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或许也有自己的遗憾,刘峰也有,他的故事肖魂知道,可很多人都不知道,当然也没兴趣知道。

    “好好努力,如果这次大功告成,你进了内门,接下来的人生将截然不同,说不定失去的东西能弥补回来。”肖魂眼眸中全是鼓励。

    “能否大功告成,还要仰赖肖先生。”刘峰毕恭毕敬的道,“谢肖先生赏识。”

    “不是我赏识你,是你有让人赏识的资本。”肖魂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突然问道,“那女孩说了吗?”

    “没有,我看她可能真不知道冰天焚经荷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刘峰小心翼翼的回答。

    “没用刑?”肖魂蹙了蹙眉头。

    刘峰摇摇头:“她就一普通女孩,那般做,太下作。”

    肖魂哦了一声,摆摆手道:“她说不说不重要,只要人在我们手里就成,冰天焚经荷纵是至宝,相对于金沙宝库还是次了点儿,想当年西夏王国何等辉煌,积累下来的仙草灵药着实让人神往,如果能得到,不管飞羽门还是小红门,实力都要大大飞涨,金沙门数百年来,守着宝库却不知利用着实可惜,不过细细想想也怪不得他们,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这些好东西露头,恐怕金沙门早就不存在了。”

    刘峰完全赞同肖魂的观点,沉声道:“陈昊天跟金沙门的争斗胜负一旦揭晓,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金沙门内门余孽定会出来,届时戏剧就精彩多了。”

    “他们不是金沙门的余孽,准确来说是金沙门的英雄,如果不是他们,恐怕金沙门早改旗易帜了,小红门之所以迟迟不动手,归根究底还不是为了金沙宝库?”肖魂冲刘峰意味深长的笑笑,“至于人品方面,那些所谓的余孽也比金沙门目前的张鹏刚之流好太多。”

    人品?刘峰在心中幽幽叹了口气,在强者为尊的武门世界,所谓人品,有时不过笑话。

    肖魂站了起来,推开门,回头对身后的刘峰道:“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哦,现在就是,让大家伙儿打起精神,盯着尹川的一举一动,成败与否,可能就在这几天。”

    “是,肖先生。”刘峰看看外面的飞雪,轻声道,“肖先生,外面雪大,要不今天不走了呢?”

    肖魂洒脱的笑笑,伸出手掌接着从天空飘落的雪花:“雪中漫步,也是一种乐趣,好不容易逮到这样的机会,不好好享受,下一次不知什么时候还有如此闲情雅致,甚至......可能不再有机会了。”

    刘峰几步走上前来,恭声道:“肖先生说笑了,你有经纬之才,定能洪福齐天。”

    洪福齐天?肖魂笑而不语,抬脚就向前走,淡淡言道:“刘掌门,我不是经纬之才,如果陈昊天站在我这个平台,恐怕要比我飞的更高,飞的更远,在这个变革的时代,如果能寻个配角对于你我就是成功,怕就怕我们不过打打酱油,那就悲催了。”

    刘峰浑身一颤,站在原地看着漫天飞雪,喃喃自语:“希望内门掌门真能听进肖先生的话,莫要轻举妄动,否则,可能会有麻烦。”

    西装革履的身影缓缓消失在茫茫雪夜,刘峰转身关上房门,将茶几上的资料拿起来细细翻看一番,想到小红门内门的行事手腕,拨通一个号码,沉声道:“将丁丁转移?”

    “转移到哪里?”电话那边旋即一愣。

    “我自己的地方!”刘峰握着话筒,沉声道,“你知我知,明白吗?”

    “知道了,峰哥!”电话另一端咬着牙道。

    午夜的钟声敲响,大年三十已经到了,根据大华的传统,每年这个时刻,都是团圆的日子。为了生计在外奔波的人们,总竭尽所能朝家赶,跟父母兄弟姐妹坐在一起,和和美美过个年。家这个词,在大华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然而总有个别家庭,却在团圆的日子沉浸在失去至亲的无尽悲痛中。

    一幢幢古色古香的房子矗立在贺兰山脚,已经很多年头了。

    在这个落雪的深夜,其中一幢房屋内灯依然亮着,金沙门外门掌门耷拉着脑袋站在一边。张普俊在塞外风情大酒店,被陈昊天残忍杀害,这是金沙门成立至今的耻辱,他可是外门三长老啊!

    “二长老,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张长老。”外门掌门一脸愧疚。

    张进虎看着床上早没了气息的儿子,闭上眼睛缓缓言道:“即便是现在我也不相信陈昊天会狠下杀手,更何况是你?所以怎么保护?”

    外门掌门抬头看了张进虎一眼,咬着牙道:“二长老,我正在召集人手,要陈昊天血债血偿!”

    张进虎哦了一声,走到外门掌门身边:“我这么说并不代表你没过错,普俊明明不是将才,为什么要把他当将才用?今日这般之果,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外门掌门一哆嗦,忙道:“二长老,我......”

    “你是不是说,普俊主动向你请缨,你无法拒绝?”张进虎沉声问道。

    外门掌门没吭声,眼神却给出了答案。他这个外门掌门做的憋屈,手底下的几位长老,跟内门多多少少都有关系,说句不好听的,他这个掌门就一傀儡。譬如此次张普俊主动要求去会会陈昊天,如果他不答应,张普俊在张进虎耳畔嘀咕几句,自己有好果子吃才怪。结果张普俊挂了,罪责还要栽到自己头上,这都哪门子道理?

    埋怨是没用的,内门二长老张进虎此刻眼珠子都红了,他要做的,是尽快找出合理的理由解释。遗憾的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解释的机会。

    “不吭声了?默认了?”张进虎冷冷看向外门掌门,大声喝道:“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是外门掌门,外门你做主,自然也是你负责。”

    外门掌门咬着牙,抬头看向张进虎,鼓起勇气道:“二长老,我做不了主。”

    “做不了主,就死!”张进虎没容外门掌门再开口,铁钳般的大手已掐住他的咽喉。

    咔嚓!

    金沙门外门掌门软哒哒倒在地上,临死前的眸中全是不甘和愤慨!

    围站在一边的外门长老浑身打了个哆嗦。外门掌门啊,像条狗一样死在内门二长老手中,内门的震怒果然不是外门所能承受的。

    “抬出去,喂狗!”张进虎冷喝一声。

    “是!”两名长老赶紧应声,对看一眼,哆哆嗦嗦将外门掌门的尸体抬了出去。

    张进虎深吸一口长气,眼眶已经湿润了,他用毛巾轻轻擦拭张普俊的嘴角,静静言道:“孩子啊,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没点儿眼色?打不过我们可以跑啊,为什么傻站在原地让人杀?你的事儿,我没敢跟你妈说,如果让她知道,该有多伤心?”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哽咽下来,颤抖的手摸着张普俊脖颈上的勒痕,想象着陈昊天的残忍,握紧的左拳不住颤抖。

    “孩子,你先走,老爸即便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帮你报仇!”张进虎扯起白布,盖住张普俊那早就因为恐惧而扭曲的面庞,对身边的几位长老道,“人手召集齐全了吗?”

    “五十名天级巅峰好手蓄势待发,不过如果要全部召集齐全。”答话的外门长老压根没敢看张进虎的眼睛,小声道,“至少要明天。”

    “继续召集,听我号令。”张进虎抬起手腕看看金表,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苦等的内门三长老尹韩年终于到了。

    张进虎看着拍打着雪花的尹韩年,沉声问道:“内门的人手抽出来了吗?”

    尹韩年朝张普俊的尸体看了眼,朝桌子上重重砸了一拳,气呼呼的道:“那个该死的王八蛋,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不要轻举妄动?”张进虎指着张普俊的尸体,手指直哆嗦,“老三,我儿子死了,在金沙门的地盘上被人挂在六楼的窗户上活活勒死,不要轻举妄动?张龙腾那王八蛋到底要干什么?”

    尹韩年将桌子上的水端起来一饮而尽,茶杯重重落在桌子上,眸中全是愤慨:“大长老说你的心情可以理解,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内门不可能抽出任何人手远赴远深药业作战,要剿灭陈昊天,得等将门内的事情解决,丁秋云现在我们手上,先前那些余孽肯定要找上门,张予铭和随红漫在内门还有一些到现在我们都没发现的眼线,万一我们轻举妄动让他们抓到机会就不好办了,此外,丁丁至今下落不明,内门还得抽出人手寻找她,你也看到了......”

    说到这里,尹韩年狠狠瞪了眼内门长老们,气就不打一处来:“我们的外门是一堆废物!”

    张进虎气得在原地直转圈,咆哮道:“能抽出内门多少人?十个真武境高手就够了!十个就够了!”

    “大长老说一个多余的人手都不行,还说我们若妄动,门规处置!”尹韩年深吸一口长气,将桌子上的茶杯重重摔在地上,“说什么要防着小红门!防他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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