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佘雨曼与尹子麟相视一眼，后者先一步下了床，随手拿了一件灰色的休闲短袖穿上，拉开门走了出去，但是先前说话的女人已经走远了。</p>
佘雨曼跟在后面，手拉住他，问道，“怎么了？”</p>
尹子麟面色肃穆，反手牵着她往之前说话的那女人的方向走去，道，“阿志说陈有为从警察局跑了，现在不知道去向。”</p>
佘雨曼被他握着的手紧了紧，“所以，你听见她们说的话，就以为死的人是陈有为？”</p>
所以才那么着急地从床上起来。</p>
尹子麟点头，“嗯。阿志说他出来前听说你妹妹要和尹子麒结婚的事情了。所以，我觉得他一出来就会去找你妹妹。”</p>
“可……”</p>
佘雨曼想说“可是雪曼不在这儿”，但是话到嘴边，脑子里面就闪现了之前在档案室内听彭杨说的那些话——</p>
她的妹妹，之前主动回来过这儿。</p>
那这儿就不会是她躲避的地方。</p>
她咽下了话，引得尹子麟看她一眼，道，“这儿，是你妹妹待过的地方，而且，相比市内，这儿很偏，是旧情人见面的最佳地点之一。”</p>
佘雨曼没有反驳，任男人拉着自己追上先前在他们房间门口说话的两个女人。</p>
那两个女人或许是意识到他们一直跟着自己，便先出声问道，“你们有事儿？”</p>
尹子麟直接问道，“在哪儿发现的死人？”</p>
对面的两个女人一愣，相互看看，由左边的女人指着后山的方向，道，“在后面，现场都封起来了，院长让不要惊动院内的小孩子。”</p>
话刚落音，尹子麟便牵着佘雨曼转了身，绕过保育院唯一的一栋高建筑，就看见有警戒线。</p>
线内，杨院长在跟三个穿着警服的男警察说着什么。</p>
彭杨站在挨着线的位置，见到他们过来，立马迎上来，看了看前院的位置，道，“你们怎么来了？”</p>
“听说了，过来看看是不是我的相识。”尹子麟轻描淡写地道。</p>
佘雨曼则一直看着杨院长的方向，但即便她视力很好，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p>
这边，彭杨好似有些惊讶，往警察方向看了一眼后对尹子麟道，“相识？尹总你……”</p>
尹子麟打断她的话，淡淡道，“我听说是刚从警察局逃出来的，你让警察领我去看看。”</p>
彭杨愣了好几秒才回神，连连“哦”了三声，才抬脚跑向的警察那边，指着尹子麟和佘雨曼这边说着了几句，就又跑回来，一个警察跟在她后面，刚走到警戒线位置，就朝尹子麟道，“你跟我过来。”</p>
尹子麟颔首，松开佘雨曼的手，对后者道，“你在这儿等我回来。”</p>
佘雨曼理解他不想让自己看见污秽骇人的景象，抿唇点点头。</p>
尹子麟无声拍了拍她的手，撩起警戒线，跟着警察往里面走。</p>
彭杨则弯身从警戒线里面出来，拉着佘雨曼道，“雨曼，你从档案室离开，我心神不宁的，就出来走走，到了这儿，就看见我爸跟几个警察在这儿，吓死我了。”</p>
佘雨曼本是一直看着尹子麟的方向的，这会儿听见她说的话，才转脸看她，问道，“你也不知道？”</p>
“我能知道什么啊？”彭杨的抹抹额头道，“一早晨起来就在收拾东西……没想到后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幸好以后，要搬走了，不然，我以后都不敢来这儿了……”</p>
彭杨的话还在继续，佘雨曼却是没有在听了，注意力全部转到了尹子麟身上。</p>
她看见尹子麟被带到小白桦林的里面站定，他脚下不远处有一个用白色布模样的东西放在地上，警察指着那东西在说着什么。</p>
因为尹子麟侧着身子，她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但能猜到他此刻一定是严肃的。</p>
在说了近两分钟话后，一个警察弯身揭开了白布，尹子麟的视线也转向了那白布，但停留的时间很短，几乎不超过三秒。</p>
之后，佘雨曼瞧见他点了下头，又见警察将白布盖上——</p>
这样的动作是不是就代表了那人是陈有为？</p>
佘雨曼的心不知为何就咯噔了一下，说不出的难受，前一刻还很适应的光线，一下变得炫目起来，整个人处于一种恍惚中，连尹子麟走回来都没有注意到。</p>
而尹子麟在警察交谈了基本情况后，就走出了警戒线，看了妻子一眼，很是了然，二话没说搂着她转身走了。</p>
佘雨曼僵着身子任由他带着回到了原先他们住的那个房间，然后被他放在床边坐下，木木地，在他收拾东西时没动分毫。</p>
尹子麟也没出声打扰，把衣物装好后再拿了她的包包，又牵着她离开了房间上了车，再开出了保育院，才出声道，“那个是陈有为。”</p>
他神色肃穆，语气无起伏，“警察说，初步判断后院不是第一案发现场。”</p>
他在车开出两百米的位置停下，侧身唤道，“雨曼。”</p>
佘雨曼的身子几不可见的颤了颤，机械地转身看向他，“嗯？”</p>
“在想什么，跟我说说？”他的语气很柔和很缓，脸上有在他人面前不会流露出来的柔情。</p>
佘雨曼的眼部神经跳动了几下，止都止不住，声音显得有些僵硬，回道，“我想跟你说，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p>
尹子麟勾唇，大手握着她的小手，道，“没关系，你说什么我听什么。”</p>
佘雨曼的手动了动，静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道，“我……我在想，陈有为的死，跟雪曼有没有关系？我害怕有关系……她是我到目前位置，这世界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过去，为了她，我愿意做所有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把她当成最亲的人。</p>
上次听说吴叔叔的事情，我虽然有心想知道真相，但心里更多的是祈祷她是清白的。而这次，陈有为……我希望陈有为没有死……但是你又说死的人是他。他还是从警察局跑出来专门见雪曼的……”</p>
断断几句话，她说的断断续续的，毫无章法，如果不耐心听，甚至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p>
可是，尹子麟就是硬生生将话听完了，中间一次也没有打断她。</p>
等她说完，稍稍平静了心情，他将人抱到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道，“没事。你还有我。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他们和我都会是你在这世上的亲人。”</p>
佘雨曼死死地咬着唇，不让眼中的热泪沁出眼眶，抬手抱着他的腰，像是寻求最大的依靠，嘴上喃喃道，“我……该怎么办？”</p>
去质问雪曼是不是跟陈有为的死有关？她没有看见或者听见任何证据证明雪曼让陈有为死了，质问显得毫无立场。</p>
选择无条件的相信雪曼？她也做不到，从看见她的日记开始，她对雪曼已经没有了信任。</p>
尹子麟稍稍推开她，盯着她的眼睛道，“这案子有警察处理。你需要做的是，在几天后跟我一起结婚。”</p>
言下之意是不用她操心。</p>
或许是他的黑眸太有说服力，佘雨曼愣愣地要点头。</p>
这时，放在后座上的包包内响起了手机铃声，打断了静谧地气氛。</p>
尹子麟摸了下她的披肩黑发，转身从包包内拿出了她的手机，瞄了下来电显示道，“若雪打来的。”</p>
说着，他点了接听键，又点了免提道，“喂，若雪。”</p>
“姐夫？”魏若雪现在叫他姐夫叫的很是顺口。</p>
“嗯。”</p>
“姐夫，怎么是你接的电话，我大姐呢？”</p>
“在旁边，”尹子麟看了眼佘雨曼，对手机道，“有什么事你说。”</p>
“哦，不是很重要，就是我妈昨天晚上一个人犟着回家了。”后半句话，魏若雪是压低了声音说的，能够想到她是在躲着程姨“告小状”。</p>
一旁的佘雨曼眉头一下蹙了起来，出声道，“程姨的声音还没好，怎么能出院？”</p>
“大姐，”魏若雪小惊讶了下，“你真在旁边啊，干嘛不自己接电话……哦，你说我妈的声音，昨天旁晚的时候，她发出来声音了，也让警察检查了。本来我要给你打电话的，但是我妈说大晚上的别打扰你和姐夫，就没说。大姐，你要是有时间回来家里看看。我妈从早晨起好像有什么不对劲。”</p>
佘雨曼的声音一紧，从尹子麟手里拿过手机，问道，“怎么了？”</p>
“嗯……我也说不清楚。你回来看看就知道了。”</p>
“我马上回去，你看好程姨。”</p>
“哦，大姐。”</p>
佘雨曼挂电话的同时，尹子麟已经将车开起来了，径直去了“幸福里”。</p>
………………</p>
佘雨曼下了车，就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跑，到了楼上下意识要拿钥匙开门的时候，才想起自己下车时没有拿包包。</p>
她也没多想，抬手就敲门。</p>
“嘭”了一声从门内传来，随后才是慌张的脚步声，接着门从里面被拉开。</p>
开门的是魏若雪，见到她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大姐，你终于回来了。”</p>
佘雨曼看了一眼她，走进屋子，随手就要关上门，但门还没合上，就被走在后面的尹子麟挡住了，她也没顾得上看，就跑进了程姨的房间。</p>
魏若雪则是等尹子麟走进来，叫了声“姐夫”才关上门。</p>
尹子麟将佘雨曼的包包放在门口的椅子上，问道，“刚刚是什么声音？”</p>
那声“嘭”，他也听见了。</p>
魏若雪指指程姨的房间道，“我妈为了让守着她的我跟我哥出来，扔了一把椅子。”</p>
尹子麟的眉眼动了动，“程姨怎么了？不舒服？”</p>
“不……”魏若雪的脸部皱了皱，“不是身体不舒服，就……看着是心里不舒服。”</p>
尹子麟朝程姨的房间方向看了一眼，问道，“从昨天晚上有谁来过没有？”</p>
魏若雪挠头，“没有……啊，就我二姐住在家里。但是，我妈昨天看见她时，没有火气啊，很平静，除了视而不见显得很不友好外，其他都还好。”</p>
尹子麟神色未动，淡淡道，“你二姐？”</p>
“是啊。”</p>
尹子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你去里面看看。”</p>
“哦。”魏若雪走出几步，好似又想起什么，问道，“姐夫，你要喝水吗？”</p>
尹子麟摆手，“不用。”</p>
魏若雪又“哦”了一声，才跑进程姨的房间。</p>
尹子麟在外面断断续续能听见里面的说话声，听起来语气不算很恶劣，但是也不高兴。他没进去，而是拿了手机，给高洐拨了个电话出去。</p>
高洐很快接通，“尹总。”</p>
“嗯，昨天有人跟尹子麒吗？”</p>
“有的。不过，昨天他除了送您夫人的妹妹回家外，就是待在您滨海路的家里，早晨和尹董一起上的班。”</p>
尹子麟眯了下眼睛，吩咐道，“最近别让人盯着他了。”</p>
“尹总，出了什么事情吗？”</p>
“嗯，有可能有点儿麻烦，有警察可能会去查他。”</p>
“那我赶紧让人撤出来。”</p>
尹子麟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就在客厅里的椅子上坐下，安安静静地听着从程姨房间内传来的断断续续且越来越小的说话声。</p>
大概半个小时后，佘雨曼领着魏民、魏若雪，轻手轻脚地从房间内出来，见到皆是一愣。</p>
尹子麟朝佘雨曼伸手，后者自然而然的将右手放在他的掌心上，尹子麟稍稍一拉，她人就到他面前了，“程姨怎么样了？”</p>
佘雨曼用左右捏捏眉心道，“睡了。”</p>
说罢，她转向魏民和魏若雪道，“你们也去休息吧。”</p>
魏民、魏若雪先后跟尹子麟打完了招呼，转身去了各自的房间，随手关上门，想必是之前被程姨闹腾惨了，累了。</p>
佘雨曼等俩人走后，在尹子麟身边坐下，低着头，用极低的声音道，“刚刚程姨悄悄在我的耳边说，昨天晚上有人过来叫走了雪曼，在天台上谈了很久。”</p>
尹子麟接话道，“然后她没回来？”</p>
佘雨曼摇头，头越来越低，声音越来越哑，“没有。程姨还说，雪曼她去了楼下，用了很大的力气将从天台上坠落的一个人搬上了车，然后开走了。”3.7</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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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雨曼与尹子麟相视一眼，后者先一步下了床，随手拿了一件灰色的休闲短袖穿上，拉开门走了出去，但是先前说话的女人已经走远了。</p>
佘雨曼跟在后面，手拉住他，问道，“怎么了？”</p>
尹子麟面色肃穆，反手牵着她往之前说话的那女人的方向走去，道，“阿志说陈有为从警察局跑了，现在不知道去向。”</p>
佘雨曼被他握着的手紧了紧，“所以，你听见她们说的话，就以为死的人是陈有为？”</p>
所以才那么着急地从床上起来。</p>
尹子麟点头，“嗯。阿志说他出来前听说你妹妹要和尹子麒结婚的事情了。所以，我觉得他一出来就会去找你妹妹。”</p>
“可……”</p>
佘雨曼想说“可是雪曼不在这儿”，但是话到嘴边，脑子里面就闪现了之前在档案室内听彭杨说的那些话——</p>
她的妹妹，之前主动回来过这儿。</p>
那这儿就不会是她躲避的地方。</p>
她咽下了话，引得尹子麟看她一眼，道，“这儿，是你妹妹待过的地方，而且，相比市内，这儿很偏，是旧情人见面的最佳地点之一。”</p>
佘雨曼没有反驳，任男人拉着自己追上先前在他们房间门口说话的两个女人。</p>
那两个女人或许是意识到他们一直跟着自己，便先出声问道，“你们有事儿？”</p>
尹子麟直接问道，“在哪儿发现的死人？”</p>
对面的两个女人一愣，相互看看，由左边的女人指着后山的方向，道，“在后面，现场都封起来了，院长让不要惊动院内的小孩子。”</p>
话刚落音，尹子麟便牵着佘雨曼转了身，绕过保育院唯一的一栋高建筑，就看见有警戒线。</p>
线内，杨院长在跟三个穿着警服的男警察说着什么。</p>
彭杨站在挨着线的位置，见到他们过来，立马迎上来，看了看前院的位置，道，“你们怎么来了？”</p>
“听说了，过来看看是不是我的相识。”尹子麟轻描淡写地道。</p>
佘雨曼则一直看着杨院长的方向，但即便她视力很好，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p>
这边，彭杨好似有些惊讶，往警察方向看了一眼后对尹子麟道，“相识？尹总你……”</p>
尹子麟打断她的话，淡淡道，“我听说是刚从警察局逃出来的，你让警察领我去看看。”</p>
彭杨愣了好几秒才回神，连连“哦”了三声，才抬脚跑向的警察那边，指着尹子麟和佘雨曼这边说着了几句，就又跑回来，一个警察跟在她后面，刚走到警戒线位置，就朝尹子麟道，“你跟我过来。”</p>
尹子麟颔首，松开佘雨曼的手，对后者道，“你在这儿等我回来。”</p>
佘雨曼理解他不想让自己看见污秽骇人的景象，抿唇点点头。</p>
尹子麟无声拍了拍她的手，撩起警戒线，跟着警察往里面走。</p>
彭杨则弯身从警戒线里面出来，拉着佘雨曼道，“雨曼，你从档案室离开，我心神不宁的，就出来走走，到了这儿，就看见我爸跟几个警察在这儿，吓死我了。”</p>
佘雨曼本是一直看着尹子麟的方向的，这会儿听见她说的话，才转脸看她，问道，“你也不知道？”</p>
“我能知道什么啊？”彭杨的抹抹额头道，“一早晨起来就在收拾东西……没想到后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幸好以后，要搬走了，不然，我以后都不敢来这儿了……”</p>
彭杨的话还在继续，佘雨曼却是没有在听了，注意力全部转到了尹子麟身上。</p>
她看见尹子麟被带到小白桦林的里面站定，他脚下不远处有一个用白色布模样的东西放在地上，警察指着那东西在说着什么。</p>
因为尹子麟侧着身子，她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但能猜到他此刻一定是严肃的。</p>
在说了近两分钟话后，一个警察弯身揭开了白布，尹子麟的视线也转向了那白布，但停留的时间很短，几乎不超过三秒。</p>
之后，佘雨曼瞧见他点了下头，又见警察将白布盖上——</p>
这样的动作是不是就代表了那人是陈有为？</p>
佘雨曼的心不知为何就咯噔了一下，说不出的难受，前一刻还很适应的光线，一下变得炫目起来，整个人处于一种恍惚中，连尹子麟走回来都没有注意到。</p>
而尹子麟在警察交谈了基本情况后，就走出了警戒线，看了妻子一眼，很是了然，二话没说搂着她转身走了。</p>
佘雨曼僵着身子任由他带着回到了原先他们住的那个房间，然后被他放在床边坐下，木木地，在他收拾东西时没动分毫。</p>
尹子麟也没出声打扰，把衣物装好后再拿了她的包包，又牵着她离开了房间上了车，再开出了保育院，才出声道，“那个是陈有为。”</p>
他神色肃穆，语气无起伏，“警察说，初步判断后院不是第一案发现场。”</p>
他在车开出两百米的位置停下，侧身唤道，“雨曼。”</p>
佘雨曼的身子几不可见的颤了颤，机械地转身看向他，“嗯？”</p>
“在想什么，跟我说说？”他的语气很柔和很缓，脸上有在他人面前不会流露出来的柔情。</p>
佘雨曼的眼部神经跳动了几下，止都止不住，声音显得有些僵硬，回道，“我想跟你说，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p>
尹子麟勾唇，大手握着她的小手，道，“没关系，你说什么我听什么。”</p>
佘雨曼的手动了动，静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道，“我……我在想，陈有为的死，跟雪曼有没有关系？我害怕有关系……她是我到目前位置，这世界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过去，为了她，我愿意做所有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把她当成最亲的人。</p>
上次听说吴叔叔的事情，我虽然有心想知道真相，但心里更多的是祈祷她是清白的。而这次，陈有为……我希望陈有为没有死……但是你又说死的人是他。他还是从警察局跑出来专门见雪曼的……”</p>
断断几句话，她说的断断续续的，毫无章法，如果不耐心听，甚至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p>
可是，尹子麟就是硬生生将话听完了，中间一次也没有打断她。</p>
等她说完，稍稍平静了心情，他将人抱到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道，“没事。你还有我。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他们和我都会是你在这世上的亲人。”</p>
佘雨曼死死地咬着唇，不让眼中的热泪沁出眼眶，抬手抱着他的腰，像是寻求最大的依靠，嘴上喃喃道，“我……该怎么办？”</p>
去质问雪曼是不是跟陈有为的死有关？她没有看见或者听见任何证据证明雪曼让陈有为死了，质问显得毫无立场。</p>
选择无条件的相信雪曼？她也做不到，从看见她的日记开始，她对雪曼已经没有了信任。</p>
尹子麟稍稍推开她，盯着她的眼睛道，“这案子有警察处理。你需要做的是，在几天后跟我一起结婚。”</p>
言下之意是不用她操心。</p>
或许是他的黑眸太有说服力，佘雨曼愣愣地要点头。</p>
这时，放在后座上的包包内响起了手机铃声，打断了静谧地气氛。</p>
尹子麟摸了下她的披肩黑发，转身从包包内拿出了她的手机，瞄了下来电显示道，“若雪打来的。”</p>
说着，他点了接听键，又点了免提道，“喂，若雪。”</p>
“姐夫？”魏若雪现在叫他姐夫叫的很是顺口。</p>
“嗯。”</p>
“姐夫，怎么是你接的电话，我大姐呢？”</p>
“在旁边，”尹子麟看了眼佘雨曼，对手机道，“有什么事你说。”</p>
“哦，不是很重要，就是我妈昨天晚上一个人犟着回家了。”后半句话，魏若雪是压低了声音说的，能够想到她是在躲着程姨“告小状”。</p>
一旁的佘雨曼眉头一下蹙了起来，出声道，“程姨的声音还没好，怎么能出院？”</p>
“大姐，”魏若雪小惊讶了下，“你真在旁边啊，干嘛不自己接电话……哦，你说我妈的声音，昨天旁晚的时候，她发出来声音了，也让警察检查了。本来我要给你打电话的，但是我妈说大晚上的别打扰你和姐夫，就没说。大姐，你要是有时间回来家里看看。我妈从早晨起好像有什么不对劲。”</p>
佘雨曼的声音一紧，从尹子麟手里拿过手机，问道，“怎么了？”</p>
“嗯……我也说不清楚。你回来看看就知道了。”</p>
“我马上回去，你看好程姨。”</p>
“哦，大姐。”</p>
佘雨曼挂电话的同时，尹子麟已经将车开起来了，径直去了“幸福里”。</p>
………………</p>
佘雨曼下了车，就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跑，到了楼上下意识要拿钥匙开门的时候，才想起自己下车时没有拿包包。</p>
她也没多想，抬手就敲门。</p>
“嘭”了一声从门内传来，随后才是慌张的脚步声，接着门从里面被拉开。</p>
开门的是魏若雪，见到她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大姐，你终于回来了。”</p>
佘雨曼看了一眼她，走进屋子，随手就要关上门，但门还没合上，就被走在后面的尹子麟挡住了，她也没顾得上看，就跑进了程姨的房间。</p>
魏若雪则是等尹子麟走进来，叫了声“姐夫”才关上门。</p>
尹子麟将佘雨曼的包包放在门口的椅子上，问道，“刚刚是什么声音？”</p>
那声“嘭”，他也听见了。</p>
魏若雪指指程姨的房间道，“我妈为了让守着她的我跟我哥出来，扔了一把椅子。”</p>
尹子麟的眉眼动了动，“程姨怎么了？不舒服？”</p>
“不……”魏若雪的脸部皱了皱，“不是身体不舒服，就……看着是心里不舒服。”</p>
尹子麟朝程姨的房间方向看了一眼，问道，“从昨天晚上有谁来过没有？”</p>
魏若雪挠头，“没有……啊，就我二姐住在家里。但是，我妈昨天看见她时，没有火气啊，很平静，除了视而不见显得很不友好外，其他都还好。”</p>
尹子麟神色未动，淡淡道，“你二姐？”</p>
“是啊。”</p>
尹子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你去里面看看。”</p>
“哦。”魏若雪走出几步，好似又想起什么，问道，“姐夫，你要喝水吗？”</p>
尹子麟摆手，“不用。”</p>
魏若雪又“哦”了一声，才跑进程姨的房间。</p>
尹子麟在外面断断续续能听见里面的说话声，听起来语气不算很恶劣，但是也不高兴。他没进去，而是拿了手机，给高洐拨了个电话出去。</p>
高洐很快接通，“尹总。”</p>
“嗯，昨天有人跟尹子麒吗？”</p>
“有的。不过，昨天他除了送您夫人的妹妹回家外，就是待在您滨海路的家里，早晨和尹董一起上的班。”</p>
尹子麟眯了下眼睛，吩咐道，“最近别让人盯着他了。”</p>
“尹总，出了什么事情吗？”</p>
“嗯，有可能有点儿麻烦，有警察可能会去查他。”</p>
“那我赶紧让人撤出来。”</p>
尹子麟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就在客厅里的椅子上坐下，安安静静地听着从程姨房间内传来的断断续续且越来越小的说话声。</p>
大概半个小时后，佘雨曼领着魏民、魏若雪，轻手轻脚地从房间内出来，见到皆是一愣。</p>
尹子麟朝佘雨曼伸手，后者自然而然的将右手放在他的掌心上，尹子麟稍稍一拉，她人就到他面前了，“程姨怎么样了？”</p>
佘雨曼用左右捏捏眉心道，“睡了。”</p>
说罢，她转向魏民和魏若雪道，“你们也去休息吧。”</p>
魏民、魏若雪先后跟尹子麟打完了招呼，转身去了各自的房间，随手关上门，想必是之前被程姨闹腾惨了，累了。</p>
佘雨曼等俩人走后，在尹子麟身边坐下，低着头，用极低的声音道，“刚刚程姨悄悄在我的耳边说，昨天晚上有人过来叫走了雪曼，在天台上谈了很久。”</p>
尹子麟接话道，“然后她没回来？”</p>
佘雨曼摇头，头越来越低，声音越来越哑，“没有。程姨还说，雪曼她去了楼下，用了很大的力气将从天台上坠落的一个人搬上了车，然后开走了。”3.7</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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