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孛罗看了一眼刑具,就已经支撑不下去了,絮娘和小阳子等人都是目瞪口呆,而黄威则是挂着幸灾乐祸的神情,没想到这个家伙和自己没有什么两样,说怂就怂了。 ( ’)【x】

    而叶应武无奈的笑了一声,蹲下去直直看着满身肥肉都在颤抖的孛罗。看来纸醉金迷的生活已经彻底消磨掉了这个蒙古汉子的雄心壮志:“也罢,某就问你一个问题,蒙古在这周围州府的兵力布置。只要有偏差,你就等着被千刀万剐吧。”

    孛罗急忙冲着叶应武磕了一个响头:“不敢,不敢,小人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殿下!”

    等到孛罗像倒豆子一样说完,叶应武站起来,有些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旋即冲着小阳子试了一个眼色:“杀了吧。”

    孛罗一听到这三个字,顿时绝望的喊道:“明王殿下,小人真的把能说的都说了,一个字都不差,明王殿下,您怎么能言而无信呢,明王殿下!”

    叶应武头也不回的拍了拍手,人一般只有在死到临头了才会说真话,现在孛罗为了保命什么都说出来了,而且叶应武用杀他作为威胁,又让孛罗自己证实了一遍自己没有说谎话。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叶应武真的打算放过孛罗,对于这个鱼肉百姓、欺男霸女,也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的家伙,叶应武可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甚至这一次之后再利用他的机会都没有,蒙古人肯定也把他看作耻辱,自然不会听信他的说教和劝降。

    嘴角边流露出一丝笑容,叶应武还是大发慈悲的伸出两只手指:“杀你有两个理由,第一,朕做出的保证,对于畜生来说没有什么作用;第二,不杀你的话,未免太浪费粮食了。”

    絮娘不由得笑了一声,叶应武这两句话等于没说,说得再直白点儿,意思就是老子用完你了,自然也不想再留着你。

    而一侧的黄威打了一个寒战,有些战战兢兢的看着叶应武的背影,不由得暗暗庆幸自己之前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恐怕这也是叶应武能够饶过自己一命的原因所在。

    小阳子已经推开了另外一边的厢房,并且指挥两名士卒铺开舆图。叶应武伸手在济州府上一点,沉声说道:“按照孛罗所说,蒙古鞑子在徐州到应天府再到郓州一线重兵设防,这样可以把作为首府的济州遮挡在后面,并且成三角之势,节节抵抗我军进攻。”

    江铁笑着说道:“只是他们现在没有料到,殿下神机妙算,竟然从背后包抄上来,倒是先把济州占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江铁拍的顺溜,叶应武也就懒得多说,而是沉声说道:“你们不可被此次胜利冲昏了头脑,咱们虽然拿下了济州,但是身边只有两千骑兵,孤军深入,此次如果不是破城的话,恐怕连粮草都要不够了,而在距离最近的郓州,至少有一万多蒙古鞑子的步卒。”

    “殿下您就吩咐吧,殿下指哪儿弟兄们向哪儿冲,绝对没有偏差。”江铁热血冲头,好像又回到了追随着叶应武率领五百骑兵在蒙古鞑子千万人当中横冲直撞的时候。

    百战都身经百战,天生就是以少敌多!

    叶应武点了点头:“某亲自率军攻略山东,就是为了能够成功打乱蒙古鞑子的阵脚,而现在虽然拿下了济州,但是毕竟没有触及到蒙古鞑子在整个山东防御的重中之重,蜷缩在徐州到郓州一线的蒙古军队依旧有撤退或者困兽犹斗的可能,而现在某就要把这最后的可能化为乌有。( $>>>出来了,自然就能够做得到。而絮娘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自家夫君,毕竟和这些刀头舔血、已经在后方憋了太久的杀胚们不同,她此次前来主要的目的就是保护叶应武,突袭青州就罢了,涉险杀到济州絮娘也忍了,但是叶应武竟然还不知足,竟然把目光放在了蒙古鞑子主力的身上,这不是······

    缓缓握住絮娘的手,叶应武冲着她看了一眼,旋即沉声说道:“蒙古鞑子的粮草集中在郓州,只要咱们手气好,可以把这一切,烧成灰烬,到时候朕倒要看看,蒙古鞑子可还有本事抵抗!”

    “诺!”一众将领轰然应诺。

    “告诉弟兄们抓紧休息,封锁消息,明早出发。”叶应武一挥手。

    江铁想起来什么,看向叶应武:“殿下,那黄威?”

    “给他个表现的机会,看看这济州他有没有本事守住了。”叶应武轻笑一声,这也算是自己对黄威最后的考验,“另外传令后面的神卫军,务必加快行军速度,尽量在明天上午抵达济州。”

    等到江铁他们离开,絮娘霍然转到叶应武面前:“夫君,这样太冒险了,妾身不同意!而且后宅姊妹和朝堂上诸位相公也不会同意夫君这样涉险的,以两千骑兵突击数万大军驻守之城池,和送······有什么区别!”

    拍了拍絮娘的手,叶应武淡淡说道:“这有多大的风险,某也清楚,不是奔袭青州、济州能够相比的,但是这个险,某不得不冒,因为某也不知道川蜀还能够坚持多久,也不知道徐州的蒙古鞑子能够死守多久,因为没有办法掌控任意一个战场,所以某就不得不让大明在某自己所在的战场上占据最大的优势。”

    见絮娘俏脸上依旧带着浓郁的愁绪,叶应武笑了一声:“好了,絮儿你放心,以小搏大,对于某来说、对于江铁他们这些禁卫来说,也算是家常便饭了,当初某带着他们从麻城、从泸州一路血战厮杀出来,又有哪一次比蒙古鞑子人多?所以要说在这小队骑兵突袭上,蒙古鞑子对上某也得掂量掂量。更何况以轻兵凌大城,只要做到出其不意、推进神速,就算你有千军万马,也抵挡不住。”

    叶应武坚持的神情,让杨絮只能妥协的点了点头。而叶应武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一把推开窗。济州城已经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唤醒,城上街道上都是慌乱的人群,直到这个时候,大多数人才知道这座城已经易主。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叶应武靠在窗边,喃喃念道,“霍去病以八百轻骑纵横河西,陈庆之以八千白袍横行河洛,这一次轮到某了,诸位华夏英烈先辈在上,请务必要保佑某,此战,事关两淮战场之生死成败,事关大明之生死成败,亦事关我华夏五千年浩浩国运!”

    这一战,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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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应武在为只有两千人而担忧的时候,王进也看着眼前的函谷关直摇头。蒙古鞑子虽然没有料到明军竟然会放弃洛阳,浩浩荡荡的向着崤山、函谷席卷而来,不过因为在潼关、京兆府一带,便是蒙古川蜀大军的运粮命脉,所以蒙古在这函谷关也早有布置。

    面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函谷关,即使是神策军也不得不停止浩荡如潮的脚步,当然王进看着函谷关头日益增多的蒙古军,也明白实际上自己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牵制蒙古军的注意力,这样已经足够了。不过王进可不是只有这样一点儿追求的人。

    尤其是在这举国大战、甚至包括明王殿下都已经北上的乱世。

    在很多百姓心中,这是纷乱大争之世,但是在王进眼中,这更是英雄辈出、各领风骚之世。如果没有这场大战,或许自己只是一个碌碌无为一生的王家衙内,正是因为叶应武,也因为蒙古鞑子,自己走到了这一步。

    但是这些还远远不够,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不想开疆拓土的将军不是好将军。大明这一次能够下定决心北伐,王进自然不会放过这天上掉馅饼的好机会,他的目光落在舆图上,在意的根本不是函谷关,而是更西面、更远处的京兆府,那个象征着华夏全盛的大城,那个汉唐的都城,它有着一个更广为流传和赞颂的名字——长安。

    五百年前,这里曾经是世界的中心。

    王进不介意将拿下京兆府,把收复这座城的荣誉作为珍珠镶嵌在自己战功的桂冠上,虽然之前那里已经有了洛阳,但是远远不够。

    (作者按:宋时称呼,洛阳为西京,西安为京兆府,与汉唐时西安为西京,洛阳为东京有所不同。)

    整个函谷关已经被飞雷炮一遍又一遍的轰击,城头上甚至看不到有人的踪影,王进轻轻呼了一口气:“传令,前厢攻城!”

    刀盾手迈动步伐向前,而后面的弓弩手不断压制城头的蒙古士卒reads;。

    “快上城,快!不能让南蛮子冲到关门外!”阿速台推着自己身边的蒙古士卒,无数的士卒沿着上城步道向着城头跑去。而阿速台也是提着刀跟上,只不过他的眉头却是一直紧皱。

    不得不说南蛮子的到来确实让他吃了一惊,因为虽然阿速台的官衔是万夫长,但是整个函谷关中蒙古士卒的数量连三千都不到,而且这三千里面还有一大半是汉家士卒,其余的也多数都是色目人、唐兀人等蒙古的附属族群兵卒,真正的蒙古骑兵只有不到千人。

    想要凭借着这些人守住函谷关,并没有经历过大规模守城战的阿速台自问一点儿信心都没有,尤其是当飞雷炮尽情地在城头肆虐的时候,阿速台的胆量几乎被一点一点的削去。

    但是不管城下的南蛮子有多么多,自己也必须带着人死活守在这里,因为就在函谷关的东面,有一支刚刚渡过大河的粮草车队向南运转,一旦函谷关被南蛮子突破,那么这运粮车队十有**要遭受灭顶之灾。

    箭矢呼啸着从头顶上飞舞,阿速台猫着腰跑到城垛后面,悄悄探出头看了一眼函谷关下,翻滚的赤色浪潮吞噬着白色的平原。作为一个诞生在蒙古全盛时期的年轻将领,阿速台因为他家族的显贵和本身能力的出众,而成为了蒙古少有的年轻万夫长,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参加过多少大战。

    尤其是之前阿速台在西线的时候,主要是负责率军震慑窝阔台汗国,双方还远远没有到剑拔弩张的地步。可是现在阿速台面前的却是实打实的战争,并且是蒙古最不擅长的守城战。

    更何况他们的对手也不再是一年多前同样也不擅长攻城的宋军,而是已经有着丰富经验的明军。神策军从兴州一路北上,唐州、邓州、颍昌府、洛阳城,一座一座天下有名的坚城被神策军踏过,所以要说大明各部的攻城能力中,神策军绝对是站在巅峰的一个。

    虽然函谷关坚固,但是对于神策军来说,也就只是多消耗些时间罢了。

    而对于阿速台来说,就是站在生死的边缘上。

    “万夫长,怎么办,南蛮子就要冲上来了,咱们的弓弩手甚至没有办法瞄准,估计南蛮子的弓弩手就有两三千人,而且他们的箭矢好像根本用不完!”一名千夫长快步而来,脸上满是焦急的神情。

    阿速台已经后悔让士卒们冲上来,谁曾想到南蛮子的箭矢如雨,竟然一直倾泻到现在,函谷关城上的两三百弓弩手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而大型的投石机等守城器械也都已经被飞雷炮炸的差不多了,一时间根本没有办法还击。

    南蛮子是怎么做到有这么多箭矢的?

    不过阿速台没有太多细细思考的时间,刚才还在着急冲着自己汇报的千夫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已经插满了箭矢。而明军的浪潮已经越来越近,一架架云梯车从左右展开reads;。

    轻轻呼了一口气,阿速台站起来,沉声说道:“传某命令,打开城门,骑兵随某冲击!”

    对于阿速台的疑问,王进可以回答。自从大明建立以来,就一直着手北伐,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大明短期内一直采取南下的战略政策,对于北面蒙古暂时是防守姿态,但是并不代表大明就没有丝毫的准备,户部在淮南和江南建设了大量的粮仓,趁着今年和平无战事而囤积粮食,甚至包括上一次大规模募捐剩下来的钱粮,也都汇聚到这些粮仓当中。

    户部这么卖力,工部自然也不甘落后,随着太平州(今马鞍山)的铁矿被发现,将作监在兴奋之余,也开足了马力,一座一座军工作坊如同雨后春笋出现在大江南北。为了能够尽快的为前线供应足够的弓弩箭矢和兵刃,淮南的工坊更是全部设立在官道周围。

    但是实际上淮南这些工坊的产量有限,就算是蒙古发现了,也没有太大的作用,谁都不会因为一些小型兵器作坊而起疑心的,大明真正依靠的,是在江南各处丘陵山峦之间的大型工坊,这些工坊全部采取叶应武指点的流水线生产方式,而是不只是生产弓弩等冷兵刃,包括火蒺藜、震天雷等简易的火器也生产,单是这样的工坊,从南京到临安就有足足二十座,能够供给三支神策军规模的大军进行十次以上类似此次函谷关的箭雨进攻,更不要说每一座工坊周围,还至少有七八座配套的小型工坊。

    所以虽然大战开始的突然,明军各部储备的粮草和箭矢都不够,但是随着后方通过管道、水师源源不断的补给,明军打起仗来反倒是越来放开手脚了,甚至为了满足前线的需要,朝廷已经开始征调民间商贾的商队马车,而这些商贾对于朝廷的征调也是绝对的配合。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大明打了胜仗,他们也跟着有生意做。自从开放七个通商城镇,让很多人赚的盆钵皆满以后,江南的商贾们已经对于北方的土地和钱财眼馋很久了,他们巴不得大明抓紧光复故土。

    更主要的是,实际上江南大多数的商贾也都是当年靖康之乱南迁的家族,毕竟当年南方还属于荒蛮之地,只有江南少数州府有开发,人口实际上并不多。所以对于这些家族来说,家中祖坟都在北面,而且还乡上坟、祭奠祖宗也是一代一代流传来的祖训,王师北定,他们当然也热切。

    越是这些提着脑袋在外面来往奔波的商人,越是迷信,也自然而然的希望能够为祖宗上坟,得到列祖列宗的保佑。

    因此自大明和蒙古开战、各军北上以来,从襄樊、两淮到颍昌府再到洛阳的道路上,牛羊相衔、车水马龙,也在意料之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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