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宴会,太子庆宫宴。

    宴会之上,除了三皇子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说了点儿堵人心的话,再无其他。也算是完美落幕。

    只要湛王不作,就不会有太大的糟点儿。

    *

    回到寝宫,钱嬷嬷为皇后轻轻按着肩,“娘娘,累了吧!”

    “还好!”皇后放松身体倚在软榻上,轻轻吐出一口气,“太子可有说什么时候过来?”

    “去御书房见过皇上之后应该就会过来了。”

    皇后听了,没再多言,缓缓闭上眼眸。

    顾家(顾廷灏宅)

    顾廷灏从宫中回来,净过手,接过杨氏递过来的茶水,既听她问道,“相公,我听说廷煜堂弟回京了是真的吗?”

    顾廷灏听言,眼帘微动,放下手中茶杯,抬眸,“听谁说的?”

    杨氏如实道,“太子回京,府中采买的婆子在街头停驻了一会儿看到了,回来告知我的。”

    顾廷灏听了,没再多问,“廷煜是回来了,同太子一同回来的。他这次还立了不小的功。”

    闻言,杨氏自然好奇。她一直以为顾廷煜是四处流浪去了。没想到,竟不知何时同太子一并去了古都。

    “表弟他立了什么功呀?”

    顾廷灏淡淡道,“辅助庄二爷活捉了完颜千磊的嫡长子!对此,太子对他很是赏识,今日在宫宴上对着皇上,当着百官对他亦是大加赞赏。想来这一次论功行赏少不了廷煜一份。”

    看着顾廷灏清淡的表情,杨氏眼底划过什么,而后微微一笑道,“煜堂弟立此功,大伯父心里一定很高兴吧!”

    “应该吧!”顾廷灏说完,起身,“我去馨园一趟,晚饭就不在府里用饭了。”

    杨氏听了,赶忙道,“我库里还有两株百年人参,相公带过去给表弟补身子吧!”说完,就要去拿,却被顾廷灏拉住。

    “不用了!”

    “还是带上……”

    “逸柏那里最多的就是补身体的金贵物,不差我们这两颗百年人参。你身子也不好,就留着吧!”顾廷灏说完,拍拍杨氏的手,抬步走出。

    杨氏站在门口,看着顾廷灏的背影,无声叹一口气。她一个不能生养的女人,留着那人参也没甚用。

    皇宫

    “儿子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

    太子刚弯腰,皇后即刻上前,“起来,快起来……”说着,眼圈已是丝丝泛红。看着太子,眼里满满的欣慰,满满的骄傲。

    太子看此,抬手轻扶着皇后,温和道,“母后这做甚至?看到儿子,怎么还哭了呢?”

    “我这是高兴。看到太子安然回来,我总算是放心了。”说着,含泪一笑,抬手轻按眼角,拭去那外溢的水色,由太子扶着在软椅上坐下。

    太子坐在一旁,看着皇后关切道,“母后这些日子可还好?”

    “嗯!我都还好。你呢?可有伤到哪里没?”

    “没有!”

    “那就好。不过,看着倒是瘦了不少。”

    太子点头,“是瘦了些。在外自是不比在京城。”

    皇后听言,随着道,“钱嬷嬷!”

    “老奴在!”

    “你去我库里把那对身体有益的都给挑选出来,一会儿送到太子府去。”

    “是!”钱嬷嬷领命,疾步离开。

    钱嬷嬷离开,殿内剩下母子二人,皇后看着太子,慈和道,“古都的事都一一向你父皇禀报过了吗?”

    “是!”

    “你父皇可有说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是特别问了一下完颜一氏的情况。”太子说着,不待皇后再问,既不疾不徐道,“本来,完颜千吉一家,我是不予带他们回京的。他们是大元的臣民,可同时也是皇叔的舅父。在这个时候带他们入京,很容易引起误解。”

    误解!

    太子说的婉转,却也直接。

    今日的宴会,是洗尘宴,更是庆功宴。

    若无湛王。那么,就算把完颜家的人绑起来,当着他们的面大肆庆祝,也无人敢多言。

    所谓,成王败寇。古都既已被收复。那么,完颜一氏,是大元的臣民,同时也是待罪之人。

    在古都被收复的那一刻,就是把你定为阶下囚都没什么不可以。可是现在,有湛王在,不得不有所顾忌。

    只是,在今天这个庆功的日子,带着完颜一氏的人来俯首称臣。湛王看着会怎么想?会不会以为,是在故意让他难堪。毕竟,那也是他母亲的族人。

    这一点儿,太子顾虑的到。皇后自然也想得到。

    “看到你带他们回来,我也确有不解。还以为,你会安排他们其后再过来向皇上请安。没想到今日既带他们入京了。”

    “古都城主完颜千磊突突然失踪,寻觅无果。不过,暗袭大元船只,致使太后受惊,湛王妃受伤,百官家眷伤亡一事,却已得到了证实。对此,完颜千吉作为完颜千磊的胞弟,古都的重臣,一再请求要一同入京向父皇请罪。同时也很想过来看看皇叔。我思索再三就答应了。”

    皇后听了,没在多言。

    云紘,不止她的儿子,还是大元的储君。对于他的决定,纵然她为母亲,也不容置喙。

    “不过,完颜千染也跟着一同回来,倒是挺意外的。”

    完颜千染因一些过往,早已皈依佛门。虽未剃度,却早已不问世事。凭着她的性子,就算是是古都覆灭了,她也只会面不改色,无所谓的看着。

    随同完颜千吉一并过来卑躬屈膝,俯首称臣,她理当不会做。所以,她的到来才让皇后感到出于意料。

    “她回来,应是皇叔的意思。”

    闻言,皇后神色不定。竟是云珟的意思?

    云珟跟完颜千染这个姨母的关系,好像一直也是不咸不淡的。差不多可以说是各自死活,互不相关的。怎么……

    云珟让完颜千染回来是什么意思呢?

    皇后想不通。而想不通的,不止皇后一个。

    疑惑心里压着,皇后转而说起心头事,“太子,关于太子府邸的变迁……”皇后话未说完,太子既道。

    “儿臣觉得挺好。”

    皇后听言,直视太子眼睛,欲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然,除了一片清和再无其他。连真伪都分辨不出。

    “既是父皇的期盼,皇叔的意思。那么,儿臣定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太子话说的温和,皇后听着,心跳莫名。

    不会让他们失望?!这话,不敢深究!

    湛王府

    完颜千吉,湛王二舅父!

    完颜千染,湛王姨母!

    完颜静,湛王表姐。完颜梦,表妹。完颜煦,表弟!

    从宫中回到府中,完颜一氏与湛王亲戚图从凛五口中得到细节。

    “王爷与他们关系如何?”

    知道亲近度,才好拿捏尺度。

    凛五淡淡道,“名义上的关系而已。”

    名义上的亲戚,无所谓的存在。

    容倾听了,垂眸。这答案,可说意料之中。湛王若对他们真有情义,就不会漠视,甚至是默认皇上收了古都了。

    “不过,染夫人略有不同。”

    听言,容倾抬眸。染夫人?完颜千染么?

    “怎么不同?”

    这问题,凛五却是没回答,只道,“属下不好细说。不过,王妃过一些时候也许自然就会知道了。”

    “凛五,你知不知道卖关子的人,有时候最是讨厌。”说一半儿留一半儿的,最是让人发急。

    凛五轻轻一笑,“王妃不是说话多的男人最是讨厌吗?”

    容倾听了,看了他一会儿道,“这么一看的话,你好像是两样都占了。”

    过去,他没少在湛大王爷跟前告她状。狗头师爷一样的让人不喜。

    都占了吗?凛五想了一下,不说话了。因为,好像真是这样。

    “王妃大可亲自去问主子的。”

    容倾听了,轻叹一口气,“我问了。你家主子说,让我不要光动嘴,也要动动脑。所以,什么都不说。”

    凛一挑眉,如此看来,他刚才倒是有些多嘴了。

    容倾托着下巴,望天发呆。有个时不时要考考你的丈夫,该说他很有情趣吗?该这样想,可是更想咬他两口的蠢蠢欲动,又该怎么说呢!

    “凛五!”

    “属下在!”

    “备车,去馨园。”

    “是!”

    馨园

    “表哥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容逸柏把一杯茶水放在顾廷灏跟前,温和道。

    顾廷灏端起茶水喝一口,“我每天都有空,你要是不嫌烦,我很想每天过来。”

    “还是偶尔过来吧!”

    “你就不能稍微客气一下。”

    “我怕你会当真。”

    顾廷灏听了,失笑,随着正色道,“你能回来,我从心眼里高兴。”

    “表哥这不是客气话吧!”

    “你说呢?”

    容逸柏浅笑,“自然是心里话!”

    “不过比起王妃,我这话就显的轻了许多。”

    容逸柏听了,笑了笑,却未接话,未多言。

    容倾的好,他比谁都清楚。看的清楚,也记得清楚。那是他最宝贵的,不予和任何人分享。是不想,也是害怕!

    害怕说起她的好,那些不能让他人知道的,他只想偷藏的。眼里情不自禁会溢出来。

    他爱容倾,超过了兄妹情。但却不染丝毫*。这些,他知,不予他人晓。

    终归是兄妹,他的心思外泄,于容倾只会是伤害。禁忌总归是禁忌。

    见容逸柏笑而不言,顾廷灏眼帘垂下。

    提及容倾,容逸柏脸上的柔和清晰可见,但却从不多言。不炫耀,不显摆,总是默默的!如此态度,是因为他不是那个可令他随意述说的人?还是因为,他不想容倾与他们太过亲近呢?

    想着,淡淡一笑,抬眸,眼中探究已隐没无踪,神色如常,随意道,“廷煜回来了,你知道吗?”

    容逸柏点头,“听说了。”

    “太子对他很是赞赏!”

    “是吗?”

    相比顾廷灏的清淡,容逸柏更为淡然。因为,他们都知道,太子对顾廷灏的赞赏,也许从来不是因为他本人,而是因为他姓顾。

    顾振虽仕途受挫,可顾盛则不然。而顾廷灏不过是太子打开他和顾家关系的一个契子而已。

    “既是立了功。你说,廷煜会向太子提出什么请求呢?”顾廷灏喝着手里茶水,漫不经心道。

    容逸柏为自己把茶水斟满,不咸不淡道,“谁知道呢!”说着,轻抿一口茶水,悠然自在。

    顾廷煜提出什么,都于他无碍。容逸柏并不好奇,也不在意!

    看着容逸柏那寡淡的反应,顾廷灏心情不觉随着平缓下来。学着他,悠然品茶,不再多言。

    两人相对而坐,静默无言,享受这难得的静逸。

    “公子!”

    容逸柏抬眸。

    守门小厮恭敬道,“王妃来了!”

    小厮话出,顾廷灏神色微动,容逸柏往门口看去,却未看到容倾身影。

    容倾从来说来就直接过来的,绝对不会站在外,还要他去迎。可现在……

    容逸柏那一眼张望入眼,小厮赶紧道,“王妃在门口刚巧遇表公子,现正在外说话。”

    表公子?

    容逸柏听言,起身,往外走,“是廷煜吗?”

    “是!”

    确定,容逸柏没再多问。顾廷灏看此,起身,抬步跟上。

    *

    “见过王妃!”

    看着规矩见礼的顾廷煜,容倾颔首,“表哥无需多礼。”

    “谢王妃!”顾廷煜直起身,抬眸看着容倾,神色清淡,“许久不见,王妃可好吗?”

    相比过去顾廷煜每次到容倾时各种复杂的眼神,和那欲说不能的表情。现在的顾廷煜显得格外的淡然。淡然到冷淡!

    对此,也许可说顾廷煜这是成长了。

    “我挺好的!”

    他问了,她说了。顾廷煜听了,却是笑了,“王妃好就好!”

    容倾听了,淡淡一笑。只是,顾廷煜那语气,让人莫名感到不舒服。

    “廷煜!”

    一声轻唤,容逸柏走过来,似不经意挡在容倾身前,直对顾廷煜,面色温和,嘴角带着一抹温润浅笑,“许久不见了。刚听说你回来,正预备过去看看,没曾想你倒是先过来了。”

    顾廷煜听了,回一笑,“如此,不若我们晚上好好聚一聚吧!”

    容逸柏点头,“正有此意。”说着,转头看向缓步走来的顾廷灏,“表哥晚上也一起吧!”

    “那是自然!”

    “那,晚上我就在府中备好酒菜恭迎两位哥哥了。”

    “好!”

    容逸柏话落,顾廷煜拱手,“如此,小弟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嗯!”

    看一眼顾廷煜阔步离开的背影,容逸柏既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容倾,“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过来邀功!”

    容逸柏听言,扬眉。

    容倾对他眨眨眼,转头看向顾廷灏,微笑,“表哥!”

    顾廷灏拱手见礼,“王妃!”

    容逸柏开口,“时间还早,表哥进来再坐会儿吧!”

    这话,是邀请吧!可是,顾廷灏听着,怎么感觉是逐客令呢?

    时间还早?容逸柏不会是反着说的吧!

    一念冒出,顾廷灏随着甩开。不过,倒是也没哟了再进去的意思。

    他们兄妹聊天,他这个表哥还是不要打搅了。

    “你表嫂还在家里等我用饭,我就先回去了,我们晚上再聚。”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留表哥了。”

    好吧!连客套一下的挽留都没有。也许,他刚才听成逐客令真的不是错觉。

    顾廷灏心里吐出一口气,对容倾拱拱手,规矩做到位,话不再多说,识相的走人了。

    他这表哥,果然还是比不了容倾这亲妹妹呀!

    兄妹二人走进馨园,容逸柏看着容倾,很是随意道,“王爷怎么没同你一起过来?”

    “他有事儿要忙。”

    “这样呀!”

    凛五跟在一旁,听着,不由转眸看容逸柏一眼。他刚才是在调侃主子吗?

    王爷怎么没一起来?这话,有哪家的女人出门走动,男人是随时跟着的?好像他家的就是。也因此,这一次没来,让容逸柏颇为不习惯么?

    察觉到凛五那带哼的视线,容逸柏微微一笑,自然无视。

    走到院中,容倾把手里的小包袱递给容逸柏,“进去试试,让我看看合身不?”

    “好!”伸手接过,走进屋里。

    少时,走出,一身雅白长袍,配上淡紫色的腰带,映衬的容逸柏越发俊逸,清贵。

    玉树临风,公子如玉!

    “我哥真好看!”

    容逸柏听了,轻笑,“确实好看。刚才对着镜子一照,我有些被晃眼了。”

    “刚说你胖,你马上就喘。”

    “主要是我妹妹手艺好!”

    “那是当然!”容倾说着,上前,指指容逸柏心口处,“这里面我还逢了一个暗口袋,看到了吗?”

    “嗯!看到了。”

    “那是给你藏私房钱的。”

    “原来如此。”容逸柏满脸恍然,说完,轻声问,“你给湛王做的衣服,也逢这私房钱袋了吗?”

    “缝了呀!”

    “是吗?”容逸柏满脸怀疑。

    “不过,他的不是用来装私房钱的,是用来装别的的。”

    “装什么?”

    “这个嘛!嘿嘿……”

    这笑,又皮痒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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