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声却越来越响,脚下的地面也震动起来,仿佛有千军万马,正狂奔而近。

    宋江慌了。

    他不敢再有迟疑,忙是三下两下穿好衣甲,急匆匆的奔出了大门,想要去看个究竟。

    他前脚才刚迈出门,迎面处,林冲就飞奔而至,一脸的紧张。

    “大事,魏军突破了东门,大军已灌入城中,正向着这边杀来,我们抵挡不住了。”林冲颤声叫道。

    咔嚓嚓!

    宋江剧烈一震,就感觉到脑袋如被惊雷劈了一下,瞬间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他身形晃了一晃之后,神色骇然已变,沙哑的惊叫道:“东门有数千兵马驻守,还有武松在附近巡视,魏贼怎可能这么快破门而入,这怎么可能?”

    林冲却苦着一张脸,愤恨道:“大王,是武家的家兵叛乱,偷袭了东门,杀了我军一个措手不及,里应外合才帮助魏贼破城而入。”

    武家叛乱?

    咔嚓嚓——

    又是一道晴天霹雳,当头轰落,轰到宋江是头晕目眩,惊骇到差点就当场晕倒过去。

    他整个人就糊涂了。

    要知道,就在白天的时候,武安国才刚刚把百车粮草,送入了城中,表明了拥护支持的意图。

    可这转眼之间,武安国为什么就反叛了呢?

    这时,闻讯的吴用也飞奔而来,听了林冲的解释后,立时便恍然惊悟。

    他便急道:“大王,原来这武安国早已暗中投靠了陶贼,他假意献粮,只是假借着送粮为名,把自己的家兵混入城中,才好趁我们毫无防范的情况下,里应外合助陶贼夺门啊。”

    真相大白!

    惊醒的宋江,咬牙大骂道:“武安国这个卑鄙无耻的狗贼,竟然敢这样戏耍本王,本王不会放过他!”

    骂了半晌,宋江又猛然想起什么,喝问道:“武松呢?他难道也跟着他那狗贼父亲一并叛乱了吗?”

    “那倒是没有。”林冲摇了摇头,“似乎武将军并不知情,只是他率军赶往东门时,不知是什么原因,没怎么力战就败走了。”

    没有力战就败走?

    宋江眉头深皱,眼眸中顿时迸射出了深深的猜疑之色。

    武安国的叛乱已让宋江对武松起了疑心,今他又听闻武松没有力战就败走,不由疑心更盛,让他怀疑武松根本就是跟他父亲合起伙来,早有预谋的一场背叛。

    “武松啊武松,枉本王对他那般义气,那么信任他,他竟然敢这样谋害本王,实在是——”宋江是恨到咬牙切齿。

    就在这时,花荣也飞奔而来,惊叫道:“大王,魏贼不突破了东门,连西门也失陷,魏军从两面突入城中了。”

    砰!

    宋江就感觉到,一记重锤,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心头上,砸到他一阵的胸闷,有种想要吐血的感觉。

    “两道城门被攻破,难道博县当真守不住了吗,才短短不到一个月,形势怎么就发展成了这般地步?”惊愤悲怒的宋江,仰问苍天。

    种种疑问,种种的愤慨,种种的惊骇,搅动着宋江的心,令他一时间竟是失去了分寸,乱了阵角。

    “杀宋江——”

    “杀宋江——”

    那震天的杀声越来越近,数不清的魏军将士,如漠水般灌入街道,向着军府方向围杀而来。

    吴用神色已慌,忙是劝道:“大王,博县失守已成定局,现在最重要的是趁着敌军没有杀至,赶紧由北门出逃,撤往奉高才是上策,再迟疑一会就晚了。”

    林冲也跟着劝道:“大王莫要太过灰心,就算我们失了博县,我们还有国都奉高,只等孙策的援军一到,我们还可以一战,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两位臣子的劝说,将宋江从失神中拉了出来,情绪渐渐渐稳定下来,开始恢复几分理智。

    “你们说的没错,本王还有奉高城,本王还没有输,没有输!”

    宋江重新鼓起了斗志,却不敢再逗留半分,即刻下令弃了博县,残余的兵力由北门出逃,向着都城奉高城方向撤退。

    宋江这泰山王一走,城中余下的几万兵马,转眼崩溃瓦解,纷纷从北门拥挤而出,逃往北面。

    其余李逵,戴宗等各路部将,也皆弃了西门等要害,一并逃走。

    东方渐渐发白,天亮了。

    血雾弥漫的博县城,那震天的杀声终于渐渐沉寂下去,杀戮接近了尾声。

    天光大亮之时,博县的四门上空,统统已飞扬起了大魏的战旗,宣告这座通往奉高城的最后屏障,就此被大魏收复。

    夜色中欣赏着邓艾出色表演的陶商,沐浴着朝霞的光辉,昂首缓缓步入了尸横遍地的东门。

    登上城头,举目北望,陶商的目光仿佛已看到了百里之外的奉高城。

    只要再攻陷那座宋江最后的老巢,整个泰山郡就将被大魏光复,然后,他的大军就可以畅通无阻,直奔剧县跟孙策决战。

    而这时,诸将各自前来报功,这一场夜袭战下来,叛军损兵达两万之众,这也就意味着,宋江只余下不到一万五千人来守他的都城,可以说已到了穷途末路。

    “陛下神武雄略,今博县已下,剿灭宋江指日可待,草民在这里先恭喜陛下了。”跟随而至的武安国,拱手道贺。

    陶商一笑,拍着他肩赞道:“安国,能这么快攻下博县,首功非你武家莫属,你放心吧,朕就算灭尽泰山豪强,也会留你们武氏一族。”

    武安国如此苦心,为的就是不因武松的“糊涂”,而祸害了武家,致使武家被牵连灭族,今陶商做出了这等保证,武安国自然是长松了一口气。

    当下武安国便忙拱手,向陶商连连叩谢。

    “安国你既然能这么快往博县运粮,想必你武家庄应该离这里不远吧?”陶商兴致一起,忽然问道。

    武安国忙是笑道:“陛下圣明,蔽庄离博县确实不远,大概也就一天的脚程。”

    “这么近么。”陶商点点头,笑道:“既然这么近,朕就去你府上坐一坐,反正将士们还得休整一两日,不知安国你欢不欢迎。”

    武安国如此识大体,为大魏立下了巨功,陶商前去武家庄也算是给武安国撑场子,做一个榜样,让泰山郡的大小豪强们知道,跟着天子混才有肉吃有面子,让他们不敢向宋江靠拢。

    武安国当然是受宠若惊,惊喜万分,忙道:“陛下圣驾光临寒舍,实在是草民莫大的荣幸,草民岂敢不欢迎,自然是一百个欢迎,一万个欢迎。”

    陶商一笑,便叫大军且在博县休整,他则带三千精骑,随着武安国前往武家做客。

    ……

    博县东北大道。

    宋江还在狂奔,从夜里逃到午时,惊魂落魄的宋江,足足逃出了三十余里地,确认魏军没有穷追而来之时,才敢停下脚步,喝一口水,喘那么一口气。

    宋江停下脚步,聚拢收拾败兵,却肉痛的发现,自己的三万多大军已灰灰了半数以上,逃来的兵马不足一万五千余人。

    就在不到一个月前,宋江还有五万雄兵,短短时间内就损失到这种程度,焉能不叫宋江肉痛。

    大道旁。

    宋江铁青着脸坐一棵大树下,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着水,一脸的恨怒不甘。

    “陶贼,陶贼——”

    空有一腔愤怒,宋江却只能一遍遍的咬牙念着陶商的名字,好象光靠诅咒就能够杀死陶商一般。

    李逵也气呼呼的骂道:“公明哥哥,我觉的那陶贼也没啥了不起的,要不是武安国那王八羔子叛变,陶贼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休想攻下咱博县城,都怪那姓武的狗东西!”

    “武安国,武安国——”宋江的嘴里,又改成了咬牙切齿的诅咒武安国。

    就在这个时候,戴宗却飞奔而来,拱手道:“禀大王,那武松带着一千败兵,也赶过来会合了。”

    “他奶奶的,这个叛贼竟然还敢来,老子一斧子剁碎了他!”李逵第一个跳起来,愤怒的咆哮大骂。

    宋江也怒道:“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本王要杀了他!”

    愤怒之下,宋江当场就要下令,命林冲李逵众将率军出击,把武松和那一千兵马,统统灭了干净。

    “大王息怒。”吴用却拦下了他们,劝道:“这武松是否参与了其父叛乱,目前还尚未可知,他既然敢前来会合,就说明他很有可能并不知情,我们这般盲目动手,说不定会杀错了人。”

    宋江身形微微一震,怒火又被压了下去,头脑恢复了几分冷静。

    细细一想,吴用所说,似乎也有道理,武松要真叛乱的话,就该投奔了陶商才对,为何还敢前来,那不是前来送死么。

    武松应该没这么傻。

    “军师所言固然有其道理,但武家叛乱,武松身为武安国之子,无论如何也洗脱不了干系,哪怕是万一,这个险我们也不能冒。”诸葛诞却冷冷的提醒道。

    宋江的眼中立时杀机再起,拳头一握,点头道:“说的不错,武松倘若真的心怀异心,再让他混到本王身边,将是何等的凶险,本王绝不能再冒这个险。”

    一时间,主张杀武松的意图,占据了上风。

    吴用无奈,只得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妨做好准备,等武松前来后,听其言,观其行,再随机应变。”

    宋江采纳了吴用的提议,当下便令李逵林冲花荣等将做好准备,布下重兵,方才传武松前来相见。

    片刻后,那一千兵马赶到,就地停止了前进。

    未多时,武松便在众人质疑的目光注视下,单枪匹马的来到了那棵树下。

    此时的宋江则正襟危坐在石头上,目光阴沉如铁,冷冷注视着他。

    左右林冲,李逵和花荣几员大将们,也个个手扶着兵器,目光警惕的盯着他。

    看到这等场面,武松立时就感受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心中也悄生了警惕。

    虽如此,他却还是翻身下马,几步上前,向着宋江拱手一拜,口中愧然道:“罪臣武松,拜见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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