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王府

    “刘大人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吗?”看着刘正满脸‘我有恙’的面容,容倾下意识的问一句。

    然,这句话出,眼见刘正脸色更不好了,直变虚白,连声道,“下官很好,很好。”说着,也顾不得许多了,不等容倾把画像递给他,直接伸手拿过,“下官告退,告退。”

    容倾点头,还未开口,刘正已跑出老远。那模样……

    “他内急么?”

    容倾无意识的轻喃出,凛五嘴角微抽,随着低头。暗腹:若是没王妃那句关心,询问,刘正应该会好很多。

    “愣着干什么?不想出去了?”

    “想!”应,伸出手,自然拉住男人大手。

    湛王脚步微顿。

    容倾抬头,“怎么了?”

    湛王垂首,看着抓着他手指的小手,手张开,反握,纳入自己手掌中,什么都没说,继续向前。

    容倾扬了扬嘴角,“相公!”

    “嗯!”

    “你真好!”

    湛王听言,转眸看她一眼,淡淡道,“今天出去看到想吃的,不要开口要,不会给你买。”

    湛王话出,容倾瘪嘴,“白夸了。”

    凛五听言,失笑。

    “首饰可以买。”

    “我不戴首饰都已是光彩照人,再戴王爷不觉得闪眼吗?”

    “本王感:这个时辰或许还是待在府里更好些。”

    “哎呀!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出去就想买个首饰,完全不想吃东西。相公,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呢!”

    湛王轻哼。态度转变的还真是够婉转的。

    “相公,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买给你呀!”

    “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那么多吃的,肯定有一种是你想吃的。相公你别忍着,想吃什么一定要说。”

    “本王吃东西,你做何?”

    “我看你吃呀!”

    看着看着,看她可怜,说不定就赏她一口。

    “赏你一口的事,不会有,不用想。”

    呃……

    在一起过的时间长了,就这点儿不好。一旦了解,心思都被猜透了。

    不是湛王太神通,而是提到吃的,容倾表情太直接。

    “这样呀!那……”容倾往湛王身边凑了凑,小声道,“你吃完,让我亲亲你就行了。”容倾说着,吞咽口水。

    湛王嘴角歪了歪,咽口水,自然不是对他垂涎欲滴。这是想到什么好吃的,口水又泛滥了吧!

    还有,亲亲他!极好,都馋的到他口中尝食儿了。

    这小东西,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吗?

    舒家

    “月儿,你跟娘说实话,你突然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看着生龙活虎的舒夫人,舒月微微一笑,“没事儿,就是想娘了。向王爷求了个恩典,王爷就准了。”

    舒夫人听言,皱眉,“真的只是这样?”

    “不然还能是什么?”

    舒夫人没说话,直直看着舒月,见她被盯,眼睛都不带眨的,舒夫人吐出一口气,“也是,若是你真的做错了什么事儿,你现在怕是也不能完好的站在我跟前了。”

    “娘说的是。”

    看着舒月,舒夫人抬手,抚过她鬓角的长发,长叹一口气,“不管怎样,只要你好好的就成。”

    舒月点头,依在舒夫人怀中,不再说话。眸色悠长,起起伏伏,要不要赌一赌呢?

    刑部

    “若是没线索,就去牢中提问一下犯人,那些做过坑蒙拐骗的,都给提溜出来,让他们把认识的,还在干这行当的都给供出来,给我一个一个的去找。”刘正看着赵子详凶狠道。

    那模样,赵子翔头皮发麻,他又不是犯人,赵大人这是要吃人。

    “怎么不回答?没听到我说的话吗?”刘正大吼。

    “不,下官听到……”

    “光听到了有屁用,要给我做到,把案子尽快给我破了。”

    “是,是……”

    “还有,让你那里的主事再给我统计一下户籍,着重关注一下九月九日巳时出生的幼童,暗中派人手给我盯着!”刘正话未落,赵子详急声道。

    “大人,全部盯着的话,下官那里人手怕是不够!”话刚出,既被骂。

    “你那脑子长来是做什么的?只是用来琢磨怎么调戏女人的吗?”

    “呃……”

    “谁让你全部盯着了。那些个有钱的人家不缺仆役,不用你出力。还有,那卷宗你都没看吗?出事儿的,丢失的,近乎全部都是寻常百姓之家……”刘正说着,眼神越发凶狠,“现在不是让你搞自己人情关系的时候,你给我把重点放到一般百姓,听到没。”

    “是,是……”

    “若是让我发现你把人手派到那个钱财万贯之家,你头上这乌纱就别要了。”

    “是,是……”

    “那还傻愣着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我回去办。”

    “是,是……”赵子翔一个字不敢多言,应着,飞快往外跑去。

    看着跑的跌跌撞撞的赵子翔,刘正拍拍胸口,吐出一口气,总算是舒服些了。

    怪不得湛王喜欢作人,这感觉就是不一样,怎是一个爽字了得。

    *

    外出,湛王带着容倾,站正那四处飘香的巷子,静立不动了。看容倾盯着那吃的,双眼放光,悠悠开口,“想吃吗?”

    “嗯嗯嗯……”容倾连连点头,“相公给我买点儿吧!”

    湛王挑眉,看着她,不说话。那表情……脸上写了两个大字‘求我’。

    “相公,你最好了。”

    “刚说过了。”

    “相公,你今天真是好看的让人惊艳。”

    “继续!”

    “相公,我最喜欢你了。”

    “极好,继续!”

    “相公……”

    凡是能想到的好话,甜言蜜语,容倾说了一个遍,说的那是天花乱坠。凛五听着都有些晕乎了。

    容倾说的口干舌燥,闻着那各种美食香,更想吃了,“相公……”

    看容倾眼睛冒绿光,看着他都要扑上来了,湛王微微一笑,“走吧!”

    “谢相公……呜……”

    容倾话未完,笑脸刚起,腰身陡然一紧,随着景色变幻。

    为了奖励容倾那一番甜言,湛王带着容倾骑马去了。

    策马奔腾,游走花间,遥望山水,也是别有一番心境,感觉很是不错。就是过后,肚子更饿,腿也疼了。

    “相公!”

    “嗯!”

    “接住我,我要晕了。”说着,向着湛王倒去。

    “星月阁的饭菜应该已经做好了。”湛王话出,手被拉住。

    “走,走,饭菜要趁热才好吃。”

    看着刚还要晕的小女人,立马生龙活虎,湛王已懒得再说什么了。

    星月阁

    一包厢内,一年逾十七八,身姿妖娆,满身风情的女子,体贴的为主位上的年轻男子布着菜,娇娇柔柔道,“公子,这里饭菜的味道可真好,您多吃点儿。”

    “好!”

    看男子把她夹的菜放入口中,女子脸上笑容越发甜腻,而后抬手,又夹起一筷子,放在一小碟子上,给坐在男人对面的女人送去,“夫人,你也多吃点儿。”

    这一句,相比刚才对男人讲时的语气,就显得尤为寡淡了。

    在坐的夫人却是满脸无所谓,眼帘都未抬,继续用饭。

    “夫人怎么不吃呀?是嫌奴家脏吗?”泫然欲泣,满脸委屈。

    依旧不理会。

    男人看此,眉头瞬时皱了起来,想说什么,最后又咽下了,抬头看着依在他身边的美艳女子道,“你也别站着了,坐下一起吃吧。”

    “公子,这怕是不合适吧!”

    “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规矩,坐吧!”

    “可是夫人……”

    “夫人是贤惠之人,不会同你计较。”

    “是,奴家遵命。”

    容倾吃着饭,听着隔壁隐约传来的声音,转头看向湛王,“同是男人,差别可真大。真是货比货得仍,人比人得死呀!”

    湛王听言,斜睨她一眼,“不会说话,你拿爷跟谁比呢?”

    看湛王那傲娇样儿,容倾笑了笑,给他夹菜的动作更殷勤了,“相公多吃点儿。”

    “嗯!”

    湛王,容倾这里是一团温馨。而另外一边却是勾心斗角,暗潮涌动。

    “公子,京城果然不一样,这样的繁华才是相公应该待着的地方。在这里,公子必然能一展拳脚,大展抱负。”

    话出,随着是一阵爽朗的笑声,透着满满的愉悦,“侍儿就是会说话。”

    娇笑,“奴家说的都是心里话。”说着一顿,看向那年少的夫人,“夫人,您是不是也是同样想法呀?”

    无回应。

    这下,男人更加爱不满了,“侍儿问你的话,为何不回答?”

    “呵……”冷笑,“我一当家夫人,难不成还要聆听她一个婢女训话不成?”

    这一声音入耳,容倾吃饭的动作不由顿了顿:这声音……很是耳熟。可是谁,却乍然有些想不起。

    容倾疑惑不定间,声音再次传来。

    “夫人,您这话真是折煞奴家了。我一奴才,怎么敢对您训话。奴婢就是心里不踏实才不由的想问一句:我们来京城这么久了,容夫人说会给我们置办宅子也不是一次了。可是,到现在却还不见动静,这样下去能怎么行?这不是耽误公子的前程吗?”女子语重心长道,“夫人,您看,你是不是再回去问问呀?”

    “你不是很有能耐吗?你去置办呀!还问我做什么?”

    “夫人,奴家身份卑微,您不用一再提醒我。我若是有夫人这等家世,我绝不会让公子受这等委屈。”这话,说的那个铿锵有力,情深如海。

    容夫人,容夫人……

    这三个字入耳,容倾神色微动,扯了扯嘴角,原来是她,怪不得声音这么耳熟。

    只是,许久不见,她竟然也成了夫人了!

    粗略算算,她今年还不足十四吧!

    “真是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没家世,你可以卖身呀!以色事人的事儿,你不是最擅长吗?那样,必然也能帮到……”

    “夫人,你怎么可以这样羞辱奴家?”声音激动,染上哭腔。

    冷笑,冷嘲热讽继续,“就你这贱样儿,还用我羞辱吗?活脱脱就是一个……”

    “够了!”

    “公子,都是奴婢不是,扫了公子的兴致了。”看男子发火,侍儿即刻跪下,红着眼睛,认错。那副忍辱负重的样子,更显楚楚可怜。看的男子心疼的不行。

    “容雨馨,向侍儿赔不是。”

    “我呸,就凭她,也配!”

    啪……

    巴掌响亮!

    “白公子,你干什么?”

    “本公子教妻,你给我一边儿去……”

    “公子,为了奴家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奴家没事儿。夫人出生名门,看不起奴婢也是正常……”这话简直是火上浇油。

    “心胸狭窄,口舌不净,善妒恶毒……”

    听着隔壁那叫嚷声,湛王淡淡开口,“凛五!”

    湛王声音出,凛五随着移动脚步,而后……

    “啊……”

    噗通!

    尖叫伴随着物体掉落的声音,一并响起,随之引起一片骚动。

    “公子,公子……你,你是谁,为何要伤我家公子?”

    “想下去陪他吗?”

    这话,消音。

    而容雨馨看着凛五,脸色瞬时大变,怔愣少时,随着跑出……

    “吃饱了吗?”

    “嗯!”

    “走吧!”

    “好!”

    容倾起身,伸手欲拿过椅子上的披风,还未碰触到,男人已拿去,展开,为她披上,系带子,抚平整,顺带抚去她散落在鬓角的乱发。

    这罕见的体贴,直白的温柔,容倾看着神色不定。

    看容倾疑惑不明的神色,湛王什么都没说,帮她整理好,握住她小手,往外走去。

    容倾转身,门口一张久违的面容映入眼帘,脸色灰白交错,全无相逢的喜悦。

    看容雨馨如此脸色,容倾转眸,看着湛王,隐约明白了什么。

    “看本王作甚?”

    “王爷好看。”

    “吃饱了喝足了,又有力气调侃爷了。”

    容倾浅浅一笑,没说话。由湛王牵着,越过容雨馨,缓步离开。

    不想看的,不该看的,可……

    看着那相携离开的身影,看着那尊贵,傲然的男子对容九那种呵护备至,体贴入微。容雨馨阵阵眩晕,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小姐,小姐……”

    丫头的唤声,容雨馨听在耳中全是嗡嗡声,神色恍惚……

    曾经,她可任意辱骂,欺打的女人,现在成了名符其实,且尊贵无比的湛王妃。

    而她这个自命不凡的,却落得连一个婢妾,奴才都可任意欺凌的地步。

    呵呵……

    两个极端,如此讽刺!

    而相比难堪到几乎要晕死过去的容雨馨,那位妖娆的侍儿姑娘,眼睛亮的渗人,直愣愣的看着,直到湛王身影消失不见,才回神,随着急声道,“桃子,桃子,那个男人他是谁呀?他是京城人吗?”

    “他……”

    “他是大元王朝的湛王爷!”

    “湛……湛王爷!”声音微颤,是惊讶,更是激动。

    容雨馨看着她,无意识的扬了扬嘴角,“你不会惯会勾引人吗?有本事去勾引他呀!若是你能勾的他把你纳了,以后我见到你,向你下跪磕头请安。”

    “夫人真是会说笑,我是公子的侍女,怎么会做那种不检点之事。”这话说得,飘忽。

    容雨馨嗤笑,而后起身,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楼下走去。

    *

    走出星月阁,湛王未多言,容倾也未多说。可有些事儿,容倾心明。

    容雨馨会出现在隔壁,是巧合吗?怕是不然!

    还有湛王的体贴!

    曾经,容雨馨看容倾受苦,总是分外高兴。而现在……

    要让过去那些盼她不好的人,看看,看她比谁过的都好!

    过去,让她不舒服的人。现在,湛王要她们都不舒服!

    湛王府

    “刘大人哪里可有什么消息吗?”容倾问。

    青安点头,“今日刘大人派人传来消息说:抓到了一个嫌犯,现正在审问。等有进展,会即刻再派人过来禀报王妃。”

    “抓到了一个嫌疑人?”

    “是!凡是家里有男孩儿,且生辰在九月九日巳时的,刘大人暗中派了衙役去坚守。下功夫见成效,昨日傍晚在一暗巷口,一男子劫持了一个男孩儿,现已被逮捕。”

    容倾听言,静默,若有所思。

    明在寻找三皇子大印,暗在查询失踪的明子,除了名头不同,衙门的排查力度却是极大,京城之人怕是无人不知。如此……在这风头正紧,衙役四处游动时,有人竟顶风作案?他是怎么想的呢?

    反正没偷三皇子的大印,偷个孩子,不算犯罪,不会被逮?就算被逮,衙门忙着查找皇子大印,也没空搭理他?所以,想在这个时候,显摆一下自己,大露一手?这理由……实在牵强。

    所以,很是想不通呀!总感有些反常。

    不过,世上奇葩也很多。说不定,有些人就喜欢来个出其不意呢?若是这样,希望案子有所突破。

    然,容倾这期望,还是落空了。还不到一个时辰,衙门那边既传来消息。

    “王妃,我们审问了那个嫌犯,他说:是城外一个书院的夫子让他这样做的,至于原因是什么,他也不清楚。然后,我们根据他的供词,即刻出了京去寻人。没想到,却是晚了一步,等我们去到,那个夫子已经死了。”

    听了衙役的禀报,容倾眉头皱起,“怎么死的?”

    “仵作查看了他的尸体,说:应是被杀。”

    容倾听了,沉默,少时起身,“青安,你去把我大氅拿来。”

    青安听言,抬头,“王妃要出去吗?”

    “嗯!我想到现场去看看。”

    青安听了,嘴巴动了动,想说点儿什么,最终又沉默了,走进内室,拿过容倾的了大氅为她披上。

    *

    “王爷,王妃刚出去了。”

    闻言,湛王脚步顿住,“去刑部了?”

    “是!”

    湛王听言,什么都没说,抬脚往外走去。

    查案,这也是她喜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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