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视频电话响了。
晨阳停下来看了眼，发起人是温夏。
自从温夏离职后，他们的联系方式几乎都是pp、短信、微信、电话这类，视频很少。
这也不是他们不想见面，而是最近晨阳很忙，又要码字又要关注论坛的事儿，即便他心里想着要见面，一忙起来也就忘了。
更何况，两个人每天哪儿有那么多话说。
“怎么了？”点击同意，晨阳边码字边问。
“论坛那边的人联系上了，你现在有时间吗？要不要咱们开个三方会议？”
“那就二十分钟以后吧，我先搞定这章。”
“行，我去和他们说，”温夏停顿了下，“还有件事儿，昨天帝都传媒打电话过来，说是想要和你签《白蛇传》的影视版权，你看是自己过去还是……”
啪啦啪啦。
啪啦啪啦啪啦。
敲打键盘的声音从视频里传来，摄像头对着晨阳，但从刚才开始，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很显然，这货的心思压根就不在这上面。
虽然有些无奈，但对于温夏来说，这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不仅仅是晨阳，但凡一个作家，只要开始创作，整个人的心思就会都扑在小说上面。
晨阳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一秒。
两秒。
三秒。
大概等了一分钟，晨阳才开口道，“嗯，行，到时候我过去，签约的事儿你看着办就行。”
温夏汗颜道，“签约都已经办了，你还过去干嘛？”
“哦，那行，你看着办。”
“那先这样。”
“好。”
视频挂了。
晨阳继续码字。
文档上，随着晨阳打字速度的加快，一行行的文字组成的段落正在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
【时间：不明，应该在很早、很早以前。
地点：神州浩土。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诌狗！
这世间本是没有什么神仙的，但自太古以来，人类眼见周遭世界，诸般奇异之事，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又有天灾**，伤亡无数，哀鸿遍野，决非人力所能为，所能抵挡。遂以为九天之上，有诸般神灵，九幽之下，亦是阴魂归处，阎罗殿堂。
于是神仙之说，流传于世。无数人类子民，诚心叩拜，向着自己臆想创造出的各种神明顶礼膜拜，祈福诉苦，香火鼎盛。
自古以来，凡人无不有一死。但世人皆恶死爱生，更有地府阎罗之说，平添了几分苦惧，在此之下，遂有长生不死之说。
相比与其他生灵物种，人类或在体质上处于劣势，但万物灵长，却是绝无虚言。在追求长生的原动力下，一代代聪明才智之士，前赴后继，投入毕生精力，苦苦钻研。至今为止，虽然真正意义上的长生不死仍未找到，却有一些修真炼道之士，参透些天地造化，以凡人之身，掌握强横力量，借助各般秘宝法器之力，竟可震撼天地，有雷霆之威。而一些得到高深的前辈，更传说已活上千年之久而不死。世上之人以为得道成仙，便有更多人投入修真炼道之路。
神州浩土，广瀚无边。唯有中原大地，最是丰美肥沃，天下人口十之人聚居于此。而东南西北边荒之地，山险水恶，多凶兽猛禽，多恶瘴毒物，亦多蛮族夷民，虏毛饮血，是以人迹罕至。而人间自古相传，有洪荒遗种，残存人世，藏于深山密谷，寿逾万年，却是无人得见。
时至今日，人间修真炼道之人，多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又以神州浩土之广阔，人间奇人异士之多，故修炼之法道林林总总，俱不相同。长生之法还未找到，彼此间却逐渐有了门派之分，正邪之别。由之而起的门户之见，勾心斗角乃至争伐杀戮，在所多有。
当长生不死看起来那般遥远而不可捉摸，修炼中所带来的力量，便逐渐成了许多人的目标。
方今之世，正道大昌，邪魔退避。中原大地山灵水秀，人气鼎盛，物产丰富，为正派诸家牢牢占据。其中尤以“青云门”、“天音寺”、和“焚香谷”为三大支柱，是为领袖。
这个故事，便是从“青云门”开始的。】
这是《诛仙》里的序章。
在前世，萧鼎的《诛仙》有多火爆已经不需要晨阳在这里多说什么，张小凡、陆雪琪、碧瑶、小环、青云门，鬼厉，即便时隔数年，这些名字拿出来还是能勾起不少人的回忆。
或许，《诛仙》不像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传》那样，既影响了后世的武侠又开为仙侠开天辟地，但至少，这是一篇很纯粹网文。
相比于《蜀山剑侠传》那样咬文嚼字，《诛仙》更容易被广大的读者所接受和喜欢。
现如今《白蛇传》已经接近尾声，如果待会儿他能顺利的把论坛拿下的话，势必竟会开启网文新时代。
到那个时候，整个华夏的网文也势必要引领潮流。
晨阳不敢说现如今的华夏有多少奇人异事隐没在民间，但作为网文最先兴起的类别，仙侠必不可少。
他要做的，就是告诉大家仙侠文怎么写！
当然，以后还会有玄幻、武侠、都市、灵异这样的类别。
哒哒哒。
哒哒哒哒。
文档字数越来越多。
序章。
第一章。
第二章。
三章存稿过后，晨阳抬眼看了看右下角的时间，距离开会还剩十五分钟。
关了文档，晨阳把资料拿出来。
为了这次的收购，他早已经在半年前就开始收集资料，现在他手上的这份资料是截止到前几天最新的一份。
简单的花了几分钟浏览了下，视频电话再次响了。
不同的是，这次是视频会议，在晨阳点击同意之前，温夏和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已经准备就绪。
有了之前的资料，晨阳自然清楚，这个中年男人就是目前网的ceo“我很不靠谱”本尊项飞。
点击同意。
对面，项飞开口道，“你好晨阳。”
“你好。”
前世，晨阳只看过电视里演视频会议，镜头里两三个牛逼xx的人物往哪儿一坐，隔着屏幕开始谈论生意，逼格高到飞起。
但现在，他丝毫没有这样的感觉，甚至可以说，他感觉要比真人见面麻烦的多。
隔着个屏幕，他怎么都觉得别扭，特别是项飞的那个屏幕里围在会议室里的一群人都盯着自己，怎么看怎么像自己被挂在墙上的遗照。
别扭归别扭，不过好在大家都属于能聊得上来话的，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后，会议正式进入主题。
前世，晨阳并没有做过企业的收购合并这样的事，对这些也是朦朦胧胧的，不过好在，温夏对这方面很懂。
有了她的帮衬，整个会议出奇的顺利。
半个小时的视频会议后，双方就签订了电子协议，双方都拿到电子合同后，项飞又简单的寒暄了几句，整个会议算是告一段落。
接下来的事晨阳并不需要亲自出面解决，因为这次的收购的条件已经说好了，整个论坛的所有员工职位不变，只不过需要签订新的协议，当然，如果有人想要走，他们也不会拦着。
项飞关掉视频以后，整个视频通话就剩下晨阳和温夏两个人。
镜头那边，温夏把手上的资料推开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别告诉我你是因为一时义气才买的整个论坛。”
这个问题温夏已经憋了很久。
论坛固然是个不错的项目，但问题是，这个论坛压根就不值一百万，年年入不敷出的论坛谁会要？
晨阳这样急吼吼的冲上去，还要保留所有论坛的维护人员、在职编辑以及注册作者。
好吧。
维护人员她可以理解。
在职编辑她也勉强能接受。
但保留注册作家是个什么鬼？
还有，计划决策书里的两个星期内把小说论坛质量好的书都签下又是个什么调调？
难不成真是人傻钱多？
虽然隔着屏幕，但此刻温夏简直是快要暴走了，如果今天晨阳不给她个合理解释，她一定要好好敲打敲打他！
晨阳笑道，“你应该是想问为什么我会用一百万来买论坛不说，还要保留维护人员、在职编辑以及整个论坛的作者吧。”
温夏汗颜道，“我能说你段位太高了吗？”
晨阳笑笑，“其实你有没有发现，现如今纸媒已经是强弩之末，利润已经屈指可数了？”
温夏道，“那是你没有真正接触纸媒，如果是单纯的从成本方面来看，这些年杂志报纸的成本确实很高，但作为媒体行业，更多的看的应该是对社会创造的价值，从这点来说，纸媒的优势还是很大。”
晨阳肯定道，“确实如此，但问题是，如果是作为一个企业呢？在追求利润化的过程中，如果没有办法保证利润，怎么能为社会创造价值，经济独立才能拥有自主选择权，这个应该没错吧。”
温夏叹了口气，“那这和你保留整个论坛的工作人员有什么关系，还有那些作者？为什么要全部签约？他们和整个网站都没关系吧。”
晨阳神秘笑了下，反问道，“你知道论坛为什么会走到今天吗？”
“为什么？”
晨阳再次笑了下。
一个站发展靠的是什么？
运营？
平台？
强大的资金？
好吧。
或许这些都有。
但最重要的还是作者！
作者是整个网文行业的基石，同时，他们的作品也是扩充网站书库的重要组成部分。
前世，在站刚发展的那些年，各种各样的网编层出不穷，目的就是为了拉拢作者。
可见作者对一个网站有多么重要。
现如今的华夏传统作家对网文虽然依旧看不起，但不可否认的是，仅目前而言，论坛拥有其他论坛、贴吧、乃至微播都没有的读者基础。
而且它的知名度在很大程度上令一些喜爱文学的作者们第一时间就会想到这个论坛。
从最新数据表明，目前，论坛的作者注册数是全国之首。
可惜的是，在此之前，整个论坛都没有注意到，或许，他们曾经注意到了，但因为传统小说作家才是作家的观念到目前为止很根深蒂固，所以几乎在整个小说论坛里都没有把作者当回事。
签约。
扩充书库。
要想让论坛真正转变，这，才是第一步！
温夏见晨阳不说话，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你总是有自己的理由，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商场如战场，你可千万别犯浑。”
……
论坛。
晨阳把整个论坛买下来的事已经随着项飞以及跟着项飞开会的几个元老级董事长们的出来而传开了。
听到晨阳要保留整个论坛的员工的事，底下的员工都很震惊。
“真的？”
“那意思是我们不需要在找工作了？”
“不是吧，这……晨阳也太牛逼了，让我们都留下。”
“岂止是都留下，我听说咱们的论坛也只是暂时关闭，然后更名为网，其他的完全不变。”
“啊？为什么要更名。”
“我去，这你倒伤心，你管他呢，反正工作保住了。”
“那倒是我前段时间还愁呢，这如果整个论坛都卖出去，咱们的工作怎么办，现在终于不用担心了。”
“可不是，我前段时间也担心呢，现在终于不用这么担心了，那咱们现在干什么？”
“不知道啊。”
几个在职编辑都在放宽心之余感到很迷茫，工作虽然抱住了，但他们要干什么呢？
还是说，在网站整修的这段时间他们可以带薪休假。
整个公司的人数并不是很多，但现在仅有的那几个在职编辑脑子里想的却都是带薪休假这事儿，毕竟现在论坛一关，他们也不需要去盯着那篇小说发表了，那篇小说人数够了可以置顶之类的事儿。
然而，就在大家讨论下午要怎么玩儿的时候，项飞的文件下来了。
他现在依旧是公司的头头，但却已经不是大头头，而只是被晨阳雇佣的职业经理人。
虽说不再是一把手，但几个在职编辑还是由衷的庆幸他们还能跟着这个大老板，试想，如果连这个大老板都换了，那么整个公司的氛围也就差不多该变一变了，而这个，并不是大家想看到的。
任务颁布下来的时候，大家都感到了一丝轻松，可下一秒，几个在职编辑都懵逼了。
最新的文件上面竟然规定了小说的三六九等！
可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们要按照这个等级去筛选目前为止所有书库里超过三万字的小说，然后进行与作者一对一的签约！
“我靠！”
“签约？搞没搞错？”
“论坛小说还要签约？还ip版权90%都归网站？”
“不是吧，我有没有看错，要筛选所有三万字以上的小说？还有，这些垃圾小说有什么可签约的。”
“这个签约文件上是怎么回事儿？开玩笑呢吧，来论坛发表小说的人谁还想签约啊，都不是发表发表就跑了吗？”
“哎呦我去，这个晨阳啊，真能整，这特么都什么玩意儿啊！”
“签约得要多少钱啊这？公司给拨款吗他们？我也真是服了，一个三线作家就好好写小说呗，干嘛要这么作死。”
骂的。
吐槽的。
看不起的。
预见论坛即将倒闭的。
在文件颁布下来后，晨阳原本高大上的形象瞬间在几个在职编辑心中瞬间崩溃坍塌。
签约？
你丫开玩笑呢吧！
……
论坛技术部。
仅有的两三个人组成的论坛维护团队的成员们正在打游戏。
公司要转让的消息已经有两三天了，除了在最开始读者动荡论坛服务器崩了几次以外，这两天整个论坛就像是死了一样。
书停更。
作者跑路。
读者流失严重。
这些现象发生的直接后果就是让他们这几个it职业技术宅们彻底又了能在公司玩儿玩儿乐乐的优先时间。
当然了，他们其实也挺心急。
论坛一转让，他们的工作也就成了问题，今天又有两个人递交上了辞职信，但还没有回复。
三十天啊！
难道他们要在这里还耗三十天？
几个还在纠结着要不要走的员工们这两天也是备受煎熬。
虽然说公司发展前景不怎么样，但贵在氛围很好，老大也把他们当兄弟，他们也对这里的归属感强烈。
走？
不走？
这几天很多人都在纠结。
而现在，听到了晨阳要把所有的在职人员留下后，仅有的几个宅男们都感到心里一松，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感。
然而，这种快感还没有持续半天，在职编辑要筛选所有在论坛发表超过三万字小说的事儿传了过来。
“我去，超过三万字的小说？这得筛选到什么时候，还签约，我看啊，这个晨阳就是没事儿找事儿。”
“那可说不准，说不定晨阳这次是人傻钱多，这社会上什么人都缺，就是不缺傻子，唉唉唉，快切中路，切中路，快快快，给我加点儿血，卧槽，这人也太牛逼了。”
“艹！”
一个沉迷于游戏无法自拔的员工狠狠骂了一句后才把注意力拉回来，笑呵呵道，“你怎么知道晨阳人傻钱多，我反而有种感觉，咱们论坛这次改革后说不定还能有点儿起色。”
“起色？什么起色？”刚才喊着要加血的男人露出不屑的笑容，随后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道，“我跟你说，只有能赚钱的才是起色，你知道为什么咱们论坛撑不下去了吗？就是没有钱，去年，上半年，哪次论坛维修费不是项哥自己掏腰包的？找这么掏下去，谁能有多少钱往这里面砸？”
现成几个员工都沉默了。
不可否认，他们对公司的感情很深，但这不代表他们没想法，一家公司，如果没有足够的利润来维持，那么破产也是迟早的事。
项飞虽然有梦想也很坚持，但在盈利的方面意识始终太差，而且也很固执，觉得盈利就玷污了梦想。
可这有什么关系？
谁说盈利后梦想就降价了？
谁说让论坛起来以后梦想就不能实现了？
既然要给所有华夏喜爱小说的作者们创造平台，你丫倒是保持住平台的繁荣昌盛啊！
都特么要变现了还谈梦想？
屁！
不过，认识归认识，谁也不会傻到真的去质疑老板的方案的方法，当然了，其实质疑也没用。
想当初，论坛在第一次发生资金链断条的时候，飞火就提出来商业广告代理的想法，这样一来可以提高论坛的知名度，二来还能让论坛有一份收入来维持日常的维护。
可惜这个方案没多久就被项飞否定。
而否定的理由至今想起来都让人有些哭笑不得，那就是收费以后论坛就不纯粹了！
项飞是个令人值得尊敬，但同时，他并不是个好领导。
失败是可以预料到的。
那么晨阳呢？
一个三线作家，一个传统作家，他能做到多少？
即便是仅有打工的命，但还是有些人开始操着领导的心，担心着公司未来的命运。
毕竟，没有一个正常领导一上来会想到要筛选论坛里所有发表超过三万的小说，而且还是以签约为目的的筛选。
啪嗒嗒。
啪嗒嗒嗒。
新一轮的游戏又开始，几个职业技术宅们把话题全部中断了，刚才还一副老司机的成员此刻也闭嘴。
爱咋咋滴。
反正给他们发工资就行。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半个小时。
一个小时。
整整一个上午，技术维修部的几个宅男们都变换着各种游戏开黑，然而，就在大家玩儿的高高兴兴的时候，一个员工忽然大叫，“我靠！这什么时候发来的文件？”
大喊一声后，他一字一句的读出上面的标题，“网重建项目规划？这什么东西啊，你们收到了吗？”
其他人听他这么说，也立刻退出游戏，公司内部邮箱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弹了出来，一份文件正耀眼的在上面成列着。
《2017网重建项目规划技术部网页设计》
看到文件的题目后，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什么意思？”
“难道还有工作？”
“卧槽！这论坛已经都停止了，还特么有个屁工作啊？难道还让咱们搞服务器？”
“麻烦死了，老子真是不想干了。”
抱怨声充斥在整个办公区内，不过在短暂的抱怨过后，所有人还是乖乖的打开了文件，逐字逐句的浏览。
几秒钟以后，办公室里开嘲了。
“噗！”
“设计这些有什么用。”
“我现在真是服了，晨阳是不是傻，这上面的图是什么啊？”
“首页？还有小分类，24消失畅销榜？我嘞个去，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我怎么有点儿看不懂了呢？”
几个仅有的网页设计人员都个顶个的蒙蔽。
项目里，原本熟悉的小说论坛变成了大风类网页，下面还有一个又一个的分榜总榜之类的版块儿，总之，这个设计图怎么看怎么不像论坛，原来那些帖子啊盖楼啊全部被取消了，小说部分只能看小说。
当然，这只是大的规划，小的规划部分，他们该干什么，该写什么程序都写得清清楚楚。
“哎，怎么办啊？”有人问技术部的头儿。
“能怎么办，拿着人家的工资呢，开工呗，大家时间抓点儿紧，一周……卧槽！”
看到规定的时间，技术部的头头狠狠的咒骂了一句。
……
运营部。
这两天网站关了，部门里的两个小姑娘也开始闲着了，中午一过，俩姑娘边吃边聊。
“听说技术部那边忙起来了。”
“啊？忙起来了？这段时间还有事儿？”
“听说是论坛重新设计，这次弄的规模应该很大，刚下来的文件，让一周内完活儿。”
“不是吧，一周？这能完成吗？”
“我也不知道，反正刚才我取东西路过的时候见技术部的那些人都愁眉苦脸的，哎对了，你辞呈写的怎么样了？”
“正写呢，唉，感觉真是麻烦，你说咱们才进公司两年吧，这就又要倒闭了，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上次我在的哪家，也是搞小说的，结果没半个月就倒闭了，我当初还以为咱们公司能撑的久一点儿。”
“嗨，这话说的，谁想呢，但也没办法是不是？你这才进公司两年，我这来公司都快三年了，可这也没办法，谁让咱们经营不善呢？”
“姐，我问你个事儿哈。”
“你说。”
“我就奇怪了，这个晨阳把咱们公司收购了，他要干什么呀？咱就说句心里话哈，现在谁不知道咱们公司年年都财政赤字，难不成他也是人傻钱多？然后撑个几年再转手？”
“这个说不好，不过我那天开会的时候听说，咱们论坛说要变现的时候，好多人都打过电来要支持公司，但一听价格就打了退堂鼓，晨阳这个，可能也真是钱多。”
“我听说网上说，晨阳就是叶良辰，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这可真是让粉丝救了哈。”
“嗨，这还有什么救不救的，公司运营呗。”
两个人正在讨论呢，运营部的大姐大段月拿着材料走了进来。
“老大。”
“段姐。”
“嗯。”段月对着她们点了点头，“都没去吃午饭？”
“真吃着呢。”
“我也刚吃了。”
“哦。”段月漫步进行的应了声，拿着材料回到了自己的办公位上，打开电脑看了两眼，然后抬起头对着自己仅有的两个成员道，“笑笑，我记得你上次是不是给我罗列了一张广告商的单子？”
正在啃着面包的年轻小姑娘抬起头，“嗯，对。”
“单子呢？现在还在吗？”
“嗯，在呢。”
放下手里的面包，笑笑从抽屉里的最底层抽出一张罗列了各种意向广告商以及电话的单子。
正要上交，就听段月道，“行了，你不用给我看了，今天下午你和白姐就按照这个单子上面的电话打，看看他们还谁有意向要来咱们论坛上打广告，顺便再筛选一下，价格什么的都问清楚了，到时候给我个名单。”
“啊？咱们公司要打广告了？”
放眼整个公司，她们运营部是人数最少，事儿最少，最闲最废材最不受重视的一个部门。
部门里也就她们三个女的。
虽然说不太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在这种部门呆着也挺好，每天没事儿了看看电视，偶尔在论坛上发几条哭诉贴募捐一下还不错。
可惜呀，她们的工资低到令人发指，有时候感觉她们部门不像是公司的中坚力量，反而更像是营销卖惨部，只有到了什么技术维护啊，服务器提升啊这些时候，她们才能体现出价值了。
当然了，也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她们部门仿佛真的要受到重视了。
可谁想到，项飞执意坚持自己的想法，不把论坛搞功利化，最终的结果就是，她们部门又开始受到了冷落，原来的两个员工感觉看不到希望，结果双双辞职，留下来的，其实也就是没有更好的下家。
见笑笑有些愣怔，段月对着白姐道，“这事儿比较紧，大家都抓紧点儿，白姐，除了笑笑手上罗列的单子外，咱们公司要的广告还包括游戏广告，总之，只要价格合适，都可以列入范围之内。”
白姐点头，“好，那我问问。”
段月补充道，“上面只给了咱们一周的时间，大家都抓点儿紧。”
白姐问，“那广告费最低多少？”
段月把刚才拿的资料递过去，“咱们的广告是按照天算的，首页的话，一天一万，这是最好的广告位置，其他边缘地方的话，上面有具体的数字，你们参考这上面的价格，总之就是一句话，一周之内尽快能敲定两个广告商。”
“行，没问题。”
“笑笑，你呢？”段月问笑笑。
“啊？我啊，”笑笑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我尽量，只是段姐，我能问下，咱们公司不是不做广告吗？”
白姐也抬起头。
这个问题同样存在她的心中。
从今天早上晨阳收购论坛的消息传来后，她就觉得这又是个干不长的主。
毕竟是个作家呢，感性的很，可现在怎么好像有点儿偏离事情发展轨迹了呢？这打广告，还要找运营商，怎么怎么看都像是个专业的商人而不是一个作家呢？
难道，现在的作家都这么精通商业之道？
段姐笑了下，“换了老板了，总得该改变不是？”
……
下午四点。
“论坛”贴吧里。
自从“我不靠谱”最终卖惨的公告发布后，整个贴吧就开始围绕着“论坛”变现的话题开展着各式各样的讨论。
但现在，又有一个新的话题加入进来，那就是：论坛关了！
从下午两点开始，整个论坛的状态就是处于进不去，小说不能看了，更新也中断了。
总而言之，整个论坛彻底瘫了！
“我去，怎么回事儿？”
“好像是网页关了，说是要维护。”
“噗！这有意思吗？维护有个毛用，还维护呢，你觉得维护能行？这都要卖了维护个毛线。”
“该不会是决定不卖了吧。”
“不卖？拜托，这如果不卖了，那谱子不是该早发公告了？”
“就是啊，上午的时候好像还看到论坛里的帖子还在，应该还是要变现的，只不过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要维护。”
“万幸啊，这次没让咱们捐钱。”
“楼上说的好像捐过一样。”
“哈哈哈，他一个论坛连个维护费都拿不出来，凭什么让咱们捐。”
“我现在才发现，这种论坛不破产真是对不起大家，这都什么时候，没看到那么多作者都离开了？还维护论坛，这不是要疯么这不是。”
骂声、吐槽声无处不在，然而就在这一片吐槽和谩骂中，一个惊人的消息传了过来。
论坛已转手！
“转手了？”
“真的假的？”
“靠，怪不得进不去呢，原来是大老板换了啊！”
“如果是转手的话这就可以理解了，但问题是，这关了论坛是个什么调调？难道是要还延续这样的路子？”
“我去，这样的话那就太期待了好不？论坛虽然已经转手，但如果真的能延续下去，我还是很愿意继续支持的。”
“楼上和楼上的楼上别闹好么，这是延续吗？如果这样延续下去，我一定不要继续支持了，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论坛简直就是个悲剧，每次看小说都找不到原文，要翻啊翻啊的，掠过所有的评论，找遍所有的页码才能找到那么寥寥几个的原文小说，就这样你们喜欢？反正我不喜欢。”
“太同意楼上了，我还是希望论坛能变好，但我感觉这应该不太可能，谱子不是说过吗，现在的论坛维修开支很大，如果在各方面精致的话，那势必会开大支出，到时候说不定垮得更快。”
“为什么不收益？”
“收益？收益什么？小说现在是个什么尿性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难道你们还指望着论坛小说有朝一日能崛起吗？”
虽然说，自从论坛转让的消息传出来后，未来大家能否有看小说的地方以及论坛里那些比较出名但还没有问鼎传统作家的网络作家们的何去何从被大家一直关心着。
有力挺。
有失望而破口大骂的。
也有支持了一段时间而坚持不下去粉转黑的。
总而言之，黑粉还是占据了整个贴吧的半数以上，即便有些理智粉，但其内心也是不看好整个论坛的发展趋势的。
试问，谁会觉得在一群毫无意义的对话和回复中寻找一篇小说的原文是件很有趣的事。
是。
论坛维护费用很高。
重新设计论坛版面的费用也很高。
但既然费用高你就别做了呀，读者才是上帝，你丫连这个觉悟都没有，还想让我们买单乐捐？
呵呵哒好么！
……
神集营。
论坛已变卖的消息也被大家讨论着。
不过和贴吧这样开放性的渠道不同，在这个群里，每一个人都希望论坛能变好，至少让他们这些小扑街能有个看到希望的途径。
所以，几乎在消息传来的瞬间，整个群都炸了。
“这么快。”
“真的进不去了。”
“那以后论坛还要不要继续走小说的路线？”
“谁能知道呢，不过我看这应该是要往好变的前提。”
“但愿如此，不然的话，我真的不敢想象，以后连个写小说打发时间的地方都没有了。”
“写小说打发时间，女票呢？长长久久的长。”
“她回去了。”
“垃圾！”
“扑街！”
“我晕，你们能不能说点儿好的，你码字码字。”
“码个毛线字啊，论坛都关了还想着码字呢？卧槽，忽然发现我不能把存稿放上去了，算了，今儿不写了。”
“哦呵呵，我已经更新了，然并卵，读者根本看不到。”
“希望这场浩劫快点儿离开吧。”
“唉！”
“咦，对了，良辰巨最近去哪儿了？怎么没看到他？”
“你担心良辰巨？拜托好不好，现在良辰巨已经是二十五线作家了，别说论坛关了，就是整个华夏所有的贴吧、论坛都关了，人家也能出版好不。”
“【吐血】你们都在想什么呢，我是想问问，《白蛇传》还要不要继续连载了？”
“说起来还真是哦，《白蛇传》一直没有停更。”
“唉，良辰巨可能也是少数这样做的人了，不过现在都被封了，完了，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很多人都在叹息。
虽然《白蛇传》现如今的知名度已经不需要任何人去担心它的未来，但作为论坛里走出来的一员，《白蛇传》也好，叶良辰也好，其实都是一个载体，大家担心的还是着自己。
论坛卖了。
大老板换了。
现在所有的东西都成了未知数，那他们该怎么办？难道要再一次的换论坛吗？还是说……有个更好的解决办法？
纠结。
担心。
无语。
吐槽。
在论坛被收购的整整一个星期里，所有的作家、读者、路人乃至论坛公司的职员们，都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思。
谁也不知道未来论坛将会变成什么样，也没有人知道，整个论坛小说又将会如何发展。
在忐忑与迷茫中，所有人都按部就班的过着每一天，完成着自己的每一份工作。
华夏2017年7月1日。
在这个极其普通而又不寻常的日子里，论坛终于解封，解封后论坛彻底大变样，原来乱糟糟的界面变成了干净整洁的界面。
网页的最上面，网几个大字以及logo即规矩又调皮的呈现在那片不足两指宽的位置上，它的旁边是整洁的搜多栏，正对着logo下方的是分类榜，旁边是封面动图。
此刻上面呈现着的是现如今华夏最出名的《白蛇传》，气势磅礴的封面右侧是竖行小字。
作家公告。
网最新公告。
【咨询】叶良辰携《白蛇传》重磅加入！
在各类小字下面是种种的榜单，强推榜、三江榜、24小时畅销分类榜，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广告位，花花绿绿热热闹闹，解禁的网风外好看！
读者傻眼了。
作者傻眼了。
偶尔进来的路人们也傻眼了。
“这……这是论坛？”
“我嘞个去，这特么也太好看了吧！”
“啊啊啊啊，我已经爱上这个怎么办？”
“咦？这里竟然有作家注册？难道说，咱们以后可以注册成为作家了？感觉好高大上啊！”
撒花。
欢呼。
雀跃。
一时间，很多人都沉浸在新版网的喜悦与欢乐中，每一个细节都令所有人感到眼前一亮。
整洁的作家后台。
形似纸质版的阅读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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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奇的界面无处不在。
很快，大家就发现一个他们从来没见过的机制。
那就是在成列在书面的右下方，竟然有打赏榜和粉丝榜两个版块儿。
“咦？这是什么？”
“不知道啊。”
“点进去看看。”
很多人在充满好奇中点了进去，然后，在系统的提示下，很多路人读者注册了会员，进入到另一个界面。
成长。
经验点。
领取礼包。
各种各样如同游戏般的设定再次令进来的路人读者们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欢呼声此起彼伏。
……
pp群。
“论坛解禁了，有和我一去看的吗？”
“看过了，已经注册会员。”
“你也去网了吗？注册会员了吗？”
“注册了注册了。”
“你什么职业。”
“**师啊，你呢？”
“我也是，哈哈哈，好像新人只有这一个职业。”
……
贴吧。
【喜大奔普！网正式解禁！】
【太牛逼了有木有，史上最好最整洁的界面新鲜出炉，大家快来看啊！】
【真正的小说界面啊有木有！】
【介绍一个最网，网，可以注册成为作家的地方！】
……
某小说论坛。
“我嘞个去，怎么从网出来以后，进这种地方总有种乌烟瘴气的感觉，能不能整的好点儿。”
回复楼上：“什么意思？哪儿来的托，喜欢看就看，不喜欢看就滚，来这儿bb，找什么存在感呢？”
回复楼上‘找什么存在感觉’：“存在感？呵呵哒，你爷爷我需要找什么存在感吗？说句实话怎么了？脑残能不能有点儿度。”
回复楼上‘脑残能不能有点儿度’：“靠，怎么了？说说你还不行了，你敢不敢亮出真正的id？别告诉你不是水军，这儿是看小说的地方，那个什么什么网站的托儿能不能滚。”
回复‘那个什么什么网站的托儿能不能滚’：“卧槽，老子是托？老子如果不是托儿你死全家行不行？说一句怎么了？本来就是好不好，看看论坛，你再看看人家网里面的内容，摆明了就是两个概念，你还说这说那，我告诉你，也就你这种人阻止了论坛的整体发展！”
回复‘也就你这种人阻止了论坛整体的发展’，“艹，老子特么是千斤顶还是钢锥，还阻止了论坛整体的发展，你特么不给扣高帽子会死是不是？三句不离什么什么，你还不是托儿，我就是不用去看，也知道你丫压根就特么的就是想用不正当的手段来竞争，我告诉你，哥们就喜欢这个论坛可不可以。”
回复‘哥们儿就喜欢这个论坛可不可以’，“别吵了行不行，还能不能好好让看会儿书，本来豆子也就更新慢，你们还吵，靠！第三章在哪儿？”
“第五章呢？”
“啊啊啊啊，疯了啊有木有，刚按错了，现在又要重新去找。”
“妈的，不看了！”
……
微播。
某大v：“给大家推荐一个网站，网，超nice的界面！”
某小说品读鉴赏者：“这么说感觉自己就像是拿了钱办事儿的人一样，但实际上，确实如此，真的感觉界面要比论坛和贴吧舒服许多，有固定的评论区，看书的时候不会被打扰，真的爽到high！”
某小v：“前段时间听说叶良辰的《白蛇传》被提名了，一直想着要去看看，但一想到原文在论坛里放着，顿时心生沮丧，论坛那是看小说的地方吗？各种回复各种盖楼，真心感觉到烦啊有木有，但现在终于，终于可以看啦！网，这个网站大家有去看吗？”
其他路人。
“哦呵呵，我要说，我一定要说，论坛终于解封了啊，激动激动激动！”
“《白蛇传》竟然在里面，一次性看小说看到爽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哈哈哈，我不告诉你。”
“草草草，老子一定要骂一骂，什么玩意儿啊这是，网耗费了老子一天的时间，我特么真是哔了狗了，能不能给我点儿让我厌烦的感觉，还有，那个叫叶良辰的小子，如果最后许仙没和老白在一起的话，老子给你寄刀片儿知不知道！！”
“哇！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在网上看小说也能这么爽啊，还真没发现，白蛇传很好看，哦呵呵呵。”
……
网公司意见箱。
读者们的来信已经把邮箱顶爆了。
“喜欢！！”
“我就是来告诉你们，这次的真是改良的太好了。”
“哈哈哈，好像终于看到了网络小说未来的希望，原来你这么感性吧，但我真的感觉有种要哭的冲动，你们真的很用心，或者说，那个收购的人很用心，喜欢的不要不要的！”
“我是一名论坛写手，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说一句，你们太好了，就照这么下去吧，喜欢喜欢！”
……
家。
晨阳被电话吵醒了。
迷迷糊糊的，这厮也懒得看到底是谁，直接把电话接起，“喂。”
“晨阳，咱们的数据出来了！”
没睁眼，晨阳拿起手机看了下，是项飞，虽然他现在没醒，但能听得出来，项飞整个人现在都是处于激动的状态，在说到数据的时候，这丫几乎是颤抖着。
“嗯……”漫不经心的答应了一句，晨阳强撑着坐起来，看了下表，“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注册人数多少了？”
“三万。”
项飞整个人都高兴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虽然人数并不是很多，但这才一个小时不到，如果按照这个来进行的话，整个注册人数至少达到三十万！
结合上那天他听晨阳说的发展前景，一天十万人，这可以说是个开门红啊！
然而，在项飞如此激动的爆出数字以后，电话那头的晨阳却懒懒散散道，“三万？不是很多啊！”
不多？
一个小时三万还不多？
你丫觉得多少才是多啊！
……
家里。
晨阳并不知道自己一句话给电话那头的项飞带来了暴击，停顿了下，他问道，“签约的事怎么样？”
相比于游客的注册率，会员转化才是他真正关心的，但这个转化并不是凭空造就的，而要靠庞大的书库。
前世点娘之所以能傲视群雄，凭借的除了雄厚的资金外，更多的还是极其庞大的书库以及那些顶尖的作家们。
虽然在过程中遭到了很多的非议和不满，但其结果就是点娘成为了网文小说中绝对的霸主，直到后来阅文的出现，马化腾直接将点娘纳入其中，联合着纵横、企鹅阅读等多家阅读平台，打造了华夏第一支网文平台，开启了ip元年！
也是因为ip元年的诞生，所以才有了网络作家登上福布斯作家榜狠狠打传统作家脸的机会！
而那，才是晨阳最终的目标！
视频电话响了。
晨阳停下来看了眼，发起人是温夏。
自从温夏离职后，他们的联系方式几乎都是pp、短信、微信、电话这类，视频很少。
这也不是他们不想见面，而是最近晨阳很忙，又要码字又要关注论坛的事儿，即便他心里想着要见面，一忙起来也就忘了。
更何况，两个人每天哪儿有那么多话说。
“怎么了？”点击同意，晨阳边码字边问。
“论坛那边的人联系上了，你现在有时间吗？要不要咱们开个三方会议？”
“那就二十分钟以后吧，我先搞定这章。”
“行，我去和他们说，”温夏停顿了下，“还有件事儿，昨天帝都传媒打电话过来，说是想要和你签《白蛇传》的影视版权，你看是自己过去还是……”
啪啦啪啦。
啪啦啪啦啪啦。
敲打键盘的声音从视频里传来，摄像头对着晨阳，但从刚才开始，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很显然，这货的心思压根就不在这上面。
虽然有些无奈，但对于温夏来说，这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不仅仅是晨阳，但凡一个作家，只要开始创作，整个人的心思就会都扑在小说上面。
晨阳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一秒。
两秒。
三秒。
大概等了一分钟，晨阳才开口道，“嗯，行，到时候我过去，签约的事儿你看着办就行。”
温夏汗颜道，“签约都已经办了，你还过去干嘛？”
“哦，那行，你看着办。”
“那先这样。”
“好。”
视频挂了。
晨阳继续码字。
文档上，随着晨阳打字速度的加快，一行行的文字组成的段落正在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
【时间：不明，应该在很早、很早以前。
地点：神州浩土。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诌狗！
这世间本是没有什么神仙的，但自太古以来，人类眼见周遭世界，诸般奇异之事，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又有天灾**，伤亡无数，哀鸿遍野，决非人力所能为，所能抵挡。遂以为九天之上，有诸般神灵，九幽之下，亦是阴魂归处，阎罗殿堂。
于是神仙之说，流传于世。无数人类子民，诚心叩拜，向着自己臆想创造出的各种神明顶礼膜拜，祈福诉苦，香火鼎盛。
自古以来，凡人无不有一死。但世人皆恶死爱生，更有地府阎罗之说，平添了几分苦惧，在此之下，遂有长生不死之说。
相比与其他生灵物种，人类或在体质上处于劣势，但万物灵长，却是绝无虚言。在追求长生的原动力下，一代代聪明才智之士，前赴后继，投入毕生精力，苦苦钻研。至今为止，虽然真正意义上的长生不死仍未找到，却有一些修真炼道之士，参透些天地造化，以凡人之身，掌握强横力量，借助各般秘宝法器之力，竟可震撼天地，有雷霆之威。而一些得到高深的前辈，更传说已活上千年之久而不死。世上之人以为得道成仙，便有更多人投入修真炼道之路。
神州浩土，广瀚无边。唯有中原大地，最是丰美肥沃，天下人口十之人聚居于此。而东南西北边荒之地，山险水恶，多凶兽猛禽，多恶瘴毒物，亦多蛮族夷民，虏毛饮血，是以人迹罕至。而人间自古相传，有洪荒遗种，残存人世，藏于深山密谷，寿逾万年，却是无人得见。
时至今日，人间修真炼道之人，多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又以神州浩土之广阔，人间奇人异士之多，故修炼之法道林林总总，俱不相同。长生之法还未找到，彼此间却逐渐有了门派之分，正邪之别。由之而起的门户之见，勾心斗角乃至争伐杀戮，在所多有。
当长生不死看起来那般遥远而不可捉摸，修炼中所带来的力量，便逐渐成了许多人的目标。
方今之世，正道大昌，邪魔退避。中原大地山灵水秀，人气鼎盛，物产丰富，为正派诸家牢牢占据。其中尤以“青云门”、“天音寺”、和“焚香谷”为三大支柱，是为领袖。
这个故事，便是从“青云门”开始的。】
这是《诛仙》里的序章。
在前世，萧鼎的《诛仙》有多火爆已经不需要晨阳在这里多说什么，张小凡、陆雪琪、碧瑶、小环、青云门，鬼厉，即便时隔数年，这些名字拿出来还是能勾起不少人的回忆。
或许，《诛仙》不像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传》那样，既影响了后世的武侠又开为仙侠开天辟地，但至少，这是一篇很纯粹网文。
相比于《蜀山剑侠传》那样咬文嚼字，《诛仙》更容易被广大的读者所接受和喜欢。
现如今《白蛇传》已经接近尾声，如果待会儿他能顺利的把论坛拿下的话，势必竟会开启网文新时代。
到那个时候，整个华夏的网文也势必要引领潮流。
晨阳不敢说现如今的华夏有多少奇人异事隐没在民间，但作为网文最先兴起的类别，仙侠必不可少。
他要做的，就是告诉大家仙侠文怎么写！
当然，以后还会有玄幻、武侠、都市、灵异这样的类别。
哒哒哒。
哒哒哒哒。
文档字数越来越多。
序章。
第一章。
第二章。
三章存稿过后，晨阳抬眼看了看右下角的时间，距离开会还剩十五分钟。
关了文档，晨阳把资料拿出来。
为了这次的收购，他早已经在半年前就开始收集资料，现在他手上的这份资料是截止到前几天最新的一份。
简单的花了几分钟浏览了下，视频电话再次响了。
不同的是，这次是视频会议，在晨阳点击同意之前，温夏和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已经准备就绪。
有了之前的资料，晨阳自然清楚，这个中年男人就是目前网的ceo“我很不靠谱”本尊项飞。
点击同意。
对面，项飞开口道，“你好晨阳。”
“你好。”
前世，晨阳只看过电视里演视频会议，镜头里两三个牛逼xx的人物往哪儿一坐，隔着屏幕开始谈论生意，逼格高到飞起。
但现在，他丝毫没有这样的感觉，甚至可以说，他感觉要比真人见面麻烦的多。
隔着个屏幕，他怎么都觉得别扭，特别是项飞的那个屏幕里围在会议室里的一群人都盯着自己，怎么看怎么像自己被挂在墙上的遗照。
别扭归别扭，不过好在大家都属于能聊得上来话的，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后，会议正式进入主题。
前世，晨阳并没有做过企业的收购合并这样的事，对这些也是朦朦胧胧的，不过好在，温夏对这方面很懂。
有了她的帮衬，整个会议出奇的顺利。
半个小时的视频会议后，双方就签订了电子协议，双方都拿到电子合同后，项飞又简单的寒暄了几句，整个会议算是告一段落。
接下来的事晨阳并不需要亲自出面解决，因为这次的收购的条件已经说好了，整个论坛的所有员工职位不变，只不过需要签订新的协议，当然，如果有人想要走，他们也不会拦着。
项飞关掉视频以后，整个视频通话就剩下晨阳和温夏两个人。
镜头那边，温夏把手上的资料推开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别告诉我你是因为一时义气才买的整个论坛。”
这个问题温夏已经憋了很久。
论坛固然是个不错的项目，但问题是，这个论坛压根就不值一百万，年年入不敷出的论坛谁会要？
晨阳这样急吼吼的冲上去，还要保留所有论坛的维护人员、在职编辑以及注册作者。
好吧。
维护人员她可以理解。
在职编辑她也勉强能接受。
但保留注册作家是个什么鬼？
还有，计划决策书里的两个星期内把小说论坛质量好的书都签下又是个什么调调？
难不成真是人傻钱多？
虽然隔着屏幕，但此刻温夏简直是快要暴走了，如果今天晨阳不给她个合理解释，她一定要好好敲打敲打他！
晨阳笑道，“你应该是想问为什么我会用一百万来买论坛不说，还要保留维护人员、在职编辑以及整个论坛的作者吧。”
温夏汗颜道，“我能说你段位太高了吗？”
晨阳笑笑，“其实你有没有发现，现如今纸媒已经是强弩之末，利润已经屈指可数了？”
温夏道，“那是你没有真正接触纸媒，如果是单纯的从成本方面来看，这些年杂志报纸的成本确实很高，但作为媒体行业，更多的看的应该是对社会创造的价值，从这点来说，纸媒的优势还是很大。”
晨阳肯定道，“确实如此，但问题是，如果是作为一个企业呢？在追求利润化的过程中，如果没有办法保证利润，怎么能为社会创造价值，经济独立才能拥有自主选择权，这个应该没错吧。”
温夏叹了口气，“那这和你保留整个论坛的工作人员有什么关系，还有那些作者？为什么要全部签约？他们和整个网站都没关系吧。”
晨阳神秘笑了下，反问道，“你知道论坛为什么会走到今天吗？”
“为什么？”
晨阳再次笑了下。
一个站发展靠的是什么？
运营？
平台？
强大的资金？
好吧。
或许这些都有。
但最重要的还是作者！
作者是整个网文行业的基石，同时，他们的作品也是扩充网站书库的重要组成部分。
前世，在站刚发展的那些年，各种各样的网编层出不穷，目的就是为了拉拢作者。
可见作者对一个网站有多么重要。
现如今的华夏传统作家对网文虽然依旧看不起，但不可否认的是，仅目前而言，论坛拥有其他论坛、贴吧、乃至微播都没有的读者基础。
而且它的知名度在很大程度上令一些喜爱文学的作者们第一时间就会想到这个论坛。
从最新数据表明，目前，论坛的作者注册数是全国之首。
可惜的是，在此之前，整个论坛都没有注意到，或许，他们曾经注意到了，但因为传统小说作家才是作家的观念到目前为止很根深蒂固，所以几乎在整个小说论坛里都没有把作者当回事。
签约。
扩充书库。
要想让论坛真正转变，这，才是第一步！
温夏见晨阳不说话，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你总是有自己的理由，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商场如战场，你可千万别犯浑。”
……
论坛。
晨阳把整个论坛买下来的事已经随着项飞以及跟着项飞开会的几个元老级董事长们的出来而传开了。
听到晨阳要保留整个论坛的员工的事，底下的员工都很震惊。
“真的？”
“那意思是我们不需要在找工作了？”
“不是吧，这……晨阳也太牛逼了，让我们都留下。”
“岂止是都留下，我听说咱们的论坛也只是暂时关闭，然后更名为网，其他的完全不变。”
“啊？为什么要更名。”
“我去，这你倒伤心，你管他呢，反正工作保住了。”
“那倒是我前段时间还愁呢，这如果整个论坛都卖出去，咱们的工作怎么办，现在终于不用担心了。”
“可不是，我前段时间也担心呢，现在终于不用这么担心了，那咱们现在干什么？”
“不知道啊。”
几个在职编辑都在放宽心之余感到很迷茫，工作虽然抱住了，但他们要干什么呢？
还是说，在网站整修的这段时间他们可以带薪休假。
整个公司的人数并不是很多，但现在仅有的那几个在职编辑脑子里想的却都是带薪休假这事儿，毕竟现在论坛一关，他们也不需要去盯着那篇小说发表了，那篇小说人数够了可以置顶之类的事儿。
然而，就在大家讨论下午要怎么玩儿的时候，项飞的文件下来了。
他现在依旧是公司的头头，但却已经不是大头头，而只是被晨阳雇佣的职业经理人。
虽说不再是一把手，但几个在职编辑还是由衷的庆幸他们还能跟着这个大老板，试想，如果连这个大老板都换了，那么整个公司的氛围也就差不多该变一变了，而这个，并不是大家想看到的。
任务颁布下来的时候，大家都感到了一丝轻松，可下一秒，几个在职编辑都懵逼了。
最新的文件上面竟然规定了小说的三六九等！
可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们要按照这个等级去筛选目前为止所有书库里超过三万字的小说，然后进行与作者一对一的签约！
“我靠！”
“签约？搞没搞错？”
“论坛小说还要签约？还ip版权90%都归网站？”
“不是吧，我有没有看错，要筛选所有三万字以上的小说？还有，这些垃圾小说有什么可签约的。”
“这个签约文件上是怎么回事儿？开玩笑呢吧，来论坛发表小说的人谁还想签约啊，都不是发表发表就跑了吗？”
“哎呦我去，这个晨阳啊，真能整，这特么都什么玩意儿啊！”
“签约得要多少钱啊这？公司给拨款吗他们？我也真是服了，一个三线作家就好好写小说呗，干嘛要这么作死。”
骂的。
吐槽的。
看不起的。
预见论坛即将倒闭的。
在文件颁布下来后，晨阳原本高大上的形象瞬间在几个在职编辑心中瞬间崩溃坍塌。
签约？
你丫开玩笑呢吧！
……
论坛技术部。
仅有的两三个人组成的论坛维护团队的成员们正在打游戏。
公司要转让的消息已经有两三天了，除了在最开始读者动荡论坛服务器崩了几次以外，这两天整个论坛就像是死了一样。
书停更。
作者跑路。
读者流失严重。
这些现象发生的直接后果就是让他们这几个it职业技术宅们彻底又了能在公司玩儿玩儿乐乐的优先时间。
当然了，他们其实也挺心急。
论坛一转让，他们的工作也就成了问题，今天又有两个人递交上了辞职信，但还没有回复。
三十天啊！
难道他们要在这里还耗三十天？
几个还在纠结着要不要走的员工们这两天也是备受煎熬。
虽然说公司发展前景不怎么样，但贵在氛围很好，老大也把他们当兄弟，他们也对这里的归属感强烈。
走？
不走？
这几天很多人都在纠结。
而现在，听到了晨阳要把所有的在职人员留下后，仅有的几个宅男们都感到心里一松，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感。
然而，这种快感还没有持续半天，在职编辑要筛选所有在论坛发表超过三万字小说的事儿传了过来。
“我去，超过三万字的小说？这得筛选到什么时候，还签约，我看啊，这个晨阳就是没事儿找事儿。”
“那可说不准，说不定晨阳这次是人傻钱多，这社会上什么人都缺，就是不缺傻子，唉唉唉，快切中路，切中路，快快快，给我加点儿血，卧槽，这人也太牛逼了。”
“艹！”
一个沉迷于游戏无法自拔的员工狠狠骂了一句后才把注意力拉回来，笑呵呵道，“你怎么知道晨阳人傻钱多，我反而有种感觉，咱们论坛这次改革后说不定还能有点儿起色。”
“起色？什么起色？”刚才喊着要加血的男人露出不屑的笑容，随后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道，“我跟你说，只有能赚钱的才是起色，你知道为什么咱们论坛撑不下去了吗？就是没有钱，去年，上半年，哪次论坛维修费不是项哥自己掏腰包的？找这么掏下去，谁能有多少钱往这里面砸？”
现成几个员工都沉默了。
不可否认，他们对公司的感情很深，但这不代表他们没想法，一家公司，如果没有足够的利润来维持，那么破产也是迟早的事。
项飞虽然有梦想也很坚持，但在盈利的方面意识始终太差，而且也很固执，觉得盈利就玷污了梦想。
可这有什么关系？
谁说盈利后梦想就降价了？
谁说让论坛起来以后梦想就不能实现了？
既然要给所有华夏喜爱小说的作者们创造平台，你丫倒是保持住平台的繁荣昌盛啊！
都特么要变现了还谈梦想？
屁！
不过，认识归认识，谁也不会傻到真的去质疑老板的方案的方法，当然了，其实质疑也没用。
想当初，论坛在第一次发生资金链断条的时候，飞火就提出来商业广告代理的想法，这样一来可以提高论坛的知名度，二来还能让论坛有一份收入来维持日常的维护。
可惜这个方案没多久就被项飞否定。
而否定的理由至今想起来都让人有些哭笑不得，那就是收费以后论坛就不纯粹了！
项飞是个令人值得尊敬，但同时，他并不是个好领导。
失败是可以预料到的。
那么晨阳呢？
一个三线作家，一个传统作家，他能做到多少？
即便是仅有打工的命，但还是有些人开始操着领导的心，担心着公司未来的命运。
毕竟，没有一个正常领导一上来会想到要筛选论坛里所有发表超过三万的小说，而且还是以签约为目的的筛选。
啪嗒嗒。
啪嗒嗒嗒。
新一轮的游戏又开始，几个职业技术宅们把话题全部中断了，刚才还一副老司机的成员此刻也闭嘴。
爱咋咋滴。
反正给他们发工资就行。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半个小时。
一个小时。
整整一个上午，技术维修部的几个宅男们都变换着各种游戏开黑，然而，就在大家玩儿的高高兴兴的时候，一个员工忽然大叫，“我靠！这什么时候发来的文件？”
大喊一声后，他一字一句的读出上面的标题，“网重建项目规划？这什么东西啊，你们收到了吗？”
其他人听他这么说，也立刻退出游戏，公司内部邮箱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弹了出来，一份文件正耀眼的在上面成列着。
《2017网重建项目规划技术部网页设计》
看到文件的题目后，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什么意思？”
“难道还有工作？”
“卧槽！这论坛已经都停止了，还特么有个屁工作啊？难道还让咱们搞服务器？”
“麻烦死了，老子真是不想干了。”
抱怨声充斥在整个办公区内，不过在短暂的抱怨过后，所有人还是乖乖的打开了文件，逐字逐句的浏览。
几秒钟以后，办公室里开嘲了。
“噗！”
“设计这些有什么用。”
“我现在真是服了，晨阳是不是傻，这上面的图是什么啊？”
“首页？还有小分类，24消失畅销榜？我嘞个去，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我怎么有点儿看不懂了呢？”
几个仅有的网页设计人员都个顶个的蒙蔽。
项目里，原本熟悉的小说论坛变成了大风类网页，下面还有一个又一个的分榜总榜之类的版块儿，总之，这个设计图怎么看怎么不像论坛，原来那些帖子啊盖楼啊全部被取消了，小说部分只能看小说。
当然，这只是大的规划，小的规划部分，他们该干什么，该写什么程序都写得清清楚楚。
“哎，怎么办啊？”有人问技术部的头儿。
“能怎么办，拿着人家的工资呢，开工呗，大家时间抓点儿紧，一周……卧槽！”
看到规定的时间，技术部的头头狠狠的咒骂了一句。
……
运营部。
这两天网站关了，部门里的两个小姑娘也开始闲着了，中午一过，俩姑娘边吃边聊。
“听说技术部那边忙起来了。”
“啊？忙起来了？这段时间还有事儿？”
“听说是论坛重新设计，这次弄的规模应该很大，刚下来的文件，让一周内完活儿。”
“不是吧，一周？这能完成吗？”
“我也不知道，反正刚才我取东西路过的时候见技术部的那些人都愁眉苦脸的，哎对了，你辞呈写的怎么样了？”
“正写呢，唉，感觉真是麻烦，你说咱们才进公司两年吧，这就又要倒闭了，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上次我在的哪家，也是搞小说的，结果没半个月就倒闭了，我当初还以为咱们公司能撑的久一点儿。”
“嗨，这话说的，谁想呢，但也没办法是不是？你这才进公司两年，我这来公司都快三年了，可这也没办法，谁让咱们经营不善呢？”
“姐，我问你个事儿哈。”
“你说。”
“我就奇怪了，这个晨阳把咱们公司收购了，他要干什么呀？咱就说句心里话哈，现在谁不知道咱们公司年年都财政赤字，难不成他也是人傻钱多？然后撑个几年再转手？”
“这个说不好，不过我那天开会的时候听说，咱们论坛说要变现的时候，好多人都打过电来要支持公司，但一听价格就打了退堂鼓，晨阳这个，可能也真是钱多。”
“我听说网上说，晨阳就是叶良辰，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这可真是让粉丝救了哈。”
“嗨，这还有什么救不救的，公司运营呗。”
两个人正在讨论呢，运营部的大姐大段月拿着材料走了进来。
“老大。”
“段姐。”
“嗯。”段月对着她们点了点头，“都没去吃午饭？”
“真吃着呢。”
“我也刚吃了。”
“哦。”段月漫步进行的应了声，拿着材料回到了自己的办公位上，打开电脑看了两眼，然后抬起头对着自己仅有的两个成员道，“笑笑，我记得你上次是不是给我罗列了一张广告商的单子？”
正在啃着面包的年轻小姑娘抬起头，“嗯，对。”
“单子呢？现在还在吗？”
“嗯，在呢。”
放下手里的面包，笑笑从抽屉里的最底层抽出一张罗列了各种意向广告商以及电话的单子。
正要上交，就听段月道，“行了，你不用给我看了，今天下午你和白姐就按照这个单子上面的电话打，看看他们还谁有意向要来咱们论坛上打广告，顺便再筛选一下，价格什么的都问清楚了，到时候给我个名单。”
“啊？咱们公司要打广告了？”
放眼整个公司，她们运营部是人数最少，事儿最少，最闲最废材最不受重视的一个部门。
部门里也就她们三个女的。
虽然说不太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在这种部门呆着也挺好，每天没事儿了看看电视，偶尔在论坛上发几条哭诉贴募捐一下还不错。
可惜呀，她们的工资低到令人发指，有时候感觉她们部门不像是公司的中坚力量，反而更像是营销卖惨部，只有到了什么技术维护啊，服务器提升啊这些时候，她们才能体现出价值了。
当然了，也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她们部门仿佛真的要受到重视了。
可谁想到，项飞执意坚持自己的想法，不把论坛搞功利化，最终的结果就是，她们部门又开始受到了冷落，原来的两个员工感觉看不到希望，结果双双辞职，留下来的，其实也就是没有更好的下家。
见笑笑有些愣怔，段月对着白姐道，“这事儿比较紧，大家都抓紧点儿，白姐，除了笑笑手上罗列的单子外，咱们公司要的广告还包括游戏广告，总之，只要价格合适，都可以列入范围之内。”
白姐点头，“好，那我问问。”
段月补充道，“上面只给了咱们一周的时间，大家都抓点儿紧。”
白姐问，“那广告费最低多少？”
段月把刚才拿的资料递过去，“咱们的广告是按照天算的，首页的话，一天一万，这是最好的广告位置，其他边缘地方的话，上面有具体的数字，你们参考这上面的价格，总之就是一句话，一周之内尽快能敲定两个广告商。”
“行，没问题。”
“笑笑，你呢？”段月问笑笑。
“啊？我啊，”笑笑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我尽量，只是段姐，我能问下，咱们公司不是不做广告吗？”
白姐也抬起头。
这个问题同样存在她的心中。
从今天早上晨阳收购论坛的消息传来后，她就觉得这又是个干不长的主。
毕竟是个作家呢，感性的很，可现在怎么好像有点儿偏离事情发展轨迹了呢？这打广告，还要找运营商，怎么怎么看都像是个专业的商人而不是一个作家呢？
难道，现在的作家都这么精通商业之道？
段姐笑了下，“换了老板了，总得该改变不是？”
……
下午四点。
“论坛”贴吧里。
自从“我不靠谱”最终卖惨的公告发布后，整个贴吧就开始围绕着“论坛”变现的话题开展着各式各样的讨论。
但现在，又有一个新的话题加入进来，那就是：论坛关了！
从下午两点开始，整个论坛的状态就是处于进不去，小说不能看了，更新也中断了。
总而言之，整个论坛彻底瘫了！
“我去，怎么回事儿？”
“好像是网页关了，说是要维护。”
“噗！这有意思吗？维护有个毛用，还维护呢，你觉得维护能行？这都要卖了维护个毛线。”
“该不会是决定不卖了吧。”
“不卖？拜托，这如果不卖了，那谱子不是该早发公告了？”
“就是啊，上午的时候好像还看到论坛里的帖子还在，应该还是要变现的，只不过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要维护。”
“万幸啊，这次没让咱们捐钱。”
“楼上说的好像捐过一样。”
“哈哈哈，他一个论坛连个维护费都拿不出来，凭什么让咱们捐。”
“我现在才发现，这种论坛不破产真是对不起大家，这都什么时候，没看到那么多作者都离开了？还维护论坛，这不是要疯么这不是。”
骂声、吐槽声无处不在，然而就在这一片吐槽和谩骂中，一个惊人的消息传了过来。
论坛已转手！
“转手了？”
“真的假的？”
“靠，怪不得进不去呢，原来是大老板换了啊！”
“如果是转手的话这就可以理解了，但问题是，这关了论坛是个什么调调？难道是要还延续这样的路子？”
“我去，这样的话那就太期待了好不？论坛虽然已经转手，但如果真的能延续下去，我还是很愿意继续支持的。”
“楼上和楼上的楼上别闹好么，这是延续吗？如果这样延续下去，我一定不要继续支持了，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论坛简直就是个悲剧，每次看小说都找不到原文，要翻啊翻啊的，掠过所有的评论，找遍所有的页码才能找到那么寥寥几个的原文小说，就这样你们喜欢？反正我不喜欢。”
“太同意楼上了，我还是希望论坛能变好，但我感觉这应该不太可能，谱子不是说过吗，现在的论坛维修开支很大，如果在各方面精致的话，那势必会开大支出，到时候说不定垮得更快。”
“为什么不收益？”
“收益？收益什么？小说现在是个什么尿性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难道你们还指望着论坛小说有朝一日能崛起吗？”
虽然说，自从论坛转让的消息传出来后，未来大家能否有看小说的地方以及论坛里那些比较出名但还没有问鼎传统作家的网络作家们的何去何从被大家一直关心着。
有力挺。
有失望而破口大骂的。
也有支持了一段时间而坚持不下去粉转黑的。
总而言之，黑粉还是占据了整个贴吧的半数以上，即便有些理智粉，但其内心也是不看好整个论坛的发展趋势的。
试问，谁会觉得在一群毫无意义的对话和回复中寻找一篇小说的原文是件很有趣的事。
是。
论坛维护费用很高。
重新设计论坛版面的费用也很高。
但既然费用高你就别做了呀，读者才是上帝，你丫连这个觉悟都没有，还想让我们买单乐捐？
呵呵哒好么！
……
神集营。
论坛已变卖的消息也被大家讨论着。
不过和贴吧这样开放性的渠道不同，在这个群里，每一个人都希望论坛能变好，至少让他们这些小扑街能有个看到希望的途径。
所以，几乎在消息传来的瞬间，整个群都炸了。
“这么快。”
“真的进不去了。”
“那以后论坛还要不要继续走小说的路线？”
“谁能知道呢，不过我看这应该是要往好变的前提。”
“但愿如此，不然的话，我真的不敢想象，以后连个写小说打发时间的地方都没有了。”
“写小说打发时间，女票呢？长长久久的长。”
“她回去了。”
“垃圾！”
“扑街！”
“我晕，你们能不能说点儿好的，你码字码字。”
“码个毛线字啊，论坛都关了还想着码字呢？卧槽，忽然发现我不能把存稿放上去了，算了，今儿不写了。”
“哦呵呵，我已经更新了，然并卵，读者根本看不到。”
“希望这场浩劫快点儿离开吧。”
“唉！”
“咦，对了，良辰巨最近去哪儿了？怎么没看到他？”
“你担心良辰巨？拜托好不好，现在良辰巨已经是二十五线作家了，别说论坛关了，就是整个华夏所有的贴吧、论坛都关了，人家也能出版好不。”
“【吐血】你们都在想什么呢，我是想问问，《白蛇传》还要不要继续连载了？”
“说起来还真是哦，《白蛇传》一直没有停更。”
“唉，良辰巨可能也是少数这样做的人了，不过现在都被封了，完了，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很多人都在叹息。
虽然《白蛇传》现如今的知名度已经不需要任何人去担心它的未来，但作为论坛里走出来的一员，《白蛇传》也好，叶良辰也好，其实都是一个载体，大家担心的还是着自己。
论坛卖了。
大老板换了。
现在所有的东西都成了未知数，那他们该怎么办？难道要再一次的换论坛吗？还是说……有个更好的解决办法？
纠结。
担心。
无语。
吐槽。
在论坛被收购的整整一个星期里，所有的作家、读者、路人乃至论坛公司的职员们，都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思。
谁也不知道未来论坛将会变成什么样，也没有人知道，整个论坛小说又将会如何发展。
在忐忑与迷茫中，所有人都按部就班的过着每一天，完成着自己的每一份工作。
华夏2017年7月1日。
在这个极其普通而又不寻常的日子里，论坛终于解封，解封后论坛彻底大变样，原来乱糟糟的界面变成了干净整洁的界面。
网页的最上面，网几个大字以及logo即规矩又调皮的呈现在那片不足两指宽的位置上，它的旁边是整洁的搜多栏，正对着logo下方的是分类榜，旁边是封面动图。
此刻上面呈现着的是现如今华夏最出名的《白蛇传》，气势磅礴的封面右侧是竖行小字。
作家公告。
网最新公告。
【咨询】叶良辰携《白蛇传》重磅加入！
在各类小字下面是种种的榜单，强推榜、三江榜、24小时畅销分类榜，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广告位，花花绿绿热热闹闹，解禁的网风外好看！
读者傻眼了。
作者傻眼了。
偶尔进来的路人们也傻眼了。
“这……这是论坛？”
“我嘞个去，这特么也太好看了吧！”
“啊啊啊啊，我已经爱上这个怎么办？”
“咦？这里竟然有作家注册？难道说，咱们以后可以注册成为作家了？感觉好高大上啊！”
撒花。
欢呼。
雀跃。
一时间，很多人都沉浸在新版网的喜悦与欢乐中，每一个细节都令所有人感到眼前一亮。
整洁的作家后台。
形似纸质版的阅读界面。
还有评论区，再也不是那么乱糟糟的一团，而是有了固定的位置，上面的广告从图文并茂变成了红字描述，点进去就可以跳转。
除了自动系统置顶以外，整个广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封面的最上面，有加入书架、投推荐票等几个选项，和封面平齐的还有几个空白的星星，鼠标点上去还会自动亮起。
虽然没有任何的说明，但大家都清楚，这是可以评分的设定。
稀奇的界面无处不在。
很快，大家就发现一个他们从来没见过的机制。
那就是在成列在书面的右下方，竟然有打赏榜和粉丝榜两个版块儿。
“咦？这是什么？”
“不知道啊。”
“点进去看看。”
很多人在充满好奇中点了进去，然后，在系统的提示下，很多路人读者注册了会员，进入到另一个界面。
成长。
经验点。
领取礼包。
各种各样如同游戏般的设定再次令进来的路人读者们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欢呼声此起彼伏。
……
pp群。
“论坛解禁了，有和我一去看的吗？”
“看过了，已经注册会员。”
“你也去网了吗？注册会员了吗？”
“注册了注册了。”
“你什么职业。”
“**师啊，你呢？”
“我也是，哈哈哈，好像新人只有这一个职业。”
……
贴吧。
【喜大奔普！网正式解禁！】
【太牛逼了有木有，史上最好最整洁的界面新鲜出炉，大家快来看啊！】
【真正的小说界面啊有木有！】
【介绍一个最网，网，可以注册成为作家的地方！】
……
某小说论坛。
“我嘞个去，怎么从网出来以后，进这种地方总有种乌烟瘴气的感觉，能不能整的好点儿。”
回复楼上：“什么意思？哪儿来的托，喜欢看就看，不喜欢看就滚，来这儿bb，找什么存在感呢？”
回复楼上‘找什么存在感觉’：“存在感？呵呵哒，你爷爷我需要找什么存在感吗？说句实话怎么了？脑残能不能有点儿度。”
回复楼上‘脑残能不能有点儿度’：“靠，怎么了？说说你还不行了，你敢不敢亮出真正的id？别告诉你不是水军，这儿是看小说的地方，那个什么什么网站的托儿能不能滚。”
回复‘那个什么什么网站的托儿能不能滚’：“卧槽，老子是托？老子如果不是托儿你死全家行不行？说一句怎么了？本来就是好不好，看看论坛，你再看看人家网里面的内容，摆明了就是两个概念，你还说这说那，我告诉你，也就你这种人阻止了论坛的整体发展！”
回复‘也就你这种人阻止了论坛整体的发展’，“艹，老子特么是千斤顶还是钢锥，还阻止了论坛整体的发展，你特么不给扣高帽子会死是不是？三句不离什么什么，你还不是托儿，我就是不用去看，也知道你丫压根就特么的就是想用不正当的手段来竞争，我告诉你，哥们就喜欢这个论坛可不可以。”
回复‘哥们儿就喜欢这个论坛可不可以’，“别吵了行不行，还能不能好好让看会儿书，本来豆子也就更新慢，你们还吵，靠！第三章在哪儿？”
“第五章呢？”
“啊啊啊啊，疯了啊有木有，刚按错了，现在又要重新去找。”
“妈的，不看了！”
……
微播。
某大v：“给大家推荐一个网站，网，超nice的界面！”
某小说品读鉴赏者：“这么说感觉自己就像是拿了钱办事儿的人一样，但实际上，确实如此，真的感觉界面要比论坛和贴吧舒服许多，有固定的评论区，看书的时候不会被打扰，真的爽到high！”
某小v：“前段时间听说叶良辰的《白蛇传》被提名了，一直想着要去看看，但一想到原文在论坛里放着，顿时心生沮丧，论坛那是看小说的地方吗？各种回复各种盖楼，真心感觉到烦啊有木有，但现在终于，终于可以看啦！网，这个网站大家有去看吗？”
其他路人。
“哦呵呵，我要说，我一定要说，论坛终于解封了啊，激动激动激动！”
“《白蛇传》竟然在里面，一次性看小说看到爽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哈哈哈，我不告诉你。”
“草草草，老子一定要骂一骂，什么玩意儿啊这是，网耗费了老子一天的时间，我特么真是哔了狗了，能不能给我点儿让我厌烦的感觉，还有，那个叫叶良辰的小子，如果最后许仙没和老白在一起的话，老子给你寄刀片儿知不知道！！”
“哇！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在网上看小说也能这么爽啊，还真没发现，白蛇传很好看，哦呵呵呵。”
……
网公司意见箱。
读者们的来信已经把邮箱顶爆了。
“喜欢！！”
“我就是来告诉你们，这次的真是改良的太好了。”
“哈哈哈，好像终于看到了网络小说未来的希望，原来你这么感性吧，但我真的感觉有种要哭的冲动，你们真的很用心，或者说，那个收购的人很用心，喜欢的不要不要的！”
“我是一名论坛写手，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说一句，你们太好了，就照这么下去吧，喜欢喜欢！”
……
家。
晨阳被电话吵醒了。
迷迷糊糊的，这厮也懒得看到底是谁，直接把电话接起，“喂。”
“晨阳，咱们的数据出来了！”
没睁眼，晨阳拿起手机看了下，是项飞，虽然他现在没醒，但能听得出来，项飞整个人现在都是处于激动的状态，在说到数据的时候，这丫几乎是颤抖着。
“嗯……”漫不经心的答应了一句，晨阳强撑着坐起来，看了下表，“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注册人数多少了？”
“三万。”
项飞整个人都高兴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虽然人数并不是很多，但这才一个小时不到，如果按照这个来进行的话，整个注册人数至少达到三十万！
结合上那天他听晨阳说的发展前景，一天十万人，这可以说是个开门红啊！
然而，在项飞如此激动的爆出数字以后，电话那头的晨阳却懒懒散散道，“三万？不是很多啊！”
不多？
一个小时三万还不多？
你丫觉得多少才是多啊！
……
家里。
晨阳并不知道自己一句话给电话那头的项飞带来了暴击，停顿了下，他问道，“签约的事怎么样？”
相比于游客的注册率，会员转化才是他真正关心的，但这个转化并不是凭空造就的，而要靠庞大的书库。
前世点娘之所以能傲视群雄，凭借的除了雄厚的资金外，更多的还是极其庞大的书库以及那些顶尖的作家们。
虽然在过程中遭到了很多的非议和不满，但其结果就是点娘成为了网文小说中绝对的霸主，直到后来阅文的出现，马化腾直接将点娘纳入其中，联合着纵横、企鹅阅读等多家阅读平台，打造了华夏第一支网文平台，开启了ip元年！
也是因为ip元年的诞生，所以才有了网络作家登上福布斯作家榜狠狠打传统作家脸的机会！
而那，才是晨阳最终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