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斯科节拍回响,灯光交错的酒吧内,江哲平急着回答那个“最后问题”,他想通过旁人剖释自己内心。</p>

    然而吴贵却压制他的冲动说:“朋友,想清再回答!有没有过那么一回事,你最最最清楚。”他郑重其事地提醒他必须谨慎。</p>

    江哲平低了低头,拧眉拉了拉吴贵的手,难为情地小声问:“如果,不仅仅看着会不舒服有走上去的冲动,还真的走上去了呢?”他想到了夜市里头,夏一心跟高锋约会那晚,从小到大还没这么糗过。</p>

    江哲平口中悠悠而出的答案让吴贵顿然鼓掌,随之一声起哄说得起兴:“这摆明就是喜欢,喜欢得很在乎,在乎得……”他抬眸盯了盯江哲平,继续道:“在乎得连心带肝那种。”吴贵那表现简直比当事人还兴奋。</p>

    “呵呵……”他不禁一抽一笑,笑得莫名其妙。</p>

    吴贵凑近他,盯着他双眼问:“我能再问一些更细致的问题吗?”</p>

    江哲平方便的畏缩一下说:“问什么?”</p>

    吴贵小声问:“除了看着别的男人接近她你会不爽,她有些无力要求或者惊人之举,你会不会表示很讨厌的心情?”</p>

    江哲平不禁回想了一下认识这么多年,虽然像夏一心说的,见面时间算起来不过几个月。虽然不知为什么总感觉踏入了社会的夏一心行为乖张了不少,但他并不讨厌。看着看着还觉得有点像以前任性的自己。</p>

    他摸不着头脑,便说:“哎,这么无聊,这些问题没意思。”说罢,放下酒钱示意酒保收钱便起身往门口走去。</p>

    吴贵一个人喝闷酒也没意思,随之跟着起身挽着公事包追着出去说:“哎!这么说说也是为你好啊,我为你解决爱情难题我有错吗?走这么快……”</p>

    江哲平坐上车,把灰色外套往副驾位一摔,咬咬牙,掐紧方向盘挑眉看看前方,黄色街灯照耀的街道下树影婆娑,他的心无法平伏,他仰头深呼吸一下,自言自语:“这么说……我之前不止爱上颜晓寒。不会吧!我是审判长性格,怎么会三心两意?脚踏两船的事我做不出啊。”他又扭扭头看看天继续嘀咕:“不对,本来就一直想着跟坏人妹妹结婚,没惹过夏一心,没脚踏两船!还好还好!可是……哎,思想早出轨了,我也是坏人。”说罢,他捶了捶自己的脑侧,拍了拍方向盘,轻轻踩油门走上归家路。</p>

    车子经过一家糖果店,江哲平脑海蓦然飘过“白兔糖”三个大字。虽然不是自己所爱,但却能随风想起,他思前想后回忆着是什么情景出现过。回忆的神灯一亮,悠悠记得颜克寒把水递给夏一心时要求的,说比起奖励一瓶白开水,她更喜欢一颗“白兔糖”。于是便买了一大包。</p>

    江大律师现在还没发现,他这种已经不仅仅限于“被吸引”的喜欢。这状况简直就是“中毒太深”。他中了夏一心的毒。每接触到任何事物都自然而然地联想到那个女孩,这就是“中毒”,这种无私中毒症就是——爱。</p>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一生糊涂。江哲平回到家,便摆出一副“我很烦、想不透”的样子。张管家上前贴心问:“少爷,这么晚回来是否需要夜宵?”</p>

    欲睡的双眼恍然睁开,衣服如梦初醒的样子,他仰头看着张管家回答道:“喔,不用了张叔!”说罢,挠挠后脑勺,“对了,张叔,麻烦安排一下,明天早上另外给我准备四个煎肉包子放在便当盒。以后每逢周一、三、五就这么做。”</p>

    虽然张管家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作为一个忠仆,对“主子”的命令是不能随意猜度的。他做了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说:“是的,少爷!我吩咐下就是。”</p>

    江哲平一大早上到律师楼门口,卷闸还没打开。碰巧颜克寒在输入密码让加密锁读指纹。他瞥眼看了一下江哲平,还有他手中挽着的便当盒,说:“江少爷今天这么早啊?”</p>

    江哲平看看他,一手插着衣袋,看似淡定地站着,回以一笑。心里却不淡定地骂道:坏人!对一心这么坦白估计也是冲着股份来。比我“精神出轨”还要可耻。</p>

    卷闸“喀喇喀喇”缓缓升起。看到玻璃门的密码锁,江哲平已迫不及待伸手去按。卷闸才升到一半,他就迫不及待弓着身子,推开玻璃门而进。天气已经够冷,跟身边这个“坏人”多呆一秒觉得寒上加寒。</p>

    最早进入办公室别有一番感觉。晚上关紧门后,满室内充斥的都是文件散布的油墨味道。</p>

    江哲平把装了四个包子的便当盒放在夏一心桌面,压上一张便利贴:赔罪第一期!遂的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天地。</p>

    颜克寒看他今天迫不及待的速度甚是鬼祟,便俯身到夏一心的桌面瞄了一眼,想起昨晚这里发生的一切,不禁颦眉。</p>

    时间还早,两人争相捧着杯子到茶水间洗刷。各自都没好脸色。</p>

    颜克寒一边用手掌搓白瓷杯,一边含沙射影:“最近接了个离婚案,两人结婚了还不满三个月,女的脾气差了点,男的就出轨闹得分开了。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你说这婚结来是不是多此一举了。”</p>

    江哲平何不听出颜克寒是在映射自己。幸运的是自己只是求了婚没继续错罢了。他抹干杯子,走到饮水机前,边倒着开水边哂笑说:“确实,结婚这事不三思很让人后悔呢。如果离婚是因为女的脾气太差,那么那个女的应该要检讨。”说完,盖上杯子,跟他擦肩而过。</p>

    颜克寒拄着洗水台紧紧捏拳,他拧眉,前胸不断起伏忿忿不平:“江哲平……”</p>

    因为睡不好的原因,夏一心早了一班车回来。本以为是最早的,殊不知她习惯性地看了看江哲平的办公室,挠挠那头长发眯了眯眼自言自语:“灯亮了,这么早?”她转身拉开自己的椅子。看到桌面上的便当盒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p>

    通过便当盒透明的盖子可以看到斜放着四个包子皮煎出一圈淡黄的肉包子。一看就会垂涎三尺。她咽了咽喉咙,拉开椅子坐下,踢掉厌人的高跟鞋。江哲平透过磨砂玻璃把这些举动的影子尽收眼底。轻轻摇头一笑叹息道:“小女孩!”</p>

    当她拿起跟便当盒放一起的筷子,正要打开那个装着包子的便当盒时,从茶水间走出来的颜克寒冷冷道:“放在桌面来历不明的食物不要随便吃,这是忠告。”</p>

    夏一心一个扭头,用非常平淡的表情,抿了抿唇表示无所谓说:“我不怕啊。要是出事了,这个案发现场监控也挺多的。放下包子的是谁很容易就水落石出。”说罢,她指了指对面正正指着她的摄像头,转而讽刺道:“倒是人心,放射物质都无法穿透,连哲学也不能通用定义,最后还要处处防备。”</p>

    “你这样算是跟江家人联手,然后同一个鼻孔出气了?”颜克寒不服气,他问。</p>

    夏一心站起身,抬头挺胸,眼里闪烁着凌厉的光,带着几分不羁道:“从我拥有云峻的股份以后,我需要用到“联手”两个字吗?我还可以霸气地说,江哲平这个继承人的位置已经被我架空了。他想要回江家的地位也得先求我。至于外人一切痴心都是妄想罢了。”</p>

    “一心,你以前不是这样的。”</p>

    “我以前认识的“克寒哥”也不是这样的。”这句话又狠狠地扎入颜克寒的心房,她决断说:“高锋的案子结束后,我申请停职。”</p>

    颜克寒抿了抿唇,眼下看来是无法再争,只有先“休战”了。他点点头,应允了夏一心的申请:“好!”转身便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p>

    江哲平轻轻拉开磨砂玻璃门,头悄悄瞄出来,衣袋里神神秘秘般揣着什么东西。他一步一脚印轻轻走到夏一心身后,把手掌递到她的眼前缓缓张开说:“送你,神奇的魔法糖。”</p>

    夏一心仰头一看,与其视线平行的手掌里托着一颗从小到大的“挚爱”。她兴奋得双眼发亮道:“白兔糖?”说罢立马伸手去抓。确实,现在她很需要一颗“魔法糖”来刺激多巴胺分泌。这样生物角度里,她的心情会好一点。</p>

    她就这样伸手去拿,也没什么特别的,殊不知,双眼的泪水哗哗直流。她抽着鼻子,扯着江哲平的黑色衣脚,把头埋在衣脚上,咸咸的泪水沾湿了上面的绒毛。她哭着说:“呜哇……为什么……要不是有好吃的我现在就不想回来了。”</p>

    听得江哲平觉得好哭又好笑。这么任性的话竟然出自夏一心嘴里,他不禁抚额想:那又如何?人总会疲惫。她,是疲惫了而已。</p>

    他依旧对她使出一记“摸头杀”,右手插着衣袋,左手把她的侧脸轻轻往自己的衣角埋,抚着那把柔顺的长发说:“根据我国《宪法》,关于人身自由权的相关阐述,你有不上班的权力,没有人会阻挠。不过……”闻言,她忽而仰头望着江哲平。两颗被晶莹泪水封住的眼球掩盖不住眼底的任性。</p>

    “有权力自然也有责任。根据相关法律法规。您选择律师这个职业,对社会也应当履行相应的“责任”。不要以为完成了手上的案子就是“负责”了。有权力就有义务,责任或许履行了,但义务并没完成。所以,无论你多难过,都不要忘记生来的责任和义务。”</p>

    他揉揉她的额角温柔说:“何况,你不只要承担律师的责任,还有承担起爱一个人的责任。你有义务为他多担待些。”一字一句都明示着自己对眼前人的肯定。</p>

    既然决定就不会再变。夏一心想:既然是“义务”那他也该履行一下,让旁人信服。她握着白兔糖,忽然“心情大好”,用筷子戳起一个包子,举到江哲平眼皮底下,顽皮道:“这么说,江先生你也有义务啊。”</p>

    江哲平莫名其妙地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尖。</p>

    她说:“有人怀疑这包子有毒呢,你吃一口验证一下呗。”说罢,下巴比了比颜克寒的办公室。</p>

    江哲平蓦然颦眉,捏拳低咒:“坏人果然专做贼事。竟敢拿本少爷的真心开刀?怀疑我的便当“有毒”?就算有毒也没你一家子的心肠毒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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