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浓花瘦 作者:风储黛

    分卷阅读99

    “这个……”夫妻俩要谈话,明蓁自知没资格阻拦,迟疑了一小会,就点头,掩上了门出去了。

    容恪一身甲胄,沾满了碎尘。

    他敛着一分笑,脚步从容地向躲在帘后瑟瑟缩缩的冉烟浓靠近,她吓得眼皮直跳,“站站站……站住。”

    容恪听话地站住了,疑惑道:“浓浓,你躲在帘后做甚么?”

    冉烟浓没想到怎么说,窘迫地抓紧了纱帘,“恪……恪哥哥,你等、等一会儿。”

    容恪体贴地不动了,温柔缱绻地弯了凤眸,“浓浓不想我?”

    “我……想啊……”冉烟浓咕哝了一声,见他又往前踏了一步,冉烟浓忙伸手叫他打住,容恪挑了挑眉,不动了。

    大约是太久没见了,冉烟浓一时竟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摆,手忙脚乱地弄了好半天,才扯着帘子哀哀地望着他,“恪哥哥,我……我有件事瞒了你……你能不能原谅我?”

    容恪没立即承诺原谅,修眉微攒,“那也许要看是什么事,重不重要。”

    很重要。

    冉烟浓吓得缩起了脖子,整个人都躲在了纱帘后。

    容恪又上前一步,指腹隔着一重薄薄的紫纱,碰到了冉烟浓柔软的脸颊,只是碰了一下,冉烟浓被温柔地一碰,那点儿疏离感一下子被熟悉的悸动推走了老远,又把那双眼偷偷瞄了过来。

    容恪穿着一身雪银的铠甲,肩上系着一条白如皑雪的披风,积了些灰。因为数日疾驰赶到上京,他和上次一样疲惫,眼窝有了微微的内陷,但漆黑的眼睛还是风流而张狂的,有着独属于他的温润与不羁,脸又清减了许多,白皙的下巴冒出了青灰的影子,想来是不怎么有时间刮胡子。

    “吧嗒”一声,冉烟浓的眼泪就砸下来了,委屈巴巴地又柔柔唤道:“恪哥哥。”

    容恪伸手替她擦泪,冉烟浓的眼睛像是泉眼似的,水流得堵不住,容恪无奈之下,伸手将她摁入了怀里,隔着她七个月的肚子,紧紧地贴住了他,坚硬的铠甲咯得冉烟浓有点儿疼,但——

    “你知道了?”

    “才知道。”容恪一叹,右手摸着她的脑袋,笑道,“出息了我的夫人。”

    冉烟浓被夸得脸颊一红,抵着头将脸颊歪着贴住了他的铠甲。

    当初他们谈心,容恪就知道自己让冉烟浓心里有了顾忌,只是没想到她竟真胆大到敢骗他七个月,出征时为了不让他分心,她几回欲言又止,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回去,想必受了不少委屈。

    容恪自知没资格怪罪冉烟浓,他只是懊悔,“对不起浓浓,让你受苦了。”

    他松开冉烟浓,微俯下身,唇像一道温柔的云翳压了下来,冉烟浓睖睁着,任由他撬开了嘴唇,一股甜意像开了闸的洪水在胸口席卷,窜进了嘴里,到处都是甜的,四肢也是轻飘飘的。

    “浓浓,我再不丢下你一个人了,我发誓。”

    作者有话要说:  恪哥哥式震惊懵逼脸已送到~

    ☆、搬家

    容恪一路行军, 面露疲惫, 本想入宫朝圣, 但也该体面些去,冉烟浓着人烧了热水,备了热汤供他沐浴, 容恪卸下坚硬的银白盔甲,换了一身淡紫色的宽松长袍,厚实的一把墨发滴着水, 他用毛巾裹着,擦拭着出来,冉烟浓已经托着笨重的身体侧卧在床榻看书了。

    闲暇时没得打发时间,她都是用看书来修身养性的。

    只要不出门, 就遇不上居心叵测的陆延川, 还有虎视眈眈的贤王殿下,冉烟浓还乐得清闲。

    容恪擦干了墨发,冉烟浓放下书去,用轻薄的匕首替他刮去下颌黏着的一层碎胡茬,容恪全身的骨骼肌肉都放松下来, 懒散地躺在了她的腿上,在冉烟浓替他刮右脸时,他微微侧过脸, 盯住了她滚圆的肚子。

    “别动。”冉烟浓在他脸颊上拍了拍,示意他不乖。

    容恪笑道:“胆子不小了。”

    瞒着他怀孕的事还没与她算账,又神气起来了?

    冉烟浓脸一红, 匕首小心翼翼地擦过他的脸颊,“我怕造成你的负担。”

    容恪挑眉,“我说过,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不要他,你紧张什么?”

    “……”

    冉烟浓下刀谨慎,怕刮伤了他,故此始终斜斜地摆着匕首,看似慢条斯理地与他说了几句话,指头却有了颤动,不敢下手了,因此刮得很慢,两盏茶功夫过去了,连半张脸都没有完成。

    容恪不计较这个,在她停刀时,脸凑过去,在她的肚子上亲了一口。

    “……”

    冉烟浓整个人都红成了柿子。

    “浓浓,”他仰面躺下来,微带着笑,“我在陈留俘虏了一个人。”

    冉烟浓会每日到父亲大人那里等捷报,闻言,点头道:“我知道,是夷族的一个亲王,忽孛的弟弟。”

    容恪叹道:“不是他。是穆察。”

    对穆察这个人,冉烟浓真是心态复杂,他将她掳到草原上去,让她和容恪遭了一番罪,但要不是他,他们也无法从草原顺利逃到陈留。

    她疑惑道:“那抓着之后该如何处置?他是你做生意的兄弟……也算是有个救命之恩。”

    容恪微笑,“放了他,不过俘虏被释放以后,忽孛多半不会用他了,因为有了叛变的嫌疑。当晚穆察与我谈心,说想逃到月满,改头换姓叫穆查。”

    其实比起上阵杀敌,穆察倒更宁愿做个商人,月满遍地都是商人,可以施展他的抱负。

    冉烟浓点了点头,容恪微微扬起下巴,眉眼清湛,如隐约春风里闻信而露的芳蕊,冉烟浓屏住了呼吸,他抓住了冉烟浓的柔荑,“月满是我母亲的家,浓浓,若有闲时,我愿带你前往小住,那里没有烽火、没有权术、没有人心叵测,你愿意么?”

    “愿意啊。”冉烟浓笑起来。

    容恪从她怀里起身,笑意温柔:“那就一言为定。”

    夫妻俩待到黄昏,容恪连晚膳都不曾用,靠着冉烟浓闺房里那张窄窄的小床就入睡了,她吃了点米粥,用了些小菜,也回来随着他一道睡,冉烟浓的玉手揽住他的腰,连脸颊靠近他的胸口,找了一个合适而温暖的地方,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里好像有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与她的孩子对话。冉烟浓翘起了嘴角,连梦境都是甜的。

    翌日一大早,容恪就跟着冉秦上朝去了。

    一路上谈及隐没风沙之中的忽孛,冉秦终归是不能安心,“忽孛是出了名的悍将,沙漠之中曾疾驰百里。此人不可小觑,没找到他的尸首,还不能确认他已经死了。”

    武将皆骑马入宫,容恪与之并辔而行,得胜归来的将军受到了夹道百姓的欢呼称颂,在容恪耳中,虚名浮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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