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浓花瘦 作者:风储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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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容恪眼眸一深,不动声色地将药方揣入了怀中,事已昭然若揭。甚至,他连姘头都不必猜测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恪哥哥一早就猜到是贾修了

    ☆、说辞

    “世子。”

    见容恪许久不答话, 曲红绡不觉困惑, 要在以前, 世子恐怕早已勃然大怒,即便不当场杀了徐氏泄恨,也该派人闯入芝兰院, 将她拿下。

    容恪却澹然地背过身,走上了亭台,“找几个人, 将侯府到贾将军府上的墙拆了。”

    本就只有一墙之隔,容恪给他最大的自由。

    他十八岁领兵出战,曾命悬一线,是贾修拼死为他挡了一箭, 容恪顾及恩义, 不肯取贾修性命,但这个命令下得却当真奇怪。

    曲红绡没想透,容恪纤白皎洁、犹如月华银练般的修长身姿消失在重重碧树之后,她折身走回来,到了丫杈子底下, 江秋白害怕地从树上溜了下流,苦着一张俊俏的脸蛋,小心翼翼地跟在曲红绡后头。

    “媳妇儿……世子说了什么?”

    曲红绡扭头, 蹙起了纤眉,将打探到的消息到底是没瞒住他,江秋白一惊一乍地听完了, “连、连孩子都打掉了俩,这么劲爆?”

    他和曲红绡成婚几年了都没个一儿半女,因为她不想生,江秋白虽然渴望着,但嘴上也不肯泄露分毫,不愿给她压力,如今他这口吻……曲红绡不是当真不解风情,明白了江秋白这些年嘴上不说,心里恐怕也在盼着有个孩子。

    以往,她是营中女将,要随着世子上阵杀敌、出生入死,有个孩子作为牵绊,自然多有不便,至少领兵作战便有了后顾之忧,如今世子又身陷险境,她肩负护卫他的职责,也不肯想子嗣一事,但一算来,她如今也有二十岁了,比世子妃还长了三岁,平常女人在这个年纪早已儿女绕膝,她却……

    不是不愧疚,只是她的夙愿和别的女人都不一样,这一点在当初江秋白死缠烂打靠近她的时候,她便已向他说明。

    江秋白确然只是顺嘴一提,不知曲红绡竟想了这么多事,他还有点儿惊诧,“红绡,媳妇儿?你怎么了?”

    “你可以去纳个妾。”他想要开枝散叶,无可厚非,曲红绡也不反对,但也说不上为何这话说来心底一股失落和悲伤。

    江秋白本在与她说着徐氏之事,不知为何转到了自己,又提到纳妾,女人明明白白地央着自己纳妾,江秋白脸色一拉,“你说什么?”

    曲红绡不避与他对视,眼眸清湛若秋水澄空,不疾不徐地重复:“你想纳妾我绝不阻拦。”

    心头的浓云更深了,曲红绡不觉眼中有了说不明的涩意。不知为何,她从来不会哭的,即便年幼时被人挑断手筋,那般的疼痛都忍过来了。

    她向来是个逞强的人,不肯教男人发觉自己的一丝一毫的脆弱,记着世子的吩咐,轻功一掠,便窜上了树梢。

    江秋白微微张开了嘴,说不出话来!

    五脏六腑就像一根铁棍在翻搅,搅得肺腑都是一股一股的苦水倒不出!

    他从来就觉得曲红绡心中只有她的使命和职责,对他不过是一时热乎着,偶尔纵容着,这是他用死缠烂打换来的一种恩赐,至少她不会容许别的男人对她这样那样,可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甚至地,在她心里,他还远远不如世子重要。

    曲红绡几个起掠,便将江秋白远远地抛在了脑后,初冬的干风一吹,眼底的涩意也散了,她落下墙头来,择下属将芝兰院与贾府的院墙开凿。

    一大早徐氏便听见了剧烈的施工的声音,斧子劈的,铁锤凿的,乱七八糟在耳中炖了一锅,徐氏挣扎着自卧榻上翻身下床,披了件穗色锦衣,侍女要搀扶,徐氏挥手道不用,昨晚上没去贾修院里,休养了几日,早已恢复了元气。

    徐氏披着曳地的长衫锦衣,只见二十余人在凿墙,尽头是几株老榆树,为了推墙也砍伐了,徐氏睖睁着,上回便疑心冉烟浓那个小郡主是否得知了什么秘密,如今容恪命人来推墙,徐氏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生生一顿!

    徐氏这么一顿,曲红绡倚着一株碧柳,便哂然地偏过了头。

    她是主事的,说不准便是主谋,徐氏战战兢兢给自己壮了胆,大义凛然地迎了上去:“曲将军,你们这是要做甚么?”

    曲红绡靠着柳树,曼声道:“贾将军为侯府、为侯爷、为世子操劳多年,是该予他尊重,自今以后,贾将军可自由出入侯府。夫人意下如何?”

    徐氏干瘦的脸颊一抽搐,愕然,“贾……将军再如何劳苦功高,也是外人。”

    曲红绡微笑道:“只怕芝兰院中有人,从未将他当做外人看待。”

    在徐氏又一哆嗦,确认无疑容恪已知悉之后,曲红绡笑道,“早年贾将军跟着侯爷奔波劳苦,一生战功彪炳,可惜身旁却无个解语花,如今年事高了,不知还尚有余力么,世子吩咐,要将芝兰院的一人赐给他。”

    “……谁?”徐氏声音都哑了,她极力克制,却忍不住女人心头一股嫉妒之火。

    曲红绡蹙眉,她觉得徐氏这神情,竟同她方才与江秋白说起纳妾之时自己的心境有些莫名神似,心不觉一揪一揪地疼,她蹙眉不言,拎着峨眉月般的弯刀,红衣猎猎,走开了几步。

    徐氏兀自戳在原地,容恪知道了!容恪知道了!

    那这个死鬼可知道,她和他都要完了!

    徐氏要想法子,找人除掉容恪,在院墙施工之时,徐氏借故要出门一趟,另吩咐了一个小丫头到营中去寻贾修。

    贾修一听世子要拆墙,也是险些吓破了胆儿,风头浪尖之际,又听闻徐氏约见,贾修更是僵直了背脊,忙不迭扔下了一营的人,飞骑赶至郊外。

    冬月,陈留飘起了一场皎洁晶莹的碎雪,满荒原都是一片青黄浅白,徐氏的娥眉沾了几点霰珠,她将帽檐一压,远远地见到身手矫健的男人飞驰而来的身影,不觉委屈不甚,等贾修一下马,徐氏就扑了上去,在他怀里一顿痛哭,“容恪容不下你我了!”

    徐氏精明得很,自知容恪即便容不下自个儿,对贾修总是要给一条生路的,何况确实是自己下套先勾得他。

    她这么一说,贾修也跟着一哆嗦,战战兢兢道:“世子当真……要对你我……”

    徐氏锤他胸口,“都着节骨眼上了,你觉着我还能与你说笑不成!”

    贾修自然深信徐氏不会欺瞒他,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搂着徐氏的两条铁臂一抖,声音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带着一股战栗不安:“那该、该怎么办?”

    “蠢货。”徐氏本想一把将人推开,但眼下危急存亡之秋,唯有傍着这个男人,才有一线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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