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景明念君时 作者:白玉小词

    第 47 章

    “哦,念君,真的吗?真的吗?”他把她翻过来,急切地连声问她,又不等她回答,错乱地在她一双清亮的水眸里看到一个兴奋的男人在大喊,“真好,真好!念君,念君,真好!”

    他捧着她的脸,在脸颊上,额头上胡乱亲着,等亲够了,又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横抱起她,打着赤脚一路从二楼跑到大厅,念君直觉的自己困在他的怀抱里头晕目眩,他的心在胸腔里猛烈的跳动像是要跳出来一般,他的眼里全是灿烂的烟花,整栋官邸都能听到他狂喜的大笑:“我的念君有宝宝了!我的念君有宝宝了!我太高兴了!我太高兴了!”

    第二十二章

    念君,这次采访你不用去了。”王一鸣说完就回房间开始收拾行李。

    她知道王一鸣是好心。这次的采访要和易之南一起去白屯门视察军情,为了和他保持距离,由王一鸣代替她去是最好不过了。但是,念君心里还是有些不愉快的,都是因为那个易之南才会影响到她的工作!她把满腔的不满都发泄到易之南身上,在心底里不知道骂了他多少遍。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这天王一鸣临出门在酒店的大堂喝了一杯牛奶后就开始上吐下泻,这样一来,还是得由念君去。

    无论是在地图上还是在人们眼中,白屯门都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位于林阳城外三百公里。可是这里却埋着北军的一条重要防线,一旦袁福章突破白屯门,那么林阳破城也就不远了。

    白屯门虽小,但要到那里却是不易。从林阳到白屯门必须先走过天堑山。天堑山,光是听名字就可以猜到它的壁立千仞,险峻陡峭绝不输太白笔下的蜀道之难。

    这不,车队走了半天还在天堑山的山道上。念君趴在车窗上向外张望,这个山道很是狭窄,只有来去两个方向,也就是说同一个方向只能容得一辆车通过,现在他们正在外车道沿着山势慢慢向上爬。

    山上本来雾气就大,加上此刻正下着鹅毛大雪,视线更是模糊不清。太危险了!外车道旁既没有护栏,也没有标示,只要司机一个不留神说不定下一秒,就会连人带车翻落到万丈深渊里去,哦!他们现在可是行走在悬崖边诶~真是想想都毛骨悚然。

    “看什么呢?”易之南闭目养神完一睁开眼就看到身旁的李念君盯着车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要是三四月里或许还能看到些青山绿水之类的景致,但此刻天地都被笼罩在一片牛奶般的白色,除了白茫茫还是白茫茫,什么都看不到。

    “在下雪。”

    “你没见过雪?”这怎么可能,李建文在林阳当总统的那阵子,难不成北边都没下雪吗?

    念君对他的问题恍若未闻,一个劲地盯着窗外:“白色的……很漂亮。”

    白色……白色……白……

    易之南因为自己的猜测不高兴起来,还好这天冷得紧,让他的脸都僵住了,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没有什么变化,这会儿倒也看不出他的不悦。

    所以这位易大将军还可以故作从容的开口:“念君小姐,没到过白屯门吧。那里的七瀑十八弯最是有名,这会儿子去看,倒是赶了巧。”

    他故意寻找着话题想引起她的注意却丝毫没有起到作用,李念君像是全心全心的投到那白茫茫、雪漫漫的世界:“白雪却嫌□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韩退之的这两句此刻从她红艳艳的芳唇中吐出,尤带着点清冽的味道。只是那什么白呀,春呀的,听在他耳里到叫他整个儿的“愁如回飙乱白雪”,心底是冰凉冰凉的,没了欣赏美人佳句的心思。

    “将军,前面的路被积雪所堵,过去不了。”司机不知何时停了车为难的向他报告。

    “没事,张副官在后面的车上,让他叫人去清好了。”他心里不快,语气上就严厉起来。

    不一会儿,张士兆敲了敲车窗,易之南摇下半扇车窗,听他汇报:“二少,刚去探过了,前面积雪甚厚,超了一米,稍好点的地方也结了冰,这路怕是走不过。”

    “走不过,也要走!”

    “二少,现在雪下得正大,要是再往前,雪积的更深,就更不好走了。”

    “那就掉头回吧。”

    “是!”

    车队掉了头,准备沿着来路回去的时,突听得一声巨响,车子又停了下来。

    原来是最前方开道的一辆车就被压在了一棵硕大的枯树下,这树几乎是从天而降,应该是从山上某处因积雪过多,受不住重才连根掉了下来,只可怜了那车上四人,当场就被压死在车里。

    张士兆这回来报告的时候,表情很是沉重,显然他们已经处于前无去路,后无退路的境地了!

    这次的车队有四辆车组成,一辆已经被压在树下,埋入雪地了,剩下的三辆,除了易之南和李念君坐的,其余车上的人连带着司机左右不过十多人都下了车去想要清楚路障。

    这些军中良将在雪地里推得推,抗得抗,忙到天色昏暗的时候,不得不承认,他们是在螳臂当车,蚍蜉撼树,白用功了!

    雪下的越来越大,山上的温度本就比一般的平原要低,这会儿更冷,怕是到了零下三十多度。

    念君窝在车里,冻得浑身发抖。真是出门没看黄历,王一鸣倒是好运逃过一劫,现在轮到她李念君被困在这山道上,上不得,下不去,没有吃,没有喝,怕是要活生生冻死在这天堑山上!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瑟瑟发抖,由于走得匆忙,行李带的不多,一个箱子里的衣服这会儿全在她身上了。可她还是冷!怎么办?怎么办?

    易之南回到车上时,看到冻得不成样子的李念君心里一疼,也不顾得什么脱下自己身上的军大衣把她紧紧得裹在厚实的棉絮里。

    刚刚他也下车去查看情况,比张士兆报告得还要遭。雪是越下越大,温度是越来越低,他们这一行没有带干粮,也没有水,更不用说是保暖的毛毯了,要是再推不开枯树和被压的车,他们就不得不困在山上一夜,到时候情况就更不容乐观。

    “阿嚏,阿嚏”念君连打几个喷嚏,她是真的冻坏了!

    易之南连忙把手放在嘴边哈了几口热气,来回把手搓热了,然后在冰冷的衣服里摸出她的小手包在自己的大手里取暖。这一握,他的心更疼了。触手的不再是绵软无骨,倒像是一块冰坨子,再看她窝在他的土黄色的军大衣里苍白僵硬的小脸,他的心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炸了一遍又被抛在冰冷的湖水里浸了个里里外外。他把包裹如肉粽般的她抱在怀里,希望自己可以让她暖和一些,哪怕只是一点也好。

    意外的是,念君对他这样亲密的举动倒是没有抗拒,车窗外她能听到龙吟虎啸般的风声,她虽然没有下车,但她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她拒绝了,就像刚刚他把他身上的大衣给她的时候,她没有拒绝一样。

    她很冷,但脑子还没有被僵住,她还有思考的能力,所以她不会拒绝此刻任何能让她在这着天寒地冻的世界里存活下来的方法。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张士兆往他们车里送来一个装着烧刀子的锡酒壶:“还好嗜酒如命的陈上将随身带了两壶烧刀子,一壶被他们分了,这剩下的一壶给二少。”

    易之南接过酒壶,打开盖子,一股呛人的味道就在车厢里弥散开来。

    “来,喝一口。”李念君强忍着那股难闻的味道,抬起头,就着壶口喝了一大口。顿时从舌尖到喉咙,一股似火烧,似辣烫直冲到她的胃里。随后易之南也灌了几大口。

    烧刀子这般的烈酒一下肚,随着酒精的作用,血管里的血液开始猛烈的流动起来,冲到四肢百骸,原本冻得失了肢觉的脚底也渐渐暖和起来。

    得了一点暖意,李念君把僵在易之南怀里的身子动了动,“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吧?”

    她说话的时候,一股白色的雾气伴着烧刀子的酒香味从她的口中逸出,然后又化为无形湿湿的带着丝凉意落在他的脸上。

    “不会!”他紧了紧抱着她的胳膊,“我易之南没有在战场上被炸死,也没有被那暗弹打死,自然也不会成这天堑山的冻死骨。”

    他掷地有声的话,夹着几分自信,几分傲气,像是要把身上力量传递给她一般,他手上用力,重重的握住她的手:“我不会死,也不会让你死!”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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