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都督!”庞统吓了一跳,眼见周瑜吐血倒下,急是扑了上来将他扶住。

    孙策也吃了一惊,这时就也顾不得对周瑜的怨了,大步下阶,几步冲到了殿前,将周瑜搂入了怀中。

    怀里的周瑜,已然昏死过去,嘴边还染着血迹,甚是憔悴可怜的样子,策是心疼不已,什么怒火都没了,急是喝令医者前来。

    半晌后,医者们匆匆赶来,为周瑜诊视了一番,方道周瑜乃是一时气急攻心,没有伤及性命,却需好生静养,短时间内,无法再胜任统兵的重任。

    孙策这才松了口气,下令将周瑜送回府中,好生的静养。

    眼瑜远去,孙策一屁股坐了下来,这才长吐了一口气。

    这时,庞统才拱手叹道:“恕臣直言,为周都督说几句话,牛渚一役,周都督确实是败了,但陶贼强到这种地步,兵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确实不能全怪周都督,至于那鲁肃嘛……”

    庞统顿了一顿,又叹道:“听闻当年周都督是带兵往鲁府借粮,鲁肃才大方的借了一千斛粮草给周都督猜想,统猜想当初的鲁肃,定然也是迫不得已,因此才跟周都督结交,他二人间所谓的友情,其实也不过是出于一个利字而已,今鲁肃降贼,恐怕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庞统一席话,为周瑜开脱了不少,孙策就彻底的没脾气了,眼神中甚至还有几分自责,似乎在暗怨自己方才出言太重,直接把周瑜这员统帅之才给气到吐血。

    眼下周瑜病倒,无人再能替他分担大任,也只有他这个大王亲自上阵,来指挥守城之战了。

    怒气一消,孙策的注意力,只能回归到守城之事上来,便无力的问道:“子布,士元,如何守城,你二人可有什么高见?”

    庞统一时也没什么计策,只能沉默不语,佯作思索状。

    张昭却手抚着长须,深深一叹,用无可奈何的语气道:“那陶商智勇双全,文有张良这等绝顶谋士,武有项羽这等神将,麾下文臣武将精英无数,眼下十几万大军进逼邺城,而我军却仅有两万惶惶之军,且多员大将皆已陨命,依老臣之见,现在除了一条路,我们已别无可选。”

    孙策眉头已皱,听着张昭这么盛赞陶商,当然是心里边不舒服,却也不好发作,待听到张昭最后一番话时,却不由眼眸一亮,闪过了一丝希望之色。

    他便忙欣喜的问道:“子布有何妙计,快快说来听听。

    “很简单,归降魏王。”张昭不假思索的答道。

    此言一出,孙策脸色立变,表情顷刻间就变的肃厉无比,拳头跟着握紧。

    张昭却还没有,继续道:“眼下魏国三分天下已有其二,就算天下诸侯合力,也绝非是他对手,就算我们今日能躲过一劫,早晚陶商卷土重来,我们还是一样要被灭亡,与其如此,大王不若趁着建业未失前,献国归降,以那陶商的气度,必会保大王一世荣华,我江东的军民百姓,也可避免灭顶之灾,此正一举两得也。”

    这番话出口,连庞统都震惊了,那表情,显然是没有料到,这吴国老臣,竟然会在这关键时刻,提出让孙策投降的建议来。

    未等孙策开口,庞统便厉声斥道:“张昭,你这一计,简直是自私之极,只顾着自己的前途,却把大王往火坑里推吧!”

    “庞统,你胡说八道什么,老夫明明是在为大王着想,你凭什么说我是把大王往火坑里推?”张昭当即眉头一皱,反驳道。

    庞统冷哼一声,“大王若是向陶贼投降,你张昭就有劝降之功,必会被陶贼重赏,到时候改换门庭,还可以继续在魏国做官,说不定官位还会比现在更好。”

    说着,他的目光转向了孙策,“可大王呢,自古以来,亡国之君有几个是好下场的,以陶贼残暴的性情,就算是他能一时假装给大王荣华富贵,以收取人心,难保将来他不会秋后算账,到时候大王只能任他宰割,最终还不是死路一条,你还敢说你不是把大王往火坑里推吗!”

    庞统一番话,把其中的利害关系,剖析的清清楚楚,顿时把张昭呛到哑口无言。

    孙策也是越听越火,一拍案几,喝道:“张子布啊张子布,你这是出的什么馊主意,你是在为你自己,还是在为本王设想啊!”

    “大王……臣……臣……”张昭是又尴尬又惶愧,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不用再说了!”孙策一拂手,断然喝道:“本王是决意不会降那陶贼,他若有胆,就尽管来攻建业便是,本王就亲自指挥城防之战,让陶贼折戟城下!”

    眼见孙策执意死战,张昭也别无办法,只得悻悻的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言降字。

    ……

    数日后,建业城西,魏军行营。

    如火的战意,笼罩着魏营上空,十几万将士,热血渐沸,已做好了辗平吴国都城的准备。

    王帐中,陶商正衣南卫,从建业城中所发出的,关于吴军的最新情报。

    情报中声称,那道《告建业军民书》,已起到了极好的效果,建业人心动荡,豪强们纷纷拒绝为孙策提供私兵……

    报的最后一条,陶商不由笑了。

    情报中声称,因为牛渚之败,以及鲁肃降魏,使得孙策牵怒于周瑜,生平头一次对周瑜进行了训斥,结果当场把周瑜气到吐血,失去了指挥能力。

    “孙策本就性情暴烈,他被逼到这个地步,牵怒于周瑜也不奇怪,只是这周瑜的面子也太薄了,这样就被气吐血了……”张良摇头感慨道。

    苏秦却拱手笑道:“大王,周瑜乃孙策的左膀右臂,今被气到吐血,等于是断了孙策一臂,这正是天助我大魏,此时不攻城,还更待何时!”

    苏秦这么一叫战,项羽伍子胥等诸员大将,个个都热血沸腾,纷纷叫战。

    陶商一声狂烈大笑,奋然而起,欣然喝道:“孙策自取灭亡,本王就满足他,传本王诏令,明日午后,全军齐出,给本王一举攻破石城。”

    号令传下,三军将士无不兴奋如火,诸将们将进攻的号令传入各营,魏营上下陷入了沸腾的境地。

    ……

    次日午后,全军饱食。

    日头一过中天之时,魏营之中便号角声响起,近六万魏军步骑将士,迈着雄浑的步伐,开出西面大营,向着石城所在的建业西门一线逼近。

    太阳的光耀之下,陶商手提染血的战刀,身披玄甲,赤色的披风,在身后猎猎飞舞。

    他便挟着这一身霸绝王者之气,徐徐出了大营,在万众瞩目中,进抵军前。

    鹰目扫望,只见大魏的战旗,如怒涛一般,在江风的吹动之下,汹涌漫卷。

    视野之中,六万攻城将士列阵已毕,个个斗志如狂,凛烈的军气汇聚于军阵上空,几乎令天地变色。

    几万双仰目敬畏的目光注视下,陶商横刀立马,鹰目直指眼前巍巍城池。

    建业!

    原本历史上的六朝古都,南方王气所在,虎踞龙蹯之地,就在眼前。

    眼前这座雄伟,壮丽的建业城,乃是孙策穷了五年时间,不知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所打造,可谓整个南方,最为繁华的城池。

    今日,陶商的目标,却是要毁掉这座城池。

    “真正的王气之地,只能在邺京,不过,孙策啊孙策,本王还是要感谢你,感谢你为本王建造了这座将来的陪都,哈哈——”

    陶商放声狂笑,狂烈的笑声,回荡在天地之间,绽放着与生俱来的王气霸道之气。

    三军将士为之感染,士气更盛。

    笑声,嘎然而止。

    陶商的鹰目之中,骤然迸射出前所未有的杀机,手中战刀向着石城一指,厉喝道:“大魏将士,给本王辗平敌城,先登城头者,本王重赏!”

    嗵嗵嗵——

    呜呜呜——

    战鼓声冲天而起,肃杀的号角声,刺破天际,天崩地裂的号角声和鼓声中,六万将士,在乐毅的率领下,开始向着石城逼近。

    乐毅,一代名将,统帅之才。

    陶商用乐毅镇守淮南多南,屡屡击退了吴国的进攻,却从未曾亲眼领略他统兵的风采。

    今日,为了奖励乐毅的劳苦功高,也为了欣赏乐毅的用兵之能,陶商便将这青史留名一战的指挥权,交在了乐毅手中。

    乐毅的帅旗,昂然推进,引领着魏军将士,向敌城逼近。

    两军相距两百多步,乐毅长剑在手,大喝一声:“传令樊哙,率填壕队先先行,架设壕桥!”

    中央帅旗,摇动如风。

    第一道号令方下,乐毅即刻又喝道:“再传令后羿和养由基二将,命他二人率五千弓弩手,随后跟进,箭矢狂射,掩护攻城部队。”

    紧接着,乐毅又大喝一声:“廉颇曹参的陷阵队,随后压上去,只等壕桥一起,就给本帅登城!”

    一道道号令传下,诸将各听指挥,率本部兵马,有条不紊的逼近敌城。

    与此同时,天崩地裂般的轰响声,震天而作,五百辆天雷炮,率先对敌城发动了轰击。

    呜呜呜——

    鬼哭狼嚎般的破风声中,巨大的石弹腾空而起,如陨落的群星一般,向着石城轰去。

    轰轰轰!

    巨响若天崩地裂一般,漫空石屑飞舞如风,几乎将天空的太阳都遮挡。

    此时此刻,面对魏军如此狂攻,孙策只能喝令他的一万五千士卒,战战兢兢的躲在城垛之下规避。

    一颗颗的石头,轰中城头,威力虽大,却对城墙的破坏力并不大。

    因为石城乃是用清凉山石所筑,远比平常的土筑城池要坚如倍,石弹轰击在城墙上,俨然在挠痒痒一般,根本无法撼动敌城分毫,这也是石城因此得名的原因。

    坚如磐石!

    这也是孙策敢凭这点兵马,就敢死守建业的倚仗所在。

    躲在女墙下的孙策,耳听着隆隆的轰击响声,嘴角却扬起了不屑的冷笑,口中狂叫道:“陶贼,轰吧,尽情的轰吧,本王今天就让你本王的石城有多坚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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