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心一看,鲜红就像真的印泥,她说:“你买这么普通鲜艳的宝石红啊?晓寒的肤色不算白,你送给她擦了更显得她不懂雅致。那种是媚。我帮你吧。”随之把那张纸条放下。</p>

    江哲平则没头没脑问:“女生的化妆品不是都差不多的吗?颜色有什么重要的,画上去视觉自然会自动适应的吧?”</p>

    夏一心打了他肩膀一下说:“这样去买礼物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吧。不可否认你是个万人迷,但到底还是一个大咧咧的男人!”夏一心颦眉感叹着:“记住,董事长不是想要看到你的伴侣多么艳丽高贵,让他满意的是自然,不要买这种做作的颜色,这样只会害死晓寒。”说完,她毅然开门下车,直奔快要关门的专卖店。</p>

    突然,一辆摩托车冲上宽闯的人行道疾驰,差点撞到低头小跑的夏一心。站在车外的江哲平冲上人行道紧张呼喊:“小心!”还没跑到她身边,摩托车已经飞速而过。</p>

    “放心,我命硬,你克不死我。”夏一心装作没感应到这份自然袭来的“着紧”转头跟他说:“看好你的车,小心被贼开去了。”说完,跑进已经拉下一半铁闸的店门。</p>

    夏一心在玻璃柜前打着转想:怎么没看到兰蔻的货啊?</p>

    “小姐,请问需要帮忙吗?”服务员问。</p>

    “兰蔻柔润型的放哪了?”</p>

    “小姐,跟我来,我们放在靠近收银台的柜子,请问需要什么颜色?”服务员耐心问。</p>

    “波尔多红酒跟偏黄的粉玫瑰各一支,还要一瓶bbbase。”夏一心决断地说出所要货种,但求最快速度完成任务。</p>

    “好的,小姐稍等。”只见服务员在柜子找出夏一心所需的东西,还拿出一盒粉底,“小姐购物满800元,咱们送相同牌子的粉底一盒。谢谢小姐,总共是868块。”</p>

    “谢了。”夏一心提起袋子,走向车子,利索地打开车门,坐进里面说:“先别开车,必须先听完。口红两种,让晓寒试试两种效果,看看哪种更显自然优雅、开朗真诚还有一瓶上妆必备的bb霜,先擦完整块连再上口红,如果bb霜也遮盖不了肤色,就上打点粉,重点是不要擦太厚。”</p>

    “你不化妆吧,但好像很专业啊?”江哲平不由自主地凑近她的脸认真观察着每一寸毛细孔,正经八百的脸问。</p>

    “跟庞嘉嘉交流多了而已。”触电一刻,夏一心笑了笑,“以上记住以后还有一项重点,不要跟晓寒说是我买的。”</p>

    “可能不行,因为我打算以后送关于女生打扮的东西都要你来担当这个“助理”。我虽然知道你跟晓寒间或许历久的矛盾有很多事不愿提起也不愿见面,但或许职业影响,我必须诚实。”江哲平解释了一番。</p>

    夏一心把袋子放在车子的后排座椅上,扬唇一笑说:“就说你会克死我,霉倒我,还真有意思。那你就诚实下去吧,但记得保护我。哪个麻烦点,江审判应该会衡量。”</p>

    “语无伦次,我什么时候霉倒你,是你自己走路不带眼。在江家有被霉倒吗?”江哲平想想也好像有点道理,第一天见面就把别人推在地上,然后历来就碰碰撞撞。好像磁场引发爆炸一样。他皱了皱眉头,驱动了车子。</p>

    “在学校,你自己也这样说过。那几天为什么没有出事……”夏一心思考了一下,毫不察觉车子已经驶到了公路上,忘却了起初心颤的想法。她继续说:“或者江董事长跟海儿的威力挺大的,在江家没被霉倒应该是托董事长跟海儿的鸿福。”</p>

    说到这,江哲平想起了一件正经事,一本正经地问:“说起海儿,我虽然可能是把你霉倒,但按我今天的诚意来说,我侄女的要求跟我的提议可以答应吗?”</p>

    “你可以喜欢我、保护我,但“爱上我”你做不到吧。”夏一心想着,突然打了个寒颤,明明车窗没开,她轻轻摩擦了一下双掌说:“三点,你肯定做不全,我也不会为难你。我可以答应当海儿的补习老师,但要等到寒假。”</p>

    “为什么?”</p>

    “最近比较忙啊。应酬多、案件也堆挤在1月上旬前完成。完成不到还要替客户申请延期审理才有假期。”</p>

    江哲平点点头,在红灯前刹停。夏一心看看周围环境问:“这是哪里?”</p>

    “回你家啊。”</p>

    “不好意思,我一个人搬家了。”看着还没开发的周围,只有几根电灯柱,人烟稀少,车流不大,路旁树也不多几棵的夜路,夏一心感到很不安,“我一个人在甘田路里租了一间房。”</p>

    “我怎么没收到这种消息啊?”江哲平尴尬地挠挠后脑勺,“现在要绕回去才行。”</p>

    夏一心从心里嘀咕:“怎么可能告诉你啊!”转而说:“是你自以为是而已。审案也要依法依据啊,你怎么就没把这个“依据”的习惯带到生活上。”</p>

    夏一心这样一说,江哲平更尴尬得无语,还一脸无辜。</p>

    “做司机不是那么容易的。”</p>

    “你少说几句啦。”现在的江哲平拧眉正想:现在是扭转乾坤吗?怎么感觉是她把我霉倒。这样绕回去不知道费多少油。不是省油的女人。</p>

    一排排黄色灯光下勉强能看到前方“甘田路”的蓝色牌子。江哲平慢慢把车驶入停车位,刹停了车子却不打开门锁,问:“这路晚上怎么这么黑?”</p>

    “旧城区嘛。”夏一心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答。</p>

    “我说你跟阿姨住的那家平房已经够烂的,怎么搬出来还住这种烂屋?”他毫不发现自己的紧张程度可以达到过份关心。</p>

    “我一个人住而已,有瓦片遮风挡雨我就很满足了。而且,又不是你住,这些你无用过问。”夏一心拒绝回答太多,转脸笑着调侃道:“很感谢你送我回来,今晚到此告别吧。小心我误会!开锁吧!”</p>

    看到夏一心调侃的笑容,江哲平的心好像一根被拨动的琴弦,他一手紧握方向盘,心里挣扎着:下不下车,但下车又怎样。不对,纯属担心而已,这小路也太黑了。</p>

    他关了引擎,拔了钥匙,扳开车门,把腿伸出车外,缓缓地走出驾驶室的束缚,锁好车门,跑进夏一心走向的巷口。</p>

    巷子地面湿答答,每家每户都紧关着大门,乌柒柒的。沿路的灯光少得堪比十里巷。穿平底鞋的他对凹凸不平的地面也有种不是在的心慌。他想想更何况穿着高跟鞋夏一心,瞬间打了个寒颤。沿路总听到犬吠,他加快脚步跟上前面熟悉的身影。</p>

    江哲平追上走到楼梯口的夏一心,一手搭上她肩说:“夏一心,走慢点!”</p>

    而那被误搭肩膀的女子却惊叫一下:“啊……色魔!”</p>

    江哲平闻其粗矿的声音,立刻缩手,说:“你不是夏一心?”</p>

    已经在楼道上的夏一心听到叫自己的名字,立刻往回跑,问:“你跟着来干嘛?”</p>

    那女的才放下心惊,指着江哲平问一心:“小姐你认识?”</p>

    夏一心点点头不好意思地说:“是啦,这个人有点夜盲症,会认错人,吓到你不好意思。”说完气愤地盯着江哲平。</p>

    “我……”江哲平一时委屈得没话说,只是跟着夏一心跑上去,“你不能拿个好点的理由吗?我堂堂法院的审判员,夜盲症这个玩笑开太大了吧?”</p>

    夏一心站在台阶上转过身,瞪眼鄙视着另一个台阶上的江哲平小声说:“这里没人知道我是律师,也没人知道你是审判员,黑漆漆的也没人看清江审判的样子,其实我真可以说你是色狼。好让你去警局坐一坐。”她转回去继续往上爬,嘀咕说:“说了到此为止你还要跟进来,说你是夜盲真的很给你面子。”</p>

    “我……”江哲平依然无力反驳。他也弄不懂为什么自己的大脑经过分析、过滤还是选择了“多事”。自从中午后,跟夏一心在一起就变得很奇怪,情商智商都被牵着走。难道那句真的是咒语?</p>

    夏一心站在门前掏钥匙时,不停呼唤自己:冷静,请他进去只是礼貌,就当家里多了一只不起眼的蚂蚁就是了。她推开门,把灯打亮,自个儿进屋,丢下手提包说:“自便吧!水在厨房。”</p>

    此时的江哲平环视着只有江家饭厅大小的出租屋,管不着夏一心的举动。她扶着墙把高跟鞋一踢,褪到墙边,穿上拖鞋感叹:“真舒服!”</p>

    当夏一心随便把手提包往沙发一甩,他一乍问:“你的形象……”</p>

    “这是我家,还顾得着形象吗?”她走进房间,拿着衣服往卫生间走,扭头说:“家是自由放松、温暖身心的地方,如果在家还像身在外面那样拘束,我可活不到今天。”</p>

    “但小姐,我是客人耶!”江哲平强调着自己的存在。希望她明白这间屋子现在不只她一个人。</p>

    “所以我把你当家人啊,“自便”,没听到吗?”夏一心出口虽容易,但心里却纠结:真想成为现实。</p>

    “你这种行为也太……”江哲平觉得很无奈,无法表达自己的想法。他心里纠结:自己身处的空间里,曾经觉得脱俗温柔的夏一心竟然……竟然带着“太妹”范来“招呼”自己。他只有一个答案——不可置信。</p>

    “想说太放肆吗?”夏一心又往房间跑,拿了个大发卡把头发夹起,“我觉得,没什么不好。至少“随意点”不会让心里有太多想法,家人,是处理不良心态的一个很好的代名词。”</p>

    “不良心态?”这些回答让江哲平一筹莫展。而此时的夏一心则拴上了卫生间的锁,开启了蓬蓬头。</p>

    淋浴器释放出“嘶嘶”的水流声随着淋到身躯而变成断断续续的“嘀哒”声。江哲平的脑海浮现出一个迷人的影子。看来,夏一心的“随意”策略不但没赶走江哲平,反而让他呆在客厅胡思乱想,不能自已。</p>

    江哲平鼓腮不停呼气摇头,想:冷静点!对,去喝点水,一定是今晚事情太多,头昏脑胀。喝点暖水!水,水,厨房,在厨房。</p>

    当他做着“自便”的事情时,夏一心突然穿着睡裙,带着湿淋淋的头发走出浴室,穿过走到,走进房间,拿着电风吹走到客厅。锁骨微露的睡裙让她透出前所未见的迷人,长发滴落的水被搭在脖子上的白色毛巾吸收。</p>

    在喝水的江哲平差点手抖把杯子摔了,眼前的女人看得他要怀疑人生。他喃喃自语:“这个人是怎么了?跟以前的感觉是天南地北。难道在别的男人面前都这样?”他放下手中的玻璃杯尴尬问:“你……整理仪容的事……能不能在房间进行。”</p>

    她故意果断回答:“不行,房间没合适的插头。”</p>

    “卫生间呢?”</p>

    “电风吹上面写这禁止在卫生间里使用。湿水漏电很危险啊。”</p>

    江哲平捏捏拳,想:这么清醒,没醉就是装放纵。又说:“收起你的“家人”“随意”的想法,我还是认为过门是客,而且是个男客人。你小时候的老师应该教过你怎样保护自己的。”</p>

    她不慢不紧,自我的语气中带点冷淡说:“看不惯就走吧,少爷法官。礼数不足,这就是我们这些流氓律师的性格。”</p>

    “我看你是多重人格。”说完,一阵从开锁到关门的声音在电风吹的风机声中产生。</p>

    夏一心关上电风吹,定神自语:“对,我是多重人格,因为你,今晚做太多错事了。”</p>

    或许,两人都低估了他们之间的磁场威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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