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风月 作者:肖某某

    第 229 章

    玉太后怒极,反笑了两声道:“筱氏,你好大的胆子!哀家的旨意,你居然都敢违抗?”

    “妾身不敢。”筱贵妃依然笑容可掬地道,“妾身只是将皇上的旨意看得比太后您的旨意更重而已。毕竟这天幸国,现在还姓慕容。难不成,太后娘娘您以为,您的懿旨现在就重过了皇上的圣旨?”

    这般诛心之语,便是玉太后也不敢轻易承接。她咬着牙根道:“来人,给哀家把皇帝请来!就对皇帝说,他的宠妃气焰太盛,哀家甘愿避她三舍。只求皇帝看在先皇的份上,让哀家出宫,由鱼川亲王荣养!”L

    ☆、第331章 有恃无恐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俨然是在告诉皇帝,她玉太后可不止你一个儿子!虽说近两年,太后与皇帝之间日渐不睦,但彼此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差到让太后掷下这般狠言狠语的地步。

    筱贵妃却半点也不慌乱,依然笑意盈盈地站在那儿。时不时的,她还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那个朱嬷嬷也依然跪着,竟无人上前将其拖下去处死。这庆云宫阖宫的妃嫔都像是聋了哑了一般,对此视而不见、半字不语。

    玉太后只气得浑身发抖,哪怕她高高地坐在主位之上,下头那个狐媚子小贱人站着,她也觉得自己矮了一截。这种令她惊诧又羞耻的认知,简直像有人在不停扇着她的耳光一般,叫她恶向胆边生。

    陪着玉太后坐着的许皇后,微微咳嗽,面容憔悴。见状,她凤仪凛然地道:“筱氏,你如此顶撞太后,已然触犯宫规。念在你替本宫分忧操劳宫务的份上,本宫愿意向太后娘娘求个情。你还不赶紧跪下请罪?”

    许皇后是皇帝尚是皇子时的继妃,论起来自然没有结发原配尊贵。她虽是玉太后做主娶的,却向来为皇帝所不喜。若不是她有嫡子傍身,恐怕早就被皇帝寻个借口废了。所以,许皇后牢牢地攀附着玉太后。

    此时,她本意是打个圆场,让筱贵妃赶紧交出宫权,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这个精狡似狐的女人从中嗅出什么特别味道来。可她此时病着,中气不足,说起话来软绵绵的,半点威力也没有,反倒像在示弱服软。

    别说玉太后不满意了。就连昆山长公主都异常不敬地剜了这位皇嫂两眼。至于筱贵妃,更加不将这位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皇后娘娘,妾身接的是圣旨。这些话,您还是对皇上说去吧。”筱贵妃向许皇后盈盈一福,态度貌似恭敬,说出的话却能叫人活生生气死,“妾身心疼娘娘您。瞧您病成了这样儿还百般操心。妾身于心不忍哪。啊,对了,今儿个三皇子据说又宿在宫外。却不知是哪条巷子里。”

    提起三皇子,许皇后的脸色愈发难看,眸色转沉,垂眸不再说话。她之所以对筱贵妃时时退让。除了对方有皇帝撑腰之外,实在是汾阳侯拿住了三皇子几桩把柄。她只能暂时隐忍。

    见筱贵妃如此强硬,甚至不惜拿三皇子来威胁许皇后,玉太后那边几人都有些诧异。过去,虽说筱贵妃在宫中呼风唤雨。但她行事颇为圆滑,从来没有这般与她们正面扛上。

    不过,玉太后有把握。只要皇帝听到“红藏”二字,一定会站到她们这边来。筱贵妃现在得意。等会儿看她如何面对皇帝的圣旨。

    这般一想,玉太后便平心静气起来。和妃战战兢兢地命宫人端来茶点,她居然还给面子地用了。许皇后向来以玉太后马首是瞻,见状也就不再多事。至于昆山长公主,她从来没有担心过什么,悠闲自在得很。台城公主完全是来打酱油的,只在心里转着念头。

    只是左等右等,皇帝或者皇帝的身边近侍没等到,筱贵妃派去后殿的花婆婆诸人先回来了。

    花婆婆无视上首的太后与皇后,只向筱贵妃禀道:“贵妃娘娘,庆嫔确实中毒而死。但她与皇上所用的酒菜皆无毒,倒是她身边一只镂空玉香球里的香米分有毒。”

    说罢,花婆婆身后的赏雾捧出一只银盘,上头摆着一只穿花蝴蝶的镂空玉香球。筱贵妃仔细看了两眼,挑眉道:“看上去像是新的,似乎未用多久。本宫记得,本季的玉香球没有这般样式的。”

    她身后听风便道:“娘娘,这是宫外的物事。若奴婢没看错,应是上个月朱钗记的新品。”

    朱钗记,这是云杭萧氏的产业。天幸京有三家朱钗记分店,其中有一家店是当年萧凤凰的陪嫁。筱贵妃含笑点头:“朱钗记虽比不得珍珑阁,却也是上等的珠宝首饰店。这只玉香球做工精致、用料考究,恐怕不便宜。”

    她又问朱嬷嬷:“这东西可是庆嫔让人出宫采买的?”

    朱嬷嬷立刻大声道:“贵妃娘娘明鉴,庆嫔娘娘近期银钱不凑手,根本不曾派人出宫采买。奴婢掌管庆嫔娘娘的首饰等物,从来没发现过这只崭新的玉香球。”

    赏雾接话道:“娘娘,据奴婢所知,近一个月内,宫中没有哪位小主让内务府到外头采买时新玉香球。既然能认出这玉香球出自朱钗记,只要着人去查问一番即可。”

    筱贵妃点头道:“不错!”便吩咐道,“太后娘娘寿诞在即,切不可因此事搅了太后娘娘的好心情。你立刻遣人出宫去朱钗记查问。”赏雾领命,带着那只玉香球走了。

    上首的玉太后气得脸色发青,这筱氏就这般有恃无恐地当着她的面儿查问事情经过,还说什么怕搅了她的好心情,她的心情早就糟透了好吗?

    左等右等,那个皇帝儿子就是不露面,也不派个人来交待交待。玉太后气得把茶碗掀到地上,怒喝道:“皇帝呢?怎么还不见人来?!”

    筱贵妃好整以暇地道:“太后娘娘息怒,皇上只怕去了莺答应那儿。他方才被死人吓得不轻,头脸全是血,不得好好洗洗才来觐见您么?”

    其实,若没有她的手令,就算是只苍蝇想出去,也是不可能的。她既然起意要插手此事,如何会让玉太后胁迫住了皇帝?

    玉太后也是聪明人,转念一想就知此中定有蹊跷。她不禁大怒,扭脸命令许皇后道:“皇后,你亲自去请皇帝过来!”

    许皇后不敢违命,只好强撑病体摇摇晃晃地走了。比起越来越兴奋、精神越见健旺的筱贵妃,皇后娘娘才是真的病号。

    没想到,皇后一去不复返,皇帝也依然不见人影。这边玉太后等得昏昏欲睡,昆山长公主早就觉得无聊径自走了。只留下台城公主还孝顺地陪着外祖母,惹得玉太后又多怜惜她几分。L

    ☆、第332章 玉质进宫

    庆云宫阖宫上下都不曾闭眼休息,筱贵妃可倒好,借口去查看庆云宫的大厨房,实际上躲在一处安静殿阁内小憩。

    直到东方微露鱼肚白,赏雾挟带一层寒霜回了宫,向筱贵妃禀道:“那玉香球竟是贤妃的娘家嫂嫂遣人去买的。不过这位郭夫人,与昆山长公主曾是闺中好友。”

    “看来,还果真与昆山脱不了干系。她倒是不蠢,知道把贤妃给拖进来。”筱贵妃打了个呵欠,懒懒道,“原原本本地向皇上禀告,就说此事涉及贤妃与昆山长公主,本宫不敢缨其锋芒,便不管了!”

    “不过,”她低垂的眼里掠过一丝期盼精光,慢吞吞地道,“既然安国公世子在京里,便将其宣进宫来告知此事。于情于理,他都应该知晓。”

    赏雾不疑有它,忙应下来,径自安排人去分头办差。筱贵妃起身,也不去向仍然等在正殿里的玉太后请辞,只以头风病又犯了为由,径自带着宫人扬长回去。

    玉太后被气得七窍生烟,无奈儿子视这狐媚子有如心头肉一般,等闲不容人慢怠的。而且,这么多年来,她与筱贵妃明里暗里交锋数回合,虽说对方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可她也不算是赢了。

    她很清楚地知道,不但是皇帝,筱贵妃背后还有两杭郡偌大的萧氏,就连汾阳侯都经营出了不小的关系网。这个女人,还真成了气候哪!

    而她的皇帝儿子,之所以近几年来有不受掌控之势,与筱贵妃在其中出谋划策有极大的关系。若非首辅及两个部堂之位还牢牢握在玉家人手中,被明升暗降的多为旁枝族人。她早就翻脸了。

    不过,今次,筱贵妃最终还是选择了退让,这让玉太后暗自得意,也越发警惕起来。这回,皇帝那边很快就来了信儿,言说庆嫔之死完全是其旧疾发作。那朱嬷嬷胆敢攀污长公主殿下。罪大恶极,理应处死!

    跪了一夜的朱嬷嬷闻听旨意,立时瘫作一团。被数名直接从御前赶过来的侍卫给押走。玉太后长笑两声,得意洋洋地回宫去了。她那个儿子,到底还没彻底糊涂,还知道点轻重。

    劳乏了一夜。玉太后只觉精神懈怠,不禁想起了某棵解语草。在回宫的路上便吩咐去请冯天师。不想等她回了福寿宫,派出去的人回来禀说,冯天师因假冒天一真宗弟子,被真正的天一真宗的道爷们缉拿。如今不知被抓去哪里了。

    与玉太后派去的人一起回来的,还有飞仙殿的太监首领小袁子公公。他扑在玉太后脚下放声大哭,边哭边哀求:“太后娘娘发发慈悲。快救救天师大人啊!昨夜,有个道人直接闯到了飞仙殿。将天师大人给捉走了!”

    唉唷!玉太后只觉得心肝都疼了,那个可人儿,怎么竟遭了这般的大难哪!她忙问:“那道人可说什么了没有?要怎么个救法儿啊?!你倒是快说啊,可急死哀家了!”

    小袁子抽噎着道:“据那道人说,是奉了临淄王的命令,将天师大人给捉走的。”

    “临淄王?可是东唐的临淄王?”玉太后觉得事情很棘手,她可管不到东唐的王爷。沉吟片刻,她道,“哀家让刘德安走一趟,你也同去,问问那临淄王有何打算。就说,不管冯天师是不是天一真宗的门人,哀家已经打算册封他为天幸国师,请临淄王放了他。”

    这就是打算花钱赎人了。小袁子心领神会,便会同了福寿宫的首领太监刘德安,踏着晨曦匆忙出宫。巧了,他们还碰上皇帝派出给东唐使节团送回信的使者,允许东唐使节团进驻天幸京。

    玉太后这边心神不宁地等回复,没多久有宫人进来禀说,安国公世子晏玉质进宫,来给玉太后和昆山长公主请安。

    第 2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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