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陶军大营。    . d t  . c o m

    大营中一片安静,中军大帐中,却酒香四溢,传出阵阵笑声。

    大帐中,陶商正吃着小菜,饮着小酒,何等舒服。

    “雉敬州牧一杯,祝州牧早已拿下中原。”吕雉腮染酒红,向陶商笑盈盈的敬上一杯。

    陶商一杯饮尽,反敬一杯,“前番封丘一胜,还多亏你的献计,来,我也敬你一杯。“

    他举杯欣然饮尽。

    “雉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是陶州牧英明神武,用兵如神,才能大败曹操。”吕雉声柔如水,举杯浅浅饮尽,绝美的容颜,更添几分酒红。

    陶商一笑,抬头只见吕雉嘴角挂着一滴酒渍,有韵味,他兴致一起,便抬起手来,想要替她擦拭。

    “陶州牧……”吕雉脸畔微晕,偏了偏身子,面生羞涩。

    “别动。”陶商也不理会,继续将手伸过去。

    吕雉便不敢再动,只微红着脸,任由陶商手抚到了她的脸蛋上,轻轻的替她将那一滴酒擦去。

    她这才明白了陶商用意,脸上晕色更浓,低眉浅浅一笑,似羞非羞的道了一声:“多谢陶州牧。”

    个智谋诡绝的美人,面似桃花的羞涩之状,陶商心中不禁怦然一动,一双眼睛更加肆意。

    大帐中,气氛一时有些暧昧不清。陶商的精神却极佳,吃的饱,睡得香,精神抖擞。

    正当这时,帐外却传来骚动之声,亲兵来报,言是樊哙有紧急军情,正在外求见。

    陶商心思收敛,便叫将樊哙传入。

    片刻,樊哙拖着几名曹军装束的士卒,大步入帐,拱手道:“主公,老樊我今晚负责巡戒,这几个敌卒从陈留城出来,想要偷偷穿过咱们的围营,前往陈留去曹操的大营,给我的部下抓住,我从这几个狗崽子的身上,搜出了一封书信。”

    说着,樊哙将书信呈了上来。

    书信的署名是张绣,内容只有短短一句话:请司空放心,绣会依约行事。

    封诡异的书信,陶商眼中疑色顿生,书信一收,目光落在了那几名俘虏的身上。

    只见这几个俘虏,个个惶恐不已,一个个鼻青脸肿,显然是受了刑的样子。

    “他们是怎么回事?”陶商又樊哙。

    樊哙便嘿嘿一笑,“我封信的时候,也觉得其中有异,便不经主公的允许,先对这几个卒子动了刑,拷问了一番,结果这几个家伙不经一打,统统都招了。”

    这个樊哙,现在倒是开始学聪明了,也这书信有异。

    陶商便又问他,这些敌卒都招了些什么。

    “他们招供说,先前曹操已派人潜入陈留,命张绣和于禁率军三日后向**围,到时曹操会引大军前去接应,这几个人就是奉了张绣于禁之命,前去回复曹操,没想到给咱们劫住了。”

    突围么……

    陶商遂令樊哙将俘虏们带下去,又打算派人去叫陈平来。

    命令还未说完,一旁静听已久的吕雉,却是拱手笑道:“恭喜州牧,贺喜州牧啊。”

    陶商一怔,饶有兴趣的她,“这话怎么说,我何喜之有?”

    “曹操忽命张绣突围,必定是粮道被断,军中乏粮,打算弃守陈留,退往许都,州牧不战而得陈留重镇,难道还不值得贺喜么。”吕雉淡淡道。

    这个女人,果然是聪明,跟他的样。

    “这么说,咱们又要好好喝一杯,庆贺一下喽。”陶商笑道。

    吕雉却话儿一转,“曹操退兵应该是没错的,不过雉是觉的,这封信似乎有点可疑。”

    “怎么说?”陶商兴趣更浓。

    “张绣二将既得到了突围之令,依令突围就是了,为何还要派人冒险出城答复,这岂不是有些多此之举么?”

    顿了一顿,吕雉又继,“而且,曹操既然能瞒过我们的巡骑,把突围的命令送入城中,张绣的回复的使者,怎么就这么巧,偏偏被我们给抓到,州牧不觉得这并不是巧合么。”

    “嗯,你说的有道理。”陶商点点头,“这么说,曹操应该是故意想让我们知道,那依你之见,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吕雉却又不说了,而是自嘲道:“雉一介女流,哪里能懂得那么多,只是胡乱猜测了,只怕猜错了,会影响了州牧的判断。”

    这个女人,倒是很懂得谦逊。

    “但说无妨,说错了我也不会怪你。”陶商便一拂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吕雉这才敢继续道:“依雉之见,曹操的意图应该有两个,一个是想让我们知道,到时他大营空虚,以诱我们前去趁机劫营,然后就是让我们集中兵力于东面,去堵截张绣出逃。”

    “如果我们按着曹操的去做,却正中曹操下怀,到时曹操必是戒备森严,我们冒然进攻,必会损失惨重,而张绣和于禁突围的方向,必然也不会是东面,而是我们防御真正薄弱的西面。”

    “这个计策若是成功了,曹操不但可大败我军,还能救出张绣五千余军,一举两得,雉猜想,这才是曹操真正的用意吧。”

    吕雉语柔如水,不紧不慢的一席话,道破了曹操的真正意图。

    “你这个女人,真是个聪明到让人可怕的女人啊。”陶商豁然开朗,不禁笑叹道。

    吕雉却俏脸微微一红,自嘲道:“雉一个弱女子,蠢笨的紧,只是随口胡言罢了,州牧千万别当真,若是说错了,这杯酒就当雉向州牧谢罪。”

    说着,吕雉又举起杯来,媚眼如丝的向他敬酒。

    陶商哈哈大笑,举杯一饮而尽,年轻的脸上,凛烈的杀机,却悄然燃起。

    ……

    两日后,月黑风高。

    黑暗,张绣站立在陈留城头,目远向着黑漆漆的苍穹望去。

    天地一片黑暗。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于禁匆匆登上了城头,低声道:“张将军,时间已到,我们出城突围吧。”

    张绣轻吸一口气,提枪步下了城头。

    城门一线,五千神色焦虑的曹军士卒,已静候许久,目光中都闪烁着不安。

    今晚,将是他们的突围时刻。

    成功,就可以逃出升天,失败,就将被困死在这孤城之中。

    张绣一跃上马,也没多少犹豫,低声喝道:“打开城门,放下吊桥,全军出城,向西突围。”

    城门打开,吊桥放下,张绣和于禁先后而出,五千士卒紧随于后。

    这一支心怀不安的士卒,趁夜出城,借着黑暗的掩护,悄无声息的向着西面陶军围营潜去。

    策马奔行中,张绣抬头眼天空,薄云已浓,弯月最后的一角,已尽被乌云遮去。

    天时,更有利于突围。

    张绣的心中,却隐隐有几分不安,“贾文和说曹操才是真命之主,劝我投降他,可他却屡屡的败于陶商,连我的嫡系骑兵也损失殒尽,这一次他的计谋,不会再被陶商识破吧……”

    “曹司空乃当世枭雄,妙计无双,那陶贼不可能每次都能算出司空的妙计,放心吧,这一次我们一定会成功。”身边的于禁,似乎他的心思,坚定的说道。

    张绣心头一震,疑虑似乎稍稍被打消,按定心神,只一心策马而行。

    黑暗的另一头。

    夜色中,陶商环抱着长刀,坐胯着战驹,闭目驻立于营门前,浑若一座黑色的雕像,巍然耸立。

    营门两翼,各树立着一根巨大的火把,摇曳的火光照映下,陶商便如那黑暗中的幽灵,浑身上下散发着慑人的诡秘。

    隐隐约约,他从风中听到了一丝异动。

    嘴角斜扬,年轻的脸上,缓缓的掠起一丝冷笑。

    黑暗的那一头,张绣和于禁,正率领着五千兵马,自以为悄无声息的向着陶营方向摸黑而来。

    根据曹操的计策,陶商此时已当将兵马分成两拨,一拨前去进攻大营,另一拨则尽在陈留东面,准备阻击他们的突围。

    而最薄弱的西营方向,最多只有四千兵马,这点兵力,根本无法挡得住张绣五千兵马,还有曹操兵马两路的夹击。

    远远望去,陶营就在眼前,直至现在也不曾见有所异动,张绣和于禁二人心中暗喜,以为他们的计策成功,陶商已经上当。

    五千同样激动的曹军士卒,兴奋的向着陶营逼近,已经做好准备,大杀一场,用一场胜利的突围,来洗雪他们屡屡败给陶军的耻辱。

    越来越近了,陶营的情况,几乎已清晰可见。

    蓦然间,五千曹军士卒,无不变色。

    张绣变色。

    于禁也变色。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仿佛见了鬼一般,茫然惊愕的营。

    陶营方向,营门大开,没有一兵一卒,只有一人横刀立马,如青松般傲立于营门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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