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的一席话,却是说了一个道理。

    镇国府是和镇国新军密不可分的,叶春秋本质上就是镇国府的大脑,没了叶春秋,就不会有镇国新军,就不会有招商局,若是这口锅甩给了兵部或是户部,试问,这镇国新军还是镇国新军吗?

    所以………镇国新军必须在镇国府的名义之下。

    叶春秋听了刘瑾的话,不禁愕然,这刘瑾疯了吗?怎么开始为他说话了?

    只是刘瑾确实说到了问题的关键,满殿文武,竟是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朱厚照见状,也是笑了,道:“嗯,刘伴伴说的很有道理,镇国新军和招商局的差,料你们也办不来,只得让镇国公来办,此事不必再议了,就如此吧。”

    朱厚照说到这里,便打了个哈哈,随即道:“今日廷议,就到这里吧,都散了去。”

    众臣只好告退,叶春秋却被留了下来。

    叶春秋的心里,还在想着刘瑾刚才所说的话,刘瑾这个家伙,今儿也太不寻常了。

    他总在心里隐隐觉得,刘瑾的那番话是别有目的的!不能怪他多疑,实在是刘瑾往日给他的印象太灰暗了!

    可是随即一想,他倒是没有继续往这个问题继续纠结下去,终究,对于这个镇国公赐封,叶春秋算是意外之喜,想到这个,心情不免愉悦。

    公族啊,这可是大明朝真正的顶级豪门,从今日开始,他叶春秋算是真正地迈入了权贵的行列了,而且还是权贵中的权贵。

    待着群臣一散去,朱厚照便端坐在御案后,却是板着脸,狠狠地瞪视着叶春秋,想必这个时候,他又想起了叶春秋这家伙的一拳之仇。

    叶春秋见这殿中除了自己和天子,便只有笑呵呵的刘瑾,却忙是向朱厚照行了礼。

    朱厚照冷哼一声,气冲冲地道:“朕算过了,你是二月初一从宁夏回程的,到现在,已过了十二天,这两千里路,十二天确实紧迫一些,可是呢,朕知道快马的话,七八天就可以到了,你看看你,在路上耽搁了多少时候。”

    还真是只要想来找茬,就不怕没有理由啊,叶春秋毫不迟疑地道:“是,臣万死之罪。”

    朱厚照还等着叶春秋‘狡辩’呢,然后自己用无法辩驳的理由来呵斥他一顿,怎么也料不到这家伙很直接的认怂了,可你特么的为什么认怂了呢?

    朱厚照的嘴巴嚅嗫了一下,竟发现不知说什么好,和他嬉皮笑脸吗?这家伙可是揍了自己一拳的,朱厚照自觉得自己该睚眦必报,于是长身而起,下了殿,到了叶春秋面前,毫不客气地一拳打在了叶春秋的肩上。

    这一拳,不算轻,但也绝对不重。

    朱厚照收了拳头,这才眉毛一挑,笑了:“好了,现在两清了,往后再敢和朕动手动脚,朕双倍……不,十倍奉还。”

    呃……

    叶春秋有一种无语的感觉,想了想,却也是笑了,便道:“陛下圣明。”

    这话听在朱厚照的耳里听着,有些不得劲,怎么说呢,怎么像是讽刺?朕只是报复而已,你说朕圣明?不是讽刺那才见鬼了,他很想恼怒,偏偏人家说自己圣明,也寻不到什么借口,可是想到这个家伙终究是平安回来了,还是不禁失笑起来:“呵呵……呵呵……”

    叶春秋见他笑,而且是那么明显的发自内心的笑容,也不禁被他感染,一起跟他笑起来。

    这一笑,总算把所有的尴尬气氛统统一扫而空,朱厚照便禁不住又想一拳砸叶春秋的肩窝,边举起拳头,边道:“真有你的。”

    可惜手未触碰到叶春秋的肩窝,叶春秋的身子已微微一侧,堪堪躲过,朱厚照便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道:“快,拿舆图,刘伴伴,去拿来,朕要春秋和朕好好说一说这宁夏之战。”

    刘瑾站在一旁,他心里想什么,看不出来,可始终都保持着笑容,听到朱厚照的吩咐,他忙是低眉顺眼地点头,匆匆去取了舆图来。

    这舆图很大,所以没有桌案可以放,便直接铺在了殿中,朱厚照就这样趴在绢布摹下来的万国舆图上的宁夏那个位置上,看着这里的一个个城池和据点,道:“天狼堡在哪里?”

    面对这个喜欢纸上谈兵的家伙,叶春秋这时倒也不迟疑,便将事情的经过一一说了:“臣之所以选择夜战,便是因为夜战对新军尤为有利,这些叛军,许多人营养不足,所以都有夜盲症,一到了夜里,就难以视物,就如瞎子一样,而且一旦他们出现混乱,在这夜间就难以约束和组织,可镇国新军不同,镇国新军每日操练的内容,除了体力,其实就是教授他们协力作战之法,无论任何时候,他们都能做到挥如臂使,臣要做的,就是夜战之中制造叛军的混乱,而一旦混乱开始,就会蔓延和扩大,这时候,镇国新军再趁势冲杀,叛军必定相互践踏……”

    朱厚照听得如痴如醉,他方才知道,所谓的练兵,可不只是让人操练这样简单,操练的本质,在于如何将千万人拧成一根绳子,使他们永远保持组织。

    “用手雷啊?”朱厚照不由抚摸额头:“朕竟没有想到,原来是用手雷破的城,此后呢,此后呢……”

    叶春秋说得口干舌燥,却很有成就感,朱厚照只是用心静听,偶尔发表一些惊叹。

    朱厚照此时一门心思地想象自己就在宁夏,带着镇国新军以一当百,顿时热血沸腾,忍不住羡慕地看着叶春秋道:“朕若是春秋就好了,可惜朕是天子。终有一日,朕也会和你一样,走上沙场……”

    “陛下,我们还是继续纸上谈兵吧。”叶春秋很不合时宜地泼了他一盆冷水。

    朱厚照只好摇摇头,确实挺灰心丧气的,看来这辈子也只能纸上谈兵,假装自己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了。

    “呀……”倒是这个时候,朱厚照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春秋,朕竟忘了,你知不知道你要做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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