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舟从刑部回来后的第二天,接到了程咬金的邀请,他想请唐舟到府上聊聊。

    对于程咬金的这个邀请,唐舟觉得很奇怪,昨天刚在一起聚过,怎么今天又来?

    不过虽然觉得奇怪,唐舟还是去了。

    他对程咬金是了解的,虽说程咬金这个人有很多时候都不靠谱,但却绝对是个聪明人,而且正经起来也特别的正经。

    如果只是聚一聚,他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请自己的、

    所以,他猜想肯定有事。

    一大早,唐舟坐着马车来到了卢国公府,刚到卢国公府,程咬金就哈哈的笑着迎了出来:“你小子,现在过的挺惬意啊。”

    唐舟苦笑,他并没有发现自己惬意到那里了。

    “卢国公说有事想跟晚辈聊聊,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唐舟问这话的时候,程处默也在,程咬金瞪了一眼程处默,道:“该忙什么忙什么去,这里没你的事。”

    程处默有些不高兴,道:“唐兄来了,我招待一下不行吗?”

    “不用你招待。”说着,程咬金拉着唐舟就往书房走去,唐舟见程咬金竟然拉自己去书房,越发觉得事情可能不简单。

    程咬金是个武将,但有时也是要些奏折什么的,所以他的书房虽然比不上唐舟的文雅,但也颇有规模,两人进得书房,唐舟摸了一下桌子,竟然有灰尘,唐舟撇了撇嘴:“卢国公是有多久没进过书房了?”

    程咬金见唐舟还挑自己的毛病,啪的一巴掌就打了过去:“管那么多做什么,坐,有事跟你说。”

    唐舟耸耸肩,在程咬金对面坐下,问道:“卢国公有什么事要跟晚辈讲?”

    程咬金道:“你小子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老夫?”

    唐舟一愣,自己的秘密多了,瞒着程咬金的也多了,他有必要跟程咬金说吗?

    “这个……卢国公什么意思?”

    问人家的秘密,不厚道啊。

    程咬金眉头微凝,接着明白自己的问题有些不够严谨,于是便又换了一个问法。

    “昨天老夫从你府上离开的时候,可是看到了一个人啊。”

    唐舟不解程咬金什么意思,道:“谁啊?”

    “一个女人。”

    唐舟摸了摸下巴:“卢国公到底想说什么?”

    程咬金无语,自己本来想故作神秘一下,结果总是牛唇不对马嘴,见此,他也失去了耐性,直接说道:“我就问你,是不是跟文成公主还有来往?”

    听到文成公主这四个字,唐舟神色猛然一震,接着他就明白了程咬金话里的意思,定是昨天小昭来的时候,被程咬金给看到了。

    不妙啊。

    唐舟心里有点不安,随即说道:“卢国公说什么呢,公主殿下如今远在吐蕃,在下跟他联系什么?”

    “你小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在老夫这里,竟然也不肯说实话,昨天我可见了公主殿下的侍女,而且见那侍女从你府上离开后上了一辆马车,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听到这话,唐舟就知道程咬金了解的事情已经不少,不过虽然如此,他却不能承认,有些事情,不管是跟谁说,不管怎么说,都不能承认,谁知道这个人以后会不会把这个泄露出去?

    “卢国公肯定是认错人了,公主殿下在吐蕃,她的侍女也都跟着呢,怎么会出现在长安,您说是不是?”

    程咬金见唐舟不肯承认,眉头微微一凝,但很快便明白过来,道:“事情若真是如此,最好,但若不是,你最好赶紧解决掉,老夫能认错,其他人说不定也能认错。”

    唐舟笑了笑,并没有再怎么说。

    两人心照不宣,倒也没有继续讨论下去,又说了几句后,唐舟便离开了卢国公府,程处默本来是要找唐舟喝酒的,但被唐舟给谢绝了。

    出得卢国公府,唐舟神色猛然一紧。

    他觉得程咬金说的不错,李婉儿能够被程咬金给认出来,就有可能被其他人给认出来,虽然吐蕃颂赞已死,这事也过去了多年,但若真被认出来,麻烦也不小。

    一念起,唐舟立马向李婉儿的住处赶去。

    仍旧是那个小院,此时小院里种满了菊花,一进小院,便能闻到阵阵清香,唐舟刚进去,听到声响的李婉儿就从屋里跑了出来。

    她见是唐舟,突然就扑了来:“侯爷……”

    久别重逢,相思难继。

    唐舟紧紧抱着李婉儿,许久之后,才开口道:“你的行踪被人发现了,恐怕不能再呆在京城了。”

    “侯爷……”李婉儿抬头望着唐舟,她等了许多年,才终于等到在长安城与唐舟厮守,虽然相见的时间不长,但对她来说已是足够,可这才多久,唐舟却又要她走,她又如何舍得?

    唐舟也不舍,可李婉儿若是被发现,对他们两人来说都不好,他捧着李婉儿那秀美的脸颊,道:“你只能暂时去避避风头了,等……等我找个机会,再接你回来,那时我们永远都不分离,好不好?”

    眼泪顺着李婉儿的脸颊流了下来,她知道这也是万不得已。

    “你说的都是真的?”

    唐舟点点头:“都是真的。”

    李婉儿擦去眼泪,道:“那侯爷作首诗吧,我留作纪念,以后再吟你诗,便如你在旁。”

    习惯了别离,自然也就落得了潇洒,李婉儿不是那种患得患失的人,也不是那种扭扭捏捏做不得主意的人。

    既然要走,那便走。

    “你想听什么诗?”

    李婉儿扫了一眼,道:“我们在菊花盛开的时节再次分开,侯爷就以菊花为题写首诗吧,这样再见菊花,便如再见侯爷。”

    唐舟点点头,沉吟片刻之后,随即吟道:

    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一首很淡很淡的诗从唐舟的嘴里吟出,李婉儿听完就落下了泪,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唐舟爱菊花吗?

    只怕他是把自己比喻成了菊花吧?

    李婉儿的心暖暖的,偏爱菊,偏爱自己,小侯爷定是偏爱自己的,可惜自己的身份,让两人无法像常人那样相互厮守。

    再看唐舟最后一眼,当两行清泪快要流出的时候,李婉儿坐上马车离开了,她离开的时候,菊花开的正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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