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想到给钟繇传信之人可能是朱建平,倒有点儿感慨世事的妙,“你找到了钟繇?”

    “找到了。 ”朱建平略有兴奋道:“我本来不知道钟繇是哪个,不过蔡小姐说,她虽不知道钟繇的近况,但知道钟繇素有才干,如今在原应是很知名的人物,让我到了原找人询问即可。”

    单飞暗想蔡姬推测的一点不错,事实是钟繇在原着实赫赫有名,蔡姬多是知道钟繇尚在,不过原、草原音讯隔绝,蔡姬又知道钟繇难有定所,这才这般嘱托。

    “我那时候突然想到,白狼秘地对董小姐的下落始终支支吾吾的,多半是因为这件事难以解释,这才让我自己亲自到蔡小姐的身边看看,希望我能自己悟得。”朱建平突然道。

    单飞怔了下,微微点头道:“这倒很有可能。”

    朱建平得到单飞的肯定,欢喜道:“单公子,原来你也这么认为,多谢你,多谢你了。”他很是激动,前一把拉住单飞的手掌,欣喜的落下泪来。

    单飞一时尴尬,见朱建平真情流露,倒不好立即挣开手,却不由向赵达的方向看了眼。

    赵达正扯着脖子向这面看,见单飞望来,缓缓的移开了目光。他故作镇定,心却着实疑惑朱建平在和单飞说什么。

    在赵达想来,朱建平来历神秘,所说的也必定是极为隐秘离之事,可这小胖子说着说着,又是高兴、又是流泪的如同破镜重圆般握着单飞的手又是怎么回事?

    单飞这些年还是孤身一人,对素产美女的甄氏又很是冷淡,难道说……赵达越想越觉得有点乱,暗自摇摇头。

    朱建平并没有留意周围的动静,继续道:“我知道蔡小姐极可能是董小姐,如何会不为她竭尽心力?”他很是痴情道:“我请蔡小姐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无论如何都会将书信送到钟繇的手。那信是写在尺素之。里面的内容我并未去看,但我平日里已发现蔡小姐书写的字迹,竟也和董小姐一模一样!”

    看着单飞皱眉,朱建平振振有词道:“单公子,一件两件还能说是巧合,但所有的事情都是暗符合,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吧?”

    单飞微微点头,“后来呢?”

    “因此我已经确信蔡小姐是董小姐,只是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我也并不了然,可我一定要先将她救出苦海再说。”朱建平毅然道:“于是我带着书信到了原,只是稍加打听,知道钟繇原来是司隶校尉,常年在关、洛阳左近巡视,眼下正在洛阳。我立即到了洛阳去见钟繇,本来见钟繇并不容易……”

    那是自然,单飞心道钟繇放在我那时候是帝都市长了,你小子一介平民,想见岂是易事?

    “不过我略施小计,让钟繇见了我。”朱建平微笑道。

    单飞不由道:“你的计策是什么?”

    朱建平道:“单公子,你难道忘了,我脑海突然多了许多稀古怪的事情,有过去的,也有以后的。”

    单飞想到朱建平的生平,皱眉道:“你不会当了算命先生吧?”

    “咦。”朱建平很是怪道:“你如何会一下子猜得到?单公子,你我要聪明呢。”

    单飞暗叫惭愧。

    朱建平随即解释道:“我脑海记得发生在钟繇身的几件事情,一件是钟繇在儿时曾和叔父前往洛阳,途遇到一个相面者,那相面者给钟繇看了相,说钟繇是富贵的面相,不过会有水淹的厄运,请他小心走一些。钟繇不信,他叔父却是记在心,结果钟繇赶路没走多远,途过桥时,马儿突惊,竟将钟繇掀翻入水。他叔父因为对相者所言有所警惕,及时救了钟繇一命。钟繇的叔父因为这件事对钟繇开始另眼相看,认定他会富贵,这才供其求学。钟繇得到叔父的看重,学有所成后才能光宗耀祖。”

    说不定钟繇想要搞点儿学费,买通了算命先生在他叔父面前演这出戏呢?单飞想不出其的道理,只能用点儿阴谋论来解释一二。

    朱建平略有得意道:“我给了看门的一串铜钱,请他传话钟繇说——君可记得昔日溺水相者乎?又说只要钟繇肯见我,必有重用,我若有赏钱,尽数分给那看门的。”

    单飞不能不说恋爱的女人智商偏低,费尽心思追女的男人智商却是无可衡量,朱建平能有这般说辞,总算是用了一番心思。

    “那看门的本看不起我给的那串铜钱,但听我的许诺,终于有点心动,遂传话钟繇。我本来把握不大,不想钟繇竟亲自迎到门前,询问道——阁下和那相者有什么关系?”尴尬笑笑,朱建平道:“单公子,我那时含糊其辞,说和相者很有关系。我和那相者不都是会算命吗?”

    单飞笑笑,“你说的很对。”

    朱建平本来觉得单飞一本老正,见他没有责怪什么,稍放下小心思,继续道:“钟繇却对我极为看重,反复说当初只有三人在场,他叔父早去了,不知我如何知道的此事?”

    钟繇做贼心虚不成?单飞倒是暗自好笑。

    朱建平笑道:“世事是如此玄妙,任凭什么达人高官,也还是会有糊涂的时候。他对我益发的尊敬,我给他胡诌一顿面相,他居然确信不疑。之后,我根据脑海的记忆,又随口说了他的两件往事,预测了他身边一人的过世,他更对我钦佩的五体投地,说我朱建平算命之妙,虽唐举、许负何以复加也!”

    单飞不由替钟繇喊冤,暗想钟繇赫赫名头,威震关、力抗匈奴的人物,居然被这个小胖子玩弄在掌心。

    不过转念一想,朱建平这家伙的确有点儿异能,自己若对他不知根底,被他随便猜点儿事情,也难免将信将疑的。

    “我那时候因脑海的记忆,见识也开阔了些,知道唐举、许负都是以往有名的神算子,我突然在想,他们料事如神,会不会和我也是一样的情况?”朱建平突然道。

    单飞一愣,半晌点点头道:“这真的很有可能。”

    他略知相术一事,知道面由心生,很多人内心有愁事,总是皱着眉头,眉间会有皱纹出现。推而广之,世人的各种习惯都会不知不觉的在面相表露出来。

    优秀的相者是对世人的肢体语言、习惯积累极为熟悉,再用含糊其辞的说法,才会将人唬的一愣一愣的。但真如朱建平般,能准确的预知一个人的命数,那可说是极为罕见的事情。偏偏华夏史书真的记载有几个神算子,可说是料事如神,难道那些人和朱建平一样,或多或少的已知道了历史?

    朱建平见单飞认可他的观点,很是高兴道:“一想通这点儿,我倒觉得我有了谋生立命的本事,唐举、许负因为预知能成一番事业,我为什么不能呢?”

    单飞泼了盆冷水过去,“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吧?你知道我的命数?”

    朱建平一怔,困惑摇头道:“单公子,我的脑海真的没有你的事情,你好像是从石头缝蹦出来的一样。”

    转瞬笑笑,朱建平又道:“可我要算命,自然要捡我知道的说了。”

    “他们要一定问你不知道的事情呢?”单飞问道。

    朱建平早有准备,“那我会说……天机不可泄露的。”

    单飞啼笑皆非,不想这小子天生有唬人的本事。朱建平回到正题道:“我见钟繇对我很是尊敬,遂将蔡小姐的书信拿了出来。钟繇很念旧,一听此事,立即开始考虑营救蔡小姐。接下来的事情,我倒没出什么力气了。”

    轻轻叹口气,朱建平又道:“事情虽是波折,不过我一直坚信蔡小姐能回转原的。”

    单飞知道这小子很信他自己的记忆会实现,“那传国玉玺是怎么回事?”

    “什么传国玉玺?”朱建平不解道。

    单飞皱眉道:“匈奴人要将蔡姬送回来,不过说要将她连同传国玉玺一起送回来,你不知道这件事?”

    “我不知道啊。”朱建平摇头如同拨浪鼓一样,“单公子,我知道蔡小姐要回来后,反倒开始发愁。”

    “你……”单飞才要开口询问,随即明白他愁什么,“你认定董小姐是蔡姬,而蔡姬要和董祀成亲,是你记忆要发生的事情,因此你才改名董祀?”

    朱建平苦着脸道:“我虽改名董祀,但不知道这般更改是否能改变命运,我头一次做抗命的事情。”看向单飞,朱建平担忧道:“单公子,我记忆,曹冲会在今年死的,他果然年少早逝。我记忆的一件件事情开始在印证,让我不能不担心蔡小姐不会嫁给我,而要嫁给董祀。如果那样的话,我……怎么办呢?”

    单飞懒得理会道:“我怎么知道?”

    “你知道的。”朱建平认真道。

    “什么?”单飞反倒怪起来,不知道朱建平为何会肯定这点。

    朱建平道:“那拿着盒子的人对我说,只要我找到你,可以解决这个难题的。”他说的怪,单飞脑海却是有如电闪,“你说什么?制造旱魃那个人,让你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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