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御林军,层层包围,长弓拉满,箭已对准,蓄势待发,只待皇上一声令下,湛王府既变成蜂窝!

    这阵仗……

    太后事出,皇上带御林军围攻凤湛王府。这意味着什么?答案呼之欲出,不难猜。

    湛王果然是湛王,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还有什么人是他不敢动的?

    肆无忌惮又睚眦必报。这样一个人……简直不是人。

    现在……

    帝王一怒,天地色变,刀染血红。不死些人不会罢休。然,皇上如此,湛王会默默受着吗?不,绝不会!答案是肯定。

    帝王一怒,血流漂杵!

    湛王出手,黄土红疆!

    现在大元最尊贵,权利顶峰的两个男人对上……

    厮杀,血腥,残肢横尸……各种触目惊心的场面,映现脑海,心惊,不敢深想。

    湛王府

    看到湛王的那瞬间,皇上令下,“放箭!”

    两个字又沉又重,火气达到一个极致。

    利箭如雨,飞射而下,冷箭之中,湛王看着皇上,却是微微一笑,直到皇上眼眸染上赤红色,怒火烧红了眼。湛王嘴角那一抹淡笑隐没,随着脚步微动,长袖翻舞,身影快移……

    皇上眼睛微眯,看着瞬息既来至身前的人影,眼底漫过戾气,后移,出手……

    看着湛王真的对皇上出手,看着两人就这么打上了。李公公眼前犯黑,已找不到心跳。这大元王朝,今天不会彻底变天吧?

    正院

    府内这么大的动静,正院一众暗卫,严密的戒守。如此阵势。就是傻子也知道出事儿了。

    容倾眉头皱起。

    太后睡董冈。他所为,这事他没瞒着她。所以,皇上暴怒,带御林军围攻也不算太意外。

    “云珟和云壑(皇上名讳)打起来了。”

    闻声,抬头,“小皇叔!”

    云陌在容倾身边坐下,淡淡道,“看来,我的安慰启到了绝对火上浇油的作用。”甚好,总算是没白走一趟。

    容倾听了,开口却问,“你刚才说,王爷跟皇上打起来了?”

    云陌转眸,看容倾一眼。看来,他那劝慰的话都说了什么,她这会儿没兴致听。她比较在意的是云珟跟皇上动手的事。

    “皇上不是他对手,你不用担心。”

    “长针眼了也没问题?”

    “嗯!照样打的准。”

    “万一把皇上的脸打的姹紫嫣红,也可说眼睛不适,没看清?”

    “他一定会这么做,也会这么说。”

    “小皇叔喝茶!”

    看着容倾递过来的茶水,云陌接过,“原来安慰人,要这样说。”

    “小皇叔安慰皇上的也很动听。”

    “能说的那般动听,主要是我确定自己跑的够快。不然,那话不可轻易吐口。”

    “皇叔所言极是。”

    云陌轻抿一口茶水,放下,看着容倾道,“有没有想过跟我一同回云海山庄?”

    云陌这话出,青平不由抬头,眉头微皱。

    容倾却无什么反应,淡淡道,“想过。不过,现在不想了。”

    云陌听言,直白道,“女人的心思,我不会猜。所以,你尽可能的说的明白点儿,不然我听不懂。”

    容倾清淡道,“我现在的状况,皇叔清楚。本就不是多愁善感,浪漫多情的人。现在,更是变得跟木头差不多了。我这样,云珟心里肯定挺憋闷的。我本想,若是他看我实在闹心。我就请皇叔帮个忙,能带我回云海山庄,能治就帮我治治。可现在……我嫁了个挺好的相公。”

    “挺好?也只是对你而已。”

    “所以,多难得。”

    “可是,再这样下去,你就要变成祸水了。这对他不是好事儿。”

    容倾听了,风轻云淡道,“变成什么都好。只要他不开口。他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云陌看着容倾道,“也许,你可劝他收敛些。”

    闻言,容倾看着云陌淡淡一笑,没说话。

    她也许会。可若是对上皇家,她绝对不会。

    面对皇家,她喜欢看他恣意蛮横的样子。而非隐忍退让!

    因为皇家不是一个讲情,念情的地方。退让,得到的不会是感恩只会是得寸进尺的索取。

    人生苦短,别人眼中的好恶,她无所谓,只要他高兴就好。

    看容倾沉默,云陌也不再多言。因为,答案已经清楚。

    无论世人如何评断云珟,她永远都不会随声附和。

    茶水送入口中,一饮而尽,清香在口中散开。云陌望着紧守在正院的暗卫,眸色悠长,轻喃,“也许,我那日不该忍耐,该顺从自己本能的反应。把云珟丢给我的那个男人给收了。”

    闻言,容倾瞬时转头,看着云陌,肃穆道,“男人的心思不好猜。所以,请王叔尽可能的说的透彻点儿。不然,我听不明白,怕是会误会。”

    “我不喜欢男人!”

    “那……”

    “同你跟云珟一样,都是因药结缘。如此,说不定他也会变成跟你一样的贤妃。”

    容倾:……

    静了一会儿,道,“得一贤惠男妃,这也不无可能。不过……皇祖母她会怎么想?”

    “她呀……”云陌沉默了好一会儿,悠悠道,“事既是在湛王府发生的。那……她定会千方百计把云珟送到我床上去。”

    云珟怎么作的,她就怎么给作回去。

    容倾嘴角几不可见的抽了抽,幽幽道,“皇祖母若这样做。那可真是要命!”

    云陌颔首,随着道,“最要命的是,对云珟,我或许真的下得去手!”

    听言,容倾盯着他,不说话了。

    云陌微微一笑,怡然自得。比起被欺负,自然是欺负人更有趣。

    老皇妃对她不错。她少去探望,云陌心不愉是正常。可是,再不高兴,口味也不能这么重吧!听着,这感觉……

    “小皇叔,你来京的时间也不短了。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呀!”

    容倾这话出,云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京城

    事出,皇后随着躺倒了,是受惊过度,亦是气怒攻心。如此,亲力亲为伺候太后自然是有心无力了。不过,关心却没忘记。

    “太后怎么样了?”皇后半倚在床上,有气无力问道。

    钱嬷嬷轻声道,“太后娘娘仍在昏迷中,尚未醒来。”

    “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太后娘娘被人下了极为罕见的迷药,情况不是太好。”

    没错,是被下了药。且是极为罕见的药。所以,太后是被人算计了。所以,什么丑事,什么都*,太后都一无所知。

    只是,纵然这是实情又能怎么样呢?丑事依然是丑事,抹不去了。

    赤身*跟一男人躺在一起,什么都够了。事实是什么样儿,都不重要了。

    皇后按着胸口,压抑,沉闷,透不过气。太后事发,她就一个感觉:云珟不死,不得安生。

    董家

    董冈跟太后苟合?

    董冈竟是太后的姘头?

    一石激起万层浪,层层都是惊涛骇浪。

    事传到耳中,证实是真,董夫人当即就傻了。这怎么可能?先不论身份,就年纪而言,太后那老橘子,董冈怎么下得去手?

    不可能,不可能!

    这是所有人的感觉。再看皇上今日的举动,一切更加明了。可是,哪有怎么样呢?董家嫡出长子董辉就一个感觉:大祸临头了!

    他爹把皇上的娘给睡了。就算这睡很纯,在床上完全出没出力,皇上也饶不得他。这是肯定的。

    董冈被定罪,董家定然也是跟着倒霉。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不……

    董辉面色黑沉,祸怕不是从天上来。而是有人给招来的。

    想着,绷着一张脸,疾步往董清涟的院子疾步走去。

    湛王府

    看着气息不稳,鼻子染上血红的皇上。湛王红肿着眼睛,不紧不慢,轻轻缓缓道,“皇兄是想继续切磋呢?还是先去喝杯茶,歇息一会儿再继续?”

    “继续!”

    “可是我渴了。”湛王说完,抬脚往小亭走去。

    皇上看着湛王的背影,面色发沉,抬手擦去鼻子上外溢的血色。随着抬脚……

    小亭中,湛王坐下,水倒上,刚端起,既被人夺了过去。湛王扬眉,抬眸,看着猛灌水的皇上,靠在椅子上,姿态悠然。

    杯中茶,一饮而尽,放下,气息微喘,“再倒。”说完,坐下。

    湛王再次给斟满。皇上拿过灌下。

    两杯水下肚,狠狠瞪了湛王一会儿,气息总算是平稳了下来。

    “皇兄体力如此,是否该考虑一下,把后宫的嫔妃遣散一些了。不然……”

    “闭嘴!”

    把先帝的帽子弄绿了还嫌不够。又想给他也扣上一顶绿帽是不是?

    看皇上火气又起,湛王淡淡笑了,拿起茶杯,轻抿一口。

    “云珟,你这次作的太过分了。”

    “皇兄,你这话臣弟可是不爱听。”湛王看着皇上,不咸不淡道,“这一次,若非容九命大。我现在已成了鳏夫。想到此,我不由感觉,我是不是太过手下留情了?”

    “放屁!”

    听皇上爆粗,湛王扯了扯嘴角。笑意却不及眼底,淡淡道,“皇兄想我撕了她?”

    闻言,皇上面色一沉。

    湛王把玩儿着手里的茶杯,眸色清清冷冷。若非盛和那头上没毛的说,让他少动杀念,多为容九积福。他一定会撕碎了她。

    对于那老和尚的话,他该不以为然。只是……

    湛王垂眸,容九的状况,盛和都一一言中了。如此……能为她积福,让她平顺,他可忍耐几分。

    皇上直直盯着湛王,他知道,湛王不是在说气话,也不是随口言。他既说出这话,就已是生了这意。对太后,他已难容。

    其实,湛王无论如何对太后,他都没有说理的理由。因为,在皇室,比的是手段,是城府,是谋略。

    太后被算计,是太后自己无能,也是他这个皇上疏忽。

    输了就是输了,赢了就是赢了,没什么应该不应该。

    只是,云珟这货,这次作人的方式实在是太损。比直接要了太后的命更让人堵心。

    “你对容九的维护是不是太过了点儿?”皇上沉沉道。

    湛王听言,抬眸,“不要把什么都往她身上按。引发这起事端的不是她。皇上若是想为这起丑事,找一个祸首,可以去找董家。另外,也去告诉太后,老了就该颐养天年,那样才能安得善终。”

    “怎么?朕连提容九一句都不可以?”

    “当然可以!只是,这会让我想起更多不愉快的往事。还有太后太多不仁善的过往。”

    “你在威胁朕?”

    “威胁吗?没错,确实是这样。”

    皇上瞪眼。承认的太干脆,太直白,让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湛王看着皇上,清清淡淡道,“皇兄最在意的,我不会去碰触。同样的,希望皇兄也一样。”

    皇上听言,眼眸微缩。

    他最在意的是什么?是皇位。而云珟最在意的……是容九吗?

    好笑!一个女人而已,在云珟的眼里,已可堪比皇位了吗?

    “围攻湛王府,皇兄等同已昭告了天下,太后是被本王算计才有了那所谓的丑事。对此,我会沉默,不会再做其他。让我那本就阴恶的名声,再添一笔浓墨重彩。”

    湛王说的清淡,皇上眸色起伏。

    暴虐,阴毒,狠辣,无情,无人性……这些,都是世人给云珟的定位。

    这些有的是湛王作出来的,因为他性子确实不好,这是事实。而有的却是在皇上的推动下,有意延伸出来的。

    因为,这样一个残暴的人,是如何也没资格成为大元帝王的。对此,皇上很是满意。而湛王也无所谓。

    只是,这些皇上不明说,湛王不点透。却各自都明了,都清楚。

    “母子相残已够精彩了。皇上也不愿真的再来一出兄弟相杀吧?帝威,孝子,今天这一举,你已做的足够到位了。到此,就散了吧!”湛王说的漫不经心。

    皇上听着,牙根紧,磨牙。

    完全无视皇上的眼刀,湛王看一眼变得杂乱的院子,理所当然道,“走之前,让御林军把这里都给我收拾干净了。毁坏的东西,稍后我会让护卫入宫去取。”

    皇上听着,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湛王说他不肖想皇位,这话,皇上还真是相信。因为,当皇上有什么意思?看看云珟这混账,那是皇上的皇上。

    发号施令,随意折腾,皇上也只能听令。

    该死的!

    心里大骂,嘴上却道,“云珟,你眼睛怎么了?是不是作恶……”

    “看到你妃子的身体了。被丑到,长针眼了。”

    湛王这让人堵心的话出,皇上豁然起身,抬脚对着他踹去。

    湛王轻易避过,抬手弹了弹衣摆,飘然离去。

    看着湛王的背影,皇上磨牙。

    看到他妃子的身体了?却不说是哪一个。让他不由的看到每一个都犯堵。或者,其实他谁也没看到,纯粹就是在信口胡言,纯粹的是在恶心他。

    这混账玩意儿了!

    怒骂将出,一个身影忽而出现眼前。皇上脸色随之一变,面皮紧绷。

    “壑儿,我听云珟说你受伤了?伤到何处了?可要小叔给你看看?”说着上前,自然念叨,连带劝慰,“云珟这小子,是越发的不懂事了,怎么能对……”

    “朕还有事儿要先走一步了,就不劳皇叔费心了。”皇上说着,快步离开。

    陌皇爷的安慰,这辈子再不想听第二次。会吐血而死!

    看皇上匆忙离开的身影,云陌站定,浅笑。回去跟他母亲说,她定然很欣慰。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呀!他也是得了真传了。总算是没辜负这些年来,她的教诲。

    董家

    事出,董冈既被关押。

    董夫人心神不宁,坐立不安,整个人慌乱的不行,却又束手无策。因为这事儿,不是可找谁做主,也绝对没人会伸手帮忙的事。现在,只能被动的等结果,等皇上发落。完全……等死的感觉。太焦灼。

    主子如此,董家下人也随着人心惶惶的。做事儿也心不在焉的。自然的,对董清涟的伺候也就没那么用心了。平日里为了怕她出事儿,总是盯的很紧。可现在,都忙着打自己的小算盘!

    董辉都走到董清涟门前了,守门的婢女才察觉到,赶紧俯身,“公子!”

    这个时候了,董辉也懒得跟她计较那么多,直接道,“小姐呢?”

    “回公子,小姐睡了……”婢女话未落,董辉身影已消失眼前,走进屋内。

    婢女松了一口气。不过,她这样都没被斥责。看来,董家是真的要完了!嘘嘘着,抬脚刚要走进。

    “赫……”

    本该在屋内的董辉,猛然出现眼前,婢女吓的一个激灵,“公……公子……”

    “董清涟人呢?”董辉厉声问。

    婢女听言,一愣,“小姐在里面睡觉呀!啊……”话出,被一脚踹了进去。倒在地上,疼的脸色发白。

    董辉面色阴沉,“你去给我看看,她在哪里睡觉?该死的东西,连个人都看不住。”

    婢女听言,看着董辉那沉戾的面容,顾不得身上的疼,连滚带爬的往内室走去。看着空荡荡的床铺,奴婢傻眼,慌了,“我出去的时候,小姐明明就在屋里睡的呀!怎么……”

    “你最后一次看到她是什么时候?”

    “大……大概有半个时辰了。”

    董辉听言,狠狠瞪了她一眼,随着转身,大步走了出去。脸上满是怒气,心里盈满寒意。什么癔症,什么病弱。董清涟,你果然都是装的。

    现在,看董家要倒霉了。你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跑了?

    她可知道,她这样一跑。不但败露了自己装疯卖傻,更是承认了,在凌湖确实出卖过湛王妃。因为,若是什么都没做过,她装疯做什么?这明显是心虚。

    湛王爷是不是早就查清了。所以……

    想着,董辉脸色越发难看。董清涟这该死的东西。她这是要把整个董家都拖死呀!

    湛王府

    看着湛王肿胀的越发厉害的眼睛,容倾皱眉,“他是不是专攻你眼睛了?”

    “嗯!”

    “肿成这样,看着更丑了。”

    “不要说本王不喜欢听的话。”

    湛王的警告,容倾自动掠过,拉起袖子擦过他脸上那一点灰尘,轻按那肿胀的眼帘,“看来,要吃点儿药了。”

    湛王点头。一个小手开始在他身上乱摸,四处打量。

    “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没……这字刚要出口。在触及到容倾那轻凝的眉头之后,眼帘微动,改口,“胸口有点儿痛,后背有有点儿。”

    “让我看看。”说着,动手。湛王衣服随着被解开,精壮的身体随着显露出来。

    没见红,没见紫,也没看到伤口。转过去,后背也是,看着完好。

    凝眉,抬手,轻按,“疼吗?”

    “嗯!”

    “受内伤了吗?”

    “也许!”湛王眼睛盯着容倾,应的随意,漫不经心。

    “我去叫凛五过来,你坐着别动。”容倾说完,抬脚,往外走去。一步刚迈出,手被湛王拉住。

    转头,“怎么了?”

    “容九,你那颗小脑袋是用来做什么的?只是长来好看的吗?”满满的嫌弃,说完,轻哼一声,走进内室。

    容倾听言,盯着湛王那光洁精悍的后背,眨巴眨巴眼,好一会儿明白了什么。扯了扯嘴角,回转,随着走进内室。

    看着正在换衣服的湛王,走进,上前,倾身!

    吧!

    一个响亮的亲亲印在湛王后背上。容倾动作出,湛王身体陡然绷紧。

    容倾伸手从背后抱住他,歪头看着他,眉眼弯弯,“这是凛五给开的药方,相公感觉效果如何?”

    湛王颔首,矜贵道,“药量太轻,要多次服用或才能见效。”

    容倾听言,笑开,看向湛王眼睛,“不知道这药方对于治疗眼睛,是否同样有效。”说着,从湛王腋下钻出,抱住他脖颈,踮起脚尖,往他眼睛上亲去。

    湛王不觉仰头,不让她碰触到。

    “相公……”

    “再放肆,本王让你好看。”湛王话出,容倾还未开口,一道声音从房顶传来。

    “珟儿,不要光说不练呀!”

    声音入耳,湛王脸色一沉。容倾瞬时仰头,陌皇爷那俊美无比,风光月霁的面容映入眼帘。

    看着,容倾就一个感觉:真不愧是老皇妃的儿子。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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