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感谢书友秋叶飘零落的月票和打赏支持!今天中国近代史考试,才意识到咱这胡咧咧的能耐也不是没有用武之地,得意地笑~

    郢州周围山湖环绕,而登上城头,隔着汉水还能够看到汉水东岸(今钟祥)的旧郢州,新、旧郢州扼守汉水两岸,如果不攻克郢州的话,就算是蒙古大军占领了襄樊,一时间也难以继续南下进攻鄂州。

    汉水西南的郢州更多的汇聚商贾士民,而东北岸的旧郢州则主要起到要塞的作用,毕竟谁也没有心思在蒙古大军的兵锋压迫下生活。天武军接手郢州的时候新旧郢州都只有少量厢军驻守,毕竟北面襄樊还在,蒙古鞑子就算是拿下了南面的郢州也没有太大的作用。

    包括现在旧郢州也依旧只有天武军派驻的千余人驻守,凭借着险峻的地势,已然足够。

    天空中万里无云,郢州的街道上也随之而热闹起来。无论什么时代人们,晴天都是上街的好时候。

    虽然郢州城并不大,但是因为是襄阳以南重镇的原因,所以很多从北面迁徙的士族百姓都汇聚在这里,再加上襄阳那边战火仍频,所以南面来的商贾也多数止步于此。

    这也无意间造就了郢州,尤其是新郢州短暂的繁荣景象。

    街道两侧的商铺一眼望去没有尽头,而酒楼瓦舍林立,其间还有一座座雕梁画栋的戏台。街上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回荡着的都是来往商贩吆喝的声音。

    毕竟郢州不像临安那种国际性大都市,如果按照后世相比拟的话,临安的街道商铺便是装饰华丽的大商场,而郢州的街道商铺则是更加平民化的批发市场。

    无论怎么样,各有各的特色所在。

    尤其是郢州虽然是“批发市场”,但是依旧保持着街道的整洁,两侧商铺也都是店铺规整,除了有些喧闹和不上档次之外,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挑剔指责的地方。

    再回想此时的西方。恐怕街道上还是污水横流,难怪像马可·波罗之辈到了中国会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撼,称之为“天堂”。

    一身再简单不过的黑袍,叶应武下意识的手搭凉棚看了看天空。身边的惠娘也是很是朴素的一身素色衣裙,看着周围的景象俏脸上流露出好奇的神情。虽然不想让叶应武因为“逛街”而耽误了公事,但是毕竟处于女性的本能,走到街上惠娘就已经把这些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恨不得每一家店铺都进去走一走。

    叶应武还好。咬咬牙就撑下来了,毕竟之前陪着女票逛街也不是没有过,倒是苦了后面人群里远远跟着的江铁和吴楚材两个亲卫统领,哪里受过这样的罪,看他们两个咬牙切齿的样子,怕是恨不得冲到战场上多杀几个蒙古鞑子,也不愿再走上几个时辰。

    拽了拽叶应武的袖子,惠娘轻声说道:“夫君你看,那边好像有很多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应武急忙侧头看去。他很清楚,反正自己要是不看的话,惠娘肯定还是会拖延时间缠着自己看,所以还不如干脆利落得看呢。果然那边汇聚的人越来越多,叶应武皱了皱眉头,冲着身后看了一眼,江铁和吴楚材这对儿难兄难弟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在前面给自家使君和主母开路。

    虽然这两个家伙并不是那种块头很大的体型,但是毕竟都是战场上厮杀磨练出来的,力气倒是不小。很快就排开一条通路。周围的人虽然对于这种强行向前挤的家伙很是讨厌,但是毕竟看热闹为先,所以一时间也没有人多加在意。

    等挤到前面,江铁和吴楚材就再一次悄无声息的回到叶应武和惠娘身后。

    空地上却是一名壮汉冲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怒吼。而老人身边则是小小的馄钝铺,只不过已经让几名同样体型高大的人给砸的一塌糊涂。那名壮汉还是骂骂咧咧的踹了老人一脚:

    “你这老头还真是不识好歹,不知道大爷是谁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竟然还想让老子交钱,真是活的不耐烦了!照老子看,你明天就可以滚出城去了!”

    老人在地上蜷缩着。默不作声。而叶应武和惠娘对视一眼,忍不住皱了皱眉,惠娘转而看向身边的一名中年妇女:“大婶,能不能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名中年妇女眼睛中流露出悲哀的神色,摇了摇头:“你们两个不是这郢州人士吧,还是抓紧走吧,这种事情不知道的为好。”

    叶应武轻声说道:“大婶,此话可言之不妥,虽然不是郢州人士,但是鄙人也不能看着这位老人家被如此欺凌,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莫不是这些家伙有什么了不起的来路?”

    那名大婶有些诧异的看了叶应武一眼:“你这书生,胆子倒是不小,只是可惜这单薄的小身板,恐怕还不够那些人打的。这些家伙可是郢州有名的小霸王、净街虎,这郢州一亩三分地上能够惹得起他们的还真是少之又少。也不知道这老张头怎么招惹到他们了,好好地馄钝铺子被人家给砸了不说,这一顿打,也不轻啊。”

    站在旁边另外一名店铺伙计也是摇了摇头:“唉,只是可惜了这老张头的馄钝,周围街坊谁不知道老张头的馄钝那叫一个好吃。可惜这么一闹腾恐怕以后是吃不上了。照某看啊,这些净街虎还是小心翼翼的绕着走为妙。”

    叶应武心头忍不住一黯,没有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竟然还能够发生这样的事情。而惠娘更是下意识的拉紧他的衣角:“怎么办?”

    “怎么办?”叶应武一笑,“凉拌呗。”

    “这个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你看那老人家,估计那些人再踢上一脚就活不成了。”惠娘轻声嗔道,满满的都是担忧神色,显然对于叶应武袖手旁观的行为很是不满。

    叶应武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上前,还不忘回头看了惠娘一眼,似笑非笑。见到人群中突然走出来一个人,那几个大汉也是吃了一惊。不过领头的壮汉旋即冷声说道:

    “你这家伙可是看热闹被人挤出来的?”

    大汉话音未落,几名随同纷纷哈哈大笑,而人群之中却是悄然无声,一双双眼睛都看向叶应武。看向这个穿着质朴、其貌不扬的年轻人,不知道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真的有那么三分本事,毕竟大家之前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叶应武看也不看那几名壮汉,径直走过去搀扶起来老人,甚至把自己的后背都已经露了出去。惠娘暗暗骂了一声“傻子”。无奈之下也只能从人群中走出,帮着叶应武搀扶老人。

    虽然惠娘只是简简单单的梳妆打扮,并没有怎么涂脂抹粉,但是刚才走在街上依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现在站在大庭广众之下,秀发随风,衣裾飘扬,更是夺人眼球。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怕也不过如此。

    那名踢打老人的壮汉轻轻咽了一口吐沫。这样的佳人自己这辈子可是没有见过,而且穿着朴素,看上去可不是什么有钱富贵人家的女儿,要是能够抢过来藏于私房,人这一辈子也就满足了。

    感受到不远处几个壮汉投来的不善的目光,惠娘微微皱眉,缩在叶应武的背影里:“怎么办啊,他们要是打你······”

    叶应武缓缓站起身来,随意的看了当先的壮汉一眼:“说说吧,这位老人家怎么得罪你了?”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家伙。大爷我今天不想再动手,抓紧自己滚,还有那个小娘子倒是长得水灵标致,给大爷留下。”壮汉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挥了挥手,自有两名手下前去拖拽叶应武,而另外两人则是嘿嘿笑着走向后面的王清惠。

    叶应武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们一眼,旋即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世间,还真是一点儿道理都不讲了么。”

    “呸,讲什么道理!”两名壮汉不屑地说道。晃了晃手中的拳头,“小子,大爷今天就告诉你,这拳头便是道理!大爷们讲的就是这个拳头,就是这个道理。”

    叶应武淡淡一笑,并没有再说话。

    既然你们说拳头是道理,那只好按你们说的来了。不等四名壮汉再向前一步,几道人影已经从人群中冲了出来,虽然并没有这四名壮汉块头大,但是来势很快,而且招招直逼要害!

    几名壮汉吃了一惊,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出头,不过他们也是净街虎当惯了,对于这些路见不平的家伙早就见怪不怪,纷纷出手要让这些家伙见识见识,且不管其他地方,单是郢州这一亩三分地上,到底是谁做主!

    只不过他们很快发现自己低估了对手,这一名名并不起眼的灰衣人看上去一拳就能够打倒在地,可是自己偏偏打不到,而他们的拳头则是轻而易举的击中自己的软肋。

    叶应武微微眯眼,这些灰衣人自然是散落在人群中的叶应武亲卫和六扇门护卫,叶应武遇险他们不可能袖手旁观。倒是江铁和吴楚材两个家伙在不远处一副看热闹的架势,毕竟对付这么简单的对手,还不需要他们两个统领出手。

    虽然这些壮汉块头很大,但是他们面对的对手却更加狠辣,这些都是从战场上一刀一枪厮杀出来的天武军精锐,岂是他们这些平时只会欺男霸女的净街虎所能够对付的?

    “留一个活口。”叶应武冷声说道,没有人注意这个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风轻云淡的笑容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狠辣气息,显然对于这些壮汉已经动了杀意。

    随着叶应武一声令下,把这些壮汉打的找不到北的灰衣人同时后退一步,猛地抽出袖子中的短刃,再一次纵身而上。片刻之后场中就传来接连不断的惨叫上,一滴滴鲜血掉落在尘土中。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人群中发出惊疑不定的声音,显然这个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年轻人,身后定然有着让他们骇然的背景,难怪看上去并不像是落魄士子,更像是高门衙内。

    刚才那名领头的壮汉已经被两名灰衣人死死地按在地上,而他的爪牙早就躺倒在周围的尘土中。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半死。而壮汉也清楚眼前这名年轻人更是自己招惹不起的存在,当即低下头去,一句话都不敢说。

    叶应武看也不看他,径直转身和惠娘一起搀扶起来老张头。还好老人被砸的只是外面的凉棚,里面的小屋只是有些凌乱。叶应武轻轻笑道:“老人家,没有什么大碍吧。”

    老张头已经被刚才戏剧性的变化吓住了,见到叶应武问话,方才颤颤巍巍的说道:“没······没有。多谢贵人关心。”

    “夫君,看你都把老人家吓到了。”惠娘嗔怪的瞪了叶应武一眼,这家伙也是,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动手,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含糊。天武军从他们的使君到下面每一个士卒都是活生生的杀胚,这句话还真是一点儿错都没有。

    叶应武脸色一沉,旋即淡淡说道:“不过就是些蛀虫罢了,杀了就杀了,为民除害也是某职责所在。”

    惠娘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倒是老张头急匆匆的从锅里盛出来两碗馄钝:“两位贵人。这是小老儿刚才下锅的馄饨,实在是无以为报,还请两位贵人尝尝吧,毕竟快到中午了。”

    惠娘急忙想要推辞,叶应武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冲着老张头一颔首,旋即喝道:“把那个家伙给某带上来!”

    那名壮汉像是被拎小鸡一样提到了台阶下面,叶应武饶有兴致的看了他一眼,用勺子捞起来一个馄饨:“说吧,你是什么来路。某还真是好奇,这个郢州竟然还有人自称比某还大!”

    那名壮汉原本还想要挣扎,这个时候却是流露出震惊的神色,看向叶应武:“你······你是······”

    “知道某是谁便好。”叶应武尝了尝馄饨。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不得不说这个馄饨味道相当不错,这老张头还真是有三分手艺。

    壮汉勉强平静下来,苦涩的说道:“回禀相公,小人也不过就是这街上收点儿保护银子的人而已,可没有什么大的来路。某家相公则是郢州的留相公。乃是朝中那位留相公的堂弟,在此处经商,弄下了偌大一个基业。”

    “留?”叶应武一怔,旋即冷冷一笑,“某还以为多大来路,原来是留梦炎的堂弟,倒是不妨前去拜访一下,某倒还想知道,这么个家伙腹中有几分才能。”

    知道自家老爷十有**是要被这个小煞星狠狠折腾一番了,不过现在还是保命为上,毕竟这个小煞星的本事,现在大江两岸谁不知道?安阳滩一战打的蒙古鞑子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放眼大宋又有几个有这等能耐的?

    壮汉毫不犹豫地接着说道:“我家留相公······呸,那个混蛋原本就是让某们给这条街上收钱,结果今天偏偏要求多加半两银子,这老张头却是死活不给,某们没有办法,就只能······只能······”

    老张头有些颤抖的说道:“半两银子,这把老骨头的半两银子可是需要折腾四五个月,每一个月多加半两银子,哪里受得了!”

    叶应武脸上流露出一丝冷色,而惠娘轻轻握住他的手,让他不要因为冲动而妄开杀戒,毕竟事情的始末还没有彻底弄清楚,那个姓留的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还不为人所知。

    叶应武冲着惠娘点了点头,旋即冷声道:“来人,把这个家伙给某押下去,怎么办就交给你们章统领了。”

    自有六扇门灰衣人把惊慌失措的壮汉押走,而叶应武则是放下勺子,冲着老张头笑道:“老人家,你这馄饨还真是名副其实,以后还打算接着干么?至少不会有人来找你要钱了。”

    老张头喜悦至极,如果不是惠娘眼疾手快拉住他,恐怕已经跪倒在地:“小老儿当然愿意,当然愿意,可这是一代代传下来的手艺,就算是当年南渡也未曾丢失,小老儿自然不想断在这里。”

    叶应武站起身,抬头看了一眼,屋子有些破败,但是弥漫着馄饨自有的独特香气,朦朦胧胧别有一番韵味。叶应武轻轻吸了一口气:“老人家,如果某给你这小店题一个匾额如何?”

    人老成精,老张头自然不会拒绝这个好主意,毕竟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来头想必小不到哪里去,要是能够有他题的匾额,那以后更是可以当做金字招牌。

    叶应武轻轻挥了挥手,不一会儿江铁亲自把笔墨纸砚全都摆在了桌子上,这种伺候老大的任务这小子倒是来得很快。而吴楚材看着江铁献殷勤,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惠娘瞪了江铁一眼,这家伙也不羞涩,快步退下,自有一个亲为统领应该有的自知之明。而惠娘则是径直上前为叶应武研墨,叶应武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旋即铺开纸张,上好的狼毫饱饱的吸满墨水,叶应武径直写下了四个大字:

    “如意馄饨”

    (此处纯属恶搞一下,笑笑而已)

    不用江铁和吴楚材担心印章的问题,叶应武一掀衣袍,从腰带上拿下自己的私印,向上面猛地一扣,然后拍拍手看向老张头。可惜老张头并不认字,看着龙飞凤舞的字迹,竟然有些发愣。

    “这装裱的事情,也交给咱们吧。”叶应武看了江铁一眼,江铁急忙点了点头。

    惠娘旋即笑着说道:“老人家,这四个字,唤作‘如意馄饨’,可是想要让您万事如意。”

    “如意?如意好啊!”老人家的眼眶中泛出了泪水,仿佛会想起自己并不怎么如意的一生,“那不知道这后面红红的是······”

    “此是题匾额者的印章,这三个字唤作······”惠娘顿时怔在那里,瞪着眼睛看向叶应武,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不该说。

    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已经拥到了门口,踮着脚尖纷纷想要看清楚那纸上写的什么。而叶应武摆了摆手,冲着老张头一拱手,江铁和吴楚材已经自觉地在前面开路,叶应武一把拽起惠娘,走的很是匆忙。

    等到几人离开,好事的人群涌入店中打量这四个大字,只不过这四个字下面的那个印章却是吸引了更多人的瞩目。旋即一个书生有些诧异的念了出来:“这四个字是,叶远烈印。”

    “叶远烈?”一名店伙计怔了一下,显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倒是有见多识广者突然间尖叫了起来,旋即更多的人也都回过神来!叶远烈,叶远烈,那位刚刚一战定襄阳的叶使君,那位之前不久急匆匆回到郢州的叶使君,可不就是字远烈么!

    大多数的人脸上都流露出震惊和狂喜的神色,没有想到他们有生之年竟然能够见到如此人物,如此风采!

    而站在那里的老张头也是如梦如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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