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府

    容倾出事儿了。这消息让容霖眉头直打结。

    容倾又出事儿了,还是跟仁王一起坠落,失踪。在她即将嫁入湛王府的前夕。这……稍微一多做联想。就让容琪感,他这湛王岳父的头衔正逐渐飞离中!

    接二连三,波折不断,层出不穷,连续不断总是出事儿。让人憔悴,很是憔悴!

    “容琪!”

    “父亲!”

    “带上人,赶紧去寻。”

    “是!”

    “有消息,即刻派人来报。”

    “是!”

    奉容霖之命,容琪带上所有人,开始寻人去了。唉!当湛王妃的父亲是个什么滋味容琪没体会到。但做容倾的爹是有多累,他体会了个彻底。作孽呀!

    皇宫

    听禀报,确定消息确是真以后,皇上即刻派出了大批御林军与巡城御史开始寻人。

    无论是何原,是何种缘由,仁王钟离隐若在大元有什么不测,都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

    不过,伏击钟离隐的幕后黑手会是谁呢?皇帝凝眉思索。少时,看向左都御史李旸,“你刚说,与钟离隐一起失踪的还有容倾?”

    “回皇上,是的!”

    “这倒是巧了。”

    这话,单纯的听,容倾是碰巧遭了秧。可若深入的想……那意思可就多了去了。李旸低头不做判断,不去揣摩,沉默是金。

    “湛王那边可有什么动静?”这消息既然已传到他的耳中,云珟必然也已知道了。

    “回皇上,湛王已派凛护卫带人去寻找。”

    皇上听言,扯了扯嘴角。湛王一举,意料之中却又感意料之外。

    二十多年来,从来只见云珟如何祸害人。还从未见他去护着一个人。

    出手救容倾,本以为他更多原因是他想作庄家。可现在看来……皇上眼睛微眯,眸色深远,隐晦不明,云珟你不会是上心了吧!若是,倒不失为一件好事。作为人,多少要有那么一点儿弱点才像话。

    “李旸!”

    “在!”

    “再带些人过去。另外,让太医院那边也多派些人过去。”

    “是!”

    湛王府

    令下,人派下去。湛王神色无波,不疾不徐用完了他的晚饭。而后洗漱,沐浴,看书……一切一如往常。

    容倾出事,情况是否严重,结果又会如何?这些,完全影响不了他一分。只是,真的是这样吗?

    “皇叔……”

    看着三皇子,看着他那灼灼发亮,难掩探究意味的眼眸,湛王神色淡淡。

    云榛这么晚还跑来湛王府,所谓何事,连地上的蚂蚁都能想到的。湛王又如何不知。但,却什么都没说,就那么平静的无视了。

    湛王如此,云榛纠结了,坐在椅子上屁股扭了再扭,嘴巴哆嗦了再哆嗦,最终还是没憋住。

    反正已经被脱光吊起来一次了,再吊起来一次也没差。何况他来的时候已做好了安排。

    这次他若再被扒光了,谁敢再看,正好!脱光了吊起来跟他做个伴儿。他倒是要看看,谁还敢往前凑。打定了主意,云榛总算是坐稳了,不再扭来扭去。

    “皇叔,容九出事儿了你知道吧?”

    “嗯!”

    “皇叔,你可担心吗?”湛王的态度,决定着他以后对容倾的态度。

    容倾痛揍他的事儿,云榛可是记得清楚,一点儿没忘,这口气还在心里憋着呢!如此,若是湛王对她并不太在意。那……他对她也不会太客气。

    “你很好奇?”

    “这个嘛!若是皇叔担心,侄儿也尽点儿力,帮忙出去寻寻。嘿嘿……”

    湛王瞟了他一眼,没说话!

    “要不,侄儿陪皇叔下盘棋?”

    “凛五!”

    “是!”

    棋盘呈上,黑白两子,湛王执白棋,云榛拿黑子,对弈开始。

    一局时间不长不短;一局湛王一兵一卒攻城略地纹丝不乱;一局云榛没被杀的片甲不留,却生生被堵死在一角,生而无路,死而无门!

    一局结束,云榛看着棋盘吞自己的结局,咽口水,浑身莫名开始冒寒气。

    凛五看着结果,眼帘垂下,遮住眼底神色。

    湛王依然风轻云淡,慵懒,悠然!

    城外

    夜幕之下,簇簇火把之中,容逸柏穿着染血的衣服,静静站在树下,手里拿着容倾买给他的丑陋面具,遥望前方,山下。脸上褪去了惯有的温和,染上夜幕的清凉,还有掩不去的厚重。

    祥子站在一侧,看着容逸柏的背影,静静守着。心情亦是沉重,本来带小姐出来是为了让她开心一下。可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逸柏!”

    听到声音,容逸柏微微转眸,“舅舅!”

    顾振点头,“我带了些人过来,帮着一起找。”

    “谢谢!”

    “用不着跟我说谢。”这种客套,无法让人心里愉悦。

    “嗯!”

    顾振抬脚走到容逸柏身边,看着山谷上下,四方处处闪烁着的火把,“有这么多人在找,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倾儿的,你不用太担心。”

    “舅舅说的是,很快就能找到她的。”这一点儿容逸柏不怀疑。只是……

    最大的担心却是再找到以后。找到的是受了伤的容倾呢?还是……已没了气息的尸体呢?极力压抑不去做任何对她不吉利的臆想,只是心口却仍被压的有些透不过气!

    “柏儿,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太自责了。”很多时候这种安慰,启不到任何作用。

    痛不再自己身上,说起来总是简单。

    容逸柏静静道,“这确不是我的错。毕竟人生没有早知道,我亦不能未卜先知。所以,我空着心脑不去自责,只是祈祷。愿倾儿平安归来。”

    一直确信,人一辈子不会永远只是安逸,可也绝对不会只有苦难。起起伏伏的一生,有苦的时候,可总归也甜的时候。

    刚经大难,万幸得活的容倾。理所应当,也该有一段苦尽甘来的日子。只是……

    容逸柏抬头,仰望夜空,“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上天不会让一个人受尽太多磨难。所以,倾儿她不会就这么离去。”

    “嗯!”

    “为她戴上发簪,背她上轿,看她嫁人。这些身为哥哥该做的,我都还没做。倾儿那么乖,她不会把我身为哥哥的这些权利都剥夺。”

    这话,落入耳中,淡淡酸涩。

    吴府

    “娘,父亲和哥哥怎么还没回来?”吴月儿看了看时辰,放下手里快要绣好的帕子,看着顾氏问道。

    顾氏抿了一口茶水,道,“你父亲和你哥哥去帮着寻容倾了,今天晚上若是没找到,大概不回来了。”

    吴月儿听了,静默,少卿开口,“娘,你说容倾她还活着吗?”

    “谁知道呢!”这个时候,提到容倾,顾氏眼中没有了一点儿怜惜,反溢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不过,就算是活着,她这湛王妃的位置不知道还能不能你保得住?”这话,是担忧吗?看看吴月儿眼角上扬的弧度。好像与担忧无关。

    顾氏听了,眉头微皱。

    吴月儿叹气,意味深长道,“跟仁王爷一同跌落。这其后,会发生些什么呢?实在是不好说呀!”说完,看着顾氏道,“我想,会生出这种想法的不止我一个。所以……”

    人言可畏,流言如刀。哪怕容倾与仁王什么都没发生,可也挡不住人们因臆想而散播出的流言蛮语。

    也因此,身为女儿家才更加严加约束自己。有时哪怕你什么都没做,只是跟一个男子颔首打招呼,可只要敢靠的近一点,或被人多看了一眼。那么,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大片关于你的闲言碎语。让你连解释都解释不清。

    顾氏听了,静默。这些吴月儿能想到,她又如何想不到呢!不过……

    “只要湛王不开口,仍娶她入府。就没人敢说什么。”

    吴月儿听言,笑了笑,凉凉淡淡,“湛王可以不在意她脸上的伤疤。但,却不一定不在意这个。”但凡男人恐怕都无法忍受自己妻子不清不白的吧!

    顾氏呵呵,“湛王爷的想法,谁能猜的透呢!”不说别的,就他立容倾为正妃这一点儿就令人怎么都想不通。

    京城小姐,若论样貌,不及容倾的有。可若论家世,论德馨,论名声,那比容倾强的实在太多。可那又如何呢?人家湛王爷最后还是把湛王妃的位置给了容倾,哪怕容倾容颜受损。

    确实是想不通呀!

    “不知道湛王爷究竟看上她哪里了?”实在令人好奇,也多少有那么些憋闷。

    自己明明什么都比她好,可偏偏嫁的不如她,最后还要向她屈膝。不经意的比较,令人横生郁闷。感觉这么多年辛苦学习那么多都是白费了。

    顾氏听着,叹了口气道,“不管如何,我还是希望容倾能够活着,并且不要失去湛王妃这个位置。”

    吴月儿听了不说话了!

    虽对容倾多少有那么些看不上,对她成为湛王妃也多少有那么些心难平。但,总归来说,容倾为湛王妃对她不是坏事儿。

    有一个湛王妃表妹,无形中提高自己的身份,挺好!

    一并寻找的人,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无人去探究。眼下,尽快找到容倾才是主要。

    不过,顾大奶奶显然不会这么想。她被禁足在房里,对着菩萨一个劲儿的诅咒。诅咒容倾赶紧,干脆利索的死掉。那样,顾静就能回来了。那样顾廷煜也就安生了。顾振也不会再找她的茬了,他们家可就安稳了。

    对着菩萨,顾大奶奶求的那是一个用心,诚心。比当初祈祷自己赶紧生儿子都恳切。

    ***

    一夜过去,人无踪。一日过去,依旧一无所获。这……怕是已遭遇不测。这结论,在很多人心里几乎已成定论。

    本就身体不佳,又受了伤的容逸柏,脸色更差了。

    “公子,小的送你回馨园吧!”祥子看着实在是担心。

    容逸柏听了,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已有些烫手了,伸手从腰间拿出一颗药丸放入口中。

    祥子脸色顿时变了,“公子……”

    “无碍!”声音点点干哑。

    猛药吃了对身体不好,不过,偶尔吃一次也死不了。

    看着仍然在寻觅的大批御林军,容逸柏静看,良久,眼眸溢出点点暗色,随即又隐没无踪,开口,“祥子,去把马车牵来。回京!”

    容逸柏忽然的命令,让祥子有刹那怔忪。本以为既公子既吃了药,就一定会继续守在这里。没想到竟要回京。不过……

    “是!”执行起来,却分外速度。公子的身体情况,实在是不宜再强撑。不然,容姑娘还未找到,公子就先倒下了。

    京城*湛王府

    京城之外,寻人忙。京城之内,议论热!

    整个京城好像都在为仁王和容倾的事儿在忙活。只有湛王府却是分外的平静。平静的令人感到几分压抑。

    压抑吗?或许是你的错觉吧!看看湛王,由始至终可是连眉头都没皱过一下。在下过寻人令之后,关于容倾再无问过一句。每日作息如常,不被任何人影响一分。

    听完护卫的禀告,凛五转身,走向站在池塘边上,悠然喂鱼的湛王,禀报道,“主子,容逸柏来了,在外求见。”

    对于凛五的话,湛王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不疾不徐撒着手里的鱼食,看着池塘里被食物吸引,蜂拥而上争抢食物的鱼儿,湛王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凛五静静垂首而立,未再次禀报,却也没开口让护卫直接把人遣走。

    直到良久,湛王开口,“带他过来!”

    “是!”

    本很难有交集的两个男人。因为一个人,再次相对。

    一个慵懒恣意,一个温和淡然。

    一个威压慑人,一个公子如玉。

    一个身份尊贵,一个仕途无名!

    不同的身份,不同的性情,但又有着一个共同……一个是容倾的哥哥,一个是容倾未来的夫君。

    “倾儿还未找到,我觉得或许应该来禀报王爷一声。”容逸柏看着湛王,声音温和,带着一抹浅淡的笑意。只是笑意完全不达眼底。

    湛王淡淡道,“本王并不需要知道!”

    容逸柏听了,笑了笑,“如此,王爷可有兴致下盘棋?”

    湛王听了,不咸不淡道,“这两日来找本王下棋的人可真是不少。”

    “比起其他人,或许我的棋艺会更加让王爷满意。”

    “口气倒是不小!”

    “生来体弱,限制颇多,时至今日,武不行,文却通。望王爷赏个脸。”

    “输了如何?”

    “输了……”容逸柏微微一笑,拱手,“输了还请王爷放过!”

    闻言,湛王抬眸!

    容逸柏笑意绵长,“若是倾儿她一定会这么说。”说着,容逸柏看向湛王,“王爷可知,在下棋上,倾儿的高明之处在哪里吗?”

    湛王没说话。

    容逸柏神色染上柔和,眼中盈满宠溺,“倾儿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她完全不用动懂得如何下棋。因为,她只要耍耍赖,就可以让你一败涂地。那时,你会恍然发现。原来,这样宠着一个人,最高兴的其实是自己。”

    “是吗?”可惜,这种感觉,湛王没有。宠着一个人的事儿他没做过。

    容许容倾闹腾,只是因为容倾的不着调,虽有让他闹心的时候,可也有让他真切想发笑的时候。所以,他纵容着。至于其他……还有什么呢?一团雾,看不清,看不透,没探究。

    “凛五!”

    “是!”

    棋盘摆上,湛王,容逸柏相对而坐。凛五静静在一旁,默默看着。他十分好奇容逸柏今天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一局棋,相比跟三皇子那一局,这次好像变得特别长。

    凛五看着,神色渐起波动,看着容逸柏,眼底溢出惊色。

    人如棋,棋如心。

    一次对弈,往往能让人看出很多。其中最直接的就是一个人的心智,谋略。

    相比三皇子,容逸柏的棋艺明显高出太多。在过往跟主子对弈的人中,容逸柏可谓是个中翘楚,其实力令人惊叹。

    特别还是在容倾生死未明的情况下,还能有如此控制力。由此可见,此人定力,智谋实属罕见。都说关心则乱,这句话在容逸柏这里为何就行不通了呢?难道说,他对容倾的在意都是假的吗?不……凛五并不这样以为。

    在凛五思绪不定间,将近一个时辰的对弈总算结束了。

    容逸柏看看眼前的棋子,淡淡一笑,“王爷棋艺超凡,我输了!”

    看着棋盘之上,寥寥无几的棋子。这样的赢,湛王不觉是赢。

    湛王看着容逸柏,淡淡开口,“来见本王所谓何事?”

    湛王话出,容逸柏嘴角浅笑渐渐隐没,看着湛王,不急不缓开口,“王爷既先开口问了。也许,我该顺势求一句,王爷求救救容倾,求王爷放了容倾”

    放了容倾?四个字出,凛五心头一跳,眼眸紧缩,眼底极快的划过什么,而后隐没无踪。

    湛王把玩着手里的棋子,确是眼帘都未动一下。

    “或许是关心着乱,明知不智,明知不当,可还是会去犯那个错。所以,屏退王爷对容倾的救命之恩。只是就事论事,有一句话,一直想对王爷说。那就是,在我心里,湛王爷配不上我的妹妹!”

    湛王爷配不上我的妹妹!

    湛王爷配不上我的妹妹!

    一句话,耳中回旋,不由的让凛五倒吸一口凉气。心口紧缩,惊骇之后,手中长剑随之出鞘,决然落在容逸柏脖颈间。

    “容逸柏,你太放肆!”

    垂眸看了一眼那泛着寒光的长剑,容逸柏扯了扯嘴角,抬眸看向湛王,“王爷可是也觉得我说的不对?”

    湛王不咸不淡开口,“本王倒是很想知道,哪里配不上她?”

    “倾儿有心,重情。而王爷一样没有。”

    容倾有心,重情?这个湛王不予评论。不过,他确实一样没有。

    “所以,让倾儿嫁给王爷,很多时候我很舍不得。”容逸柏看着湛王,不遮不掩,不避讳,很是坦诚道,“特别是确定,在她心里我确是比你重要时。”

    这话,横听竖听都是那么刺耳。

    “一个位高权重的王爷,一个前途待定的哥哥。危机关头,她的选择。已证明了很多不是吗?”

    “我是一个能力有限,怎么都护不住她的哥哥。而她,是一个傻子!在谋算与守护之间,她总是会弄错顺序。在该谋取湛王宠爱的时候,她却选择去护着自己的哥哥。她难道不知道,只要得了王爷喜欢,只要成了湛王妃,再去护着我会更容易吗?”

    “关键时候,她总是弄错。可却让我觉得,是那样难得。我曾想,若是有一日,王爷如我一样落在她的心里。等到那时,她是否也会这样毫不犹豫的去守护王爷呢?每当想到,我总是排斥,心里总不是滋味儿……”

    说完,容逸柏推开置于他脖颈间的长剑,起身,淡淡看着湛王,“倾儿于我是宝!于王爷又是什么呢?只是一时的乐子吧!王爷如此,又如何配得上我妹妹。唯一庆幸,倾儿的全心全意,王爷从不曾拥有。”

    容逸柏说完,抬脚离开。

    凛五凝眉,容逸柏来此,竟是为了挑衅吗?

    湛王看着容逸柏背影,眼睛微眯,沉沉暗暗,隐晦不明!

    挑衅吗?不……

    湛王冷笑,容逸柏倒是好胆识。跟那小东西不愧是兄妹,总是知道怎么做能够令人心里更发堵。

    ***

    不知昏迷了多久,钟离隐睁开眼睛,第一感觉除了疼的厉害,还感到冷的不行。

    “嗯……”忍着强烈的不适,钟离隐凝眉坐起。低头,打量自己一眼,不止是狼狈。

    光裸的上半身,伤痕累累。双腿带着血迹,被几根木棍牢牢固定着,一时难以动弹。

    他的衣服去哪里了?还有,他的腿是谁帮着固定的?两个疑问出,很快得到了解答。

    “你醒了!”

    略带干哑的声音,纤瘦的身影,略微苍白的面容。

    “容……姑娘!”开口发现,声音亦是干涩的厉害。

    “嗯!”容倾随口应一声,丢下手里的柴火,面无表情道,“你的腿摔断了,怕把你疼死所以没帮你接。”

    “你帮我固定的?”

    “不然是鬼帮你固定的?”

    钟离隐笑了笑,靠在石壁上,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平缓呼吸,随意道,“容姑娘火气好像挺大?”

    “怎会?”容倾瞪着眼睛,呲牙笑道,“托王爷的福,能来此走一遭,欣赏到这一辈子都难看到的景色。我高兴的要命,怎么会火大呢!”

    该死的男人,要掉下去的时候,你就干脆的摔下来不就好了,竟然还顺手拉了她一下。诅咒他一辈子阳痿。

    听到容倾的话,钟离隐的记忆也随着悉数回笼了。容倾怎么会在这里也清楚了。确实是他的功劳。

    清楚了,钟离隐嘴角溢出一抹淡笑,“若是我说,我也不是有意的,不过是反射性的伸手拉了一下。这样,容姑娘可会觉得心里舒服些?”

    容倾听了,抬脚走到钟离隐跟前,看了他一眼,随着伸手在他胸前的伤口上掐了一把!

    “唔……”

    看钟离隐面色变白,闷痛出声。容倾不咸不淡道,“禀王爷,听王爷一言,我的心情真是好多了。从最开始的想把人剁了,到现在直接想把人生吞活剥了,这都是王爷的功劳!”

    胸口的痛意,容倾的手劲儿,显然这话题不宜再谈下去。钟离隐觉得这个时候他还是识时务些。

    “容姑娘,你身上的衣服,好像……很是眼熟呀!”怎么看都好像是他的。

    容倾听了,顺便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没什么表情道,“我的衣服刮烂了。所以,我想凭着王爷的风度,自然是宁愿自己冻着,也不想看女人露着吧!”

    “这个……”能说是正好相反吗?他倒是情愿暖暖和和的看女人露着。

    “知王爷一片用心,我就感恩着接受来,想来王爷定然不会有异议吧!”容倾说着,眼睛直直盯着钟离隐身上的伤口。

    这眼神,*裸是一种狠辣辣的警告。钟离隐觉,若是他敢说一个不字,她敢直接动手把他皮给扒了。

    这想法出,钟离隐不由发笑,身为浩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此刻却被一个刚及他胸口的小女人给狠狠警告了。关键是他还不得不受着。呵呵……挺好笑的。

    在云珟面前老实的跟猫儿一样的女人,在他面前成母老虎了。

    “容姑娘,若是在湛王面前也能如此硬气就更令人佩服了。”

    容倾听言,呵呵,笑意森森,“王爷既有力气笑话人,想来也定然有力气把这火给升起来吧!”

    钟离隐听言,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容倾狠狠瞪了他一眼,若非自己也冷的厉害,真想就这么看他冻死算了。

    拿出火折子,把火升起,山洞内瞬时暖和了不少。

    “容姑娘竟然还随身带着火折子,真是女诸葛是也!”

    说说好听话什么的,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从来不是事儿,可谓是信手拈来。身为王爷的钟离隐也是一样。这可以说是男人的一种天性。

    容倾却是一点儿不觉动听,不咸不淡道,“带火折子本是想用来烤鱼的,没想到最后用在王爷身上了。”没烤到鱼,先烤了一王爷。

    句句带刺,这火气可是不小。

    “只是,容姑娘心情如此,还能帮本王把腿给固定住倒是难得。”

    “王爷无需客气。我只是想着,万一有野兽来了,总归要有些食物把它肚子填饱不是。而且,听闻熊什么的不喜欢吃不喘气的。”

    钟离隐听了失笑,“看来本王是托了熊的福,才得以保住这喘气的机会。”

    容倾听了,没再跟他说废话,从身上拿出一个瓶子,递给钟离隐,“帮我擦下药。”

    话出,在钟离隐怔忪间,容倾褪去身上钟离隐的外衣,那血迹斑斑的背部,还有那残破不堪的衣服落入钟离隐眼底。

    伤痕累累,血迹点点,几分触目惊心。女人的身体应该是白皙,细嫩,白净的。可她的……几分难以入目。可就这样,还如此牙尖嘴利。这个时候不应该痛哭流涕吗?

    “别给我乱看,快点擦,冻死了。”

    “呃……”容倾声音入耳,钟离隐回神,打开瓶盖,把药粉洒在受伤的地方,看容倾背部因药物刺激痛下意识的抽缩,钟离隐不自觉开口,“可是疼的厉害?”

    “你动作快点儿,我快哭了。”

    这话,不由让钟离隐勾了勾嘴角,手下动作快了不少。

    上完药,容倾额头鬓角的头发已被汗水浸湿,半趴在石头上,缓解痛出来的那股眩晕。好一会儿,等待眩晕过去,起身,拿过几块已燃起的柴火。放到离他们所处洞口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随着覆上些潮湿的木材,看火光见熄,浓烟四起。抬头,看看上方,才抬脚走回来。

    看容倾回来,钟离隐开口,“容姑娘就不担心被烟火引来的不是救我们的人,而是追杀我们的人吗?”

    容倾听了,坐在地上有些无力道,“王爷就不能说些能稳定军心的话吗?”

    “我觉得这种极有可能会出现的隐患,还是提一提比较好。”

    “我们掉下来已有几个时辰了。皇宫那边肯定已经收到消息,算算时间,营救的人也该到了。”

    “容姑娘说的不错。不过,凡事难保有万一呀!”

    容倾耷拉着眼皮道,“若是那样,只能说王爷实在是乌鸦嘴。我累了,睡一会儿,你看门。好好看,走点心,别让我被野兽叼走了。”

    “好!”

    “乖!等我醒了给你找吃的。”容倾说着眼睛合上,直接进入梦乡。一晚上没怎么说,实在是够呛。

    一个乖字,不过顺嘴而出。钟离隐听在耳中,嘴角不停抽搐。只是,看着容倾那雪白的脸色,不觉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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