都可以夹死蚊子了，“两位贵人可让老黄我一阵好找啊！”</p>
书坊黄掌柜话音还未落地，人已到了纪子期二人桌边，不待二人邀请，便自来熟地坐了下来。</p>
一旁的阿二正要制止，被掌珠用眼神拦住了。</p>
纪子期哈哈调侃道：“黄掌柜，这什么风把您吹来啦？”</p>
黄掌柜又十分自动自觉地，自行倒了一杯茶。</p>
若一般人不问自取，有时候会是一种非常没礼貌，且容易让人心生反感的行为；</p>
但有时候表现出的却是大家关系非常好无需拘礼一切自便的意思。</p>
黄掌柜这一切做来自然随意，加上他看起来十分真诚的笑脸，倒没有让二人生出反感。</p>
呵呵，这人倒是有些本事！纪子期心道，能轻易就让人产生好感并且拉近关系，完全是个合格的商人！</p>
黄掌柜端起茶盏，咕噜咕噜两大口喝下去后，伸出袖子一抹嘴唇，然后对着二人笑呵呵道：“纪公子杨公子，先前是我老黄有眼不识颜如玉，怠慢了两位。</p>
两位公子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我老黄一般见识！”</p>
纪子期给他续上一杯茶，眯眼笑道：“黄掌柜的，您这么说就太见外了了！咱俩啥交情，哪用得着这么客气？”</p>
“呵呵，纪公子这话老黄爱听。”黄掌柜笑道：“既然纪公子如此说，老黄就开门见山了！老黄今日来呢，主要是有三件事。</p>
这第一，自然是要恭喜纪公子杨公子，您二位的那本二狗寻亲记，一夜爆红！</p>
今日一大早不少人慕名而来，想要求购此书，老黄现在已经接了不下两百张订单了。</p>
这第二呢，就是想求求纪公子杨公子的墨宝，写上几张放在咱店里作作宣传，定能吸引更多的客人。</p>
这第三就是之前纪公子交代过的，若有戏班子来找，只需将信息记下交给二位。</p>
今日有四家戏班子过来咨询过，老黄按纪公子的要求一一记录了下来。</p>
老黄过来，也是特意为了将这资料交给二位。”</p>
瞧瞧，这就是商人的精明之处，明明是顺便拿过来的，偏要说成特意过来，让对方心存感激，对他的好感顿生。</p>
纪子期瞧着掌珠面上的神色，没有前两日那般初见黄掌柜时的嫌弃了。</p>
不过现在，纪子期需要的就是精明的商人，不怕他太精明，就怕他不精明！</p>
纪子期接过黄掌柜递过来的纸，拱手真诚道谢道：“在下二人谢谢黄掌柜，特意跑这一趟。”</p>
“纪公子，刚你都说了，咱俩啥交情？是吧，这么说就太见外了！”黄掌柜笑呵呵道：“老黄也是顺路！”</p>
纪子期道：“黄掌柜，您贵人事忙，在下就不拐弯抹角了。关于墨宝一事，恐怕不能如您的意了。</p>
不过在下另有想法，想先说与黄掌柜听听，听了之后黄掌柜再作决定，如何？”</p>
“纪公子请说！老黄洗耳恭听！”</p>
纪子期道：“在下想办个拍卖会，二狗寻亲记的手稿拍卖会！”她看一眼一旁的掌珠，接着道：“以及掌珠公主推荐语真迹拍卖会！”</p>
掌珠在她眼神飘过来的那一瞬，立马心生警惕。</p>
果然，她心里轻哼一声，又拿她来做名头！不过，她们现在哪还有什么银子办拍卖会。</p>
黄掌柜刚听到手稿拍卖会，不由皱了一下眉，这手稿再金贵，就算一张一金，最多也就百来金。</p>
可举办一个拍卖会，想要卖得好价钱，必须邀请南安有名的富豪贵人。</p>
所租的场地，所用的酒水，所请的奴婢，都必须是最上好的，这样一来至少也得花费好几十金。</p>
若手稿拍卖不顺，完全是个亏大本的生意！</p>
黄掌柜刚想出声提醒，就听到后面掌珠公主推荐信真迹拍卖一句。</p>
他惊得一跃而起，“什么？那推荐语不是假的吗？真有这事儿？”</p>
纪子期点点头，“千真万确！”</p>
“哎哟，我的妈呀，老黄居然能在有生之年见到掌珠公主墨宝真迹，真是祖上积德呀！”</p>
黄掌柜大惊小怪，一转眼就换上一副色眯眯和好奇的样子，压低声音道：</p>
“纪公子，你见过掌珠公主真容吗？你给老黄说说，那掌珠公主是否真如传言中所说，生得那般美丽？”</p>
“呵呵，”公主的容颜哪容得别人当面讨论，纪子期瞟一眼正欲发怒的掌珠，赶紧的转移了话题，</p>
“黄掌柜，您觉得刚刚在下那个建议如何？有没有赚头？”</p>
“好，不错！肯定有赚头！”一说到钱，黄掌柜心思便转了回来：“纪公子，杨公子，您二位一看就是青年才俊。</p>
那些琐碎的小事不应麻烦到二位，要不这事儿由老黄出面去办如何？到时候老黄只需要一成的辛苦费就够了！”</p>
“一成？”纪子期呵呵两声，似笑非笑道：“黄掌柜，若由您的书坊出面来办这事，出银子的是我，打响名号的却是您。</p>
在下不收您广告费，已经是看在大家相熟的份上了，您还来跟我要辛苦费？”</p>
掌珠本来对黄掌柜主动应下差事的举动十分欣赏，觉得一成的辛苦费算不得多，现在听纪子期一说，顿时觉得这人实在是太不厚道了！</p>
被纪子期直接戳穿了用意的黄掌柜，呵呵讪笑道：“这掌珠公主真迹，虽说有一定的号召力，但是真是假，无人得知，老黄也可能是白忙活一场！赔了夫人又折兵！”</p>
这一说好像也有些道理，掌珠心道，然后心中的天平又开始黄掌柜那边倾斜了。</p>
纪子期笑着直视黄掌柜，慢条思理，“黄掌柜，您是生意人，不仅是生意人还是一个非常成功的生意人。</p>
自是知道做生意的，哪有稳赚不赔的道理？越是赚的多，其风险越大！</p>
这次的拍卖会成与不成，结果未出之前，大家都难预料！因而赌的便是各自的眼光和运气！</p>
黄掌柜，若您不愿陪在下一起来赌，在下可以找别家愿意赌的，一起来赌！”</p>
“呵呵，”黄掌柜伸手擦擦额头的汗，心道这少年公子做生意好生老练，竟是不让他多赚分厘。</p>
他借着擦汗和喝茶的空档，趁机思量了一番，先前因为他的自大已经错过了一次，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了。</p>
这一想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后，爽快地一拍大腿：“成，那就按纪公子所说的办！不知纪公子想将拍卖会定在何日？”</p>
“十日后！”</p>
“这么急？”黄掌柜奇道。</p>
“趁热打铁嘛！”纪子期笑道。</p>
这个理也说得过去，“成，十日后就十日后吧！”</p>
黄掌柜起身准备告辞时，纪子期忽又道：“黄掌柜，在下和杨兄二人，均是背着家中长辈偷溜出来玩的，身上银子已所剩无几。</p>
前些日子已寄了信回去，让家中长辈送钱过来，但黄掌柜您听我二人口音，也知是外地人，那银子恐怕要过几日才到。</p>
所以这拍卖会的花费，就由黄掌柜，您先垫付如何？到时候拍卖所得之银两，小弟愿意分五分给您当做利息，您看如何？”</p>
掌珠的心突突跳得厉害，这纪子期，胆子也太大了吧，竟敢空手套白狼？</p>
五分？黄掌柜心中快速的计算着，保守估计，这五分的分成银子怎么的至少也能保本，最多是白忙活一场没工钱而已。</p>
若效果好的话，那是稳赚不赔的事情，而且最关键的，是帮他书坊打开了名声，这以后的好处，那可是无法预料的！</p>
黄掌柜略一思索，便答应了纪子期的要求，“成，那这件事就包在老黄身上了！十日过后定会让纪公子见到一个满意的拍卖会！”</p>
黄掌柜走后，掌珠高悬的心终于落回了胸膛，她深呼两口气，“子期，你胆子也真够大的！</p>
咱们手中银两已不多，哪有什么余钱去办什么拍卖会，你就不怕黄掌柜的会拒绝吗？”</p>
“这凡事皆有可能，我也不是不怕，现在不是没办法了吗？这种无法退避的情况下，总得想办法试一试，尽力一搏！”</p>
纪子期也长长吁出一口气，露出笑容，“看来老天还是站在咱们这一边，咱们赌赢了！</p>
接下来就是找戏班子排戏的事了，这戏必须在拍卖会前三天上映！”</p>
掌珠虽然有些不明白，但看着纪子期这几日行事作风，有理有据，进退有度，而且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怎的，她想的总是一一应验了。</p>
于是掌珠便用沉默默许了。</p>
黄掌柜送过来的四家戏班子，均是南安城最出名的，底下注明了这戏班子生平简介、各自擅长的戏，以及大概收入预估等。</p>
看来这黄掌柜不光是有经过挑选，而且还花了一番心思调查，就凭他这份用心和有心，那五分就花得值了。</p>
纪子期将四家戏班子的资料，详细研究了一番，心中选定了两家，然后将资料递给了掌珠。</p>
“阿功，我的建议是从这两家中选一家，”待掌珠看完后，纪子期指着其中两家道：“不知你有何看法？”</p>
“我也属意这两家！”掌珠道。</p>
“哦？”这应该是自出行南安以来，两人第一次意见一致，纪子期呵呵道：“难得咱们意见一致！</p>
阿功，不如你先说说你的看法，你为何会选择两家？”掌珠道：“这赵钱孙李四家戏班子，其中两家主要客群是南安城中的富贵人家，两家则以坊间中下客群为主。</p>
咱们这出二狗寻亲记，虽说讲的是普通乡间少年的故事，按理说后面两家更合适。</p>
但咱们写这出戏的目的是为了筹款，既然要筹款，自然得向富贵人家筹款，所以我选前面这两间！”</p>
纪子期点点头：“除了这个原因外，还有另外一点，这富贵人家自小生在安乐窝，从未试过流离失所之苦。</p>
这出戏里面二狗的遭遇，反而更容易引起他们的恻隐之心。”</p>
掌珠略一思索，便领悟了过来，“难怪当初你的故事明明很简单也不完整，我却一下子就被吸引住，进而被打动。”</p>
“没错！”纪子期道：“这就是反落差。利用这种身份上强大的落差，引起好奇，然后以情感人！”</p>
“我明白了！”掌珠问道：“那这两家你打算如何从中进行挑选？”</p>
纪子期道：“等会写两张帖子，邀请他们的大当家，明日未时过半（下午两点）来此，再行决定！”</p>
掌珠惊道：“两家一起？”</p>
纪子期点点头，“是的，两家一起！”</p>
掌珠并不明白，纪子期邀两家戏班子一起面对面相商的用意何在，不过同之前一样，她选择了默认。</p>
第二日下午未时过半，两家戏班子的大当家如约而至。</p>
按理说这种谈戏本的事，根本轮不到两位大当家的出面，但纪子期送过去的帖子中，重点说明必须由两位大当家亲自过来面谈，否则视为弃权！</p>
两家戏班子的大当家，赵当家和钱当家看到帖子后先是不屑地冷哼一声。</p>
等看到下面写的关于如何宣传此戏的方法后，面色转为严肃，均露出了震惊的神色。</p>
略一思索后，决定推掉今日下午的所有安排，将时间空出，来见一见这个新出茅庐的纪公子。</p>
两位当家五十左右，身形均中等，赵当家略偏瘦，看起来比较精干，钱当家肤色白皙，有种和蔼可亲的感觉。</p>
因是谈判，纪子期便包了这间茶楼的二层。</p>
虽说手上银子并不多了，掌珠对此倒是无意见，毕竟这面子还是得撑起来的。</p>
倒是阿二心中偶尔嘀咕一下，这两个小祖宗是出来花银子的吧，筹的款一文未见，带出来的银子倒是花得只剩百来两了，最多只够支持几天了。</p>
阿二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所有事都顺顺利利，千万不要让他们一路乞讨回去，会被兄弟们笑死的！</p>
赵当家和钱当家的两家戏班子虽是竞争对手，在这茶楼见了面，略一愣之后，还是很有风度地拱拱手，互相问候了一下。</p>
但二人心底，对于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握住主动权，呼来唤去的感觉感到非常不爽。</p>
看起来和蔼的钱当家呵呵道：“纪公子，杨公子，两位将老夫和赵当家二人同时约来，莫非是打着奇货可居的念头，让老夫二人争相出价？</p>
呵呵，老夫和赵当家二人，可不是什么毛头愣小子，被人三言两语一相激，热血一上头，就会胡乱开价，纪公子可要好好斟酌斟酌！”</p>
赵当家笑道：“钱当家，两位公子年少有为，有胆有识，思路开阔，不能用咱们老一辈的眼光来判断！</p>
毕竟这未来，是年轻人的未来！咱们可要与时俱进啊！”</p>
这一上来火药味就有点重啊！纪子期拱手笑道：“钱当家，赵当家，在下的帖子中，明明白白的写上了推广此戏的方案。</p>
虽指定了有两位当家前来，但最后也说了，若二位没兴趣可直接拒了。</p>
二位既然都准时前来，说明心中都有兴趣，既有兴趣，咱就只谈大家有兴趣的话题！”</p>
两位当家心中冷哼一声，面上笑容不减，静待她继续往下说。</p>
“宣传方面，以最真实最震撼地还原真实场景为噱头，价钱由一两银子一张票，升为十两银子一张票。雅间票价一百两起，价高者得！</p>
这戏每天必须排两场，下午一场晚上一场。三天后戏中各主演的服装进行拍卖，同样价高者得！</p>
至于分成方面，在下要占六成！”</p>
纪子期看着两人略微变得难看的脸，继续道：“不是利润的六成，是毛利的六成！”</p>
两人面色愈发难看，钱当家的脸当场垮了下来，“纪公子，你这是在跟老夫开玩笑吗？”</p>
赵当家冷笑道：“纪公子，你可真敢狮子大开口啊！”</p>
面对着动怒的二人，纪子期面色不变，“不知道赵当家和钱当家二位戏班子中的匠人，能否制造出山洪暴发的场景？”</p>
“想必不能吧，但，我能！”不待二人出声，她继续道，声音清冽直透人心，“所以这六成，不单是话本子的分成，最主要的是这独家技术的买断！”</p>
“你能制造山洪暴发真实场景？”赵当家惊呼道。</p>
“能！”纪子期道：“在下无法当场证明自己能做到，但这分成是戏排出来之后，戏票卖出去之后才开始的分成。</p>
两位根本无须担心在下能否做得到，戏出来后便可知分晓！”</p>
确实是如此！赵当家刚刚如此一问，不过是因为心中过于惊讶，而不自觉的提问，并不是想要纪子期现在就证明自己能做到。</p>
要说这排戏，最难的就是场景还原，越真实技术含量越大，贵人们则越爱看，银子什么的，都是其次！</p>
若碰到大方的主，随手打赏个几十金是常事！</p>
所以刚刚纪子期提议，戏票由一两银子升到十两银子，两人根本没什么意见！有时候越贵越能引起贵人们的兴趣！</p>
钱当家和赵当家这一想，心中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但两人都是见过场面的人，自不会将这情绪，轻易的在面上显露出来。</p>
钱当家道：“老夫倒是相信纪公子能做到。不过这六成还是太高，这坊间好的话本子，最多也就三成，还是利润的三成。”</p>
纪子期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放下后，白皙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也不看赵当家和钱当家，待二人隐隐有些怒意了，</p>
才慢条斯理道：“在下听说李家戏班子正欲转型，发展高端客源，这李家戏班子本就擅长排情感戏，想必不会在乎这一出戏的收入。</p>
不过到时候南安城可能就是三家戏班子鼎足而立了！赵当家和钱当家都是商人，自该知道什么最赚钱！”</p>
两位当家面色愈发难看，沉默着不出声。</p>
一旁的掌珠哑着声音接了一句：“什么最赚钱？”</p>
纪子期心里默默的给掌珠点了个赞，若钱当家和赵当家两人不接话，她还真不好往下说。</p>
“自然是垄断最赚钱！经典好看的话本子层出不穷，二狗寻亲记这出戏虽算得上是一匹黑马横空而出，但能否成为经典永久不衰，有待时间的考验！</p>
但这制造山洪暴发场景的技术，却是绝对的垄断！这一点，相信二位比任何人都清楚！</p>
现在这一个绝佳的垄断机会，摆在钱当家和赵当家二人面前，端看二位如何选择了，若二位还是无兴趣，那今日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p>
纪子期高声对旁边的阿二喊道：“阿二，……”</p>
送客二字还未说出，钱当家的忽然呵呵笑道：“纪公子莫心急，这生意之道嘛，就在一个谈字，既然是谈，那就是在闲谈中一点一点慢慢来的！”</p>
然后一拍自己膝盖，“这样吧，纪公子，你这分成定在四成如何？”</p>
－－－－－－题外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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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峰安慰道：“只是明日怕是不能为你送行了，你自己要好好照顾好自己！”</p>
纪子期咬着唇命令道：“那你一定要小心些！不准受伤！”</p>
“嗯，你也是。”杜峰伸手抚摸一下她的脸，不舍道：“期期，我得走了！”</p>
纪子期忍着酸意点点头。</p>
杜峰忽的附到她耳边，调笑道：“不许让自己瘦了，哪儿都不许，知道不？</p>
那都是属于你相公我的！到时候我一定要好好检查检查！”</p>
他满以为会看到纪子期羞恼地瞪他一眼，却见她忍着羞意，下巴一扬，挑衅道：“你身上的，也是属于我的！到时候，我也要检查！”</p>
那眼里不服输的神色，惹得杜峰恨不得将她压倒在地，狠狠蹂躏一番。</p>
杜峰眸色猛地变得幽深，小妖精，明知要分开了，还要惹得他浑身僵硬，欲壑难填！</p>
看着她羞红又得意的脸，杜峰忍不住一把搂过纪子期，让她与自己全身紧密贴合。</p>
然后用力蹭了蹭，死死盯着她变得更加潮红的脸，还有急促地喘息，这才满意放开了她。</p>
虽然最后的结果是，他更加的难受！</p>
出发的时间已到，身为统帅，他自是不能太晚到，杜峰恶狠狠留下一句：“回来再收拾你！”便松开她，大步离去了。</p>
纪子期在林中待了许久，直到觉得呼吸正常，面上不再发热，才回到了自己的帐篷。</p>
回去的时候，今晚掌珠意外的还没有休息。</p>
那双美丽的凤眼莫名地盯着她，暗含着一丝嫉妒。</p>
掌珠看着纪子期油灯下白里透红的脸，那双眼里满是温柔春意，心中苦楚，却忍不住问道：“刚刚是去见他了吗？”</p>
纪子期迎向她的眼，毫不退让，点了点头。</p>
掌珠却不再多说一句，躺到床上，侧身朝里，背对着她。</p>
那完美诱人的曲线带着些许的单薄之意。</p>
纪子期暗叹口气，熄灯睡下了。</p>
——</p>
皇宫中，皇帝陛下收到刚刚传回来的急报，面上焦虑之色更甚，心中郁火一起，恨不得将手中的折子扔到地上。</p>
户部尚书林大人也收到了消息，“陛下，请勿过于忧心，全国各地已在紧急调粮中，只待湘西雨水一停，长江通航，即刻便可运到南秦！”</p>
“只待雨停？即刻运送？”皇帝陛下心中的怒火无处渲泄，克制不住撒到了户部林大人头上，“莫非林大人能知天意？”</p>
林大人原本只是想安慰一下皇帝陛下，没想到惹得他更加动怒，立马噤了声。</p>
皇帝陛下话一出口，已知自己迁怒得不对，当下深吸两口气，略带着抱歉的口吻道：“林爱卿，朕这心里急啊！</p>
若长江水继续涨潮，整个湘西都会陷入水灾，到时候国库的银子，救得了南秦，救不了湘西，定会引起民乱。</p>
最近武夷又开始动乱，南镜水盗因着水灾之事，闻风而动，北地西羌原本数年来无动静，近日又有了异动。</p>
朕这是内忧外患，愁得很啊！”</p>
林大人惶恐道：“请恕臣无力为陛下分忧之罪！”</p>
“这天灾之事，只有老天爷说了才算，谁又能阻得了？若老天真要亡我黎国，朕也只能认命！”皇帝陛下挥挥手，带着几分落寞。</p>
“陛下！”林大人慌忙跪拜，“陛下您为一国之君，可千万不能有如此想法啊！</p>
臣相信，即使粮食药材运不到南秦，大皇子也定会想办法解救南秦！</p>
还有老臣曾外孙女纪小雪，也不是那等坐以待毙之人，想必在知道长江水涨无法通航的消息后，早就想好法子自救了！</p>
陛下，您要相信他们，一定会出色地完成此次的使命！”</p>
“是啊！渊儿不是那等蠢人，还有那纪小雪，心思开阔，定能想到与众不同的法子出来！”</p>
皇帝陛下自言自语两句后，立马恢复了精神，“林爱卿说得是！快请起，是朕一时想岔了，爱卿再继续说说各地征粮的进度！”</p>
——</p>
南安城的大街小巷，突然一夜之间流行开了一个话本子，一个笔名为莫问杨功的人写的一出故事，“二狗寻亲记”。</p>
讲的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少年二狗，从小生活在一个温暖的大家庭里，有爹娘、祖父祖母、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一大家子人生活虽然贫穷，但相亲相爱，无忧无虑，很是快活。</p>
有一天，小山村突然遭遇了洪水，爹娘，祖父祖母为了救五个孩子，都牺牲了，五兄弟姐妹在逃难的过程中，不幸失散了，于是二狗开始了漫长的寻亲之路。</p>
在寻亲的过程中，二狗遭遇了许许多多不同性格的人，有风烛残年的老人，有凶神恶煞的大叔，有温柔善良的官家小姐，有高贵大方的高门主母，有坏人，也有好人。</p>
二狗用自己的善良和勇敢，打动了他所遇到的每一个人，他们都自愿地帮他寻找与他失散的兄弟姐妹，最后在所有人的帮助下，二狗如愿以偿，和自己的兄弟姐妹们团聚了。</p>
所有看过的人，都莫名的被二狗打动了，不少美丽的女子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流下了泪。</p>
虽然大家最初看这个话本子的动机，是因为坊间流传着的、难辨真假的、据说是当朝掌珠公主的亲笔手写推荐语。</p>
但看过的人，最后却是实实在在的被话本子里面的二狗感动了。</p>
茶楼酒肆里正热烈讨论着这出话本子的时候，身着男装的纪子期和掌珠，正坐在茶楼二楼的一角喝着茶，聆听着坊间对这出话本子的看法。</p>
南安城离南秦城，约三天的行程，因偏向西南，地势较高，很幸运的没有陷入灾情之中。</p>
因城中富裕，仅管离这不远的南秦正遭受着巨大的灾难，依然影响不了这里的笙歌夜舞。</p>
因而大多数人都津津有味地谈论着城中最近的新鲜事，新出的话本子，二狗寻亲记。</p>
纪子期现已十六，比起二年多前扮成男人去天凉，身形相貌上都已长开，再扮男人难度上大了许多。</p>
除了束胸加肩垫外，还略略加深了一下肤色，画粗了眉毛。</p>
好在她眉宇间本身有股英气，谈吐举止也无毫无闺阁女子娇柔之姿，稍微修正一下，当成是个十四五岁的富家少年郎也说得过去。</p>
但掌珠可就没那么好办了，她过于艳丽完美的容颜，扮起男装来虽不显女气，却因其雌雄莫辩的气质，更惹人注意。</p>
宫中长大的她肤色细嫩吹弹可破，纪子期又不可能将她露在外的地方全抹黑遮住她本来容颜。</p>
无奈之下，只得在她左右两边面颊上点上无数小点点，这才压住了她的美丽。</p>
不过也苦了每天帮她装扮的纪子期，点得胳膊都软了。</p>
还有掌珠的声音太过清脆，在没学到压低声音说话的诀窍前，两人商议，一切与人沟通的事宜均由纪子期应对。</p>
掌珠对纪子期到了南安后，不是先找戏班子谈排戏的事，反而找了南安最大的书坊，掏钱将话本子印成册，并且以半卖半送的方式，一夜之间将上千册全部清空，而她所写的评语却只誊抄了十份的行为，对此她表示万分的不理解。</p>
纪子期笑眯眯的：“阿功，物以稀为贵！”</p>
“那为何话本子要印成一千册，且一夜之间就全部半卖半送了出去？”掌珠皱眉。</p>
“话本子多印才会多人看，多人看了自会有戏班子找上门来。</p>
特别是咱们的话本子，本来就是按照排戏的方式来写的，无需再进行漫长的修整即可排成戏。</p>
也无需担心，最后排成的戏与话本子不同，而引起拥护者的反感。</p>
对于戏班子来说，这绝对是他们的上上之选，因为很快就能见到利益。</p>
咱们耐心等多一两天，就会有人找上门来，咱们再从中挑选最合适的。”</p>
嗯，价格最合适的！</p>
纪子期慢条斯理道：“至于公主评语，掌珠公主在普通老百姓的心目中是至高无上的神仙般的人，必须保持这种神秘的形象。</p>
若评语满天飞，怕是很难让人相信其真实性，也降低了其神秘性。</p>
若非时间紧迫，子期其实是想最多誊抄一两份就够了，现在十份已经完全足够了！”</p>
纪子期所借用的，是现代大ip的制作概念手法，选一本拥有丰富读者群体的网络小说，再选用当红的两名炸子鸡当男女主角，未拍先火，未播先爆。</p>
所以她先自行掏费将话本子印了一千册，寄放在书坊里，以成本价卖出，所卖出的银子分两成给书坊，卖不出去的库存则由她自行承担。</p>
但说明加印必须经过她的同意，并恢复到正常价格，而且加印后所有职责包括库存风险，则全部由书坊承担，她收取四成分成。</p>
当时书坊老板看她的眼神，完全把她当成是一个有钱少爷，闲着无聊做些发疯的事，估计脑子多少有些不太正常。</p>
话本子虽不错，情也感人，但一般新人出话本子，最开始也就印个百来册，哪有人一来就一千册不说，还以成本价卖出，不是闲着钱多没事干吗？</p>
书坊老板始终是做生意的，秉着有人送钱上来，不收天理难容的心态，提前保证质量地印了出来，并在自己各书坊卖力的推销！</p>
掌珠身为古代人，有些现代的思维和想法，纪子期实在难以同她沟通得明明白白，让她完全认同自己。</p>
但好在之前黎渊特意说明，此次南安募捐之事，必须以纪子期的意见为主。</p>
掌珠虽对一些事持不同意见，但只要纪子期下定了决心，掌珠并不会仗着公主身份，要求她必须按她的意愿行事，而是给予了极大的尊重和配合。</p>
因而纪子期和掌珠相处的时间越久，越打心底的欣赏这个她名义上的情敌。</p>
两人正沉默间，书坊老板上来了。</p>
老板是个略有些肥胖的中年人，不像传统印象中自带书香气的书坊主人，而是有着商人般的精明和屠夫般的外形。</p>
拖着略有些笨重的身躯了上了二楼后，他擦擦额头的汗，四处张望，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了纪子期掌珠二人。</p>
“哎呀，纪公子，杨公子，终于找到你们了！”书坊老板的脸上笑得像开了朵花，褶子都可以夹死蚊子了，“两位贵人可让老黄我一阵好找啊！”</p>
书坊黄掌柜话音还未落地，人已到了纪子期二人桌边，不待二人邀请，便自来熟地坐了下来。</p>
一旁的阿二正要制止，被掌珠用眼神拦住了。</p>
纪子期哈哈调侃道：“黄掌柜，这什么风把您吹来啦？”</p>
黄掌柜又十分自动自觉地，自行倒了一杯茶。</p>
若一般人不问自取，有时候会是一种非常没礼貌，且容易让人心生反感的行为；</p>
但有时候表现出的却是大家关系非常好无需拘礼一切自便的意思。</p>
黄掌柜这一切做来自然随意，加上他看起来十分真诚的笑脸，倒没有让二人生出反感。</p>
呵呵，这人倒是有些本事！纪子期心道，能轻易就让人产生好感并且拉近关系，完全是个合格的商人！</p>
黄掌柜端起茶盏，咕噜咕噜两大口喝下去后，伸出袖子一抹嘴唇，然后对着二人笑呵呵道：“纪公子杨公子，先前是我老黄有眼不识颜如玉，怠慢了两位。</p>
两位公子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我老黄一般见识！”</p>
纪子期给他续上一杯茶，眯眼笑道：“黄掌柜的，您这么说就太见外了了！咱俩啥交情，哪用得着这么客气？”</p>
“呵呵，纪公子这话老黄爱听。”黄掌柜笑道：“既然纪公子如此说，老黄就开门见山了！老黄今日来呢，主要是有三件事。</p>
这第一，自然是要恭喜纪公子杨公子，您二位的那本二狗寻亲记，一夜爆红！</p>
今日一大早不少人慕名而来，想要求购此书，老黄现在已经接了不下两百张订单了。</p>
这第二呢，就是想求求纪公子杨公子的墨宝，写上几张放在咱店里作作宣传，定能吸引更多的客人。</p>
这第三就是之前纪公子交代过的，若有戏班子来找，只需将信息记下交给二位。</p>
今日有四家戏班子过来咨询过，老黄按纪公子的要求一一记录了下来。</p>
老黄过来，也是特意为了将这资料交给二位。”</p>
瞧瞧，这就是商人的精明之处，明明是顺便拿过来的，偏要说成特意过来，让对方心存感激，对他的好感顿生。</p>
纪子期瞧着掌珠面上的神色，没有前两日那般初见黄掌柜时的嫌弃了。</p>
不过现在，纪子期需要的就是精明的商人，不怕他太精明，就怕他不精明！</p>
纪子期接过黄掌柜递过来的纸，拱手真诚道谢道：“在下二人谢谢黄掌柜，特意跑这一趟。”</p>
“纪公子，刚你都说了，咱俩啥交情？是吧，这么说就太见外了！”黄掌柜笑呵呵道：“老黄也是顺路！”</p>
纪子期道：“黄掌柜，您贵人事忙，在下就不拐弯抹角了。关于墨宝一事，恐怕不能如您的意了。</p>
不过在下另有想法，想先说与黄掌柜听听，听了之后黄掌柜再作决定，如何？”</p>
“纪公子请说！老黄洗耳恭听！”</p>
纪子期道：“在下想办个拍卖会，二狗寻亲记的手稿拍卖会！”她看一眼一旁的掌珠，接着道：“以及掌珠公主推荐语真迹拍卖会！”</p>
掌珠在她眼神飘过来的那一瞬，立马心生警惕。</p>
果然，她心里轻哼一声，又拿她来做名头！不过，她们现在哪还有什么银子办拍卖会。</p>
黄掌柜刚听到手稿拍卖会，不由皱了一下眉，这手稿再金贵，就算一张一金，最多也就百来金。</p>
可举办一个拍卖会，想要卖得好价钱，必须邀请南安有名的富豪贵人。</p>
所租的场地，所用的酒水，所请的奴婢，都必须是最上好的，这样一来至少也得花费好几十金。</p>
若手稿拍卖不顺，完全是个亏大本的生意！</p>
黄掌柜刚想出声提醒，就听到后面掌珠公主推荐信真迹拍卖一句。</p>
他惊得一跃而起，“什么？那推荐语不是假的吗？真有这事儿？”</p>
纪子期点点头，“千真万确！”</p>
“哎哟，我的妈呀，老黄居然能在有生之年见到掌珠公主墨宝真迹，真是祖上积德呀！”</p>
黄掌柜大惊小怪，一转眼就换上一副色眯眯和好奇的样子，压低声音道：</p>
“纪公子，你见过掌珠公主真容吗？你给老黄说说，那掌珠公主是否真如传言中所说，生得那般美丽？”</p>
“呵呵，”公主的容颜哪容得别人当面讨论，纪子期瞟一眼正欲发怒的掌珠，赶紧的转移了话题，</p>
“黄掌柜，您觉得刚刚在下那个建议如何？有没有赚头？”</p>
“好，不错！肯定有赚头！”一说到钱，黄掌柜心思便转了回来：“纪公子，杨公子，您二位一看就是青年才俊。</p>
那些琐碎的小事不应麻烦到二位，要不这事儿由老黄出面去办如何？到时候老黄只需要一成的辛苦费就够了！”</p>
“一成？”纪子期呵呵两声，似笑非笑道：“黄掌柜，若由您的书坊出面来办这事，出银子的是我，打响名号的却是您。</p>
在下不收您广告费，已经是看在大家相熟的份上了，您还来跟我要辛苦费？”</p>
掌珠本来对黄掌柜主动应下差事的举动十分欣赏，觉得一成的辛苦费算不得多，现在听纪子期一说，顿时觉得这人实在是太不厚道了！</p>
被纪子期直接戳穿了用意的黄掌柜，呵呵讪笑道：“这掌珠公主真迹，虽说有一定的号召力，但是真是假，无人得知，老黄也可能是白忙活一场！赔了夫人又折兵！”</p>
这一说好像也有些道理，掌珠心道，然后心中的天平又开始黄掌柜那边倾斜了。</p>
纪子期笑着直视黄掌柜，慢条思理，“黄掌柜，您是生意人，不仅是生意人还是一个非常成功的生意人。</p>
自是知道做生意的，哪有稳赚不赔的道理？越是赚的多，其风险越大！</p>
这次的拍卖会成与不成，结果未出之前，大家都难预料！因而赌的便是各自的眼光和运气！</p>
黄掌柜，若您不愿陪在下一起来赌，在下可以找别家愿意赌的，一起来赌！”</p>
“呵呵，”黄掌柜伸手擦擦额头的汗，心道这少年公子做生意好生老练，竟是不让他多赚分厘。</p>
他借着擦汗和喝茶的空档，趁机思量了一番，先前因为他的自大已经错过了一次，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了。</p>
这一想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后，爽快地一拍大腿：“成，那就按纪公子所说的办！不知纪公子想将拍卖会定在何日？”</p>
“十日后！”</p>
“这么急？”黄掌柜奇道。</p>
“趁热打铁嘛！”纪子期笑道。</p>
这个理也说得过去，“成，十日后就十日后吧！”</p>
黄掌柜起身准备告辞时，纪子期忽又道：“黄掌柜，在下和杨兄二人，均是背着家中长辈偷溜出来玩的，身上银子已所剩无几。</p>
前些日子已寄了信回去，让家中长辈送钱过来，但黄掌柜您听我二人口音，也知是外地人，那银子恐怕要过几日才到。</p>
所以这拍卖会的花费，就由黄掌柜，您先垫付如何？到时候拍卖所得之银两，小弟愿意分五分给您当做利息，您看如何？”</p>
掌珠的心突突跳得厉害，这纪子期，胆子也太大了吧，竟敢空手套白狼？</p>
五分？黄掌柜心中快速的计算着，保守估计，这五分的分成银子怎么的至少也能保本，最多是白忙活一场没工钱而已。</p>
若效果好的话，那是稳赚不赔的事情，而且最关键的，是帮他书坊打开了名声，这以后的好处，那可是无法预料的！</p>
黄掌柜略一思索，便答应了纪子期的要求，“成，那这件事就包在老黄身上了！十日过后定会让纪公子见到一个满意的拍卖会！”</p>
黄掌柜走后，掌珠高悬的心终于落回了胸膛，她深呼两口气，“子期，你胆子也真够大的！</p>
咱们手中银两已不多，哪有什么余钱去办什么拍卖会，你就不怕黄掌柜的会拒绝吗？”</p>
“这凡事皆有可能，我也不是不怕，现在不是没办法了吗？这种无法退避的情况下，总得想办法试一试，尽力一搏！”</p>
纪子期也长长吁出一口气，露出笑容，“看来老天还是站在咱们这一边，咱们赌赢了！</p>
接下来就是找戏班子排戏的事了，这戏必须在拍卖会前三天上映！”</p>
掌珠虽然有些不明白，但看着纪子期这几日行事作风，有理有据，进退有度，而且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怎的，她想的总是一一应验了。</p>
于是掌珠便用沉默默许了。</p>
黄掌柜送过来的四家戏班子，均是南安城最出名的，底下注明了这戏班子生平简介、各自擅长的戏，以及大概收入预估等。</p>
看来这黄掌柜不光是有经过挑选，而且还花了一番心思调查，就凭他这份用心和有心，那五分就花得值了。</p>
纪子期将四家戏班子的资料，详细研究了一番，心中选定了两家，然后将资料递给了掌珠。</p>
“阿功，我的建议是从这两家中选一家，”待掌珠看完后，纪子期指着其中两家道：“不知你有何看法？”</p>
“我也属意这两家！”掌珠道。</p>
“哦？”这应该是自出行南安以来，两人第一次意见一致，纪子期呵呵道：“难得咱们意见一致！</p>
阿功，不如你先说说你的看法，你为何会选择两家？”掌珠道：“这赵钱孙李四家戏班子，其中两家主要客群是南安城中的富贵人家，两家则以坊间中下客群为主。</p>
咱们这出二狗寻亲记，虽说讲的是普通乡间少年的故事，按理说后面两家更合适。</p>
但咱们写这出戏的目的是为了筹款，既然要筹款，自然得向富贵人家筹款，所以我选前面这两间！”</p>
纪子期点点头：“除了这个原因外，还有另外一点，这富贵人家自小生在安乐窝，从未试过流离失所之苦。</p>
这出戏里面二狗的遭遇，反而更容易引起他们的恻隐之心。”</p>
掌珠略一思索，便领悟了过来，“难怪当初你的故事明明很简单也不完整，我却一下子就被吸引住，进而被打动。”</p>
“没错！”纪子期道：“这就是反落差。利用这种身份上强大的落差，引起好奇，然后以情感人！”</p>
“我明白了！”掌珠问道：“那这两家你打算如何从中进行挑选？”</p>
纪子期道：“等会写两张帖子，邀请他们的大当家，明日未时过半（下午两点）来此，再行决定！”</p>
掌珠惊道：“两家一起？”</p>
纪子期点点头，“是的，两家一起！”</p>
掌珠并不明白，纪子期邀两家戏班子一起面对面相商的用意何在，不过同之前一样，她选择了默认。</p>
第二日下午未时过半，两家戏班子的大当家如约而至。</p>
按理说这种谈戏本的事，根本轮不到两位大当家的出面，但纪子期送过去的帖子中，重点说明必须由两位大当家亲自过来面谈，否则视为弃权！</p>
两家戏班子的大当家，赵当家和钱当家看到帖子后先是不屑地冷哼一声。</p>
等看到下面写的关于如何宣传此戏的方法后，面色转为严肃，均露出了震惊的神色。</p>
略一思索后，决定推掉今日下午的所有安排，将时间空出，来见一见这个新出茅庐的纪公子。</p>
两位当家五十左右，身形均中等，赵当家略偏瘦，看起来比较精干，钱当家肤色白皙，有种和蔼可亲的感觉。</p>
因是谈判，纪子期便包了这间茶楼的二层。</p>
虽说手上银子并不多了，掌珠对此倒是无意见，毕竟这面子还是得撑起来的。</p>
倒是阿二心中偶尔嘀咕一下，这两个小祖宗是出来花银子的吧，筹的款一文未见，带出来的银子倒是花得只剩百来两了，最多只够支持几天了。</p>
阿二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所有事都顺顺利利，千万不要让他们一路乞讨回去，会被兄弟们笑死的！</p>
赵当家和钱当家的两家戏班子虽是竞争对手，在这茶楼见了面，略一愣之后，还是很有风度地拱拱手，互相问候了一下。</p>
但二人心底，对于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握住主动权，呼来唤去的感觉感到非常不爽。</p>
看起来和蔼的钱当家呵呵道：“纪公子，杨公子，两位将老夫和赵当家二人同时约来，莫非是打着奇货可居的念头，让老夫二人争相出价？</p>
呵呵，老夫和赵当家二人，可不是什么毛头愣小子，被人三言两语一相激，热血一上头，就会胡乱开价，纪公子可要好好斟酌斟酌！”</p>
赵当家笑道：“钱当家，两位公子年少有为，有胆有识，思路开阔，不能用咱们老一辈的眼光来判断！</p>
毕竟这未来，是年轻人的未来！咱们可要与时俱进啊！”</p>
这一上来火药味就有点重啊！纪子期拱手笑道：“钱当家，赵当家，在下的帖子中，明明白白的写上了推广此戏的方案。</p>
虽指定了有两位当家前来，但最后也说了，若二位没兴趣可直接拒了。</p>
二位既然都准时前来，说明心中都有兴趣，既有兴趣，咱就只谈大家有兴趣的话题！”</p>
两位当家心中冷哼一声，面上笑容不减，静待她继续往下说。</p>
“宣传方面，以最真实最震撼地还原真实场景为噱头，价钱由一两银子一张票，升为十两银子一张票。雅间票价一百两起，价高者得！</p>
这戏每天必须排两场，下午一场晚上一场。三天后戏中各主演的服装进行拍卖，同样价高者得！</p>
至于分成方面，在下要占六成！”</p>
纪子期看着两人略微变得难看的脸，继续道：“不是利润的六成，是毛利的六成！”</p>
两人面色愈发难看，钱当家的脸当场垮了下来，“纪公子，你这是在跟老夫开玩笑吗？”</p>
赵当家冷笑道：“纪公子，你可真敢狮子大开口啊！”</p>
面对着动怒的二人，纪子期面色不变，“不知道赵当家和钱当家二位戏班子中的匠人，能否制造出山洪暴发的场景？”</p>
“想必不能吧，但，我能！”不待二人出声，她继续道，声音清冽直透人心，“所以这六成，不单是话本子的分成，最主要的是这独家技术的买断！”</p>
“你能制造山洪暴发真实场景？”赵当家惊呼道。</p>
“能！”纪子期道：“在下无法当场证明自己能做到，但这分成是戏排出来之后，戏票卖出去之后才开始的分成。</p>
两位根本无须担心在下能否做得到，戏出来后便可知分晓！”</p>
确实是如此！赵当家刚刚如此一问，不过是因为心中过于惊讶，而不自觉的提问，并不是想要纪子期现在就证明自己能做到。</p>
要说这排戏，最难的就是场景还原，越真实技术含量越大，贵人们则越爱看，银子什么的，都是其次！</p>
若碰到大方的主，随手打赏个几十金是常事！</p>
所以刚刚纪子期提议，戏票由一两银子升到十两银子，两人根本没什么意见！有时候越贵越能引起贵人们的兴趣！</p>
钱当家和赵当家这一想，心中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但两人都是见过场面的人，自不会将这情绪，轻易的在面上显露出来。</p>
钱当家道：“老夫倒是相信纪公子能做到。不过这六成还是太高，这坊间好的话本子，最多也就三成，还是利润的三成。”</p>
纪子期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放下后，白皙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也不看赵当家和钱当家，待二人隐隐有些怒意了，</p>
才慢条斯理道：“在下听说李家戏班子正欲转型，发展高端客源，这李家戏班子本就擅长排情感戏，想必不会在乎这一出戏的收入。</p>
不过到时候南安城可能就是三家戏班子鼎足而立了！赵当家和钱当家都是商人，自该知道什么最赚钱！”</p>
两位当家面色愈发难看，沉默着不出声。</p>
一旁的掌珠哑着声音接了一句：“什么最赚钱？”</p>
纪子期心里默默的给掌珠点了个赞，若钱当家和赵当家两人不接话，她还真不好往下说。</p>
“自然是垄断最赚钱！经典好看的话本子层出不穷，二狗寻亲记这出戏虽算得上是一匹黑马横空而出，但能否成为经典永久不衰，有待时间的考验！</p>
但这制造山洪暴发场景的技术，却是绝对的垄断！这一点，相信二位比任何人都清楚！</p>
现在这一个绝佳的垄断机会，摆在钱当家和赵当家二人面前，端看二位如何选择了，若二位还是无兴趣，那今日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p>
纪子期高声对旁边的阿二喊道：“阿二，……”</p>
送客二字还未说出，钱当家的忽然呵呵笑道：“纪公子莫心急，这生意之道嘛，就在一个谈字，既然是谈，那就是在闲谈中一点一点慢慢来的！”</p>
然后一拍自己膝盖，“这样吧，纪公子，你这分成定在四成如何？”</p>
－－－－－－题外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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