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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飞看着“和蔼”的刘表露出野兽般的神情,虽不过一瞬,还是心中凛然。

    刘表凶光收敛,又恢复到和善的长者风范,“这本是老夫的东西,一切都是老夫的,老夫取回天经地义。”转瞬露出恳求的神色,刘表道:“单先生、公主会帮老夫的,是不是?”

    单飞明白刘表的套路了。

    自鸣琴原来和云梦秘地有关,窃贼偷走自鸣琴也是为了找寻云梦秘地?刘表毕竟老奸巨猾,在丢失自鸣琴后,很快想到了对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刘表有感应器,能探到自鸣琴在谁手上。

    窃贼会去云梦泽,却不见得知道这个感应器。

    刘表带人搜寻,只要感应到自鸣琴所在的位置,随即就会带人包抄坑杀,夺回自鸣琴。这个刘表果然老辣,不动声色早有谋划。

    单飞想到这里时,心中还是有点不解。

    刘表察言观色的本事倒强,立即道:“单先生想问什么?”

    单飞沉吟道:“我想先听听自鸣琴的事情。自鸣琴究竟是怎么个形状?”

    刘表有求于单飞,倒是知无不言道:“这个自鸣琴很是玄奥,可单先生一定会明白的。”他先打个预防针,但还是沉吟道:“自鸣琴是个盒子。”

    单飞要不是有现代人的见识,几乎一个耳光打过去。

    什么叫做自鸣琴是个盒子?

    琴就是琴!

    这不是古代的琴,不过能发出琴声?

    脑海中隐约有个概念,单飞道:“多大的盒子?”

    刘表、蔡瑁互望一眼,都看出彼此的诧异。他们知道单飞并非等闲人物,可见这个少年对万事均是了然指掌、波澜不惊的模样,真不知道这少年的脑袋里都装着什么。

    “尺许见方。”

    刘表比划了下自鸣琴的长宽高,还怕单飞不懂,解释道:“那盒子黑黝黝的,不知道什么东西造的,你说像块方方正正的石头也行。”

    若有期待的望着单飞,刘表道:“你懂吧?”

    留声机?

    单飞脑海中先是这个概念,可知道这东西和云梦秘地有关,就和黄帝那帮人有关,那这东西就不应该是简简单单播放音乐的。

    “我略有明白。”

    刘表听单飞这么一说,自然又是赞叹,接着又道:“那东西莫名的就会演奏琴声,上面甚至还有仙人起舞。”

    单飞听的津津有味,询问道:“比方说我手上这玉石就是自鸣琴,一出乐声上方就会有仙人……的影子翩翩起舞?”

    刘表不迭道:“先生高见,就是如此。”

    单飞想现代人对这个投影方式没有不理解的,算不上什么高见,听刘表继续道:“奏的乐曲是《玄鸟》。”

    “玄鸟是什么东西?”单飞不解道。

    刘表笑道:“《玄鸟》不是什么东西,是上古之曲葛天氏之乐中的一阕。”他伸手从木架上取下一捆竹简展开,轻车熟路的指着一处道:“葛天氏之乐共有八阕,一曰载民,二曰玄鸟,三曰遂草木,之后还有奋五谷、敬天常、达帝功、依地德、总万物之极五阙。”

    他提及这些极为纯熟,也很是热切,几可说是倒背如流。

    单飞两眼抹黑,总算认得古字,亦听懂一些,不懂装懂道:“原来如此。”

    他又不想做个音乐大师,对这些很是陌生。可见刘表这么熟络,倒明白刘表极可能想通过这些记载寻找云梦秘地。

    刘表本要示意热情,想将那竹简给单飞详览,不过见单飞并不热切的模样,终于又将竹简放了回去,不经意的碰落了架子上另外的竹简。

    单飞虽知这老头对长生热切,才是这么主动,可见其鬓角白发,也是个年迈长者了。本着尊老爱幼的精神,单飞主动弯腰捡起那竹简道:“荆州牧继续说下去吧。”

    刘表随即道:“先祖鲁恭王见此异物,就留了下来,同时将很多奇异的记载留下,却将没用的儒家经典交了上去。”

    单飞暗叹,心道有用没用在不同人眼中果然难说。

    那次发现可说震惊了华夏,刘表居然认为没用?

    刘表接着道:“这里都是先祖从孔府夹壁截留下的书籍。”

    单飞闻言,忍不住随手翻了下手上的竹简,他稍加浏览,蓦地怔了下。

    “怎地?”刘表见单飞神色有异,凑头望去。

    见单飞盯着竹简上的一段记录不语,刘表笑道:“此间记载和《山海经》记录有些重合,《山海经》经历的年代很远,久经战乱后记载多被篡改,很有些荒诞不羁,这里的记载更是奇特,非常人不能理解。”

    单飞“嗯”了声。

    刘表指着单飞望着的竹简笑道:“就说这‘沦波舟’的记载,世人如何能够能想——有仙山异民,乘螺舟而至中土。舟形似螺,沉行海底,日行千里,而水不浸入?”

    顿了片刻,刘表盯着单飞道:“可老夫既见自鸣琴、西王母玉瓶,就信这天地间必有此物。单先生,你说是不是?”

    这不就是那小潜艇的记载?

    单飞哑口无言。

    魏伯阳、孙策、孙尚香若在此间,定然和单飞一般的想法。

    ——舟形似螺,沉行海底,日行千里,而水不浸入。

    当初单飞和孙尚香等人乘潜艇回转,看潜艇长相和鱼雷一样。古人没见过鱼雷,当然不会叫那潜艇为鱼雷舟,古人看其外形和海螺的形状仿佛,于是称之螺舟。

    而“仙山异民,乘螺舟而至中土”的记录,明显就是说冥数那帮人曾乘小潜艇到过中原。

    孔子之前,冥数还能移动,不过要和中原交流,开个大潜艇惊世骇俗,乘小潜艇更加方便,这种事被古人见到,于是留下了“沦波舟”的记录。

    单飞片刻间就想明白了因果,见刘表要将他望穿的模样,微笑道:“刘荆州非常之人,亦有非常之想,我很佩服。”

    这话若是旁人说及,对刘表简直是轻蔑侮辱,不过经单飞之口,刘表如同得导师赞扬般,兴奋的老脸发光,“先生过奖。”

    咳嗽一声,刘表主动回到正题道:“鲁恭王见到自鸣琴,又从藏书中看到许多奇异的记录,推测天下异地难数,均在常人难想之处,而云梦泽就是这许多奇异之事的源头。”

    见单飞缓缓点头,刘表更是振奋道:“不过自鲁恭王之后,自鸣琴再无声响……”

    没能量了?

    单飞立即想到这点,刘表接着道:“而鲁恭王之后,尽是无能之辈,居然将此事搁置,甚至认为书籍记载是无稽之谈,而自鸣琴亦是鲁恭王的妄言。”

    你这是对祖宗不敬啊。

    鲁恭王的后人,不也是你的祖先?

    单飞嘀咕中,点头道:“这世上如荆州牧这般有见识之人毕竟少之又少。”

    刘表满脸红光,握住了单飞的手掌道:“先生真乃老夫的忘年知己。”神色慨然,刘表接着道:“老夫因好学之故,和同郡有学之人称为八顾、八友、八骏什么的。可每次老夫和这些所谓的学士名流谈及古简记录的奇事,都被他们笑为荒谬无稽,说怎么可能有舟船能行在水下?比奔马还快?他们胡子一把,岁数都活到狗的身上,还不如先生见识的一成。”

    单飞老脸虽厚,闻言也是发热道:“荆州牧过奖了。”

    “老夫绝无虚言。”

    刘表和单飞越说越是热络,接着道:“老夫知道竖子难与为谋,得大将军何进征辟后入朝更是留意此事,发现董卓寻找的三香和云梦秘地都是一个渊源。”

    这本是极为隐秘的事情,刘表此刻说出,极显对单飞的信任。

    以为单飞会吃惊,没想到单飞淡淡“哦”了声,刘表反倒吃惊起来,“先生也知此事?”

    “略有所闻。”

    单飞心中不耐,暗想我就想知道通过自鸣琴怎么能找到云梦秘地,你能不能把这件要紧事说说?

    他见刘表胡子一把,还拉着他唠着家常,甚至许他为忘年莫逆之交,倒不好太过急切。

    微微一笑,单飞主动道:“董卓那时虽在寻找三香,好像还不及荆州牧知晓的要多?”

    刘表脸现得意之色,“他若是知道的比我要多,无论如何也不会表我为荆州牧了。”顿了片刻,刘表道:“老夫和董卓虚与委蛇,终取得他的信任,让其表老夫为荆州牧,然后老夫单枪匹马来到荆州,略施手段平定荆州后,随即有个重大的发现。”

    顿了片刻,刘表道:“自鸣琴居然又有了动静。”

    单飞心中微震。

    刘表这次并不卖关子,接着道:“不过自鸣琴不过偶尔声响,再无仙人出现,也没有奏出《玄鸟》之曲。”

    “难道是因为接近云梦秘地之故?”单飞分析道。

    刘表一挑大拇指道:“先生一语中的,实在比老夫聪明许多,若先生早来荆州,说不定老夫早寻到云梦秘地。”

    我早来这里,你也不会对我这么客气!

    单飞见刘表对他很是佩服的模样,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自鸣琴和云梦秘地本属同源,因此和感应器般,在接近云梦秘地后,对云梦秘地亦有感应。”

    见刘表连连点头,单飞道:“这么说只要带自鸣琴到了云梦泽,看感应最强烈的地方,不就是云梦秘地?”

    他说出这个想法自然而然,不过随即知道有问题。

    若真这么简单的话,刘表绝不会至今没有找到云梦秘地。

    刘表望向一直静然的白莲花道:“公主,老夫和单先生要借一步说话。”

    白莲花温婉笑道:“荆州牧请便。”

    刘表拉着单飞到了个僻静的角落,几乎趴在单飞耳边道:“先生,你觉得月英这丫头如何?”

    啥?

    单飞目瞪口呆,下巴差点掉下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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